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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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樓。
嬌娘帶著丫環急匆匆地走過來,壓低聲音,緊張地道:「崖余,那人呢?」
無情面無表情地道:「在房裡。」
「不好了!」
少傾,鈴兒的聲音在房裡響起:「無情姐,嬌娘,不好了,那人不見了。」
「什麼!」
無情和嬌娘進到屋裡,鈴兒把床擺掀開,裡面空無一人。
他們馬上在醉月樓裡開始尋找,找了一遍,發現不止皇上不見了,楊銘也不見了。
「現在該怎麼辦?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先生?」鈴兒已經六神無主。
……
昨夜,趁著無情和鈴兒不在的空當,楊銘進行無情的房間把皇帝偷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
楊銘把他嘴裡的塞布拿開,皇上立刻問道。
「好人。」楊銘一邊給他鬆綁,一邊說道,神色閒散,沒有一點見到皇上時的緊張。
皇上滿臉的不信,警惕地道:「你想怎麼樣?」
「現在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想怎樣的問題……喝吧,沒毒。」楊銘遞給他一壺酒。
皇上接過酒壺,道:「壯士,你能送朕去見諸葛正我嗎?若是事成,朕重重有賞。」
楊銘道:「送你過去沒問題,不過你可想好了,這是最好的選擇嗎?」
皇上面色一沉,道:「你什麼意思?」
「不要著急。坐下來,聽我慢慢給你分析。現在的情況,想必你心裡也大概有數。而且。你身邊那個公公已經死了,就在虹橋集市附近,身上還穿著龍袍,連中數刀而亡。你也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蔡相已經反了!」楊銘不急不徐地道。
「送你回去以後呢?繼續當傀儡,等著下一次被行刺?」
「朕回去以後當然要調兵遣將,把蔡相人等一網打盡。」皇上底氣中足地說道。
「你覺得他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蔡相等一干人既然敢動手。肯定做好了萬全準備,不論你有任何行動。他都會有應對之策。」楊銘灌一口酒,淡淡地道:「這一局你已經處於萬般不利之境,想要扳回來,就不能走正常的路子。出奇才能制勝。」
「出奇制勝?」
「對,現在最好的辦法不是鑽回宮裡,而是跳出他們的包圍圈,去外面尋找援軍,然後殺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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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和朕見諸葛正我有什麼關係?」
「見了他更危險,現在蔡相一定派人緊盯著神侯府,你見了他,也就是把自己的行蹤洩露在蔡相面前,也就失去了你目前唯一的優勢。」
「唯一的優勢?」
「對。現在你唯一的優勢就是敵明我暗。若是被蔡相知道你的行蹤,他必會有所準備,到時再出城求援。怕是會有諸多變數。」楊銘目光定定地看著他,道:「既然已經撕破臉,那就要快。趁著天未亮,我決定連夜帶你出城,去外面找援兵。離京城最近的駐兵在哪裡?」
皇上道:「最近的駐兵在武勝關。」
楊銘道:「那好,咱們就去武勝關。事不宜遲。馬上就走。」
皇上道:「可是,朕憑什麼相信你?」
「你現在別無選擇。只能賭一把。」
說著話,楊銘一掌把皇上打昏,然後給他換了一身黑衣,背上他躥出了醉月樓。
「不止你在賭,我也在賭。」
……
「皇上昨天在這裡!」
諸葛正我怒瞪著嬌娘,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訴我。」
「不要責怪嬌娘了,這是我的主意。皇上是我綁來的,也是我求她不要告訴你的。」無情淡淡地道。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關鍵是聖上又不見了。」冷血道。
諸葛正我怒氣稍斂,道:「皇上現在應該是和楊兄弟在一起,暫時還沒有危險。」
「可是,楊兄弟為什麼不來找我們?」追命道。
「更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在哪兒?」冷血道。
……
皇上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搖搖晃晃的馬車裡。
「這是在哪兒?」
「當然是在去武勝關的路上,具體地方我也不清楚,總之已經到了城外,你想回去也來不及了。醒了就吃點東西吧。」楊銘把乾糧拋給他。
「就你一個人?」皇上問道,此時的心情已經不像昨晚那樣緊張。
「人越少越安全,馬車也不能要了,等到了前面,咱們棄車步行。」楊銘道。
這一路上都是衣著破爛的行人,只有這一輛馬車太過顯眼。
「這就是朕的百姓嗎?原來京城外面是這個樣子。」
皇上從馬車裡鑽出來,站在車轅上向四周張望。
「和京城裡的人有很大不同吧。」楊銘淡淡地道。
皇上輕「嗯」了一聲,樣子有些感慨,忽然叫道:「快停車,前面有士兵過來了。」他站在車上舉手揮舞。
「快下來。」
不遠處,一支穿著輕甲的步兵小隊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裡。
楊銘一把將他拉下來,臉色一沉,道:「這裡離京城不遠,還不能確定他們是誰的屬下。」
皇上不悅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將士全部都是朕的屬下。」
「要真是這樣,你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在兩人說話間,那支小隊已經到了他們近前,為首的隊長大聲叫道:「停車,下來接受查檢。」
楊銘還沒說話,皇上便已先開口,他端著架子,腰板挺直。語氣威嚴十足:「你們是誰的屬下?」
士兵一愣,問道:「你是什麼人?」
皇上根本不屑於撒謊,昂然道:「朕乃當今聖上。還不快跪下行禮。」
「就是他,膽敢假冒聖上,抓住他!」小隊長眼中凶光一閃,大聲喝道。
「嗆啷!」
士兵撥出武器,向兩人殺來。
「小心了。」
楊銘囑咐一聲,原地殘影一閃,倏地出現在士兵方陣中。如一陣風般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下一秒又回到了車轅上。好像從來沒有移動過一樣。
為首的小隊長的喉嚨上出現了一道血痕,眼神渙散,「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人卻仍然保持著衝鋒的資勢。
楊銘的速度極快。手掌揮動時帶起的疾風就如刀劍般凌利,輕易的割開了他們的喉嚨。
「撲通!撲通……」
在小隊長倒下後,後面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來,像是有連鎖反應一樣。
「咱們走。」
楊銘提起皇上,閃身離開。
……
十里外,一個破落的小鎮。
「怎麼會這樣,真是太荒唐了,朕的士兵竟然要殺朕!」皇上怒極而道,一臉憤憤地走來走去。
「別抱怨了。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蔡相的人已經發現了你,追兵很快就會追上來的。」楊銘穩穩當當地坐在一塊石墩子上,看起來倒不是很著急。
他所慮者。也只有安雲山一個人,普通的士兵,即使面對一營之數,他也能一口咬定著皇上從容逃走。
皇上長吐口氣,臉上重新出現堅毅之色,道:「對。你說的不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等朕聯繫上狄將軍。帶兵殺回京城,定要將這狗賊千刀萬剮。你這一路護送有功,等朕平亂後,重重有賞。」
「我護送你求援並非為了你的賞賜。」楊銘搖搖頭,這裡的榮華富貴與他有何關係。
皇上鄭重地道:「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朕定然滿足你。」
「只要能順利地到達武勝關,我就滿足了。」
楊銘猜測護送皇上去武勝關應該是一條隱藏任務,或許能拿到一些獎勵,否則也不會大費周張的把他帶出來。
「休息好了,咱們就走吧,下面還有不少路呢。」
很快,兩個人再次起程,他們穿的普普通通,混在人群中也不顯眼。一路上有幾支騎兵隊過來排查,全被楊銘巧妙地躲過。
皇上的武功不高,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腳程很快,等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到了離武勝關不遠的一個村落。
「終於到了,前面就是武勝關。」皇上長長地吐了口氣,趕了一天路,他也是一臉疲色。
「行百里者九十半,不要大意。我若是蔡相,知道你要去武勝關求援,一定會在這附近埋伏人手。」楊銘卻不像他這麼輕鬆,離武勝關越近,他的臉色就越是凝重。
皇上道:「咱們繞道而行?」
「沒用的,你能想到的他們不會沒有想到,遲早都會碰上。」
世上的事,多半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他的想法很快就被證實了。
兩人剛進村落就碰到了一隊紅衣武士,這夥人一見到他們,立刻就取出火器向他們發射。
「砰砰砰!」
發器發射,霹靂彈珠向他們飛射而來。
「看來剩下的路,只能殺過去了。跟緊我!」
楊銘輕吐一聲,長劍出鞘,在身前幻化出無數劍影,「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所有彈珠盡數被他用巧勁彈開,「轟轟」的爆炸聲在兩人周圍響起。
「死!」
趁紅衣武士換彈珠的空隙,楊銘迅速斬出一劍,千百道劍氣飆射而去,瞬間將對面的十多名敵人斬殺。
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若是被敵人拖住,敵人將會越來越多,形勢會越來越危險,因此他一出手便是殺招,毫不留情。
「快走。」
斬出這一劍,楊銘便看也不看,拉起皇上便向前狂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