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拉著沉重的板車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地面的礫石產生了阻力,她走得比之前更慢了。腳底磨破了,她覺得痛,因為還活著。寒風刮過她的臉頰,像是有誰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她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從素心莊尾隨魅姬出來,身上一分錢也沒帶,只能用風叔為她精心挑選的衣裙換了一輛破舊的板車。從朝歌城一步一艱難地拉著師父走出應秋。
她穿得像個乞丐,又拉著死人,一路過來,沒人願意留宿她,對別人來說,死人是不吉利的。可也有一些人找尋各種理由,接近她的師父,就像邊境小鎮上的那個女人。
她的雙手沾滿了血腥。
她控制不了自己,一旦有人企圖接近師父,哪只手要碰師父,她就會下意識地割斷那隻手,再殺死對方。那瞬間,體內的血液會沸騰,無法控制自己,只想殺死對方,才會覺得安心。
她什麼也沒了,只剩師父!只有師父!誰都不允許接近師父!誰都不可以想著師父!
子惜終於看見了那幢白森森的玄骨樓,是數以萬計的妖獸骸骨堆砌而成的一幢古樓。當初落碧塵就是帶著她從這裡走出了玄溟教,進入應秋,回到素心莊。
再往裡走,就是荒山群,將會遇上傳聞中的妖獸,那是一種兇猛的野獸,頭頂雙角,形似獅子,馬的蹄子,魚的鱗片,渾身雪白,襲擊人類。玄骨樓就是歷代玄溟教的人將它擊殺以後慢慢堆砌起來的,也許是一種實力炫耀,也許是給外人的震懾,也或者是一種好意的警示,告訴外面的人,裡面有妖獸。
她必須穿越妖獸肆虐的荒山群,到達對面的白騏村。白騏村屬於玄溟教,大多數玄溟教的人都出生在那裡,到了白騏村她就安全了。
子惜沿著荒山小道前行,目光如一地直視前方。
無需四顧,她能清晰感受到一里以內的一切動靜。將「素心經」、「天上天下惟我獨尊」、「縹緲神功」的內力糅合在一起,她也能做到落碧塵的境界,控制一丈以內的氣流。
她不是天才,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可她有一位天才師父、絕世師父,教她如何將三種武功糅合使用。她也不是練武奇才,一開始不怎麼理解,直到一個又一個親人、友人死在眼前,被逼瘋、奔潰了,不顧一切釋放真氣,只想力竭而亡,隨大家一起離世,正是那時候,她終於懂得如何將三種武功糅合。
一隻凶神惡煞的妖獸擋在子惜的面前。
雙角、獅身、馬蹄、魚鱗,是一種奇怪而可怖的動物,外人稱它為妖獸,玄溟教的人稱它為白騏獸,白騏村的名字由此而來。
子惜放開板車,拔出藏於袖中的匕首。
先發制人,俯衝向白騏獸的脖子下方,那是白騏獸的全身唯一柔軟的地方。玄溟教的人出手大都習慣先擰對手脖子,師父和風叔也不例外,她亦如此,或許是因為玄溟教的人總有一天要和白騏獸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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