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了一夜,風穿過城市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好像狼嘯,辟里啪啦的拍打著窗戶。
因為住的是公寓,所以屋子裡也沒有壁爐這種可以取暖的東西,洛林和娑娜兩個人只好睡在一起互相取暖,像兩隻蜷縮的蝦。
無奈石頭造的屋子著實冰冷,兩人身上即便蓋了兩條毛毯還是抵不住不斷滲入的寒氣,洛林心想回頭一定要去買個暖爐,不然等到深冬,這絕對是要凍死人的節奏。
挨到天明,洛林再也熬不下去了,等到天光從窗戶的縫隙中透過來的時候,便翻身起床了,這麼冷的天活動活動身體還是會暖和一點的。
推開窗戶,一片刺眼的光直射入洛林的眼裡,使得他不得不歪過頭去適應好一會兒。
雪,大片的雪,堆積的到處都是,入眼一片銀白,彷彿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哈哈,好大的雪啊。」洛林不顧外面的寒冷,將腦袋伸出窗戶看著周圍的景色,南方出身的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足足能夠沒到小腿處。
「娑娜,快醒醒,下雪了。」洛林跑到床邊,晃著還睡的迷糊的娑娜。
洛林起身後,娑娜就下意識的將身上的毯子裹緊,好不讓冷空氣進來,這會兒聽到洛林不停的說著雪,更是打了個顫,將毯子裹的更緊了,咕嚕嚕的滾到床腳一動不動了。
常年流浪的她一年中最難捱的時光莫過於冬天了,運氣好的話還能尋覓一家生活的屋子,靠在牆壁上取暖,運氣不好的話只有尋找茅草堆過夜了,是以她現在骨子裡對雪就十分畏懼。
洛林則是從窗台掬了一把雪,揉成了一團,悄悄呃拉開娑娜的後領,突然將雪塞了進去。
娑娜整個人像被澆了開水的人一樣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張著嘴擺著手在床上來回的跑著,看的洛林在一旁哈哈大笑。
等了一會兒娑娜才緩過來,看到一旁笑不可支的洛林,一下從床上跳起將洛林撲倒在地,坐著身上就是一陣亂捶。
兩人鬧了一會身子也出汗了,娑娜才氣喘吁吁的住了手。
洛林笑道:「你看,這不就起來了,還不冷了,一舉兩得多好。」
娑娜只是撅著嘴,重新爬到床上氣呼呼的往身上套衣服,這麼一折騰睡意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得老老實實的起床。
「好了,別生氣了,今天是冰雪節,一大早的就生氣可不好哦。」洛林安撫的到。
娑娜則是把身子扭過去,後背對著洛林,叉著腿跪坐在床上,看起來氣還是沒消。
「吶,老是生氣的女孩可是會老的快哦,老了就不好看了,我家娑娜這麼可愛,便的不漂亮了可就麻煩了。」洛林在一旁說道。
娑娜依然不為所動,撈起毯子將頭蒙住,看起來是不想聽洛林說話了。
洛林歎了口氣,看來只好使出自己的必殺了,之見他從身後摸出一樣東西,在娑娜身後晃著說道:「好了,別生氣了,猜猜這是什麼。」
聽著背後清脆的聲音,娑娜動了動,但依然呆在毯子裡,只是耳朵的部位卻露了出來,還動了動。
「好啦,這是送你的禮物啦,你再這個樣子可就看不到禮物了哦。」洛林又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娑娜從毯子裡小心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洛林手裡的事物,原來是一對精美的頭飾發卡,瞄了一眼之後又重新將頭埋了回去,不過身子卻保持不了剛才的一動不動了,看來內心已經動搖了。
洛林微微一笑,將娑娜身上的毯子揭開,伸手將娑娜的頭髮分開,毛手毛腳的將髮夾別了上去。
別玩之後洛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從沒搭理過頭髮的自己將兩個馬尾綁的一高一低,一前一後別提多彆扭。
聽到洛林笑聲的娑娜扭過身去從鏡子裡看看發卡如何,卻直接看到了兩個丑到極點的馬尾,自己也是又羞又氣,一手將頭上的發卡抹了下來,伸出細長的手指重新挽住頭髮,在束起的尾部一掐,再將髮夾固定住,很快兩個漂亮的馬尾就完成了。
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娑娜又側過頭去看了看,確定沒有失誤之後才滿意的露出了笑容,完全忘了剛才自己還在慪氣的事。這會從鏡子裡看到身後洛林臉上的笑意,又才重新換上一副生氣的表情,不過卻難以掩飾眼中對這發卡的喜愛之情。
「好了,就鬧到這裡吧,今天還要忙呢,我去把禮物都送了,你在家準備準備,等回來我們一起去參加祭典。」見娑娜點了點頭,洛林便穿上了外套,出門而去。
首先是來到薇恩的宅子,這個時間她一般都會在睡覺,到了地點一看果然如此,薇恩連衣服都沒換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洛林見狀搖了搖頭將床頭櫃子上的垃圾掃到地上留出了一片空地,將包裡的禮物取出放在上面便離開了。
之後來到的地方是特勤科,洛林相信即便在節日,這個人也會出現在這裡。印象中達德利就沒有朋友,而且也沒有家庭,自然也不會去其他地方過節。節日的特勤科空無一人,只有達西的位置上堆滿了禮物,看來她的人氣也是越來越大了,準備的禮物自然也有她的一份,洛林拿出自己的準備好的盒子放在了禮物堆裡。
至於達德利果然在辦公室裡跟往常一樣處理著東西,他眼前的桌子就好像從來沒有空閒過,永遠對滿著文件。收到洛林的禮物達德利沒有任何的表現,只是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眼皮都沒抬了一下,好在洛林也是知道他的性格,放下禮物之後便轉身離開。在離開房間的瞬間,洛林被達德利喊住了,只見達德利停下了手中的筆,用生硬的語氣說道:「節日快樂,今天過的開心一點,還有,算了你可以離開了。」說完又重新將頭埋進文件堆裡。
洛林心中一暖,沒想到達德利也有這麼一面,便輕輕的帶上了門,離開特勤科往趙信的住宅趕去。
由於節日的原因,趙信肯定會在王城裡負責安全,因此也不會呆在家中,將禮物遞給管家之後,洛林便轉身返回家中。
繞是如此,在城裡跑了三個地方還是花了洛林半天的時間,等到趕回家中和娑娜吃完飯便已經到了下午。
大雪沒沒有阻擋人們對節日的熱情,雖然祭典是晚上才開始,但下午的街上已經是人來人往了,大家紛紛在街頭展開慶祝,載歌載舞熱鬧非凡,在這熱鬧的景象中,娑娜也不畏懼寒冷了,跟洛林在街頭玩的十分開心,甚至還參與了一場幾十人的雪仗。
當夜色降臨的時候,才是節日開始的時候。
廣場上架起了數米高的篝火,火焰沖天而起將人們的臉映的紅撲撲的,人們自發的聚集在附近的公園或者廣場處,圍著火堆對這一年的生活進行感恩,同時也對來年的生活進行祈禱。
每個人都端著一個紅色的燭台,圍繞著篝火順時針走著圈,口中唸唸有詞,將來年的希望都對著火堆說出來,最後再把蠟燭放在篝火堆的下層,當上面的篝火燃到底部的時候,會將這些燭台一齊吞噬掉,象徵著希望已經傳達到。
洛林和娑娜也混在人群中緩緩移動,洛林自然是不信這一套的,不過娑娜倒是一臉嚴肅的小心的端著燭台走著,還用一隻手護著火苗,要是火苗提前滅了,可是會像征著來年的生活會變壞的。
等到燭台安全的放到架子下面了,娑娜這才放下肩膀呼了一口氣,跟著人群再走出去,走了好遠還不時的回頭看著放蠟燭的位置,生怕被別人碰倒了,不過這個位置看去,成百上千的蠟燭連城了一片,彷彿天上的星星,哪裡還能分辨出來誰是誰的。
祭典之後則是狂歡,這也是人們最期待的時刻,人們在火焰燃盡之前要盡情的唱歌跳舞,象徵著這一年完美的結束。
正當人們拉開琴音樂準備奏起的時候,卻來了一隊巡警,揮舞著棒子讓眾人回家。
「儀式還沒有結束怎麼可以離開?」
「如果來年帶來厄運了你能負責嗎?」
「就是,今天沒有宵禁,難道你們是喝酒喝多了搞錯日子了嗎?」
人們紛紛對著巡警嚷了起來。
帶頭的警察看著激動的人群只是一再堅持讓大家離開,不過人們佔了理一點也不退讓,不少人還和巡警發生了肢體衝突,無奈巡警只好離開,離開之前還揮舞著棒子說道:「你們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會後悔的!」
「你才會後悔呢!」
「就是,如果錯過了今晚的舞會,我會後悔一年的!」
「別當了差就忘了傳統,有了點權利就得意!」
人們紛紛用言語還擊。
洛林拉著娑娜看著騷亂的人群,心中沒得由的跳了一下,這種不安是什麼原因呢,望著人群中間跳動的火焰,洛林感到一股壓力正向自己湧來,自己的第一個冰雪節,恐怕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