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華蹲在啞叔身旁,面無表情。
他小時候練功走火入魔傷及五內,此後一直保持著古井無波、心如止水的境地,少有喜怒哀樂的情緒。現在斷情絕念的毒素已解,心如明鏡,明白自己的感情也依舊能安然處之、淡定自若,而面對即將死亡的啞叔,他也是情緒平穩、波瀾不驚。
啞叔知道端華肯蹲下來聽他說說話,已是端華給他的最大恩惠,他內力深厚又有九轉續魂丹續命,除了身子癱瘓不能行動外,五識明朗,底氣依在,說道:
「那丫頭是真心喜歡你,你若是死在此地,她會悔恨終生,會奔潰的。你一定要活著出去,一定要找她回來!另外,你的十幾年內傷,當時修煉哪門功夫走火入魔,就你找一個也修煉這門功夫的人,替你引導調息,至於如何引導我沒琢磨出來,你自己想辦法。」
他又解下隨身攜帶的一袋丹藥,遞給端華:「所剩不多,你都拿去。藥方和煉丹術你都知道,你和丫頭的這條路不好走,別太自負了。」
端華接過染著血的藥袋子,然後凝視著啞叔半明半瞎的眼睛。
他似乎讀懂了啞叔的心思,明白啞叔不捨得離開這個世界,想看到他和子惜修成正果,但他不是那種會說好聽的話的人,更不會弄虛作假,說那些善意的謊言欺騙將死之人。
「她要什麼,我都給她。」他不說假話,一出口必定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那丫頭聽見,一定會高興壞的。」啞叔知道端華的性子,醜陋的臉笑了起來,更顯猙獰可怖。
子惜出生那天,也是他入住朝歌城的第一天,他在張家醬油鋪借宿,也算是看著她出生,之後又看著她長大的,時間一長就對她萌生出一些親情。
其實素心莊的人,都是些不懂得表達感情的人。
「你有什麼心願未了?」端華問。
「以後有時間的話,請幫我帶話給琉璃宗的掌門茯苓,就說青蒿從未忘記師恩,也從未忘記師兄的恩情,今生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定當赴湯蹈火。」啞叔哀傷地道,青蒿是他在朝歌城以前的名字,昔日的琉璃宗弟子,江湖人稱毒聖。
端華點頭作答。
「還有一個心願。」啞叔又道。
「你說。」
啞叔苦笑一下,道:「我心肺俱碎,神仙難治,九轉續魂丹雖能延續我的一口氣,但不能減輕我的皮肉痛苦,與其痛苦地殘喘三日,不如一刀結束我的命吧。」
「好。」
話音未落,端華手臂一抖,飛鏢自袖中射出,瞬間割破啞叔的咽喉,手法之快、之狠,當時少有。
啞叔當場斃命,未受一絲割喉的痛苦。
端華起身,轉身,只見一人從火牆中跳了過來,正是探路回來的風叔。
風叔右手捂著左臂,袖子上大片大片的血跡,普通人傷不了他,顯然也是被火藥炸傷的。他看見端華的白衣下擺也有大片血跡,驚駭地問:
「少爺哪裡受傷了?」
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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