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坐在就近的雪椅子裡,她在雪地裡孤身行走大半天,身子偏寒倒也不必費心降溫。只見那黑袍男子一隻手端起蠟燭底座,另一隻手打開黑木箱子,取出裡面的藥酒和紗布。子惜在他背後瞧得仔細,原來那黑木箱子不過是個普通的行李箱,大多都是換洗的衣物和少量日常用具。
「你是旅行者?」子惜好奇地問。
「不是。」黑袍男子蹲在子惜面前,拆掉她胡亂包紮在手心上的白布,此刻差不多已是紅布了,傷口不大,皮肉翻捲,呈現青紫色,血液一半自行凝固一半凍成血冰。
「藝術家?」
「不是。我現在要給你處理傷口,會有點痛,你忍一忍。」話音一落,他將藥酒倒在子惜的傷口上,頓時泛出白色氣泡。
子惜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地縮手,卻被黑袍男子握在手中,不讓她逃避。
她抬眸注視他,他也正看著她,眼底似有悠遠的淺淡笑意。
雪屋裡安靜了一會兒,子惜手心裡的白色氣泡逐漸消失,疼痛也在慢慢消退。
黑袍男子又倒了一些藥酒在她傷口附近,用紗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她手心裡的血污。
他渾身給人一種冷酷決絕的感覺,可是他眼底似有若無的微笑以及處理傷口時的手法卻出奇的溫柔。
「我感覺你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了,可是我的記憶裡搜尋不到你的影子。」
子惜看著他薄而軟的中長髮,她很少看見這個世界的人將頭髮剪得那麼短,一般都是及腰的長髮,無論男女。她伸出另外一隻完好的手,手指輕柔地撩起他肩上的黑髮。
「人改變了,影子自然也變了。」他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包紮著她的傷口,不在意她撥弄他的黑髮。
「為什麼剪短?」她真的在哪裡見過他,只是想不起來了,看著那頭被剪斷的長髮,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他依舊低著頭,靜靜地說:「逃命的時候,被殺手砍斷的,後來就沒再長過,也許生命在那時候已經終結,所以不再生長。」
「很痛苦吧?」
「已經不痛了。」
「能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他忽然抬起頭,幽深的眸子凝視著她的眼睛,一瞬間的猶豫過後,他不輕不重地說道:「花離枝。」
「花若離開枝頭,就再也回不去了啊。」子惜雙眸噙淚,手臂抱住他的頭,自己的臉貼在他的頭頂,輕柔地對他說,「我在玉沙打聽你的下落,有人告訴我,你已經死了。我就在想,以前如果我可以多為你們著想,不要那麼庸庸碌碌,現在也許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你們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以前總以為散了就散了,又有什麼可留戀的,其實是我總是心不在焉,沒將感情投入進去。」
花離枝輕輕地摟著她的腰,輕輕地說:「我該高興還是悲傷呢?你能將投入的感情全部收回去嗎?」
「你能回到從前,我就能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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