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
「你聽說了嗎,通寶錢莊的張大鯨昨天被人殺了。」一位茶客說道。
楊銘神色一凝,功運雙耳,露出傾聽的神色。
話說內力就是一個萬金油的東西,不論用到哪裡都能發揮出神奇的效用。
用於招式上,能讓招式威力更大。用於輕功上,能讓人跑得更快,跳得更高。用於在身體上,能讓人防禦力增加。用在眼睛上,能讓人看得更遠。用在耳朵上,能讓人聽得更清。傳給別人,能助他們療傷驅毒。只要用上內功,大半的麻煩都能解決。
亂用內力可能造成筋脈的損傷?
你說的那是渣渣級的內功心法!
羅摩內功這種高級功法可不一樣,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就算是受傷了也不要緊,羅摩內功有生殘補缺的神效,失牙可以再生,盲眼可以復明。
穿越系統還真是神奇,他不知道別的沒有佛學修為的人能不能學會羅摩內功,反正楊銘是用強化點升級,還就是學會了,而且該有功效一點都不打折。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懷譬其罪啊!張大鯨家財萬貫,遲早會招來賊寇。」
「現在的強盜太無法無天了!」
「普通的強盜哪敢去搶通寶錢莊,要我說,這事八成是黑石他們幹的。」
一夥武林人士小聲地議論起來。
楊銘不禁莞爾。
黑石做的壞事太多,在江湖上名聲狼籍,每次遇到壞事,別人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它。
這次純屬是無妄之災。
「老孫你可猜錯了,這聽說這事是一個獨行盜干的。」有一個消息靈通的江湖人士反駁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人立馬追問。
「嘿嘿……我告訴你們,張大鯨這次確實是懷譬其罪,但卻不是因為錢財,而是因為羅摩遺體。」那人小聲說道。
「羅摩遺體!」
「我早前就聽到風聲,說羅摩遺體在通寶錢莊張大鯨手裡,難道這個消息是真的?」
「現在看來,八成不假。」那人得意而笑。「張大鯨被殺,他府上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丟。若不是為了羅摩遺體,還能是為了什麼。」
「那這麼說,羅摩遺體現在就在那個獨行盜的手裡了。」這人非常關心羅摩遺體的下落。
「八、九不離十。」
「可有獨行盜的下落?」
「獨行盜是何人,誰也不知道。」
「哎,現在半具羅摩遺體在細雨手裡,半具羅摩遺體在獨行盜手裡,兩個人都下落不明,這可難找了。」
「黑石的人正盯著呢,就算有他們的下落,也跟你沒關係,反正遺體落不到咱們手裡。」
「不說了,喝茶喝茶!」
聽完這些人的討論,楊銘心裡警覺起來。
黑石是明朝第一殺手組織,情報部門的暗間遍佈天下,搜查能力毋庸置疑,找到自己也是遲早的事。
明朝初期人口凋凌,都城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值得懷疑的對象更少,滿打滿算也就千來人,楊銘絕對是值得懷疑的對象之一。只要黑石的人一一排查,很快就會查到他的頭上來。
當務之急是想個辦法把他們的注意力轉移。
「我還聽到一個消息。」那邊的人又小聲說起話來。「昨天除了通寶錢莊的張大鯨之外,陳記油坊的陳老闆也被人殺了。」
「就是那個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肥油陳,他也被人殺了?」
「難道這兩人有什麼關係!」
「肥油陳跟張大鯨有什麼關係我不知道,不過我卻聽說,肥油陳跟黑石組織來往密切,甚至他很可能也是黑石中人。」
「是嗎!這人還真是膽大包天,連黑石的人也敢殺。」
「誰說不是呢。」
「沒準是黑石自己的人幹的。」
「管他呢,喝茶喝茶。」
楊銘的腦筋也開始快速地轉起來。
沒過多久,張大鯨被殺,羅摩遺體在京城出現的消息便擴散出去,變得眾人皆知。
江湖各種高手紛紛向京城趕來。
黑石。
轉輪王一身不變的斗篷裝站在金風樓上,聽著手下的匯報。
「稟幫主,嵩陽五劍已於今早到抵達京城。另外有信報傳來,崆峒派的紫青雙劍也已經到了封關口,預計明日就會抵達京城。」一個黑衣蒙面人向轉輪王說道。
「有羅摩遺體的下落了嗎?」轉輪王說道。
「我們的人已經封鎖進出京城的各個關口,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屬下確信,盜走羅摩遺體的人還未離開京城。在京城裡,屬下也已派人日夜偵查,目前尚未有所發現。」蒙面人道。
「要盡快查清楚。」轉輪王道。
「是,幫主。」頓了下,蒙面人又道:「趕來京城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魚龍混雜。若是發生衝突,目前我們在京城的硬手就只有雷彬了。」
轉輪王來回踱了兩步,道:「通知彩戲師、雷彬和葉綻青,讓他們迅速回來。」
「是。」
黑石的千里火一出,不論他們身在何處,也必須盡快趕來。
茗記茶館。
楊銘看著夜空中升起的信號彈,喃喃念道:「終於要來齊了。」
京城已是風聲鶴唳。
大風捲起,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雷鳴隆隆。
江阿生又繞了一個圈,從城裡跑過來,路過曾靜的攤位時放慢了腳步,製造偶遇。
雷電交夾,暴雨驟然落下。
「下雨了,我來幫你收。」江阿生臉上閃過喜色,迅速走過來幫著曾靜收拾攤子。
「謝謝你啊。」
十分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蓋好苫布,兩人跑到對面茶館的屋簷下避雨。
「看樣子,這雨一時半刻也停不了,兩位不如上來喝杯茶吧,我請。」楊銘的聲音自樓上傳來。
江阿生看了曾靜一眼,臉上明顯有些意動。
「讓楊老闆破費了,這怎麼好意思,不如我請吧。」上了二樓,江阿生客氣地對楊銘道。
「江兄這是寒磣我呢,在我這裡,哪有讓江兄請客的道理。兩位,快請坐。」楊銘笑道。
「那……就多謝楊老闆了。」江阿生訕然道。
「兩位能上這裡來就是給我面子,千萬不要客氣。」楊銘沏了一壺茶,同時打著著這二人,心裡暗暗好笑,兩個整容的人湊在一起,生出來的孩子會像誰?
遞上茶水,楊銘寒暄道:「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天裡京城來了好多江湖人士,世道不太平了。兩位平時要多注意一些,免得惹上麻煩。特別是江兄,你經常在城裡跑,千萬要小心,這些江湖人可是很不講理有,動轍即會暴起殺人。」
「多謝楊老闆提醒。」江阿生面露感激,心裡卻不以為意,反倒希望越亂越好。這些隨身帶著刀劍在街上逛蕩的多數都是小嘍囉,根本不值一提。亂起來的話,他也好混水摸魚,多剷除一些黑石的殺手。
有道是不聽楊銘勸,吃虧在眼前。
第二天,江阿生就遇上了麻煩。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拿著一個信封來到江阿生面前,把幾枚銅幣和信封遞給他,道:「把這封信送到鳳來客棧地字一號房的客人手裡,這是跑腿錢。」
「嗯,好。」
江阿生接過信封,馬上往城西的鳳來客棧跑去。
地字一號房住著的是一位身穿黑衣,頭戴巾帽的粗獷大漢。這人乃是嵩陽五劍的老大,他接過信封,將信簽取出,只見上面寫著五個大字:我是張人鳳!
「你就是前首鋪太師張海端的兒子張人鳳!」老大一把便抓住了江阿生的衣襟,把他拽進客房,低聲喝道:「你不是死了嗎,又怎麼會在京城。說,羅摩遺體是不是在你手裡。」
江阿生心裡一驚,臉上卻露出一幅疑惑和害怕的表情,道:「什麼張人鳳,什麼遺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個跑腿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大哥,怎麼了?」住在旁邊客房的另外四人也聽到了動靜,立刻圍過來,問道。
老大一把將江阿生推倒,拿出信簽遞給旁邊的四人,道:「有人送信過來,信上說他就是前首鋪張海端的獨子張人鳳。」
老三看了下信簽,道:「大哥,不會弄錯了吧,張人鳳不是早就被黑石的人給殺了嗎?」
老四舔下嘴唇,嗆啷一聲拔出劍來,指向江阿生,說道:「是真是假,咱們試一下就知道了。若他真是張人鳳,這一劍絕對捅不死他。有道是寧殺錯,無放過。」
其餘四人一聽,都覺得老四的話頗有道理,對視一眼,向江阿生望去。
「嘿嘿,若是弄錯了,就怨你命不好罷了。」老四嘿笑一聲,挺劍向江阿生刺去。
究竟是誰送的這個消息?
江阿生的心裡十分疑惑,自己化名江阿生之事除了李鬼手祖孫二人外再無別人知道。
到底是誰知道自己這個秘密?
到了此時,他也隱瞞不下去了,見長劍襲來,立刻還手。
下一刻。
只見劍光一閃,嵩陽五劍還沒反應過來,老四便捂著喉嚨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喉嚨裡汩汩冒出,淌了一地。
老四手裡的劍在轉眼間就跑到了江阿生手裡。
「殺。」
老大怒吼一聲,一劍橫掃,如白虹慣日般向江阿生削去。
「噹!」
江阿生一劍將老大的劍磕飛,同時舉劍一刺,劍尖「噗」的一聲插進了老大的喉嚨裡。
「老四。」
「大哥。」
嵩陽五劍的另外三人眥目欲裂,各施手段向江阿生攻去。
江阿生猛地跨出一步,閃到老二的身側,長劍輕輕一劃,便將他的喉嚨割斷。接著劍光一閃,又扎進了老三的心臟裡。
老五見勢不妙,轉身欲逃。見奔出兩步,一截劍尖就從他的胸口透體而出。
江阿生丟下長劍,從客房探出頭來左右張望,見走廊上空無一人,立刻閃身而出,關上房門,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