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被子惜一腳踩到地上。
「他是你的皇叔祖,你的所作所為很可恥。」子惜的聲音低啞而緩慢,像是在克制著體內蠢蠢欲動的殺戮躁動。
端木靈掙扎著把頭從子惜的腳底下移出來,散亂的鬢髮,金釵銀簪散落一地,已經顧不得一國公主的尊嚴與端莊,她像個撒潑的潑婦,惡毒的怨婦,嘴不饒人。彷彿知道自己將死,臨死前在最後刺激一下敵人,不管能刺激到什麼程度,只求心裡痛快。
「他還是你的師父,你的所作所為難道就不可恥嗎?」端木靈回敬一句,狠毒地說道,「他死了!他沒有反抗和拒絕的能力!你逼他拜堂,整個天下也就你一個人覺得你嫁了他,誰都不會承認這樁婚姻!」
子惜微微一震,抬頭望向殿外,幽深凝重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然後她看見了站在門外的端木信,那眼裡的黯然不知在為誰悲哀。
子惜握緊劍柄,手臂太高,腳從端木靈的頭上移去,然後手一鬆,乾坤劍倏地貫穿端木靈的頭顱,鮮血從顱腦裡湧出,流淌在她的腳底。
端木信眸光一閃,不動聲色。
子惜低下頭,看見端木靈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怨毒地瞪著自己。
她的心又在腐爛了。
拔出乾坤劍,子惜再不看端木靈一眼,拖著滴血不斷的劍,一步步走出公主殿,與端木信擦身而過。那一瞬,夾著雨絲的春風從二人的臉頰拂過,濃重的血腥氣在他們之間縈繞不去。
「等等。」端木信轉身看向子惜的背影。
子惜停步。
一隊禁軍兩兩為組,抬上來十幾口木箱,一一擺在子惜面前。
「這裡面是皇叔祖生前的衣物,你一併帶走吧。」端木信低沉地道,一句話表明了他的態度,不追究端木靈的死,也不阻攔她帶走端華。
「燒了吧。」子惜繞過木箱,淡淡地道。
「全部?」
「全部。」
端木信不再多話,默默地看著子惜遠離。
他又想起了小的時候。他們在雨中飛奔,抱怨著天氣的惡劣,如今他們卻喜歡上了陰鬱的雨天,任憑雨水洗刷著身上的血腥。
突然!
子惜身形一閃,立刻在他眼前消失。
他快步追上去,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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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變大了。
從華美的簷角成串滴落。
混合著雨的血珠滴在潔白的領口,像一朵朵紅花盛開。一把黑得發亮的長劍橫在夢華白皙無暇的脖子下方,劍的主人好像一個捨棄靈魂的木偶,沒有感情地盯著他。
「是你替她策劃的?」子惜平淡地開口。
「她」指的是端木靈。
夢華懂,對此也不隱瞞,坦白地道:「是。」
參觀子惜婚禮的時候,他也探查了玄溟教的地形。
在拓跋望尚未發兵應秋時,他已經預測到玄溟教圍困拓跋望,並為拓跋望事先安排了應對之法。所以,當拓跋望的求救信送到他的手裡時,他已聯合端木靈偷盜端華的冰棺,並留下一封信告訴子惜,端華在何處。因為端華是子惜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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