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絲製的綾錦瞬間浸濕,在幽碧色的湖水中似沉非沉。色彩斑斕的錦鯉成群游來,將聖旨當作玩具,銜著到處遊玩。
洛書一愣,縱然已經預感到此行必將受到皇叔冷言冷語的對待,卻沒想到皇叔會將聖旨當作廢紙一樣隨手扔了。
「臣會將皇叔的話如實帶回。」他朝端華一躬身,「臣告退。」
「洛書!」子惜想到什麼,急忙喚他,「小蝶呢?」
「她在皇宮。」洛書頓了頓,「衣食無憂。抱歉,有事在身,先告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按原路返回。
子惜目送洛書匆忙離去的背影,而後頹然坐下。
玉兒走了,此生不再憂心。
李智活在無窮無盡的仇恨中,誓要殺光端木皇族,報家族仇,不知他如今在何處?是在為縹緲宮賣命?或者正在謀劃一場復仇計?只要他一日想殺端木皇族,早晚他們會見面的,到時候必然是一番爭鋒相對。
信兒活在權力的角逐中,他要削弱師父的權位鞏固自己,下旨娶她,只不過因為她是皇叔唯一的徒弟,他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他們之間的爭鋒相對已經開始了。
洛書的立場在哪裡?他的刻意疏遠,反而令她覺得,洛書不想僵化他們的關係,他是逼不得已的吧?因為那句君要丞死臣不得不死!
那麼小蝶呢?「太子妃」的稱號一直以來都屬於小蝶,忽然有一天,那個位置變成別人的了,小蝶會怎麼想?會恨那個奪走她地位的人嗎?
那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都變了,小蝶也不會再是當年那個嫉惡如仇的小女孩了。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昔日一起逃課受罰、一起喝酒打架、一起憧憬未來的青梅竹馬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他們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端華見子惜茫然惆悵、獨自出神,便坐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他和她不同。
他的感情是冷漠的,無情、無慾、無念、無求,就算心裡裝了一個她,也依然保持著清心寡淡的心境,他是特殊的,是世間少有的,是超然出世的。
而她是芸芸眾生裡的一員,平凡而尋常,像許許多多的人一樣,她的心裡裝著許多人,會因為一個朋友的離世而傷心失意說出重話,會因為心裡不痛快而說出負氣話,今天的誓言明天就忘記了,有著許許多多的缺點,因為不完美才顯得有血有肉。
他不要求她變得像他一般的寡淡冷情,所以一向不約束她結交朋友,是狐朋狗友、是良朋益友,由她自己拿捏,自然也不會太在乎她的心思在朋友身上,如果她不問,他也不會主動為她解惑。
端華靜靜地坐在子惜的身邊,側著頭,觀賞著湖裡愜意游弋的錦鯉。
一大群色彩艷麗的錦鯉簇擁著被他扔下水的賜婚聖旨,聖旨在水中浮浮沉沉,不上不下,不尷不尬,十分的怪異。
他恍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回頭,看向兀自出神的子惜,平靜地道:「惜兒嫁給師父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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