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陽光午後便已傾斜,風鼓動著窗簾,樹葉的嘩嘩聲中偶爾夾雜著鳥鳴,洛林和拉克絲彼此對視著,兩個人的身影定格在此。
「啊?」洛林拉長了聲音表示不解。
「哎呀,不是啦。」拉克絲也發現自己的說法欠妥,忙擺著手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啦,我的意思是啊,幫我弄出這個屋子。」
「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直接走出去不就行了嗎。」
「不行啦,我的活動範圍只是在這個房屋裡,連街道都沒有出去過。」拉克絲重新坐到椅子上抓著自己的頭髮喃喃道:「人家好想出去看一看吧。」
「怎麼,你無法出去嗎?」洛林問道。
「是啊,瓦雷利女士從來不允許我外出,總是拿一堆規矩啊,道德啊什麼的壓我,只有在參加家族聚會的時候我才能通過那堵該死的牆,其他時間我永遠只能呆在這個屋子裡,每天能見到的除了老師就是傭人,煩都煩死了。」拉克絲不停的抱怨著。
從外表來看,現在的拉克絲大致也就十**歲的樣子,正是活潑好動的年齡,就算她的身份再高貴,也難怪會產生抵抗的情緒。
「這裡面多好啊,環境優美又安靜,也沒有治安問題,很多人的夢想就是能在這樣的地方居住啊。」洛林歎了口氣,心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才不好呢。」拉克絲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每天的生活跟鐘錶一樣紋絲不動,起床梳洗用餐學習午睡點心休憩晚餐禮儀訓練宵夜睡眠,你知道嗎連每天報的菜單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上次管家在熏鯡魚後報的菜名是鮮黃瓜沙拉,可是這道菜明明是週四的,結果我脫口就說出下一道真正的菜名是甜菜沙拉,最後瓦雷利女士還批評我說沒有禮貌,在用餐的時候不可以開口出聲,你說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思嗎。」拉克絲做了一個攤手的表情,表示自己的無奈。
「可是我想過那種充實熱情的生活。」拉克絲走到窗戶邊望著天邊說道。
「充實熱情的生活?」洛林表示不明白。
「是啊,每天勞動獲得報酬,每天都能遇到新的人和事,可以在酒館裡一起說笑,可以在廣場上和陌生人跳舞,可以在街角邂逅一段忘不掉的奇遇。」拉克絲抬頭看著天,雙手相扣陷入幻象之中。
「你說的是那種每天為了生計而疲勞奔波,然後只能在酒館裡享用一些粗糙等的食物,所有的娛樂活動就是在廣場上靠著幾把破舊樂器樂呵的生活嗎?」洛林覺得有義務告訴拉克絲真正的生活。
「有什麼不好?」拉克絲明顯沒有體會到洛林的真正意思,拿出那邊書來撫摸著道:「書中那麼多有趣的故事都發生在外面,我也想去體會一下。」
順著拉克絲的手,洛林瞥見那本書的名字《平民王子奇遇記》,看名字也就猜出是那種出身豪門沒事做的主子過膩了奢侈的生活,突然一天心血來潮想去體會下生活,然後幹幾件扮豬吃老虎的事,中間再加上一段狗血的感情戲,最後抱得美人歸的完美結局的通俗小說。
「書裡面寫的未必都是真的,更大的一部分都是人們的希望和幻想。」洛林不好直接說這就是一本二流的通俗小說,內容全是扯淡的。
「書裡面怎麼會不是真的呢,這屋子裡所有的書我都看過,都是真實的,為什麼這本書就是假的呢,你的說辭未免太沒有信服力了。」拉克絲有點生氣,指著屋子裡的書說到。
環目望去,入眼之處的書籍:《魔法高級理論》《法杖與法力增幅》《魔法分類綱要》《空間與光》《王國人物傳記》《魔法師手記》。
看到這滿屋子的書,洛林一把把眼捂上了,難怪拉克絲會對書籍產生誤解,難道她一直都是讀的這種書?沒辦法洛林只好問道:「這本小說你是從哪得到的啊。」從其他的書籍來看,拉克絲應該是無法得到這種書籍的。
「噓,你可別對其他人說哦。」拉克絲的表情一下子變的慌張起來,小聲的說道:「這本書是哥哥在聚會的時候偷偷塞給我的,說讓我多瞭解一下真實的世界,沒想到外面的世界這麼精彩,看完之後我就想出去了。」
想到蓋倫的樣子,洛林也就釋然了,的確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正聊著,門突然被打開了,兩人被突然嚇了一跳,拉克絲慌忙之把書塞到屁股下面,表面上看起來坐姿及其正式淑女,跟剛才完全兩個樣子。
來人是瓦雷利女士,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茶和點心。
「這種事讓傭人做就可以了。」拉克絲語氣從容得體,心中卻想著是傭人的話根本不會這麼直接闖進來,弄得自己差點露陷。
「馬上快到晚餐時間了,傭人們都在準備,我正巧沒事,就擅自把這些端上來了,怎麼沒打斷你們的談話吧。」
「嗯,沒有,洛林先生正給我說一些工作上的趣事呢,對不,洛林先生。」偷偷的拉克絲對洛林眨了一下眼。
「哦,是的,我正說到最近的惡魔小丑連環案件,我們初步懷疑疑犯薩科跟惡魔有染並能使用黑暗魔法,對我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洛林也一本正經的說道。
「對,對,黑暗魔法,跟我研究方向正好的是相反的,很有瞭解的價值。」拉克絲忙肯定道。
「是嗎?那我就不打擾二人了,馬上快到晚餐時間了,如果洛林先生不介意的話,歡迎一同享用,我會吩咐廚師多準備一份的。」瓦雷利推了推眼鏡說道,這分明意思就是沒有準備你的這份,逐客的意思明顯不過。
「既然這樣就多準備一份吧,我期待著與洛林先生共進晚餐呢。」洛林還沒開口,拉克絲反而直接答覆了。
見主人已經開口了,瓦雷利也就沒有再多說話,只是告知晚餐準備好的時候會有人上來通知便告退了。
見瓦雷利離開了,拉克絲一下子就癱坐在椅子上,用手不停的拍著胸脯,說道:「嚇死我了,要是讓她知道我看這種跟學習無關的書籍,還不知道要被訓斥成什麼樣子。」
洛林見拉克絲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眼前的少女哪有一點點像一個天才少女,簡直就是一個做壞事心虛差點被發現的學生,真沒想到拉克絲居然有這麼天然的一面。
「吶,現在時間緊迫,我們趕緊商量一下怎麼離開這裡吧。」緩了緩口氣,拉克絲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我還沒答應你呢,這麼大的事萬一觸動了什麼條例我可受不起,你是誰啊,全國人民都知道的德瑪西亞之光啊!」洛林搖了搖頭表示不幹。
「別嘛,沒事的,只要你不說別人是不會知道是你幹的。」拉克絲居然拉著洛林的胳膊撒起嬌來來:「你要知道,我每個月只有一次機會可以召見外人的。」
「那你也可以找其他人幫忙啊。」洛林不為所動。
「不行啊,大部分人都是那些貴族的小姐們,跟她們相處比上課還難受,屁股癢了都不能抓,說一句話還要想三次,別提多彆扭了。」拉克絲不依不饒,突然耍起賴來,撅著嘴說:「你要不願意,就把卡片還回來,我去委託其他人,你賠我這個月的名額。」
洛林又好氣又好笑,只好問道:「你既然可以委託其他人,那幹嘛找我啊。」
「因為哥哥說過你這人不錯,可以幫到我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一個小氣的人。」拉克絲認真的說道。
「這蓋倫還真是會給自己找事,拉克絲也太容易相信人了,簡直是一個天然呆嘛。」洛林沒辦法只好說道:「就算我想幫你也沒辦法啊,這裡守衛那麼嚴密,還有一堵魔法牆,我又不會特異功能怎麼帶你出去嗎。」
「嘿嘿,你不用擔心,這點我有辦法。」拉克絲突然狡黠的一笑,抽出一根魔杖喊道。
「曲光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