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端華低頭去看自己的袖子。子惜那小小的手仍舊牢牢地攥著他的袖子,她的手上也仍舊墨汁遍野,在他的袖子上留下宛如畫作般的墨痕。
他今天很不湊巧的穿了件白衣。
黑墨染白雪,墨韻慘淡。
子惜的畫工如她的書法,一樣的拿不出手。
端華平靜而長久地盯著被子惜攥著的袖子,長身玉立,淡漠得似天邊一縷縹緲的雲絲。無論是從表情還是到氣息,都感覺不到他的一絲情緒,他就那麼靜靜地站立著,靜靜地看著子惜小小的手。
雖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但被他那樣長時間地盯著,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子惜赧然地鬆開手,被她抓過的地方墨跡斑斑,留下了污跡。然而,因為這塊污跡是在端華的袖子上,隱隱約約的,似乎透出一種神秘的韻味。
不過,端華顯然一點都不喜歡子惜的傑作。
潔白如雪的衣裳從肩頭迅速滑落,他右手一抓,將白衣從身上扯落,扔在子惜面前的床榻上,道:「洗乾淨。」
說完,轉身移步,在室內的書案前款款坐下。
子惜看了一眼做工精細的白衣裳,這其實是一件穿在最外面的寬袖外袍,對襟直領,直腰身,沒有系扣繫帶,在朝歌城裡屬於休閒款式的常服。之前她在端華的要求下擦過地板,洗過手絹,對於這次讓她洗衣服,已經不會感到驚訝和不理解。
她從容不迫地將目光放回端華的身上。
只見那雪白的腰帶將端華的腰身束得嫵媚妖嬈,一身雪衣聖潔端麗,竟似比少女更純潔更柔軟。
又見那腰帶上繫著一隻小巧玲瓏的青色錦袋,錦袋圓鼓鼓的顯得十分可愛,裡面似乎裝了很多東西。師父平時都會套一件外袍,她今天是第一次看見那只令人愛不釋手的錦袋,尤其是它鼓起來的樣子,好想掐住它狠狠地蹂躪一番。
想來剛才的丹藥就是從錦袋裡拿出來的,並非師父在變戲法。
子惜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端華。
端華一言不發,也不在意她的目光,執筆書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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