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祖安』街頭的通緝欄上面的頭像大多數已經破破爛爛,但上面依然有一些人的頭像保存完好,尤其是那些懸賞金額高的,比如格雷福斯的就在此列。
「真沒想到在『舊祖安』也能看到通緝榜這種東西,有效果嗎?」洛林看著通緝榜上的頭像疑惑的問道。
「不要忘記了,通緝榜上的懸賞並沒有限制領賞人的身份,只要你提供了線索就會得到酬金,匿名也可以,從這點來看,這裡有許多人比外面的人更加關注這個榜單。」蔚解釋道。
「靠舉報嗎?同類總是能把同類看的更清楚,是這個意思吧……哦,我不是在說你。」洛林喃喃的道,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這句話把蔚也框在內了。
「無所謂,隨便你怎麼說,要知道這裡也是生存著一群依靠提供通緝犯情報為生的人,只要你支付的起報酬,你幾乎可以獲得所有你需要的情報。」
「好吧,關於格雷福斯你知道點什麼,我聽說他的身手非常不錯啊。」洛林邊走邊問道。
「嗯,這個人的情況我大致也瞭解了一些:比爾吉沃特人,早年經歷不詳,幾年前在祖安入獄,最近才逃了出來,僅憑借這一點就能判斷出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了。前段時間才來到皮爾特沃夫,經常出入一些賭場,貌似在尋找某人,期間跟本地賭場的人有過摩擦,現在黑白兩道的人都在找他。介於這種情況,整個皮城沒有比『舊祖安』更適合逃避追捕的地方了,有人在這裡看到他的身影也就不稀奇了。」
「既然有線索,為什麼沒人去抓捕他?」洛林覺得格雷福斯的賞金已經有足夠的吸引力了。
「聽說這個人挺難對付的,上次賭場出動了幾十人都沒沾到他的衣服,應該來是個狡猾的角色,話說當時你也在場吧,你怎麼看待這個人?」蔚突然想起了洛林的經歷,出口問道。
「嗯,雖然看起來莽撞,但實際上心思很細膩,很善於利用地形,不會跟人死鬥,而且身形也十分矯健,總體來說跟他的外貌很不相符,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洛林想了想說道。
蔚點了點頭說道:「所以說這種人最難纏了,這裡的人也不是傻瓜,對於這種角色一般不會親手去觸霉頭,他們寧願出賣情報去賺點抽頭,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親自去動手的。」
「那我們兩個現在……」聽到蔚的口氣,洛林覺得格雷福斯並不是自己這麼兩人能搞定的對象,一時猜不透蔚的想法了。
「當然那是對那些人而言的,對我們可不適用,我們要做的就是,搞清地址,然後直接找上門去,打他個滿地找牙!」蔚晃了晃拳頭自信的說道。
「你說『我們』?也包括我咯?」洛林指了指自己。
「廢話,既然是你提出來的要求,當然要算你一個。」蔚沒好氣的說道。
「要不……我們找一個難度低一點的對象吧,你看今天我什麼都沒準備好,槍都沒有帶。」洛林覺得自己這麼直接跟格雷福斯對上並不合適。
蔚大力的拍了拍洛林的肩膀說道:「人生就是要隨時迎接好每一場挑戰,你不用多說了,今日事情今日畢,我們這就速戰速決,說不定能趕在凱瑟裡姐姐下班之前回家呢。」
洛林:「……」
一個人要像完全隱匿自己的行蹤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只要你產生行動,就會產生痕跡,有人天生會隱藏自己的痕跡,有人天生就會追蹤別人留下的痕跡,這道理即便對於格雷福斯這樣的狡詐的犯罪者也不例外,畢竟他不是一個專業的刺客,也不是會隱身的法師,想找到他的蹤跡並不困難。
因為他是一個人,是人就要吃飯,而這個點正是吃晚飯的時間。
「你覺得他一定會來這裡?」洛林和蔚擠在一個餐廳的角落,隨便點了幾道菜打發走了服務生,此刻四隻眼睛正盯著每一個開門進來的人。
「相信我,整個『舊祖安』沒有比這家飯店更適合一個逃亡者來光顧了。」蔚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說道。
「怎麼,是因為這裡人流量大情報靈通出口多嗎?」洛林和蔚在進來之前就在餐館周圍轉了一圈,整個餐館有五個出口,三個前門一個側門一個後門,的確很適合人選擇撤退的路線。
「不是,因為今晚這家飯店打折。」蔚指了指吧檯上大大的「五折引爆薯條之夜」的橫幅,這讓洛林想起了再店的大門外也掛著一條同樣的標語。
洛林一時間無話可說。
「你怎麼就確定格雷福斯就僅僅因為打折而選擇這家餐館,從安全考慮的話明顯會有更多的選擇……」洛林覺得蔚的推論毫無道理,不過他的話說了一半就噎住了,因為就在這時一個人走進了餐館,不是格雷福斯又是誰。
「你看,你看,我就猜到了!」蔚興奮的語氣都變了,用力的拍著洛林的腿。
「別拍了,疼死了。不對,為毛你會猜對啊,太沒道理了吧。」一邊躲著蔚亂舞的手一邊納悶的說道。
「哼哼,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什麼地方?」蔚反問道。
「應該是選擇人少的地方吧。」洛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太幼稚了,人越少的地方越危險,像這種人多的地方一般都是勢力不錯的人才能開辦起來的,為了保證運營的穩定一般都不會允許人們在這裡公開動手,這個道理四海皆允,而且從我的情報看來,格雷福斯在資金上出了很大的問題,在經濟窘迫的情況下,他怎麼會錯過今晚的薯條之夜!這可是填飽肚子的大好時機。」
洛林依然覺得這想法太勉強了,搖了搖腦袋小聲的說:「就算是這樣,如果是我的話我也寧願去選一個路邊攤……」
「噓……」蔚用胳膊搗了一下洛林,示意他別出聲,同時自己的眼睛跟著格雷福斯的一舉一動。
當格雷福斯進屋的一瞬間,整個屋子就寂靜下來,所有人都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格雷福斯並沒有露出一絲的膽怯,大方的敞開了自己的披肩,好不掩飾的露出自己攜帶的槍把,大搖大擺的來到吧檯。
「你需要什麼,我們這裡應有盡有,只要你付得起錢的話。」吧檯老闆並沒有看格雷福斯一眼,專心的擦著自己的高腳杯。
「套餐一份,一杯白蘭地。」格雷福斯用手指彈起一枚銀幣,高高的飛在空中。
「啪!」吧檯老闆雙掌一和將銀幣接住,翻開一隻手掌看了看,慢慢說道:「德瑪西亞的舊幣,這可不是現在流通的貨啊。」
「雖然不是現在流通的貨,但是要比現在的值錢上許多,我想你應該是明白這一點的吧。」格雷福斯說道。
吧檯老闆小心的將錢幣收在胸前的口袋裡,從下面端上一盤套餐擺在格雷福斯面前,又打開一瓶酒,倒上了滿滿的一杯。
「看在這些錢幣應該有些年頭且不會給我找上麻煩,我就暫且幫你這一回,不過下次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我這裡畢竟不是古董店,不可能靠收取贓物維持下去,要知道銷贓也是需要成本的。」吧檯老闆不緊不慢的說道。
「咕嚕」格雷福斯沒有說話,直接灌了一大口酒,滿滿的酒杯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大半,然後他直接用手抓起了盤中的食物就往嘴裡賽去,完全不碰旁邊的刀叉。
「這杯是送你的。」吧檯老闆又把快空的酒杯滿了上,接著說道:「吃完趕緊離開,下次可不要來了,我想你也應該發現我們這裡不歡迎你,來的多了我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格雷福斯嘴裡不停的咀嚼著,扭頭環視了一下屋內的人,大家都在默默的吃著自己的東西,而眼神卻全都盯在這邊,連監獄裡進餐的時候也比這熱鬧。
「現在目標已經現身了,我們該怎麼辦?」洛林小聲的問道。
「先不著急,等他吃完了跟著他,先摸清了他的習慣我們再動手。」蔚也小聲的說。
「也好,正好我也趁機吃點東西,剛才的煎餅大部分都被你吃了,現在肚子正餓得慌。」洛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盤子,差點控制不住聲音叫了起來:「你怎麼在偷吃我的東西?!」
只見蔚雖然眼睛看著格雷福斯,但手並沒有停下來,正熟練的從洛林的盤子裡將食物源源不斷的送進自己的嘴裡。
「哪有,我吃的是我的盤子裡的……」蔚眼睛都沒看過來一眼,但手依然準確無誤的叉了一個洛林的香腸。
「你個大胃女!」洛林一把把盤子抱了過來,放在腿上護著,一時沒注意,一半的食物都被蔚給順走了。
「小氣鬼,我不多吃點,一會怎麼打架。」蔚摸了摸嘴邊的油,又將叉子伸了過來。
洛林:「……」
格雷福斯在吧檯前坐了快二十分鐘,在狼吞虎嚥的吃完盤中的食物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慢慢的喝第二杯酒,當最後一滴酒滑進他喉嚨的時候,他還忍不住舔了一下杯口,完了才戀戀不捨的起身離開。
「喂,你忘了你的彎刀了嗎,聽說比爾吉沃特的人不是都用刀子進餐的嗎?」見格雷福斯要離開了,一個食客突然喊道。
「哈哈,我只是希望他來這裡之前沒有上過廁所。」一個人接口道。
「連我家的猴子都會用刀叉呢。」一個人模仿起格雷福斯吃飯的樣子,卻故意將飯撒在了桌子上。
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爆笑。
格雷福斯面色陰沉,並沒有理會這些嘲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子,推開餐館的大門就走了出去。
在這裡鬧事可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看著食客們突然羞辱格雷福斯,老闆和夥計們都把手放在了衣服之內,深怕格雷福斯突然做出什麼舉動,還好他只是沉默著離開了。
洛林和蔚這時互相對視了一下,緊跟著也衝出門去,跟在格雷福斯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