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平時的胡鬧都是她的一個人,或者和別人,這次卻需要師父的配合,她內心總是七上八下的。但凡和師父扯上關係,她總是或多或少的心慌一陣,那種感覺很微妙,即便她自認為十分瞭解師父的脾性了,也免不了內心的各種騷亂。
端華目不斜視,神態依舊冷漠如常,步伐卻在陡然間輕靈如幽影,左移三步,右移三步,眨眼間走回原先的線路。
以子惜粗淺的內功尚不能看清端華的步伐,只以為自己沒瞄準目標,撲了個空,跌了個華麗麗的狗吃屎。幸虧沒人看見,她立刻跪坐起來,假裝什麼也沒發生,淡定得自己都覺得有點做作。
端華拿起書桌上的白玉簪子,將兩鬢散碎的長髮慢慢地挽到腦後,白玉簪子纏繞在發上,斜插入髻,將零散的長髮固定。
他的動作優雅而緩慢,清華的臉龐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整個世界似乎唯他一人,寂寂無聲的,寧靜安詳的,將子惜完全視為了空氣。
子惜有點按耐不住,往常師父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坦白又直白,今天師父默不作聲,她反而更慌了,總感覺師父是在心裡琢磨著如何罰她,既新意有趣又能使她不在就範。
師父,您的心思一如既往的難猜!
端華整理完長髮,回頭看向子惜,漠然道:「跪在那裡做什麼?」
子惜想也沒想,脫口道:「師父我錯了。」
這兩年她都已經養成了習慣,一旦嗅到師父可能出現了生氣的前兆,她都是下意識的承認錯誤,但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端華走到櫃子前,也不看她,手指按在櫃門上,道:「說說你錯在了哪裡。」
子惜一愣,以前師父都不會追根問底的,今天怎的如此反常?是她起床太早打擾師父的睡眠了?是她來借丹書鐵卷沒有準備借據?是她不該拉著師父跟她一起胡鬧?她最近練功挺勤奮的,還小有成就了一把,師父沒理由不待見她的。
她冥思苦想,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一本正經地說道:「師父都是對的,徒兒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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