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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動盪生 第184章 伊拉裡丹蘿 文 / 陌筱白

    「你好,我是伊拉裡丹蘿,你是林佳黛玉吧,我認識你。」

    按照嬤嬤們的分組,黛玉和另外一個女孩住進了給她們安排的房間。等到兩人獨處的時候,那女孩率先來了這麼一句。

    黛玉仔細的打量了那女孩一眼,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當即不動聲色的笑著點頭,「你好,咱們能住一個屋也是緣分,往後的一個月還請多多關照。」

    伊拉裡氏笑道:「是啊,幾年前咱們在揚州見面的時候,哪裡會想到有一天會一起進宮參加大選呢,還那麼巧的分到一個屋。」

    揚州?伊拉裡?

    黛玉腦海裡緩慢的勾勒出了一個女孩兒的形象,原來還真的是故人啊!

    猶記得三十八年康熙南下到揚州,她也去了行宮,只是她那時還在孝中,怕衝撞了太后和宜妃,所以只送上了禮物,沒有進去拜見。

    黛玉想起來了,當時排在她前頭的就是時任從三品協領的伊拉裡鈷春的妻女。

    怪不得伊拉裡丹蘿雖然面上帶笑,但那笑意裡面卻是感覺不到一點的真誠意味兒,反而有著雖然極力掩飾,卻絕對騙不過黛玉的不滿。

    也難怪她會這樣了,初次見面的時候,雖然兩人的父親都是從三品,不過一個是滿人,一個是漢人,地位還是有明顯的區別的,不然當時丹蘿母女的位置就不可能安排在她前面了。

    可是世易時移,現在伊拉裡鈷春依然還在做他的從三品協領,而自家老爸卻已經是一飛沖天,成為從二品的江南河道總督!恐怕最讓伊拉裡丹蘿鬱悶的還是林家的抬旗,林家是抬到正藍旗,而伊拉裡是在鑲白旗,按照八旗的排名,鑲白旗整好是排在正藍旗後面。

    還有比這個更讓人鬱悶的事嗎?

    既然知道伊拉裡丹蘿對自己有很深的成見,黛玉自然就把對她的警惕提升了好幾個檔次,看來在宮裡的這一個月,不僅要防著其他秀女,還要特別的防著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伊拉裡丹蘿。

    黛玉臉上掛上標準的笑,用著一種懷念的語氣道:「我也有好些年沒有回揚州了,現在想來,還是在揚州的那些年,生活無憂無慮的,讓人恨不得時光停駐在那時,不要流逝。」

    伊拉裡氏先是隱晦的撇了撇嘴,然後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只有失敗的人才會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林妹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人還是應該向前看的,未來才是值得咱們期待的。」

    伊拉裡氏如同這個時代大部分的秀女一樣,想要在選秀時大放異彩,以期在指婚時能夠進入貴人府,光宗耀祖。

    黛玉淡淡一笑,沒有出言反駁她,卻也沒有隨聲附和。

    說起來,加上前世今生,她也是經歷了二十好幾年的人了。雖然因為成長環境的不同,她的心思絕對沒有古代這些同齡人複雜,不過對於生命的理解,黛玉卻是比許多人都要深刻很多。

    她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

    人的一生說漫長也漫長,說短暫也短暫。可是不管漫長還是短暫,都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人們總是以為未來還有很遠,然而沒有人知道自己生命的終點在哪裡,遺憾就是這樣發生的。

    黛玉正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才更明白生命的可貴,也更珍惜曾經走過的歲月。

    伊拉裡氏見黛玉沒有說話,只當自己佔了上風,眉宇間就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冒了出來。她轉身將自己的行禮放在背陰的那張床上,對黛玉說:「聽說林妹妹身體不好,這個床位太陰涼了,對身體不好,要是染上了風寒就不好了,妹妹住向陽的那張床吧。」

    在盛暑七月擔心風寒?伊拉裡丹蘿這是把別人都當成傻瓜嗎?

    黛玉在心裡默默的給伊拉裡氏記上了一筆。

    雖然她已經是寒暑不侵,別說是這點溫度了,就是在炎熱的沙漠,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影響。不過這並不表示黛玉就不介意伊拉裡氏對她的算計。

    黛玉睇了她一眼,然後微微的笑了起來。也罷,先讓她高興兩天,還有一個月的時機呢,慢慢的再來和她算賬也不遲。

    走過去,將自己的行禮包袱放在向陽的那張床上,相比於伊拉裡氏那大大的包袱,黛玉帶的東西並不多。

    按照聞嬤嬤說的,選秀的時候要在宮裡住上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可是什麼樣的事都可能發生的。帶的東西越多,其實是給別人越多下手的機會。所以黛玉只帶了兩套頭面兒首飾,兩個款式共四套衣裳。

    當然,在黛玉貼身帶著的荷包裡面,這些放在包袱裡的頭面兒首飾和衣裳都另外準備了一套一模一樣的,以防萬一。

    說起這個荷包,黛玉原本是準備煉製一枚儲物戒指或者儲物手鐲的。前世的時候看仙俠小說,黛玉就對小說中那種神奇的須彌芥子眼饞不已。在築基之後,她腦海中的傳承就出現了須彌芥子的煉製方法。

    黛玉在去天南地北尋找五行煉材的時候,也順便留意著煉製須彌芥子的材料。可惜,其中最重要的空冥石黛玉始終沒有發現,於是只好把煉製須彌芥子的計劃擱置了。

    須彌芥子煉不成,黛玉退而求其次,煉製了一個儲物袋,就做成荷包的形式。

    儲物袋和須彌芥子有一個根本的區別,儲物袋是不可以認主的,就好比是沒有鎖的箱子,誰都可以打開。而須彌芥子有一個功能,它可以認主,一旦烙印上使用者的一絲神魂,那麼,只要實力在其之下的,都無法將之打開。

    黛玉煉製的荷包內,有半個立方的空間,相當於一個大的背包。別小看這半個立方的空間,真裝起東西來,可是能塞進去不少的。想想,這樣的荷包如果在身上多揣幾個,那累積起來的空間也不小啊。

    可惜,夢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煉器真的是一個燒錢的活兒,這一個荷包,就花去了十萬兩白銀和千兩黃金!

    十萬兩白銀用靈火淬煉之後,只得到拇指大小的一團,再用神識把它抽成又細又軟又韌的絲線,用來織就荷包的底面兒。

    千兩黃金用靈火淬煉之後,只得到黃豆大小的一滴,再用神識把它抽成又細又軟又韌的絲線,用來織就荷包上的符文。一個儲物袋上需要附著兩個符陣:一個空間拓展陣法,一個時間限制陣法。沒有這兩個陣法,荷包也就只是一個單純的荷包罷了。

    而最最重要的是這兩個符陣的陣眼,需要用到靈玉髓!

    黛玉上回僥倖得到了米粒兒大小的一滴靈玉髓,除了用在那五個盛放五針松的容器上,就只夠再做三個儲物袋了。黛玉自己戴了一個,另外兩個給了林如海和元容。

    雖然三個荷包就花去了三十萬兩白銀和三千兩黃金,不過卻是物超所值,有了這件秘密裝備,不說生活中能得到很多的便利,更重要的是,可以規避很多的陷阱和麻煩,說不定還能在關鍵的時候救人一命。

    伊拉裡氏注意到黛玉那個小小的包袱,眼珠一轉,說:「林妹妹怎麼就帶了兩套頭面兒首飾和兩款衣裳?這樣可不行啊,妹妹你雖然底子好,可是紅花還需綠葉襯,好的首飾和衣裳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可是必不可少的,應該多帶幾套的。」

    黛玉笑道:「我覺得選秀更看重的應該是內在的修養、品行,而不是外在的那些東西。而且我都是按照規制準備的,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樣就可以了。」

    伊拉裡氏撇撇嘴,「是沒不妥的地方,不過也太……」伊拉裡同情的看著她說:「要是你的生母還在世的話,肯定會為你準備得更豐裕些的。」

    要知道人靠衣裝馬靠鞍,參選的秀女們誰不挖空心思的想要讓自己與眾不同,好在眾多秀女中脫穎而出。所以,在伊拉裡氏看來,黛玉帶的東西這麼少,那就顯得很「寒酸」了,絕對是被繼母刻薄了。

    黛玉明白了伊拉裡氏話語中潛在的意思,不由得哭笑不得。

    她帶的東西雖然少,但是質量卻不差,只是看起來不如伊拉裡氏那樣奢華罷了。黛玉她的氣質本來也不適合那樣的風格,相反,越是簡單的東西,黛玉穿戴出來才會越有空靈的氣質。

    黛玉解釋道:「額娘待我極好的,還為我請了兩個教養嬤嬤,一個曾經在太后宮裡當差,一個就是負責指導秀女規矩的。這些東西也是她們兩位幫我準備的,她們兩位經歷得多,這樣準備自然有她們的道理。」

    「臨時請來的教養嬤嬤只指導到選秀就會走人,到底不會多上心的,你可別被她們騙了。」

    黛玉淡淡道:「並不是臨時請的,這兩位嬤嬤都會跟著我出門,我以後要為她們養老的。」

    時下有兩種教養嬤嬤,一種是直接簽了賣身契的,主人家會負責她們的養老送終問題,而她們自然就要奉獻出她們的忠誠。而另外一種就是臨時僱傭,只教導兩三年,便會結束僱傭關係,繼續換下一家。

    黛玉的兩個教養嬤嬤,安嬤嬤和聞嬤嬤就是屬於第一種。

    伊拉裡氏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嫉妒,她的教養嬤嬤在資歷上較之黛玉的兩位嬤嬤都要遜色。雖然也是伊拉裡家族供養的,不過伊拉裡鈷春只是庶子,因為這一屆大選只有丹蘿一個女孩參選,所以才派了教養嬤嬤來指導了她兩年。若論用心程度,也是比不上黛玉的教養嬤嬤的。

    黛玉為期一個月的紫禁城生活就在伊拉裡丹蘿嫉妒的眼神中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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