端華的冷漠疏離令她心慌害怕,不敢靠近。
大概他剛醒來,又遺忘了過去,才會顯得如此清冷不近人,嫣兒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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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花開繁茂,壓彎枝頭。
早春的空氣裡殘留著隆冬的冷意,但陽光很好,溫暖著冰冷的軀殼。
對端華來說,他就是一具軀殼,記憶從去年的這個時候開始積累,每一天都無趣之極。大多數時間他都在發呆,因為沒有可想可思念的人或事,少數時候他會看看書,想辦法把一棵形態醜陋的花樹修剪漂亮,偶爾拿著蘿蔔餵那些偷菜的野兔。不怎麼說話,但鏡白和嫣兒有問題時,只要他不覺得煩,就會回答他們。
鏡白攥著一件素白的袍子衝進院子,朝端華怒吼:「你又讓嫣兒給你洗衣服了!?」
端華坐在院子裡的籐椅上,悠閒地曬著太陽,手裡執一本鏡白的醫書,幾隻野兔蹲在他的腳下啃食蘿蔔,聽見鏡白的吼聲,一溜煙地逃跑了。
「我沒叫她洗,是她自己要洗。」端華淡淡地道。
話當然是實話,他只是把換洗的衣物扔在一邊,是嫣兒自己要拿去洗,與他無關。不過他對洗衣服確實不擅長,以前大概也不擅長。他對醫術似乎頗為瞭解,看一遍醫書,就能舉一反三,大概以前他是大夫。
嫣兒追著鏡白,進了院子,歉疚地對鏡白說道:「沒關係的,我覺得很開心。」
端華沒有感情地瞅了一眼嫣兒,繼續看書。
這一年的生活就是這樣,前半年調養身子,他想做事也沒辦法做,後半年身子恢復的很好,鏡白要他分擔家務,因為嫣兒幹不得重活,先天體弱,經常臥病,他估摸著這幾年也該活到頭了。偶爾也會做點家務,這取決於他的心情,不過他對家務好像一竅不通,很多時候都在幫倒忙,不知是否和他遺忘過去有關。
嫣兒對他非常不錯,把他照顧得妥妥帖帖,也很溫順,一年相處下來,他已經不像最初那樣對她冷言冷語。
嫣兒喜歡跟他講述過去的事,過去有他,有嫣兒,偶爾也會出現鏡白。過去的他好像很溫柔,會做很多令她開心的舉動,可惜他想不起來了,經常聽到一半就神遊在外了。鏡白很不待見他,沒事發生的時候堅持不跟他說一個字。
日子就是這麼過來的,淡淡的,像一池平靜的碧水。
「端木端華!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鏡白看見端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我姓『端木』嗎?記下了。」端華眼皮都不抬一下,清冷地說道。他只知自己叫端華,不知姓什麼,他沒問,他們也沒說過。
鏡白氣得肌肉都在發抖。
「鏡白,沒事的,我最近覺得身子好很多了。」嫣兒打圓場。
「據我觀察,是比以前更差了。」端華不痛不癢地插上一句。
鏡白立刻有種吐血的衝動,一指大門,咆哮:「你!立刻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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