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因斷弦而失了師父的閒情雅致?
左手改按弦為亂撥,將無心勝有心的自創彈法發揮的淋漓盡致,琴聲忽而如晴天霹靂,忽而如五雷轟頂,興之所到,又是高歌而唱,依舊是唱的和彈的,各有各的調。
端華微一蹙眉,竟從不知徒弟有如此頑強的抵抗力,斷一弦,殺傷力依舊。
笛音再變。
「鐺鐺鐺」數聲連響,七弦古琴只剩獨弦。
笛音止,端華走出房間,從二樓望下去。
小樓前,陽光下,小小的身影席地而坐,古琴橫膝,單手撥弦,騰出的另一隻手在半空打著拍子。一根弦的獨奏怎麼也成不了氣候,不過她也僅僅是彈得興起,並非要傷害誰,倒也可以原諒。
端華縱身一躍,從子惜的頭頂飛過,翩然落地。
子惜很少見端華施展輕功,只覺得師父之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彷彿仙人下凡間,仙風玉骨,飄逸出塵。一瞬間忘記彈奏,就那麼癡癡地仰望端華。
端華手腕一抖,圓錐形鏢頭自袖中滑落於掌心。
他緩緩地矮下身子,與子惜平視,淡漠地說道:「惜兒,你的琴音難聽的為師已經無法形容,你若真的喜歡琴,只要為師不在,你大可隨性而彈,殺了人為師也不怪你。」
說完,鏢頭伸向唯一的一根琴弦,「鐺」的一聲,弦斷餘音繞。
子惜怔怔地看著七弦盡斷的古琴,好一會兒才緩過神,道:「師父,那每天的這個時候我要練什麼?」
端華抓住子惜的肩膀,一躍而上,直抵小樓的樓頂,中間並未借任何之力,輕功已然到達出神入化的境界。
然而子惜在武功方面一竅不通,分辨不出輕功的高低,只覺得能飛的都挺好。
小樓共二層,比普通的二樓建築高出一些。
端華站在樓頂上,手提子惜,道:「現在,我要將你扔下去,你想辦法自救吧。」
「啊?」
子惜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又從樓頂飛速下墜,腦海唯一的自救方法是運內功護住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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