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哀痛地搖了搖頭,眼看著荊芥緩緩倒下去,那雙深惡痛絕的眼睛到死都瞪著子惜。無能為力,自從他將子惜他們從琉璃宗放走後,荊芥便一直斥責他,前不久荊芥還對他說,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當日種下的惡果,如果當日將子惜剷除,如今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
到底是誰種下的惡果?最後又有誰會摘除惡果?他看不到這個結局了。
子惜將一粒斷情絕念丹遞給茯苓:「我也給你七天時間處理身後事。」
茯苓接過丹藥,憐惜地說了一句:「好孩子……」心甘情願地服下斷情絕念丹。
誰都不明白茯苓口中這三個字的含義,子惜也不懂,而斷情絕念後的茯苓也已經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子惜掃視一圈大殿。
一具、二具、三具……
視線所及全是屍體,妖紅的血在大殿的地板上緩慢地流淌。那些屍體大多數死不瞑目,都像荊芥一樣死死地瞪著她,反而是詛咒了她的紫蘇,平靜地合上了眼睛。
死,有時候是一種解脫。
她沒有讓他們受太多的苦,一劍斃命,何其乾脆利落。是不是這樣做,就不會降罪在她孩子的身上了呢?可是當著寶寶的面,她殺了那麼多的人,在寶寶尚未成型的大腦裡,也許已經留下一個惡魔母親的形象了。
子惜感覺越來越疲憊,身體是其次,精神才是將她推向無底洞的元兇。她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會不會因此而崩潰。
她走到沐離面前。
連續殺人,使得她身心俱疲,心理負擔越來越重。
她緩緩舉起劍,那把劍突然變得沉重不堪,幾乎舉不起來。
沐離盯著子惜手裡那把滴血的劍,異常平靜地說道:「我不想死。」
子惜的手臂驟然垂落下去,像是放棄了殺他,道:「告訴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吧。」
沐離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說話一向只挑重點和關鍵,說道:「我知道很多秘密,沐恆知道的,我都知道。留下我,也許對你有用。」
他是沐家宗主,靈息閣便是由沐家建立,歷代沐家宗主也都是靈息閣的掌印閣主,但到了沐離這一代,掌印閣主落到了沐恆手上,但是該知道的秘密,沐離也都是知道的。
「我對秘密沒興趣。從進素心莊以來,你都幹了些什麼?」子惜問。她累了,六個月的身孕本就使她行動遲緩,精神疲倦,眼前血腥的場面也刺激著她的感官。
沐離坦言道:「在朝歌城的時候,我想擺脫朝廷,重回江湖,獲自由。在雲中城的時候,我想擺脫雲家,當個平凡普通的人。」
「以後你就想著要擺脫玄溟教了。」子惜扔掉手裡的劍。
沐離明白自己暫時不用死,鬆了一口氣,坦白道:「是的。」
「不想死,想做個普通人。」子惜喃喃念著這句話。
正當大家揣摩著這場屠殺即將由此結束時,猛聽得子惜冷然高聲道:「李智,信兒是我的客人,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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