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抱了個滿懷,胤礽心裡踏實多了,環在背後的雙後也讓他的心平靜了一些。]身後的雙後還在輕撫著他的背,很舒服。胤礽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又蹭了蹭懷裡的人,雙臂收緊又放鬆再收緊,下巴正好擱在淑嘉的頸窩裡,舒服地又蹭了好幾下。
室裡燭光暖暖的,太子妃住的地方,即使是夏天防暑降溫工作也做得挺到位。胤礽抱人完全沒有受到自然條件的影響,一切發生得如此自然。抱著她,她又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順的,一歪頭,就看到一段雪白粉嫩的頸子,理所當然地,嘴巴蠕動了兩下就貼了上去……
胤礽的生活自理能力應該不差,至少……他會脫衣服……淑嘉用她熱得發漲的腦袋想。
外間,紅袖與宮中配給太子妃的宮女秀妞側耳聽了一陣兒,互看了一眼,都發現對方雙頰透紅。兩人的眼神一交匯,又都躲開了。通常情況下,打破尷尬的局面,一聲咳嗽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不適合眼下。
秀妞心說,我好歹是在宮裡的,應該老成些。紅著臉,藉著抿嘴的動作調整了一下狀態,給紅袖使眼色。正巧,紅袖在想,我好歹是咱們主子帶過來的陪嫁心腹,總不能在你面前露怯,也給秀妞使眼色。
四目相對,達成了共識。兩人悄悄地退到次間與明間相連的門口,秀妞打了個手勢,外頭粗使的宮女一看,就知道今天又是歇下了,忙去準備洗漱用具。紅袖與秀妞兩個眼觀鼻、鼻觀心,等。
新婚夫婦得承認,洞房這種事情,配合度越高,得到的快樂也越高。
——外面等的人也越辛苦。
淑嘉恢復平靜的時候,胤礽還趴在她懷裡,兩人都汗津津的。淑嘉渾身無力,有一搭沒一搭伸手劃拉著胤礽的腦袋和後背,胤礽舒服得又蹭了一回。過了一陣兒,胤礽才勉強挪了半個身位,半拉身子還壓著,很享受這種感覺。
淑嘉見他動了,也停下手,有些躊躇……下面,要做什麼呢?請他圓潤一下?胤礽不滿地拿鼻子哼了兩聲,淑嘉反射性地拍了拍他的背,他又不哼了。淑嘉突然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這傢伙好像大型犬科動物,譬如,金毛。
撫得胳膊都酸了,胤礽才懶洋洋地、大發善心地把重量全移開。淑嘉心說,這算什麼事兒啊?哄寶寶睡覺?沒哄睡啊!
哎∼身上粘乎乎的。昨天也是……臉上一紅,昨天比今天累得多了,所以直接睡了,那現在呢?
胤礽抓著淑嘉的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摸索著,又拉到眼前,細細地看。保養得很好的一雙手,皮膚白嫩,手指修長,指甲也修剪得很圓潤。如人一般,柔和而不尖銳。放在嘴邊親了親,才揚聲叫人。
外面從紅袖、秀妞直到燒水抬水的粗使宮女都鬆了一口氣。
紅袖&秀妞:唉呀,太子在主子房裡過夜是好事,不過……連著兩天不收拾就睡,這個……影響不太好?一天就好一天就好,哦,呵呵呵呵∼
眾:媽呀,終於不用再等一夜了!
水很快就抬了進來,淑嘉一看,全是女人。得,這是規矩,據說,入夜之後太監是不許入女主子的屋的。有什麼,全得宮女來做。
兩人披衣下地,胤礽一臉坦然,伸出右手想拉妻子的手,又縮了回來。有點尷尬,右手成拳抵在唇下咳嗽了一聲:「咳咳,人呢?」淑嘉仍有一點彆扭,胤礽伸手過來的時候,她的耳上一熱,看到胤礽那故作鎮定的動作之後,些許的緊張感一下子飛了大半,這傢伙!
水來了,兩人分開來洗,各有一堆的人伺候著。在這種環境裡,想洗鴛鴦浴的同學……需要挑戰一下自己的認知底線。
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水聲,淑嘉捧起一把水潑到臉上,這才有了一點真實的感覺。紅袖拿著絲瓜瓤給她輕輕地搓洗身上,臉上還帶著笑意,頻頻給淑嘉使眼色:做得好!淑嘉嘴角一抽。
因為旁邊還有一位在洗的,淑嘉也沒有磨蹭,洗完出來,正好,胤礽也披上了衣服。眾宮女把浴桶抬了出去,又有給屋裡添冰的人進來,再把地上的水漬抹乾淨。都是訓練有素的,輕拿輕放,生怕驚擾了主子。
主子根本沒功夫搭理她們,太子爺順手一捲,把太子妃的手就拉了起來,兩人一齊進了內室。紅袖與秀妞齊上前一步,一人把著一扇門,在他們的背後把門給帶上了。正在收拾的宮女們眼神亂飛了一下,又都低頭繼續收拾。
屋裡挺涼快,兩個人在一處睡也不擠,甚至還可以蓋上薄被子不出汗。胤礽作無意狀,把淑嘉擠到內側,被子一拉,被子底下就又抱住了淑嘉。嗯,這樣的感覺很不壞,又蹭了一下。
他是覺得被人摸著挺舒服的,但是,又不大好意思對老婆直說:「那什麼,再摸一下好不好?」大家閨秀的老婆,洞房的時候合拍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這會兒再提出這樣流氓的要求,會不會被哼?
淑嘉被他蹭了好幾下,還以為他有什麼事兒呢,這會兒說什麼好呢?還是……等他開口。用肢體語言略作善意的表示,鼓勵他先說好了。左邊胳膊被抱著,只得略側起身來,伸右胳膊拍拍胤礽抱著她胳膊的手臂。意外地,老實了。
這個,他不會是有傳說中的「皮膚飢餓症」?〔1〕從小缺乏愛撫的孩子,通常會這樣。]作為一個六歲,幼兒園畢業班年齡,就搬出來獨自居住的人,有這毛病,似乎也挺正常的。
淑嘉的手繼續翻山越嶺,摸到胤礽的後背上,更老實了。眼睛已經閉上了,嘴巴動了兩下,舒服地吐出兩個含糊的音節——他真像隻犬科動物!
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兩人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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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夫婦睡得很香,老夫老妻也過得不錯。今天被翻牌子的是佟佳氏,下午就收拾候著了。天擦黑,康熙批完了折子,跟佟佳氏閒話,言語間自然是對新娶的兒媳婦挺關注。
佟佳氏笑道:「恭喜萬歲爺,佳兒佳婦。」
康熙看她:「怎麼說?」
佟佳氏只說:「咱們太子爺自不必說的,太子妃也是個好媳婦呢。今兒早上,一道兒到的寧壽宮,遠看近看,一對璧人。要說太子妃可真討人喜歡,滿屋裡見著她就沒有不笑的,」這是真話,有誰會給太子妃臉色看呢?惠妃都要作親熱狀,「針線也是極好的,奴才還得了兩樣兒呢。」
至於大福晉的口誤,那是一字都沒提的。對太子妃印象好,為她說兩句好話,當然是情理之中的。卻也犯不著替她去告大福晉的狀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傳到康熙耳朵裡,大福晉要是討不著好,大阿哥那裡怕不要記恨上自己了?
再說了,這樣東家長西家短的說,給皇帝留下『她是個八卦份子』的印象,絕對是不划算的。搬弄口舌是非絕不是什麼好名聲。
康熙大悅,還以為一家和樂呢,多好啊!
心情一好,這一晚過得也格外的順暢。
另外一對介於新婚夫婦與老夫老妻之間的,就不這麼和美了。
大阿哥今天的心情絕稱不上好。給弟媳婦行了個禮,雖然不是大禮,也是往他心中的傷口上灑鹽的行為。好在太子妃夠有眼色,對他還挺禮貌,這才讓他的心情略好了一點。
家庭見面會結束後,老八跟著他一道去惠妃那裡,讓他的心情又好了一點。怎麼著,也是有個兄弟跟著他不是?
到了惠妃所居之處,老八跟著他一道給惠妃請安。惠妃受了禮,就打發八阿哥母子去說話了。
胤祀心下詫異,這麼快就放行了?倒不是說惠妃會難為他們母子見面,而是,惠妃對他還是盡心盡力的,為了表現自己作為胤祀在後宮的監護人還是很盡職盡責的,她通常都會再多念叨好一陣兒:吃得怎麼樣,住得怎麼樣,太監老實不老實,等等等等。
今天這樣,物反常即為妖。藉著告退的機會,胤祀多留神看了一眼惠妃,沒看出什麼太大的異樣來。倒是退出來的時候,似乎瞄到明間與次間之間掛著的簾幕後有一個身影,地上露出一截花盆底的白跟。
這宮裡有資格這樣穿的人並不很多,再結合今天的事情,胤祀暗忖:這是大嫂?難道……要說太子妃什麼話?
念頭一閃而過,跑去問他生母了。衛貴人歎氣道:「左右不過是那樣,」一長一短一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她與兒子接觸還不如惠妃多,位份又不高,並不能擺出母親的架子來訓他,只能委婉提醒,「大阿哥兩口子,不太聰明。」
胤祀會意,心裡卻有些發苦。誰叫他是養在惠妃名下的呢,這個大哥確實不怎麼樣。原以為大嫂會好些,她也確實不壞,如今來了個太子妃,她就陣腳大亂。嘖嘖,老大……靠不住啊!他得為自己籌劃一二了。
那邊惠妃把大福晉也叫了出來,對胤禔也簡略說了在寧壽宮的事情。胤禔問道:「太子妃沒失態?」
惠妃眉頭一跳:「太子妃沒失態,倒顯得你媳婦失態了。你們兩口子是怎麼想的?」看胤禔的樣子,大概是覺得大福晉說得對,惠妃想打人,「把心思都給我放正了!還有,這話能當著這麼多人說麼?!說話都不挑時候兒!」
胤禔大悟:「對對對,得妯娌聊天兒的時候……」
惠妃扶額:「女人們的事兒,你甭攙和!你不懂!你好好辦差才是正經,」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快點兒叫我抱上孫子才是正經。」
夫婦二人領命而去。
胤禔的緊迫感也加劇了,他理所當然地瞧不上胤礽的作派。或許是因為幼年養在宮外的原因,看到的就是,大老婆進門前有孩子是不給大老婆面子。所以他克制了自己,注意不留庶子庶女給妻子難看。後來又添上了一點政治原因,迫切地想讓妻子先生個兒子來。眼看著太子庶子生出來了,正妻也娶了,他卻是一直生女兒,心裡難免有些慌亂。
大福晉也很著急。四個閨女了!剛成親那會兒,大阿哥待她是真不錯,而且一直以來只有她在生育,就這一條,不管什麼原因,大福晉對大阿哥都很感激,更加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太子妃過門兒,大福晉還是有一點優越感的——一進門就當媽,這種尷尬事,她沒遇上。
可是,她對大阿哥的回報呢?現在還沒有,大福晉黯淡了。例行公事+完成任務式的夫妻生活,帶著一絲苦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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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長,天亮得早,胤礽轉醒。懷裡抱著個人,回憶起來,皇太子覺得有點丟臉。那個,大概,她不會記得我昨天失態的對?被老婆抱著,拍著,摸著,他還往她那裡蹭著……
胤礽:=囗=
餘光瞄向妻子,看到她對他笑得憨態可掬。有一種人,做什麼都帶著一股『本該如此』的氣勢。胤礽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只不過昨天的經歷他懂事之後就沒有過了,一慣受的教育告訴他,這樣有點失體統,他尷尬了。
如今被那種,『做什麼不是很正常麼?你不用那麼奇怪?』的眼神一看。太子殿下那股「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小皇帝脾氣也翻上來了。本來就是麼!夫妻之間,『有甚於畫眉者』。一揚眉,胤礽底氣十足了。
梳洗的時候,崔太監神出鬼沒地出現了。給兩位主子磕頭行了大禮,爬起來報告兩位今天的行程,太子,婚假。太子妃,要見人。
這一天,淑嘉作為太子妃是要接受部分命婦的朝賀的。與皇后相比,這個受賀的範圍就比較小,時間也略有不同。
受賀的地點就在毓慶宮,反正——皇太子在休婚假,還不辦公。於是他的辦公室就被徵用,太子妃暫時在惇本殿接受小範圍的道賀。與會的有近支宗室的福晉、夫人,命婦卻只有胤礽名下的佐領、包衣裡有誥命的婦人(限二品及以上)。
胤礽正伸手站著讓人給穿衣服,罵小太監:「蠢東西,這都不會弄。」淑嘉一看,是在給他裝佩飾,腰帶上要拴荷包,偏偏他拴的東西很多,不知怎麼地,纏到了一起。小太監嚇出一頭汗,越弄越亂。
淑嘉正坐著讓紅袖給梳頭,頭梳好了,還沒插小扁方。一擺手,親自上前給他解:「你下去罷。」彎腰摸著腰帶,一樣一樣地理。胤礽嘴角一翹,問崔太監:「要來的都有誰?」
崔太監扒開個本子,挨個兒念。念到一半兒,淑嘉已經把胤礽給收拾好了,胤礽扶著她的兩肩去坐下:「你不用聽,這會子也不能全記著,到時候她們過來還要再唱一回名,對著臉記還容易些。我聽了,這些裡頭沒有難應付的。」
當然了,一大半兒是胤礽名下的『奴才』,對女主子當然要恭敬。剩下的都是宗室裡的,長輩並不多,還有信郡王家這樣從娘家算都不算很遠的親戚,說話也有捧哏抬轎搭台階的。
胤礽似乎喜歡這種摸摸弄弄的事情,又動手在老婆臉上畫線。今天技術更純熟,所耗時間更短。畫完了,還撇撇嘴,似乎是惋惜不能繼續捏著人家的下巴。
淑嘉笑道:「得啦,等會兒還有正事兒呢,還是快些去給皇太后祖母請安罷。」
胤礽一怔:「哦,差點忘了,還有這一樁。」
經解釋,淑嘉這才知道,即使是康熙,也不是每天都正式拜訪皇太后的,胤礽比康熙還要不自由一點。
翻開這對父子的日程安排,大家會發現,滿滿的!早起之後就是御門聽政(太子小時候是讀書),然後皇帝要見各種官員(太子還是讀書),這個過程要持續到很晚。然後,皇帝還要為擴大家族人口努力(太子要騎射,晚上還是讀書)。
如果皇帝要去給太皇太后、皇太后問安,必定要被記下來,可見,確實是件隆重、不太容易的事情。倒是宮妃們,每天的功課裡有這麼一條兒。
淑嘉挺納悶兒:「怎麼我先前進宮十次裡有八次倒能遇著你?」
胤礽咳嗽一聲:「巧了。」
皇太后那裡還沒有人到,太子夫婦是頭一撥。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一睡醒就見著你們,今天一定是個好日子。昨兒睡得好不好?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又招呼上茶點。
胤礽都淑嘉都挺喜歡這老太太,陪她說話。胤礽也問:「您昨兒晚上睡得好麼?熱不熱?」
跟她說話很省心,不用琢磨她的潛台詞,愉快的對話持續了一刻鐘,直到寧壽宮總管盧太監弓腰上前:「主子,各宮主子和大福晉來給您請安了。太子妃今兒還要受賀呢。」
皇太后連連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她們來了,你們跟她們打聲招呼就回去罷。」
再次見面自然也是你好我好。眾宮妃見皇太子都要避讓一下的,臉是互相不看的,不過……聽聲音,太子心情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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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在惇本殿受賀,太子窩在他的毓慶宮裡(太子主居之宮室名毓慶宮,被大家用來指代整個太子所在建築群),時不時聽聽前面傳來的消息。
這次會面是很友好和諧的。
首先,這裡面有不少熟人,如多鐸系的,那就是熟人。只不過,以前是淑嘉給長輩見禮,現在是福晉、夫人們給少主子見禮。
其次,這裡面有一大堆是胤礽直屬,本身就是帶著對『太子妃』的敬意來的。這些人非常友好——太子規矩嚴,性格,有時候也很直爽。對他老婆必須好一點。
最後,不是熟人的宗室裡,也有幾個不太友好的。如安郡王瑪爾渾之妻博爾濟吉特氏,也是笑,卻並不親近,實在是件令人疑惑的事情!但是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也不敢現出不敬來。
淑嘉掃過一眼,心中有數。她坐得端正,從賣相上來說還是挺像那麼一回事的。這些婦人裡,有許多都是在社交場合打滾多年的人精,拋去身份上的差異不說,很多人為人處事的能力並不比後宮的宮妃們差,淑嘉也是打起精神來應付的。
注意區別對待,同樣是親切,與自己熟悉一點的眼神裡要透暖意。讓她們覺得她是與她們更親近的,也更願意聽她們說話。
對於不太親近自己的,就要釋放出善意來——絕對發自內心的善意,與人為善絕對是淑嘉現在的做人準則,她還有個淒慘的未來要應付,沒那個本事再給自己招惹是非。
對於胤礽,咳,現在也算是她名下的領屬們,要有與太子妃相符的姿態,卻也要作平易近人狀,不能擺出傲嬌狀。胤礽的乳母此番也在列,只是身份低,位次比較靠後,淑嘉在她進來的時候微笑致意,中間還要多看她兩眼。
先是照禮儀叩拜,然後是起身賜座,說一小會兒話。
董額之妻算是比較熟的言語間也就透出一點『咱跟太子妃原本有交情』的意思來,會說一說:「上回在奴才家,太子妃還說起的,想養一班小戲。」
瑪爾琿家的博爾濟吉特氏,就笑得皮笑肉不笑了:「原還有這樣的事?我們都不知道的。家裡也還沒養,弄了來,又要添一樁要管的,怪煩的。要我說,想聽就到外頭叫是了,憑他是誰,還敢不來?」
淑嘉笑問:「聽說,上回八阿哥與府上格格放定的時候,也是從外頭請來的班子?可見是不差了。」
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得快。初次見面,要說試探機鋒,竟也沒多少。只是要看一下各人的態度,確定一下哪些人對己方比較不友好,哪些人又比較友好而已。大夏天的,各人都穿戴著一大堆,著實不適合進行長時間的社交活動。
眾人對太子妃也只是看個表面現象而已,儀態不錯、說話也不錯,也不很拿架子,對大家挺和善,足夠了。倒是淑嘉自始至終在寶座上坐得住,一路端坐到底,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個持重的人。
這就夠了。
眾人告退。淑嘉還囑咐:「好生攙著幾位老夫人,外頭熱,別曬著了。」行了,作為一個上位者,有這樣的表現就不討人厭。
眾人退後,淑嘉到後面換衣服,這一套繁瑣的衣服穿到現在基本上就可以暫時休息了。路過毓慶宮,被胤礽攔下:「怎麼樣?」
淑嘉笑道:「挺好的啊。」
胤礽:得,她說很好就是很好,不好的肯定是別人。
淑嘉道:「我去換身衣裳,大夏天這麼一身兒,怪熱的。」胤礽手裡正抓著一本書:「昨兒跟你說的《幾何原本》在這兒了,」一亮封皮,「來看啊。」
「真的?我一會兒准來。」
難得的,康熙對兒子還進行理科教學,還tm是西式的!利瑪竇帶來的東西,他們愛新覺羅家有一整套!那那個問到英國有沒有旱路可通的二貨是從哪個外星球穿越來的啊?!
淑嘉回去換了身旗袍,繡了一身的葡萄——這貨多子,被搬到了新媳婦的衣服上了。頭上紮著兩把頭,插了幾根玉簪配上朵絨荷花,三對耳鉗終於卸下來了,戴著葫蘆型的耳墜子。整個人清清爽爽。
胤礽的數學學得很不錯,大概平時也不怎麼跟人討論,這會兒遇到個什麼都能說到一塊兒去的,格外痛快,他拉著淑嘉一起做幾何題==
要解釋一下太子殿下為什麼這麼興奮,這年頭朝中大臣數學很爛的也不在少數,何況幾何?而康熙要求兒子們全面發展(游泳都讓學啊!),曲高和寡,很是寂寞。太子妃不是那種你說什麼,她跟著點頭的,她能聽得懂!由不得太子覺得舒暢了。
淑嘉也挺順心的,太子不二不渣,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此君興趣愛好廣泛,什麼成績都不差,即使用挑剔的眼光來打量,也只能得出這是一個不錯的太子的結論。他還能接受西方事務:「只要守著利瑪竇規矩〔2〕的西人,來就來!」
靠!利瑪竇他知道,可利瑪竇規矩是個什麼東西啊?!聽都沒聽過好不好?
看出她不知道,胤礽難得耐心地解釋道:「泰西之人,信奉的跟咱們不一樣,頗有些不敬祖宗先師。利瑪竇就給他們西人訂了幾條規矩,也就那麼幾條……汗阿瑪也是這個意思,只要他們老老實實的,我天朝自也容得下他們。我也覺得他們的東西挺有用,自鳴鐘、懷表就是他們弄來的,都有實用……」
淑嘉心裡比了個中指,他對西方懂得比我還多,我之前從來不知道有『利瑪竇規矩』這個說法!只知道他有漢化的表現,只知道他翻了《幾何原本》前六卷!
我現在還不會游泳!
淑嘉有點氣短。
姑娘,不要自卑,你也有比他強的地方,比如,收拾這毓慶宮的一畝三分地兒。
作者有話要說:〔1〕皮膚飢餓症,那是偶猜的……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擺渡一下,多數這種情況會出現在小孩子身上。青年期和更年期也會有一點……
利瑪竇規矩,是利瑪竇為了在中國傳教而採取的折衷之策,有興趣的可百度之。
晉江抽了麼?重試!
貓科犬科的問題,謝謝大家指出,已修。還有關於音節的蟲子。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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