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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狄仁傑 第十七章 再見故人 文 / 寂寞大師

    送走了伍士傑和小包子,楊銘正要給米楠打電話,手機卻先響起來。

    來電話的正是米楠。

    這是有心電感應嗎?

    剛接通電話,米楠清亮的叫聲就傳了過來:「姐夫,救命啊。」

    楊銘忙道:「別著急,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米楠的語速很快,小嘴巴噠巴噠地說道:「我們在跟人對賭古董字畫,誰要是輸了,見了對方就得繞道而行。姐夫,江湖救急,你可要幫幫我們!」

    楊銘失笑道:「就這事?我以為是什麼呢,還喊上救命了。」

    米楠道:「頭可斷,面子不可丟。輸了的話很丟人的,這比送命嚴重多了。姐夫,別說那麼多,你有沒有字畫,沒有的話,趕快幫我們找一幅!」

    楊銘道:「字畫……我還真有。」別的不好說,但這字畫什麼的真心不缺。

    米楠叫道:「真有!太好了,快快,都拿過來。」

    都拿過去?

    楊銘怕都拿過去,把她們嚇壞了。

    「你們在哪裡?」楊銘問。

    米楠道:「我跟表姐在xx路水仙會館,你要快點呀。」

    「好了。」

    掛了電話,楊銘開車返回別墅,挑了幾幅字畫收進空間裡,然後開車去了水仙會館。

    服務員帶他來到了一間裝潢豪華的會客室。

    一進門,米楠便看到了楊銘,揮手叫起來:「姐夫,這邊,快過來。」

    楊銘點點頭,目光向客廳裡掃了一眼。

    客廳中間是一張大理石的桌几,桌几兩旁徑渭分明地坐著兩伙人,其中一方便是祁安瑾和米楠。

    另一方有五六個人,以坐在當中的一對男女為首。

    楊銘看到他們,眼睛不由瞇起,冷光一閃而逝。

    在這一夥人裡,楊銘看到了一個熟人,錢少。

    當初跟女明星弈弈約會被楊銘撞見,讓保鏢差點把他打死的那個錢少。

    對錢少的模樣,楊銘怎麼可能忘掉。

    錢少也看到了楊銘,不過眼神裡卻沒有一點波動,像是在看陌生人,大概,他早就把自己這個小人物給忘記了。

    「姐夫,字畫帶過來了沒有?」米楠叫道。

    楊銘揚了一下手上的盒子,笑道:「在這裡。」

    為首的那個男人看了看楊銘手上的盒子,不屑地撇了嘴,道:「這就是你們搬來的救兵?不會是個收廢品的逗比吧。」

    這個盒子是楊銘從馬路邊撿來的硬紙盒,本來是用來裝餐具的。

    「你還真沒說錯,這東西就是我從廢品回收站撿來的,不過用來跟你對賭,已經綽綽有餘了。」楊銘來到祁安瑾身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姐夫,你倒底行不行啊。」米楠小聲道。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他們是誰啊?」楊銘問道。

    祁安瑾小聲道:「那個男的是侯立勇,女的是大馬來的馬蘇姍。」

    楊銘道:「侯立勇,侯家的人?」

    侯家是組織部裡的大佬,地位不在祁家之下。至於上層大佬之間的派系和關係,楊銘這等寸頭小民就不清楚了。

    不過看情況,侯、祁兩家貌似不太對付。

    侯立勇狠狠看了楊銘一眼,譏道:「這裡的位子可不是誰都能坐的,亂說話是會出事的。行了,廢話別說,把帶的東西亮出來吧。」

    錢少馬上把一個錦盒放到了侯立勇面前,打開。

    盒子裡是一幅字帖。

    侯立勇道:「這是宋代趙孟真的摹本《遠宦帖》,世間獨此一份,恰巧就在我手裡。」

    又指著一邊的三位中年道:「這三位分別是京大考古系的夏教授、故博館的秋顧問和京城有名的大收藏家張大師,這三位都是書畫鑒定界的赫赫有名大師,他們三個人共同鑒定出來的結果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侯少客氣了。」

    「不敢當,不敢當。」

    「我哪算什麼大收藏家。」

    這三個人笑呵呵地謙虛道。

    侯立勇道:「三位不用客氣,你們要是鑒定不出來,那別人就更不行了。小子,該你了。」

    楊銘道:「三位大師好,小子楊銘。十分不巧,我帶來的也是一份《遠宦帖》,請三位大師鑒賞。」

    侯立勇嗤笑出聲,道:「哈,那可真是太巧了。」

    趙孟真號稱王羲之二代,在所有的王羲之摹本中,他的摹本是最珍貴的。眾所周知,王羲之的真跡已經失傳,這麼一來,最珍貴的《遠宦帖》也就是趙孟真的那一份摹本了。

    米楠「啊」了一聲,道:「姐夫,要不算了吧。」

    祁安瑾的表情也不是那麼自然了。

    楊銘神情穩若泰山,笑道:「放心,若是三位大師的眼力不差,咱們贏定了。」

    侯立勇有一句話說錯了,世上現存的趙孟真摹本《遠宦帖》並不是獨此一份,楊銘手中也有一份。而且,除了趙孟真的摹本之外,他還有一份趙孟真用來臨摹的字帖。

    現代人練書法用的都是照著字帖臨摹。

    古代可沒有複印技術,他們想練書法,只能照著前人留下來的摹本、字刻或者真跡來練習。

    而被趙孟真拿來臨摹的字帖就是書聖真跡,恰巧這份真跡傳到了明代,現在又落到了楊銘手中。

    秋大師忽然出聲道:「你就是楊銘?」

    楊銘訝道:「秋大師認識我?」

    秋大師搖搖頭,道:「聽說李老就是栽在你手裡,哎,李老的眼力和學識比起我們來也一點都不差,只是可惜了……」語氣十分複雜,有些緬懷,有些惋惜,有些蕭索。

    「是啊。」

    「可惜了。」

    另外兩人也有些感歎。

    京城古玩圈子就這麼大,大師級的人物也就那麼一小撮人,彼此間也相互認識。

    楊銘淡淡地道:「那是他為老不尊,自作孽,不可活。」

    夏大師道:「小伙子年輕氣盛是件好事,但氣盛過頭就不是好事了。」語氣裡帶著幾份說教的意味。

    楊銘道:「多謝夏教授的教誨,小子只知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家有家法,國有國法,做錯了就該接受法律懲罰。」

    夏大師輕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侯立勇道:「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夏大師不用跟他多說,你們先看看我的東西。」

    「好。」

    三個人的鑒定技術還是相當專業的,他們帶上手套,帶上眼鏡,開始鑒定起來。

    侯立勇的表情十分自信,得意地看著祁安瑾,道:「你們就等著認輸吧。」

    一刻鐘後,三位大師鑒定完畢,交頭接耳地商量起來。

    最後,張姓收藏家給出了定論,道:「我們鑒定完了,這張《遠宦帖》確實是趙孟真的真跡。」

    夏大師道:「從這張跡上來看,這張《遠宦帖》還是趙孟真的巔峰之作,實屬個中精品,價值連城。」

    秋大師道:「趙孟真的書法傳世本就不多,這張字帖更是填補了書法界的一個空白。」

    侯立勇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道:「多謝三位專家鑒定。小子,你的字帖還要拿出來嗎?」

    夏大師道:「如果是《遠宦帖》的話,那就不用看了。」

    「我覺的你們還是看一下最好。」

    楊銘把盒子打開,把字帖放到桌上。

    兩張字帖,除了紙質不同之外,幾乎是一模一樣。

    張大師瞄了一眼,不由輕「咦」一聲,伸手把字帖捧過來,埋頭研究起來。

    夏、秋兩位大師見張大師表情有異,也跟著看過來,這一研究,便入了神。三人邊研究邊小聲交談,時而皺眉,時而驚歎,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把在場的其他人都給忽視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侯立勇有些不耐煩,出聲問道:「大師,你們看的怎麼樣了,有什麼問題嗎?」

    秋大師歎道:「有問題,有大問題!老張,你怎麼說?」

    張大師喃喃道:「不好說,不好說啊。我就是一搞收藏的,你們才是專家,夏老,您怎麼看?」

    夏大師道:「看不準,看不準啊。」

    侯立勇見事情沒有照他預想的發展,忙道:「這還用多看嗎,我這張《遠宦帖》是趙孟真的真跡,他的字帖怎麼可能比我的更好。」

    「不好說,不好說。」

    三人搖頭,說的模稜兩可。

    侯立勇道:「大位大師,你們倒是拿個准話,誰的字帖更好?」

    「拿不準,拿不準。」

    三人還是搖頭,誰都不肯下結論,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這可是王羲之的真跡,一個結論說出來,要麼名留千古,要麼遺臭萬年,不慎重點能行嗎?

    這要是說錯了,那就不是打眼,而是打臉,而且是被啪啪啪連續打臉一輩子的那種。

    侯立勇聲音轉冷,道:「三位,我請你們來是做裁判,可是要你們打啞迷,到底怎麼樣,給個痛快話。」

    秋大師道:「這個真不好說,侯少見諒,我是無能為力了。」

    夏大師也跟著點頭,道:「侯少,你也不用再問了,單是我們三個根本拿不出結論。這事必須要把行裡的人都招集起來一塊研究,才能商量出個結果。」他這個暗示已經相當明顯了。

    讓他們這麼慎重對待的東西,能簡單嗎?

    張大師道:「夏老說的沒錯,這事必須得跟大家一塊商量才行。楊少,這幅字……」

    楊銘道:「既然你們三位看不出來,那就讓更專業的人來。我已經跟佳士德的人打了電話,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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