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耐著性子向端華解釋:「師父,話不能這麼說,徒兒的腦袋因為發熱所以整天昏昏沉沉的,徒兒的手雖然沒有斷,可是生病後四肢乏力,在這種狀態下會影響書寫水準。而且師父,生病的人需要多休息多靜養,不能勞累,您不能要求徒兒費腦聽您口述,又要費力手寫記錄。還有師父,徒兒聽風叔說,您內傷在身,五臟俱損,心情必須保持平和,但沒說不能笑啊?您整天同一個表情,徒兒感覺壓力很大。」
端華一言不發地凝視她。
皓潔似冰的肌膚,清華如詩的五官,他靜靜地坐在她的床側,彷彿一尊精美絕倫的白玉像。室內輕煙繚繞,他恍如置身朦朧仙境,一身雪衣,一身風骨,長髮垂肩又從肩膀悄悄地滑落。
他冰眸似晨露,目光流轉,如清晨的寒霧,沁入心脾,滲入經骨。
他神色冰冷淡漠,冰冷如霜,誰也猜不出他的心思,是喜是憂?是怒是樂?
子惜暗暗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叫喚:「師父……」請不要用這種睨死人不償命的眼神看她,也請不要將身上的仙氣釋放出來,對她這種凡人來說壓力實在太大了!
突然,端華素手輕抬,柔滑的掌心貼上子惜的前額。
子惜渾身一震。師父從神態到氣質都是清冷的,但師父的體溫一直是溫暖的,她這一震不是冷了,也不是怕了,那種感覺很微妙,微妙到未來的許多年她都苦思不得其解。
端華掌心落下,修長的手指按在子惜細小的腕脈上。
「師父是大夫嗎?」子惜好奇地問。
她今天一直在想師父會傳授她什麼?本來想過是調香,因為從認識師父到現在,她已經不止一次看見師父在調香,而她的房間,幾乎日夜不間斷的有只香爐在冒煙,那香氣裡似乎有一絲中藥的味道。
所以,她現在懷疑師父可能是大夫,以後會傳授她醫術。
學會了醫術就算她已經不是醬油鋪的繼承人了,也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搞不好還能靠師父的身份進入宮廷當御醫,載入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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