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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各種攪局各種亂 文 / 我想吃肉

    在巡幸塞外而進入了草原範圍內的最初幾天,有幸成為侄子老師的小胖子的叔叔們無不遭受了史無前例的凶殘對待。如果說三阿哥四阿哥是因為侄子本身的奇思怪想而抽搐的話,那麼餘下的幾個權充老師的叔叔則是因為這位侄子招惹來的各種奇奇怪怪的人物而飽受摧殘。

    第一個被打擾的是胤祀。

    胤祀作為一個皇子,除了字寫得不太好之外,其他的功課還是不錯的,康熙讓他教弘旦的滿、蒙文字而非漢字,實在是用心良苦。

    康熙覺得吧,胤祀是自己的兒子而且看起來很有點子才幹,讓他出身低微呢,已經有些對不起兒子了,又派他當一個收攏旗權歸皇帝的開路先鋒,很是辛苦了這個八兒子。對此,他要作以補償。

    小胖子,在康熙的潛意識裡,那是千秋萬代的繼承人,讓胤祀在弘旦很小的時候就跟他打好關係,等弘旦長大了,自然要對這個叔叔尊重些、維護些,這是康熙對胤祀辛苦的回報。

    所以康熙派胤祀一人擔當了兩門課程的老師,不能說是不厚待胤祀了,從老婆到旗份到未來,全想到了。

    康熙這用的是一手制衡之術,與指婚如出一轍。生母出身低些或是生母早亡的,就給指個好一點的岳家,如果自身+生母綜合指數強悍些的,老婆就要再降那麼一降。再綜合考慮各人的能力問題,努力保持到一個平衡。算來算去,綜合加起來指數最高的是太子。

    胤祀目前還沒想到這麼深入的一層,他只是在想:怎樣才能把這樣差使辦好,在眾兄弟裡顯出手段來,使汗阿瑪另想相看?

    第一步當然是要知道弘旦已經學到了什麼程序,由於待人和氣,他的人緣就比較好,打聽起消息來就比較容易。皇孫的學習進度,也不算是什麼大秘密,大多數太監雖然不太識滿蒙文字,倒是能夠從師生對話中知道一二。

    樂得奉承這位好說話的皇子,小太監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胤祀。認命地起草自己的教案,胤祀本人是有兩把刷子的,給學生胖制定的教案乃是從聽說讀寫四個方面入手。綜合他自己學習的經驗,制定了為期三個月的教學計劃。

    正在寫著的時候,八福晉聽到有人說話,走了過來,正遇到小太監回去。小太監停下腳步,老實地打了個千兒:「給福晉請安。」

    八福晉看了一眼帳門,笑吟吟地問:「貝勒爺叫你來有什麼事兒?」她認得這個是康熙身邊的太監。

    太監自有其獨立的八卦渠道,消息頗為靈通。小太監早先就聽說過,這八福晉與尋常婦人不同,於矜持上頭並不看重,性子最是爽朗,奇的是八阿哥也不管束一下,竟是由著她前後院兒地跑。

    八爺都不管了,太監更不會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八阿哥被指為弘旦阿哥的師傅,要瞭解一下學生的學生進度是很正常的。小太監也不怕告訴八福晉:「回福晉的話,萬歲爺命八爺教弘旦阿哥滿蒙文字,八爺叫奴才來問一問弘旦阿哥學到哪裡了。」

    這事兒八福晉是知道的,眨眨眼,一揮手:「你去罷。」

    小太監又一個千兒紮下去:「奴才告退了。」

    八福晉的心裡遠沒有面上表現得這麼自然,今年康熙又給胤祀指了個側室,比起給沒有女人的十二、十三、十四指的側室,給胤祀配的這一個更像是對八阿哥至今沒當上父親的抗議。

    八福晉心裡頗不是滋味,胤祀早有正式指下來側室,已經讓她覺得有些委屈了,如今還要再來一個。王氏被她看得很緊,防止先出個庶子來。

    眼下可好,康熙送了一個就差在腦門兒上寫著「這是送來給老八生孩子的」的人。八福晉已經叫人把完顏的家底查了個底朝天了,開什麼玩笑?!我忙了這幾天,看著王氏,可不是為了給你鋪路的!

    胤祀比較體諒她,這次隨駕,硬是把她給帶來了,成為唯一隨行的皇子福晉。八福晉知道這是丈夫給她做臉,心氣越發難平。給她添堵的那位至尊,又讓她丈夫去教別家孩子。

    孩子!八福晉握緊了拳頭,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好這夫妻獨處的幾個月,爭取一索得男!八福晉總覺得自己還年輕,胤祀也還年輕,她就不信了,他們夫婦還能沒有孩子!一定是好事多磨。

    深吸一口氣,身邊的大丫頭已經上前對守在胤祀帳外的太監說:「福晉過來了。」八福晉重又把笑容掛到了臉上,舉步從已經被太監拉開的帳門走了進來。

    「剛才看到汗阿瑪那裡的人出去了,你竟是在忙什麼呢?」進了帳篷,八福晉又是一臉的明媚。

    胤祀放下筆:「汗阿瑪叫我教弘旦滿蒙文字,我總要有所準備。」八福晉與小太監在外面的問答他已經聽到了,現在仍是給面子地再答一回。

    說到別人家的孩子了,八福晉的心緊了一緊:「他才六歲,你也不用這麼辛苦。」慢慢走上前來,捧了茶,放到胤祀手邊。

    胤祀含笑接了:「六歲的孩子可不簡單,」老婆來了,計劃是暫做不成了,胤祀遺憾地放下了手中的筆,「要是旁的,也就隨便教教了,他……滿文是蘇麻媽媽教的,蒙文是行走於寧壽宮必得會的。」

    八福晉愣了愣:「這個我先前也知道了,竟沒想到……」會造成大家的困擾,險些想咬一咬指甲了,「我只道是他額娘想跟蘇麻媽媽走得些,沒想到沒想到。」

    胤祀也嚴肅了起來:「是這樣麼?」拍了拍巴掌,他的太監就上前來:「貝勒爺。」

    「你去,反我那個紅木匣子拿來……」猛然想起,那個匣子沒有帶,「罷了,你下去罷。」

    八福晉免不了一問:「匣子又怎麼了?」

    胤祀的面容在光線略顯不足的帳篷裡忽明忽暗地:「那裡頭是我想法兒尋的幾頁弘旦寫的字兒,想拿來琢磨琢磨,」伸手揉了揉眉心,「我竟比旁人少看了兩步棋呢。」失笑一聲,復對八福晉道:「弘旦在汗阿瑪跟前也養了些時日了,斷不能小瞧了他去。旁的不說,單看他前幾天與蒙古人的對答,就知道這孩子年紀雖小,卻不是俗物。」

    這一點八福晉也是贊同的:「他要是不好,汗阿瑪也不會叫你們兄弟幾個來教了。汗阿瑪真是疼他!叫幾個叔叔圍著他轉,顯是極為上心,能叫汗阿瑪這般為他著想,當然不差。」

    「那就更要用心教了,他可以與汗阿瑪朝夕相對的。前先汗阿瑪看得百般好,要是幾個月教下來功課不好,他沒事兒,我可得吃瓜落。」遇到學生日日與教導主任碰面的情況,老師也只能甘拜下風了。

    「你也不用太在意,他總是想學好的。」八福晉安慰一句,看著丈夫的意思,今天居然是要備課了,要是這三四個月讓這件差使把胤祀的業餘時間給佔據了,她還混個什麼呀?

    胤祀要與隨扈大臣打好關係,要與外藩王爺聯絡感情就已經夠忙的了,留給夫妻之間的和諧時間已經很少,再添上一樣日日備課來佔用時間?照這麼下去,就算胤祀沒有小老婆,她也很難懷孕啊。過了這幾個月,回到京裡胤祀就要納側,又是一樁麻煩!

    夫榮妻貴,丈夫是根本,做一個賢內助,為了丈夫添一把助力是八福晉願意做的。八福晉不想拖丈夫的後腿,可你要她幫著丈夫建功立業,自己卻因此而可能耽誤了生孩子,然後丈夫再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佔有了你付出辛苦所建立的大好基業,真是聖人也要發怒。什麼狗屁倒灶的「顧全大局」,顧的是誰的大局?誰又是該被犧牲的?家業小一點還是自己的,與家業大了卻成了別人的,哪一個更划算?

    八福晉打起了小算盤,她的月事快到了,這幾天胤祀忙得更晚,她也要陪著。狠了狠心,如果白天的時候他閒著,她也可以……等有了身孕,再加把勁支持丈夫上進也不遲呢。耽誤他的這幾個月,她有信心給他補回來!

    在此之前,一路上,這兩口子也不是夜夜和諧的。那時候八福晉還沒受到刺激,現在卻認為需要增加夫妻相處的河蟹時間,在胤祀更加忙的時候要來摻上一腳了。

    胤祀還不知道妻子已經打定主意讓他按時交公糧,他知道侄子已經學會了簡單的國語讀寫,而蒙語說起來很流利寫起來有些不足。胤祀的計劃是這樣的,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不能把重點先放到蒙語上,還是國語比較重要。根據重要性的不同,加以區別對待。

    其時科考,漢人重文章,滿人重翻譯,由此可知其側重點。胤祀計劃,以國語為重,把歷年旗人翻譯裡的優秀作品拿出來教侄子。

    「噯,你說這樣行不行?」

    聽到胤祀的這一聲詢問,八福晉驚了一下:「你說行就行。哎,三哥、四哥那裡是怎麼說的?」

    胤祀想了一下道:「他們與我教的不一樣,我也打發人去問了,都說沒想好。」

    八福晉又出一主意:「明兒他們的課在前頭,你先打發人打聽一下兒,也好知道這學生怎麼樣,」走得更近一點兒,給丈夫揉肩膀,「你現在這樣也是閉門造車呢,想好個大概,看明天他們教得如何,再定怎麼教,如何?」

    「唔,好,」笑著拉著妻子的手,一時柔情蜜意,「有你在,我省了多少心。」

    八福晉俯身,對著他的耳朵吹氣:「那你要怎麼謝我?」

    河蟹河蟹河蟹……

    第二天,胤祀一夜河蟹,神清氣爽,如妻子建議的那樣派人去偷聽講課,他自己呆在帳篷裡隨時準備換教案。

    小太監飛奔而來:「貝勒爺,打聽到了。」媽呀,幸虧住得近,不然得跑死!

    「怎麼說?」

    小太監一五一十地把三阿哥、四阿哥早上的遭遇報告了出來。

    胤祀聽完後,揮退了小太監,這才衝進內定趴到床上翻滾狂笑。笑聲引來了一直在關注著他的八福晉:「什麼事兒笑成這樣?」

    胤祀笑意不減,側臥床上,一手支頭,一手對著八福晉輕招:「來來來。」八福晉走上前,坐在床沿,抓著他的手,又摸他的光腦門兒:「怎麼?」

    「老三老四吃癟了……」把這兩人的遭遇背了一回。

    夫婦二人對兩個哥哥抱以極大的鄙視,事先情報都不收集好,還當老師呢。照你們這個循序漸進的方法,能有個什麼成果?你們倆滿打滿算也就教他這麼三、四個月的光景,還要分各個科目來進行,期間還要穿插著汗阿瑪把這胖墩兒拿出去顯擺的時間,按部就班地來,能夠教他多少知識?

    一時之間,胤祀就改了主意了,他要教小胖子最好顯擺的東西:蒙語。現在主要是跟蒙古人打交道,最容易在日常生活中展現學習成果。至於國語,只要讓他不要拉下功課就行。胤祀想明白了,就就去康熙匯報。

    事實證明,這個方針是極其正確的。此舉正中康熙下懷,得到了康熙的認同:「國語也不要丟下了。」完全沒有反對胤祀的主要思路。

    胤祀從康熙那裡出來,有了底氣,直奔隔壁小胖的帳篷。也是裝模作樣地檢查一下學生的進度,被心裡翻白眼的小胖鄙視了一把:這些叔叔怎麼都是一個樣兒?

    經過兩場考試,已經摸到老師套路的小胖子化身油條胖,一聲不坑地從桌子上抽課業本子。滿語的、蒙語的、抄寫本子、翻譯本子……

    「八叔,都在這裡了,您看吧!」別再考我了。

    胤祀:……這是被鄙視了麼?

    他的情商比哥哥們都高,很快調整了狀態,翻完作業本,快速作一評估,開始講課。情商高是有好處的,比起哥哥們,胤祀的課程也教得很順利。晚間康熙考查功課,給予師生雙方高度讚揚。

    胤祀正在欣喜間,康熙又派給了他一項新任務:「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祿亦隨駕而來,他們的蒙語不如漢語、國語,你教蒙語有一套,把他們一起教了吧!」

    胤祀接到重任,只覺得康熙對他器重,不器重的人是不會派差使的,事實上也是如此。但是現實很殘酷!胤禑生於康熙三十二年,胤祿生於康熙三十四年,一個十歲一個七歲,加上一個六歲的弘旦,功課都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最好的反而是弘旦,因為日日用得到蒙語,語言這東西想學得好除了天賦還要鍛煉。胤禑稍差,胤祿墊底!三個學生,三種進度。

    胤祀讀書的時候只看師傅們忙裡忙外、焦頭爛額,還抿嘴一笑,現在輪到自己了,方覺得當皇家的老師真是不容易!再不容易也要咬牙堅持。胤禑、胤祿之母王嬪,極得康熙喜愛,這枕頭風的功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國家大事她插不上嘴,為自己兒子抱個委屈還是能做到的。

    接著,他的妻子也給他添了一項任務。從來不哭的八福晉哭了,看到一堆正太,她想要個孩子。

    胤祀兩跟兩頭燒的蠟燭,苦難的四個月有期徒刑開始了。天天盼著第二天就有老婆懷孕的好消息,結果等來了老婆的月事。不但八福晉想哭,胤祀也想哭了。

    自打他教了胖學生,就引來了兩個蒙語不好的弟弟與一個想孩子的老婆攪局,塞上涼風也吹不走八阿哥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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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祀算是幸運的了,他要面對的是老婆和弟弟,都還在他能應付的範圍內。他的兩個弟弟,胤祥和胤禎,要面對的卻是流氓。

    騎射課在下午,兩人有更多的時間商討教案。商討之前,胤祥還要勸一勸鬧彆扭的胤禎:「四哥也是為了咱們好。」

    「哼!難道我還不曉事?他犯得著冷著臉來『提醒』我?」胤禎頗為不知愁。

    胤祥歎氣,在這宮裡,有個四哥那樣的好哥哥,樣樣提醒著,真的是很難得的。看一眼生氣的胤禎,甭管四哥是冷著臉還是冰著臉,都是善意的好不好?

    頭一天晚上,備課備到一半,胤禛覺得心神不寧,放下筆,數學老師去找體育老師們。

    胤禎頭回當老師,興頭很足:「咱們還是照著平日的順序給弘旦上課怎麼樣?也不知道他能開幾石弓了……」

    幾石……「十四弟,弘旦那年紀,甭管幾石的弓,他都吃力。」

    「唉——」

    數學老師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兩個弟弟給哥哥讓坐,做哥哥得也不客氣,想到明天課程的嚴肅性,板著臉:「你們在商議明天怎麼教?」

    靠!擺一張閻王臉你給誰看啊?胤禎想炸毛,胤祥已經說了:「是。」

    抽空來關心弟弟的胤禛耳提面命:「那個是太子的兒子,你們要小心一點,騎射不比坐著的功課,有些危險。不要帶他到危險的地方跑馬,」嚴厲地看一眼同母的弟弟,「尤其是你,要穩重些,稍有疏忽,可不是鬧著玩的!」

    從本質上來說,胤禛是在關心胤禎,怕他闖禍受罰。從效果上來說,不是所有掩藏在嚴厲面具下的關心都能夠被人體會的,尤其在雙方沒有學會「心有靈犀」技能的時候。

    胤禎的叛逆心理更強了,胤祥在中間拚命和稀泥:「謝四哥提醒,我們知道了。四哥明兒也要教算學罷?」

    硬生生轉移了話題。反正胤禎跟胤禛見面,越來越火暴,胤禛對弟弟的無禮也麻木了,看胤祥像是領會了,也就不與胤禎糾纏:「我準備到一半兒,想起來明天你們也要教弘旦,過來說一聲兒——」斜一眼胤禎又注目胤祥,「你心裡有數就好,我也得回去了。」

    胤祥拉著胤禎把胤禛送走,回來繼續討論。胤禎不是不知道利害關係,只是不喜歡胤禛的態度:「十三哥,難道我老十四是個不講理的娃娃?好好說的話,只要對的,我哪裡不聽了?」

    接著兩人就禮貌與道理的關係展開了深入的探討,直到要睡覺了,才發現:課還沒備。

    第二天起來,胤祥認命地先安撫弟弟順便為四哥開脫,未果。

    看時間不早了,胤祥只好問:「我只問你,是不是要不讓弘旦出危險?」

    「那是當然,」胤禎詫異地道,「那是咱們侄子,沒事兒誰逗他出事兒啊?」

    「那不結了?!快著點兒,去清點一下箭,問一問弘旦用什麼樣的弓箭,能射多遠的靶子!到現在也只能準備這些了,」一手拉著胤禎的袖子,一手指天,「看太陽都到哪裡了!」

    與文化課呆在帳篷裡不同,體育課是在露天加以展示的。事先有清場,卻不妨礙眾人想方設法地圍觀。圍場的守衛們光明正大地看,蒙古人假作不認識路迷路地看,從御帳裡出來的人假裝順路打醬油地看。

    兩位阿哥自己是不怕人看的,卻不知道侄子的學習進度,會不會丟他們這兩個新老師的臉,是以有些緊張。看一看旁邊站著的另一個人,心裡有了些底氣。這人總不會看著自己外甥出醜的,總會出手幫一幫的。

    慶德是提前到的,大妹淑嫻家的孩子他是常見的,偏偏關係最好的淑嘉的兒子,他只能在宮裡打個照面就走過,話都說不上幾句。得了康熙的允許,可以多與外甥接觸,他當然要不遺餘力地利用好有限的時間,摸摸外甥的底,建立良好的關係。

    見胤祥胤禎望過來,慶德露齒一笑:「十三爺、十四爺。」兩人胡亂點頭,眼中難掩興奮。

    小太監奔來回報:「弘旦阿哥過來了。」

    有弘旦這個學生,老師還是挺幸福的,他思維發散歸發散,但是成績總是不會讓老師丟臉的,對老師也是十分恭敬的。穿著小箭袖,背著小弓,拱手為禮:「侄兒給十三叔、十四叔請安。」

    咳嗽一聲,胤祥道:「今天還有你舅舅掠陣,你來見過他。」

    弘旦是抱拳一禮:「舅舅。」因與慶德有一段距離,身高的差距就顯得不那麼明顯,使得弘旦不需要把頭仰得太厲害就能看到他二舅。他心目中能擒葛爾丹的英雄,他額娘口中的好人。

    慶德一身戎裝,雙目有神,臉上和氣的微笑,看起來真是個好人。弘旦忍不住又好奇地看了看他的打扮,在宮裡,待衛的衣著都是一個樣兒,顯不出來。現在這一身,配上挺拔的身姿,還真有幾分將氣。

    好人慶德兄也在打量他外甥,精精神神的一隻小胖子,從臉上依稀能夠看出一點妹妹的影子。慶德心情大好:「阿哥好。」據其消息網傳來的消息,他外甥已經刮了三個阿哥了,是個不會吃虧的主兒。

    聯繫到妹妹,從小到大,她都沒吃過虧,還很會坑人。可憐的太子到現在還被困在她的五指山裡,兒子都六歲了,沒添一個小老婆也沒再蹦出一個庶子來。慶德在考慮,目前是自保呢自保呢還是自保呢?

    最後決定,自保!

    由於自保決定的作出,慶德只在一邊看戲兼注意外甥的人身安全。需要注意人身安全的是其他人,武器握在小胖子手上呢。

    胤祥與胤禎一對眼,脾氣有些縱慣的胤禎基本禮數還是有的,以眼神示意胤祥先說。胤祥準備的開場白是這樣的:「你剛到這裡,咱們先從簡單的開始練,上手了,再練難的。先不跑馬,先射箭。你先前都學了什麼了?」

    他還沒開口,他侄子已經說話了:「十三叔、十四叔,侄兒在京裡剛學會騎馬,一路上跟著瑪法跑了幾天,能小跑了。能射十五步遠的靶子,十箭七中,其中兩箭能到靶心,侄兒用的弓已經帶了來了,叔叔們要查侄兒的功課,侄兒可以先射兩箭。」

    叔叔們一定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問的問題都一樣!

    胤祥話沒出口先被噎:「啊,那好,」胳膊肘拐了胤禎一下,「那先這樣?」

    胤禎眼睛滴溜溜一轉,轉到慶德身上:「你說呢?」

    慶德謙虛地道:「兩位阿哥是萬歲欽點的師傅,奴才只是來打下手的,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就知道,這孩子惹不得。

    打牌被截胡的兩個阿哥只好讓移靶子,看侄子動手。

    有了個開始,下面就好辦多了。體育課是副課自有其道理,新鮮內容有限,更多的時候是在練習。

    胤祥道:「先放十五步。」打了個手勢,看到手勢的人會意,在不到十五步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胤祥知道,宮裡教授這些武藝的時候,多少會有些水份的,阿哥們的武藝,要打個八折來看才行。比如說,他汗阿瑪再英明神武,也不可能一揮衣袖就把一排強壯的侍衛統統推倒,但是……侍衛們當時真的倒了。為免小胖子的數據有水份,大庭廣眾之下弄得不好看,胤祥已經吩咐過作個弊了。

    小胖同學總共射了二十箭,都沒有脫靶的。十三、十四心道,教個學生也不難嘛!心思又熱了起來,看弘旦這個樣子,都與有榮焉,是不是可以試著把箭靶往後移一移?還是換一張硬一點的弓?

    一刻鐘後,兩個新任老師的熱心思遇上了消防水龍頭——通水的那一種。由於學生的舅舅還在一旁,招來了另一個他們要叫舅舅的人——鄂倫岱。攪局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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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倫岱最能玩到一起的人是慶德,到了草原上,兩人四下撒歡。射鳥射兔烤牛烤羊,帶著侍衛打群架,跟蒙古王爺玩賭博。日子過得舒暢無比的時候,一道晴天霹靂劈了下來——慶德被點了皇差,他就只能自己玩。

    自己玩多沒趣啊,怎麼著也得拉著些人一起玩兒。侍衛們像是一群可憐的黃花閨女遇上了色狼,就差四散奔逃了。鄂倫岱喜歡玩一些出格的遊戲,康熙不收拾他,就只有通過收拾他的同好們來敲打他。不少人都是當了出氣筒、替罪羊。好容易老國舅跟小國舅搭上伙了,大家解脫了,結果小國舅工作去了。

    大家快跑啊!

    國舅爺,那什麼,皇上說了,不要四下惹事,民族和諧很重要,不要亂踏蒙古人的營地啊喂!

    鄂倫岱居然要帶著他們與蒙古人玩摔跤!玩你個大頭啊!咱們是新補來的,本來阿瑪要我去部裡從筆帖式幹起混資歷玩的,咱是斯文人啊!蒙古人也想吐血,皇帝都要忍讓的人來踢館了……

    內有一個台吉腦筋轉得最快:「我們也想見識一下大清勇士的威風,只是我帶來最好的一個摔跤手去看熱鬧了。」

    「熱鬧?」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人,鄂倫岱很不信,「有熱鬧我早就去看了,也不會無聊地來找你們。」

    〔他要不是皇帝他表弟,我一定要挽袖子親自打他成豬頭!〕台吉恨恨地想,臉上陪笑:「是啊,下午是弘旦阿哥演武呢,咱們看小阿哥很像樣子,有愛武的人就去看了。」

    一語提醒了鄂倫岱,慶德不是在那裡麼?反正沒有好玩的,湊熱鬧去!

    揮揮手:「走,一起去!」兩群人都鬆了一口氣。

    鄂倫岱就這樣帶著大隊人馬殺了過來!

    胤祥正在調整學生胖的姿勢,胤禎在檢查他的弓箭:「唔,這種弓好,」拉一拉,「力道也還行,」拍拍小胖的胳膊,「自己拍一下兒,不然明天該酸得拿不動筆了。」

    學生胖悶聲不吭地拍胳膊,胤禎見學生聽話,又傳授其他秘訣:「得用巧勁兒,要想射得遠,把箭往上指一指,落下的時候就是弧形的線,跑得遠。」

    「十四弟,你講得深了,那個要到戰場上才用得到。」

    「光打靶子也沒意思啊,汗阿瑪過兩天還要帶咱們圍獵呢。弘旦總要射中些東西才有意思不是?我跟你說啊,到時候,你就這樣……」繼續教學生。

    胤祥很頭疼,他們頭一天上課好不好?汗阿瑪要檢查的,你光教這些,怎麼能顯出成績呢?

    「你可以明天再說的。」

    「就不。」

    老師內訌。

    鄂倫岱的到來,使老師開始一致對外。

    天啊!他怎麼來的?!這是兩個阿哥心中一模一樣的驚呼。

    阿哥上前見舅舅,小胖子也跟著來見舅為此。鄂倫岱眉毛一動:「你們教著,我看熱鬧來的,」一招手,「慶德,你小子躲什麼呢?」

    慶德結束了佈景板生涯,上前一步:「世叔。」

    「嗯?」

    「老鄂,你來做什麼?」

    鄂倫岱大大咧咧地道:「來看看你們。」

    胤祥一使眼色,小太監飛奔著去康熙那裡請示支援。胤禎也沒了脾氣,蹲□教侄子,還非常有愛心地給侄子捏肩膀:「不要緊張啊∼」

    小胖子也算爭氣,又是十箭,中了九個,嘟著嘴四下看看。胤祥、胤禎馬上誇獎:「已經很好了,你方才練過了,臂力有損……」跟旁邊的舅舅比起來,這個玉雪可愛的侄子簡直就是天使!

    鄂倫岱覺得無聊了,戳戳慶德:「這有什麼熱鬧的?狗日的蒙古人騙我!」

    慶德不高興了,我外甥學習你當熱鬧看啊?沒理他。

    鄂倫岱繼續戳,慶德懶洋洋地道:「我看就挺好啊——」拖長了調子。

    鄂倫岱也習慣了他這副樣子,撇撇嘴,點評:「靶子……十三步,十箭還沒全釘上。」說完還比劃了一下,又走了幾步,測量證明自己沒說錯。

    正在被誇獎的小胖猛地抬頭,不太相信地看著他,鄂倫岱還在說:「那張弓倒還能看的樣子,六歲的孩子,力道不小。」

    學生胖又看看他兩個叔叔,一臉的受傷害。他的目測水平不太高,到了草地上,對於這個距離把握不準。剛才還高興呢,命中率提高了,誰知道是……不對,十三叔剛才明明說擺十五步的,又不對,他還打了手勢!

    你們是壞人!學生胖用眼神控訴。兩個高中生年紀的叔叔看到小學生侄子無辜又委屈的表情,臉刷地紅了起來。

    大嘴巴鄂倫岱還在廣播:「總比他四叔強!大好男兒,只有四力半。」

    慶德想捂臉,想表白:我不認識這個傢伙!喂,老鄂,你知道得太多了,會被滅口的!

    老鄂在發散思維:「咱們去騎馬吧!」話是對慶德說的。

    慶德木然地拉下他的爪子:「我這裡還有差使呢!」

    鄂倫岱瞥了兩個『外甥』一眼:「有他們就夠啦,小孩子家家的,還學不深。」

    靠!我外甥快要哭了啊!嚴肅臉:「皇上吩咐的差使就得辦好。」

    「那就一塊兒去!我看他一路上也騎過馬,騎得還不壞,咱們一起去蒙古人那裡討酒喝!」

    胤祥胤禎顧一頭冷汗刷地就出來了,咱們都還沒敢幹這個呢!不上安撫侄子上,馬上跳了起來:「今天的課還沒上完呢!」

    鄂倫岱鄙視的眼神都不帶掩飾的:「武藝是這樣教的麼?沒有比試、沒有實練,就這麼玩兒著?」

    慶德一看不對,讓他教外甥騎馬行,讓兩個阿哥教,他從旁看著,也行。鄂倫岱卻是個手下沒分寸的人啊。他接話了:「老鄂,你又來!我們小時候都是這麼過來的,也不妨礙上陣。」

    弘旦一直在安靜地聽著,此時問鄂倫岱:「那要舅公教,我得怎麼學?」

    小祖宗,你別裹亂行不行?年輕的叔叔們開始崩潰……

    輕輕的哨聲響起,先鋒太監到,大救星康熙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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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都聚在這裡做什麼呢?」康熙說得輕飄飄的。

    小胖子見到了親人,淚眼汪汪,又忍住了。康熙以為鄂倫岱欺負他孫子,其非常生氣,看一看四周眾多的圍觀群眾還沒散去:「跟朕來。」

    進了御帳,康熙看著底下站著的人,頭都大了一圈。先拿兒子作法:「朕叫你們教弘旦,你們怎麼弄了一堆不相干的人圍著看?都很閒麼?」

    鄂倫岱聽出是在諷刺自己,不等十三十四回話,先嚷了起來:「皇上何必說他們?我也去看熱鬧了,看看唄,又不是黃花閨女,看了也少不了一塊肉。」

    康熙捶桌:「朕沒問你!」

    「我怎麼聽到您像是在說我?!」

    慶德:你們跑題了!我外甥的課要怎麼上啊?

    弘旦乾脆忘了剛才的委屈,呆呆地看著他一向從容自如的瑪法一蹦三尺高,活潑得令人歎息。

    聞訊而來的皇子們極有經驗地分成兩撥,老大、老三、十四抱著康熙:「汗阿瑪息怒。」往座兒上壓。

    老四、老八、十三拉著鄂倫岱:「汗阿瑪息怒,舅舅怕是喝醉了。」往後扯。

    「他才沒醉呢!」掙扎!

    「你才醉了呢!」掙扎!

    雙拳難敵四手,老鄂終被拉走。慶德才慢吞吞地從角落裡護著他外甥出來,幸虧他機靈,把外甥護出戰局。嘿,剛才可真熱鬧!

    康熙喘著粗氣,兒子們跪了一地:「汗阿瑪息怒,看開點兒。」

    帳外,老八細聲細氣地勸著鄂倫岱:「您有什麼事兒不能跟汗阿瑪慢慢說呢?汗阿瑪一向待您如何,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說什麼,汗阿瑪會聽不進去呢?您這又是何苦?」

    胤禛不喜歡這個『舅舅』,譜太大,人太傲,索性旁聽。

    鄂倫岱哼哼兩聲:「沒你們的事兒。我就鬧了又怎麼樣?閒著也是閒著。有話不說,憋在心裡,我還怕憋死了呢。」舅的人生,圖的就是一個爽。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最維護秩序的皇子們選擇性失聰,許久,胤禛道:「裡邊兒平靜了下來,舅舅還是進去服個軟兒罷。」

    鄂倫岱又要跳,三個阿哥慌忙聯手壓制:「舅舅,出門在外,總要給汗阿瑪點臉面麼。」、「舅舅,汗阿瑪也許也後悔跟你置氣了呢,你進去看一看。」、「舅舅……」

    「行了,我進去!」

    衝進去,見康熙已經恢復了顏色,坐在桌案後了,鄂倫岱快速一禮:「皇上,奴才性子直,有什麼說什麼,您別在意。」潛台詞:我說實話了,真不好意思。

    康熙:……

    「剛才那是怎麼一回事?」康熙問胤祥。

    胤祥只能認錯:「兒子們教侄兒,放錯了靶子的位置,舅舅鄂倫岱給指了出來。」

    鄂倫岱:「哼!」

    弘旦的耳朵動了一動,慢慢抬起頭來,碰到康熙的目光,帶著委屈,低下了頭。他被騙了,嗚嗚∼

    康熙打發閒雜人等:「都安靜點兒,蒙古人面前,不夠丟人的!你們誰愛丟臉誰丟去!你們都跪安吧。」

    偃旗息鼓。吵了一架的老鄂心情舒爽了,看皇帝生氣又不好發作的樣子真爽!走,踢館去,誰說皇孫學騎射有意思的?敢騙我,你完蛋了!據說,最後雙方達成了諒解,蒙古人不得不獻出三個摔跤好手,最後被國舅爺帶回京裡當供奉。——這是後話了。

    康熙生了一回氣,也覺得胸中塊壘散去不少。慢慢地問弘旦都發生了什麼。

    小孩子到底城府不深,說了自己的委屈。康熙為兒子們辯解一番:「他們初次當師傅,也摸不著門兒,不過,你的叔叔裡,他們的功夫還是能看的。鄂倫岱性情急躁,說話口無遮攔,你不要在意。去看看你舅舅罷。」

    弘旦去了慶德那裡,十三十四被拎到御前:「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叫他去搗亂?還有靶子是怎麼回事兒?你們要用心——」

    鄂倫岱,你個災星!十三十四的意見達成了一致。

    弘旦到慶德的帳篷的時候,鄂倫岱正在裡面。弘旦再次見識到了這個痞子的另一境界,靴子扔到一邊,帽子也不帶了,袖子挽了起來,衣襟大敞。再看他舅舅,模樣也差不多。一人佔據了床鋪的一邊,正在對峙。

    目瞪口呆。

    媽媽,快來看舅舅啊!你不是說他是好人麼?我怎麼越看這兩個人是一路貨色呢?

    慶德用兩秒鐘跳到地上,用半分鐘整裝,用十秒鐘把賭博用具扔到了茶爐子裡。微笑:「阿哥好,怎麼想到這裡來了?剛好,有蒙古的奶茶,要不要嘗一嘗?」

    舅,你說的奶茶不會是在剛剛幫你銷毀色子的爐子上坐著的吧?

    被稱讚為禮儀完美、少年老年、具有皇室風範的好兒童的弘旦同學,完美的面具上出現了道道裂痕。

    「舅公好,舅舅好。」

    ——————————————————————————————————————————

    鄂倫岱的流氓是明著來的,衣服也不理,下巴一揚:「阿哥,坐吧,你舅舅這裡,還客氣什麼?」

    卡吧,裂縫變寬了。

    遇到了這樣的場景,要怎麼收場?慶德眨眨眼,決定既然賭具已經不存在了,就代表這事兒沒有發生過,慈祥地問外甥:「喝奶茶麼?這裡的奶茶比宮裡的還香呢。地道。」

    鄂倫岱:「給我也來一杯。」

    可憐的小胖子,被誇為聰明的小胖子,突然覺得自己變笨了,完全不能理解這是一個什麼狀況。

    「瑪法讓我來看舅舅,沒想到遇著了舅公。奶茶好喝麼?」小胖子覺得,他既然來了,又不能奪路而逃,只要這事兒放到一邊,他還是能應付的。從這一點上來看,外甥肖舅不是沒有依據的。

    詭異地,三人的腦電波接上了線,居然客客氣氣地在聊天。

    「舅公,靶子只有十三步?」

    「廢話,我閒著就是玩兒這個兒,能看不出來?」

    「舅公會說實話吧?」

    「騙你有錢拿啊?!」

    「明天舅公還來看麼?幫我定到十五步,您再到別的地兒玩好不好?不耽誤您時間。」

    鄂倫岱的眼睛從上到下又從左到右掃了一回小胖:「有意思。行!」

    慶德傻眼了:「你們怎麼——」

    他外甥居然開始教訓他:「肯說實話的人難得,還有,舅舅,你沒看出來靶子位置不對。」經歷過數次打擊,小胖子對於不被欺騙這一點看得很重要。

    慶德:……我靠!「我不管你們了!」

    鄂倫岱用手指勾著杯子,覺得這小胖子順眼極了:「別理你舅舅,他當時一定是打瞌睡了。」

    「說不定是不好意思說十三叔十四叔的不是呢。」

    慶德淚奔:想讓外甥說句貼心話容易麼?「沒別人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鄂倫岱:「有人在的時候我也告訴你。」有一個對自己印象好的人存在,這個人又是這樣一種身份,何必傻到跟他過不去?未來的繼續人,如果跟自己關係好,誰tmd吃多了撐的支持別人搞政變啊?湊熱鬧不是這麼個湊法兒的。

    第二天,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就看到了鄂倫岱再次出現在自己的教學場地上……

    這一回,康熙沒有金光閃閃地出現,因為鄂倫岱打了報告,而頭一天晚上,小胖子吹風:「孫兒回來晚,是因為在舅舅那裡還見到舅公了。」

    康熙馬上緊張了起來:「他又說什麼了?以後少見他。」小有餘怒。

    「舅公脾氣是不好,卻不會害我,怎麼能躲著舅公呢?他也不是時時都發火的,嗯,孫兒總要見識到各種各樣的人,才能,嗯,才能……見多識廣?」

    「是能識人。不過他是不好對付,明天朕叫雅布也去看著。」

    四爺的四力半啊!舉一個參照物:康熙的弓,是十五力的。

    掩面,難怪讓他教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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