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卓惜玉頭痛的被秋雨推醒,原來不知不覺中竟然哭著睡著了。
「世子已梳洗完了,世子妃快點吧」秋雨改了稱呼。
原本以為卓惜玉聽了臉上會有笑意,哪裡知道她冷冷淡淡的坐起來,任由走進來的侍女忙呼著,死氣沉沉的,讓侯府的小丫頭們也摸不透這位世子妃的脾氣,動作越發的小心翼翼起來。
偏梳頭的小丫頭一個不小心,揪痛了卓惜玉,卓惜玉低呼一聲。
「世子妃饒命。」
小丫頭還不等跪下,卓惜玉一個巴掌已揚了過去,「下賤的東西,你想把本妃的頭髮全揪掉了不成?」
「世子妃息怒」小丫頭半張臉都被打紅了,含著淚跪到地上。
卓惜玉像瘋了一樣站起來,對著那小丫頭便踢過去,小丫頭不敢跺,只能任她踢著,最後疼的低呼也不敢哭出聲來。
這樣一來,嚇到了四下裡的下人,皆跪了下來。
司馬巍顏進屋時就看到卓惜玉正在打丫頭,其他的丫頭也跪了一下,怒由心生,「好威風啊,世子妃第一個便要立威,只是要小心些,別傷了手,傷了手到無所謂,到時出了人命,被人說一個謀命的罪名,到時可就不好聽了,是不是啊,世子妃。」
最後一句世子妃,諷刺味異常的濃,屋裡的下人都聽出不對味來了。
秋雨也忙上前攔著卓惜玉,「世子妃息怒,何苦為了一個下人惹自己心裡不快呢。」
卓惜玉原本就在司馬巍顏進來後有些心虛,待聽到他說的那番話後,更覺得他是意有所指的,被秋雨攔著也收回手了。
「你、、、你那是什麼裝扮?」待一回身,卓惜玉怒火攻心,都忘記了怕。
「怎麼了?本世子一直都喜歡這副裝扮,而且本世子也不怕告訴你,本世子不但但喜歡男扮女裝,還同女子一樣喜歡男人呢」看到卓惜玉白如紙的臉色,司馬巍顏只覺得還不夠,「你不是願意當這個世子妃嗎?就當去吧,當一輩子的老處女,反正你喜歡這個世子妃的位置不是嗎?」
司馬巍顏轉身離開,卓惜玉才癱坐在椅子上,淚無聲的流下來。
秋雨也被震的大驚失色,世子竟然喜歡男子,那豈不是說將來的侯府的接班人也要從二房那邊過繼,想到老夫人算計了這麼多,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算來算去,不還是元娘將來生下的孩子當侯爺嗎?
秋雨也失了方寸,不知該怎麼辦。
屋裡的其他小丫頭更不敢說話了,想到這世子妃的殘暴,在侯府裡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啊。
一大早上,世子妃便和世子吵了一架,甚至還大打出手打了下人,不多時便傳到了王氏的耳朵裡,王氏氣的扔掉手裡的帳本。
「夫人一大早上的,動氣到傷了自個兒的身子,世子妃年幼,想來也是被世子的裝扮怒了,才會鬧成這樣,等夫人有時間時只要孝導一番自然成了。」如意把帳合收拾了起來,一邊輕聲勸道。
王氏的臉好了一些,「你不必撿好聽的說,我心明白著呢,若她真是個秉性純良的,出不會出了錯嫁這件事情,如今只怕京城裡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了,都等著看侯府的熱鬧呢,若不是為了侯府的顏面,我昨晚豈會忍著,只是可憐了我兒,好好的一壯姻緣就這樣被毀了,我知道他是心裡有氣更是怨,不然豈會又穿回女妝,甚至還能說出那番話來。」
回想剛剛丫頭說兒子放言也喜歡男人,王氏的心就是一陣的痛。
如意見此,又忙轉了話題,「時辰差不多了,夫人,還是去老夫人那裡吧,畢竟規矩不能廢,這敬茶總是要敬的。」
王氏心裡再不願,想到婆婆的決定,還是讓如意扶著,往老夫人那裡去,到了老夫人住處時,只見二房的三位早就到了。
自然要打招呼,只是王氏看到元娘時,不勉有些尷尬,當初明明要成為自己兒媳婦的人,如今竟然成了二弟妹,所以只略點頭,到也沒有說話。
半盞茶的功夫,老夫人從內間走了出來,看神情也知道沒有休息好,端坐在正位上,往下掃了一眼,「顏兒和他媳婦呢?」
王氏想到卓惜玉臉色就不好,不過在老夫人面前還是忍聲道,「聽丫頭過過來報,早上因為世子妃打下人,兩個人吵了起來,顏兒怕是又將自己關到院子裡去了。」
直接就點出卓惜玉打下人才鬧的不快,元娘微動眸子,看來王氏還真是不喜歡卓惜玉啊,不過想卓惜玉的作風,一定會來的。
老夫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司馬商宜先站了起來,「娘,讓兒媳婦給你敬茶吧。」
老夫人看了兒子一眼,略點了點頭。
有下人拿墊子有下人拿茶,三個人才跪到老夫人面前,一番折騰完後,三個人才坐回椅子上,在半途中,卓惜玉也來了。
不過讓人尷尬的是只有她自己來了,紅腫著一雙眼睛,委屈而又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憐憫,不過有句說話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王氏厭惡的都沒有多看她一眼,老夫人也裝沒有看到一般,這樣的態度讓卓惜玉心裡越發的難過,待她看到司馬商宜時,又是一愣。
想不到傳聞中的二爺竟這般俊美,看樣子也不似有病的人,若是當初自己嫁給這樣的人,雖沒有世子妃的身份卻也不會落得找了個假男人的下場。
想到這些,心裡不勉又悲傷起來,待看到冷漠坐在一旁的元娘,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原本在自己身上的悲哀該全是她承擔才是,這些原本就該是她的,卻淪落到自己身上。
被恨意蒙暈了頭,卓惜玉卻忘記了這一切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結果。
下面的丫頭鋪好了墊子,卓惜玉還沒有起身,老夫人就擺擺手,「算了,這些規矩就省了吧。」
話一出,屋裡的眾人皆是一愣,這樣一做,豈不是明白著不承認卓惜玉的身份嗎?卓惜玉的身子也是微微一晃,才站起來的身子又坐回到椅子上。
只有王氏抿著嘴角勾起一抹笑來,「老夫人免了你的規矩,我這裡也就算了,只是咱們侯府在外面的名聲一直是敦厚的,莫讓人傳出去咱們欺奴的話才好,婚事辦的也急,想來在卓府你也沒有時間學規矩,一會兒回去就把我身邊的嬤嬤帶回去吧,讓她教教你府裡的規矩。」
卓惜玉像風中的落葉,渾身顫抖著。
可放眼看去,屋裡哪有一個人會為她說一句話,多辦是看熱鬧的心態,王連草臉上的譏諷卻更加明顯,若不是有老夫人在場,定會笑出聲來。
鬧了這樣的事情,老夫人哪裡有心情留眾人說話,一句身子不舒服便打發了眾人,卓惜玉是被兩邊的丫頭攙著扶走的。
侯府每個人住的院子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子,至於二房這邊則叫沉香閣。
元娘並沒有跟上司馬商宜的步子,離前面的王連草與司馬商宜保持著十步遠的距離,不近也不遠,可在外人眼裡看來,這新夫人是不受寵的。
王連草一臉的驕傲,甚至是興奮的裂開嘴笑就沒有合上過。
進了沉香閣,早有兩名華服女子迎上前來,「見過二爺,夫人。」
這兩名正是司馬商宜的侍妾,一個元娘曾見過,正是在寺廟裡要打蘭梅的那個紅姨娘,另一個看著文靜正是閔氏,身份卻不極紅姨娘高,是當年老夫人送到司馬商宜身邊的通房丫頭,因生了一個孩子被抬為姨娘,可惜那孩子不到一歲倒夭折了。
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懷上過孩子。
兩人自然認得一王連草,待給元娘問安時,閔氏到還是那副樣子,紅姨娘則先是一愣,到後來的憤然,然後又是不以為意。
元娘冷掃她一眼,對閔氏略點下頭,直接進了正廳。
王連草本欲坐到上面的主位的,可觸到表哥的眸子時,還是心一悸,有些害怕的坐到了下面,元娘從她身邊走過時,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
閔氏和紅姨娘這才端著茶正式給元娘和王連草叩頭,喝了口茶,元娘讓蘭梅把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不過是普通的銀釵。
而王連草的則是金釵,送完後還不無得意的看向元娘,元娘對她微微一笑,傻子,有錢姑奶奶也不會給丈夫的小妾,還真以為這樣有面子不成?
看到元娘的笑,王連草似乎猜到了,臉色一沉,不悅的扭開頭。
閔氏雖一直略低著頭,卻將兩位夫人的舉動全收入眼底,看得出來這位正夫人才是個厲害的,至於這位平妻,與紅姨娘到是一樣,草包罷了。
司馬商宜將幾個人的神情全收入眼底,原本就冰冷的臉上更是一片的冷色,如刀一樣的目光掃到不停向自己拋媚眼的紅姨娘身上,讓紅姨娘的嫵媚也僵到臉上,才淡淡的移開目光。
「閔姨娘,以後內院的事情就交給夫人吧,有時間了,你就和夫人過下帳。」司馬商宜淡淡開口。
可這話卻傷了王連草,憑什麼一樣是妻,自己就要矮她元娘一級?
閔氏到沒有一點不樂意,「妾身知道了。」
元娘動了動眸子,這男人是把自己推到了浪尖上了是嗎?如此,只要他不後悔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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