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的丹鳳眼惡狠狠地瞪著郎佳,無論在哪一任的教主面前,她的表現力都比郎佳差了一拍。
「不改了。」子惜緩步走出冰室,看了眼鸞鳳,然後從郎佳的手裡接過一份名單。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似乎要把名單上的名字全部刻在腦海裡,而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冷冷的,淡淡的,不是她刻意,是真的不知該做什麼情緒。
她仰起頭,正午的陽光當空照射下來,穿透玄冰製造的水晶宮,變換著七彩的顏色,顯得那麼夢幻。
「我要在一年裡最冷的那一天,和我的師父舉行一場隆重的婚禮。我們的賓客,有應秋的端木皇族,江湖各門各派的掌門、長老、以及他們得意的弟子,縹緲宮的宮主,碧野的拓拔將軍,還有我的那些好朋友,活著的,死去的,一個不漏地邀請他們參加我和師父的婚禮。」子惜一眼掃過郎佳和鸞鳳,「你們要把婚宴的請帖親自送到他們的手裡,『請』他們無論是否有空,都必須到場,我不希望婚禮太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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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明星疏。
九重天,西偏殿。
千年玄冰被切成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長方體,最高的幾乎頂到天花板,最低的僅僅像一塊青石板,它們被有秩序地擺滿西偏殿。整座西偏殿,除了冰,只剩一殿的寒氣,置身其中,週身白霧般的寒氣便如那瑤池台上的屢屢仙氣,只是太冷!太冷!
冷到骨子裡的千年寒氣,才能使長眠的人永遠保持今天的絕世姿容。
子惜的手無數次地伸入冰冷的水盆裡,將手巾洗淨。她的手凍得通紅,又一次凍僵了,不靈活了,然後催動內力,使得身子暖和起來,將水盆裡結著的冰融成水。她擰乾手巾,嘴巴對著手心呵氣,回身繼續為端華清潔身子。
端華躺在冰床~上,身上衣物除盡,就像剛從娘胎出生,只是不會哭鬧,安安靜靜的,任由她擺弄自己的身子。
他的身子在冰室裡住了將近一個月,已不復當初的柔軟,此時的他就如一尊冰雕,冰冷而堅硬,而他的肌膚卻愈發的純淨無暇,光滑的肌膚接近冰的色澤,幽冷的火光照在他的身上,反射出晶瑩剔透的光澤。
子惜洗淨端華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片指甲,每一縷髮絲,為他換上嶄新的衣服。
這是她得到教主之位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傾盡全力,裁製一套符合師父身份和氣質的衣服。
她親手為他穿上質地柔滑的貼身單衣,色為純白,再為他穿上第二件純白半透明的水雲紗中衣,接著第三件、第四件……
似乎是為起到華麗的效果,這一套衣服裡裡外外共七件。最外面的長袍依舊以白色為主,紅色鑲邊,廣袖和下擺處紋紅梅,彷彿是用毛筆描繪出的水墨丹青。
穿戴整齊後,子惜將端華扶起,將他抱在懷裡,用紫檀木梳梳理他的長髮,一下又一下。
她茫然地望著前方的千年玄冰,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寒氣太重,溫度太冷,眼淚在半空凝成了冰珠,滾落在端華華美的衣裳上,像是一顆顆殘缺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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