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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葉問 第十章 初露崢嶸 文 / 寂寞大師

    展會茶室。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走進來,俯在李守信耳邊道:「老爺,二少爺跟人在會場裡面對賭,我們要不要……」

    李守信輕撥茶葉,悠然道:「跟韋健對賭的是什麼人?」

    男子道:「那人名叫楊銘,聽口音是個外地人。」

    「楊銘,楊銘……」

    李守信嘴裡叼念了幾遍,道:「沒聽說圈子裡的哪個老傢伙新收弟子,看樣子應該是圈外的人。讓韋健自己處理吧,你們在一旁看著點就行。」

    「是,老爺。」

    男子躬身退下。

    楊銘去的第一家不是別處,正是李韋健開的「信永」賭石檔。

    「這一塊!」

    「這一塊!」

    「這一塊!」

    「還有這一塊!」

    楊銘裝模作樣地把所有賭石都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把早已看中的四塊挑出來,道:「這四塊總共多少錢?」

    賭石檔的夥計道:「八十二萬。」

    「買了,給我搬出去。」楊銘豪氣地一揮手。心裡暗鬆一口氣,他卡裡的錢差點不夠。若再多多要個兩萬,他也只能先放棄其中一塊了。

    這四塊原石都是大漲的料子,特別是其中那一塊……

    展廳中。

    「韓總,不再觀察一下這個人嗎?」穿著職裝女子道。

    韓小姐傲然道:「不用了。這個人也許是個人才,但這個世界的人才太多了,如果每一個人才都折枝結交,時間怎麼夠用。做為領導,我們只需要管理好他們,讓這些人發揮出自己的能力就已經足夠了。」

    說罷便逕自離去。

    待韓小姐離開後,職裝女子小聲地對自己說道:「我並不認同!韓總,你就是太傲了,也許有一天你會為此後悔的。」

    楊銘再出來的時候,韓小姐和她的保鏢已經離開,只有身著職裝的白領麗人還呆在外面。

    「你是在等人嗎?」

    「我在等你。」職裝麗人道。

    「等我?」

    楊銘眉頭一挑,笑道:「在下楊銘,不知小姐怎麼稱呼?」

    職麗裝人把一張名片遞給他,道:「楊先生您好,我叫季月琳,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次對賭您一定會贏。」

    金玉堂京城大區方園分店市場部經理,季月琳。

    楊銘掃了名片一眼,道:「謝謝季經理的信任。」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楊銘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季月琳微笑道:「楊先生打算怎麼處理得到的翡翠。」

    楊銘馬上就明白了她話裡面的意思,說道:「在同等條件下,我可以考慮優先賣給季經理。」

    只要自己不吃虧,賣給誰不是賣。而且楊銘在話裡說的是季經理,並不是金玉堂,其中的區別,相信以季月琳的精明一定能聽得出來。

    季月琳笑了起來,伸手跟楊銘握一下,道:「多謝楊先生的支持,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楊銘同樣笑道:「合作愉快。」

    有意思,想不到這個女人也是一個不安分又有野心的女人。

    不過這樣的女人才更好合作。

    季月琳收回手,笑道:「好了,選石要緊,我就不浪費楊先生的時間了。」

    楊銘道:「季經理不要著急。我準備解石,季經理不想先看一下嗎?」

    這也是沒有辦法,楊銘手裡的資金已經全部用完,若不先賣一塊,根本沒有錢繼續賭下去。

    季月琳微愕,心中暗道,這麼快就挑好了,難道是瞎選的?莫非是自己看錯人了,但這些心思並未表現在臉上,旋即笑道:「好啊!」

    楊銘並不知道她已經對自己信心大降,指著其中三塊原石對解石師傅道:「把這三塊毛料解開。」

    解石師傅問道:「先生要怎麼解?」

    楊銘拿筆刷刷刷畫了三道線,道:「照著線切就行。」

    「好。」

    解石師傅把原石固定到解石機上,開動機器,照著畫線切了下去。

    「又有人解石了。」

    「已經開始切了。」

    「出綠了,出綠了!」

    「漲了,大漲!」

    「不要切了,這塊料子我買了,我出五十萬。」

    「我出五十五萬。」

    「六十萬!」

    ……

    「又切漲了!」

    ……

    「三塊都切漲,太厲害了!」

    「京城已經有好長時間沒人賭出三連漲了。」

    「難怪敢跟李家二少對賭。」

    ……

    季月琳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楊銘,深吸口氣,道:「一塊冰種飄花,兩塊水種陽綠的料子,總共六百五十萬,我已經把錢匯到您的賬戶上。」

    楊銘的手機上也收到了提示短信,點點頭道:「合作愉快。」

    季月琳點點頭,看向最後一塊原石,道:「這塊毛料楊先生不準備切開嗎?」

    楊銘笑道:「呵呵,暫時不用,這塊毛料我想收藏起來。」

    季月琳也沒再多問,道:「如果楊先生準備出手,記得聯繫我。」

    「好的。」

    楊銘把毛料儲存起來,又去了另一家賭石檔。

    ……

    茶室。

    中年男子對李守信道:「老爺,楊銘出手解了三塊毛料,一塊冰種兩塊水種,都是大漲。」

    李守信仍然從容淡定地泡著茶,道:「不要急燥,他這招叫先聲奪人,你的心若亂了,人也就輸了。你去告訴韋健靜心應對,不要被對手亂了方寸,只要發揮出平時的水準,就有足夠的勝算。」

    「是,老爺。」中年男子退了下去。

    客房。

    韓小姐一邊處理著文件,一邊對季月琳道:「月琳,你這次做的不錯。看來楊銘此人確實有幾分實力,你把我的名片給他。告訴他,這次對賭若能贏了李家,金玉堂會聘他做賭石顧問,享受a級待遇。」

    「是,韓總。」

    季月琳點點頭,拿著韓小姐的名片離開客房。

    「韓千雅!」

    楊銘看著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聯繫電話的名片,砸了下嘴,道:「名字倒是不錯。不知道a級賭石顧問享受的是什麼待遇?」

    季月琳道:「年薪二十萬,別外可以得到解出來的賭石一成的利潤提成。比如你提議購買了一塊毛料,解開後漲了一百萬,你可以得到十萬提成。」

    楊銘道:「這也不錯,如果我一年解上萬塊賭石,這提成也不少啊。」

    季月琳道:「當然不是這樣,金玉堂每年都會有績效考核,若一年的績效達不到公司要求的標準,那就只能降為b級賭石顧問,只有年薪,沒有提成,不過年底會根據一年的表現得到一個紅包。」

    楊銘笑道:「看來哪一行都不好混啊。」

    季月琳道:「這是當然,現在金玉堂的a級賭石顧問只有五位,你若加入就會是第六位,並且是最年輕的一位。」

    楊銘「呵呵」了一聲,轉移話題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解石。」

    他的六百多萬資金又全部花完了。

    季月琳看了眼堆滿推車的賭石,道:「你準備解幾塊?」

    楊銘道:「這兩塊留下,其他的都解了。」

    ……

    「快來看,楊先生又要解石了。」

    「不知道他這次的運氣怎麼樣?」

    「快看,出綠了!」

    「切漲了!」

    「楊先生這塊原石要賣嗎?我出三十萬。」

    「你剛來的,不知道楊先生的規矩吧。他解石從來都是一解到底,把玉石全部擦出來才賣。」

    「擦漲了!」

    「有道是切漲不叫漲,擦漲才叫漲。這次是大漲啊!」

    ……

    「又切漲了!」

    ……

    「第三塊也切漲了!」

    「又是三連漲!」

    「算上之前的三塊,已經是六連漲了!」

    ……

    「漲了!漲了!」

    「七連漲!」

    ……

    「又漲了!」

    「八連漲!」

    ……

    「九連漲!」

    ……

    「十連漲!」

    ……

    「十五連漲!」

    ……

    「二十連漲!」

    ……

    「老爺,已經二十連漲了!」

    茶室,中年男子又匆匆地跑了進來,對李守信說道。

    李守信端起茶杯,又放了下去,再無當初的怡然自得,悠悠歎道:「後生可畏啊!」

    中年男子道:「老爺,二少爺他已經有些著急了,現在怎麼辦?」

    李守信沉吟一下,道:「聽說黃家老三那塊只展覽不賣的標王也運進了會場,你跟黃老三說一聲,讓他把那塊原石賣了,算我欠他黃家一個人情。」

    「是,老爺。」中年男子恭聲說道。他知道這一局已經算是李韋健輸了,標王再珍貴也只是錢,但李家老爺子的一個人情卻不是錢能買到的。

    「好了,你去吧。」李守信衝他擺擺手。

    ……

    季月琳又拿起電話打了過去,道:「韓總,楊先生已經解出二十連漲。」

    「我知道了。」

    韓千雅冷靜地說道,放下電話,卻再也沒辦法靜下心來處理文件。

    「看來,我是該親自去見一下他了。」

    合上文件,韓千雅起身離開客房。

    ……

    「二十一連漲!」

    ……

    「二十二連漲!」

    「今天能夠有幸見到二十二連漲,我這張門票的錢沒有白花。」

    「今天大吉大利,呆會我也買兩塊試試手。」

    「嘿嘿,我已經打電話讓我老婆買彩票去了。」

    ……

    「二十三連漲!」

    「二十三連漲,這已經平了李老當年賭石留下的紀錄了吧!」

    「再漲一塊,就能創造京城賭石屆的新紀錄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趕上翡翠王的紀錄。」

    「翡翠王?那是別想了,翡翠王馬先生從四十歲之後,賭石就從來沒有失手過。想要追上翡翠王,我看我這輩子是沒什麼希望見到了。」

    「快看,楊先生已經停下來了!」

    「就差一次,楊先生怎麼不繼續切了?他車裡不是還有兩塊賭石嗎?」

    「可能他也沒有把握了,畢竟他又不是翡翠王。」

    「就算這次賭垮,至少也平了李老當年的紀錄。」

    「長江後浪推前江,一代新人勝舊人啊!」

    「別管那麼多了,原石已經解完,楊先生準備玉料了!」

    「楊先生,把那塊高冰種陽綠的玉料賣給我吧,我出五百萬。」

    「我出五百五十萬。」

    「六百萬。」

    「楊先生,我要買那塊墨玉,我出一百八十萬。」

    「我出兩百萬。」

    「楊先生,我要那塊冰種飄花的玉料。」

    「楊先生,我要那塊祖母綠!」

    「楊先生……」

    「都不用說了!」

    忽然一道嬌喝聲響起,人群立時一靜。

    卻見韓千雅在保鏢的開路緩步而來,擲地有聲地道:「這二十塊玉料我們金玉堂已經全部買下,你們都不用搶了。」

    下面立刻炸開了鍋。

    「你們金玉堂店大也不能這樣欺負人。」

    「店大了不起啊!」

    「太霸道了。」

    「冰種水種的我們不要,你把那幾塊蛋清種的留給我們也行啊!」

    「是啊,給我們留幾塊,至少也讓我們能交差啊!」

    韓千雅冷冷地掃了一圈,聲音凜冽地道:「你們想要,好啊,只要你們出的價錢比金玉堂出的高,我可以把玉料全都讓給你們!」

    眾人立時啞火了。

    金玉堂的闊氣,韓千雅的霸道!在京城玉器行當裡,沒有人不知道。

    想要在競價上勝過金玉堂,除非你做賠本買賣。

    想當初,南方的幾家大型珠寶行想要進軍京城,就是被韓千雅以這種近乎不講理的霸道趕盡殺絕。

    也正是那幾次慘烈的撕殺,奠定了金玉堂北方第一珠寶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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