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為首的那個警察,先是呆了呆,接著小心翼翼問蘇桐,「你讓我們把她抓起來。(有什麼理由嗎?你說她是啥人兇手,她殺了什麼人?」
蘇桐的話,已經引起了警察的高度重視了。
「她殺了我媽,而且,還差點害死我妹妹,難道還不夠將她抓起來判罪嗎?你們要是被把她抓起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讓老百姓看看,你們是怎麼縱容兇犯逍遙法外的!」蘇桐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越是激動就越顯得焦躁不安。
他似乎為了加強語氣一般,一邊說一邊不停的打著手勢,說到激動的地方,他做的手勢也比較大,他本來就站在水泥牆的最邊緣。他身子猛然一晃,差點就摔倒樓下去。
「啊,天啊,他差點掉下去!」
「太可怕了,嚇死人了快!」
樓頂上的人都嚇得猛然閉上了眼,一起發出了驚歎,尤其是醫院的幾個醫生和護士,著急對警察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快些把他救下來吧,剛才真的嚇死人了。再說了,有你們警察在,我們醫院就有依靠了,全靠你們了好不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病人跟他是什麼關係,他怎麼會指控她殺了人?」警察滿臉疑惑,看向被護士攙扶著的艾依琳,「咱們必須想個辦法才行。現在他情緒很激動,要是控制不住,別說他往下跳了,很有可能他會因為激動掉下去也說不定。」
醫生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一起送到醫院來的,而且兩個人好像是夫妻……」
「夫妻……」警察的表情似乎也很吃驚,他可能也沒有料到,蘇桐嘴裡的殺人兇手,竟然會是他的合法老婆!
幾個人小聲商議了一下,一起朝艾依琳走去。我和季姜羽站在原地冷冷看著。
幾個人走到艾依琳面前,看到還被護士攙扶著的艾依琳,都相互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你現在情況怎麼樣?」巨布妖圾。
「我,我還好……」艾依琳面色蒼白,尤其是聽蘇桐說她是殺人兇手的時候,我特意看了她的表情,只覺得她的表情好像更蒼白了。像是一張紙一樣,隨時都可能破裂。
「他最近的情緒不穩定,精神壓力很大,我已經讓醫生看過了,沒想到他居然會認定我是殺他媽的兇手。」艾依琳的精神還是很萎靡,說一這番話費了她很大的力氣,她停頓了片刻稍微緩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他跟他媽相依為命,他媽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我不怪他,真的!」
言下之意,蘇童是因為他媽的死精神方面受到了打擊,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
幾個人又相互看了一眼,顯然他們更相信這個看起來嬌弱無比、面色蒼白的漂亮女人,「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是得先穩定他的情緒再說。你叫艾依琳是吧?這樣好不好,你先裝作答應,等他從上面下來之後,我們再把你放了好不好?」
「好,只要他沒事,我什麼都肯做……」艾依琳虛弱的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很快就睜看眼睛說道:「他應該吃藥了,所以才會這樣,給你們添麻煩了,不好意思的很。」
幾個人點了點頭,眼中全是對艾依琳的同情和愛憐。
顯然,艾依琳的懂事和落落大方,以及為了老公不顧自己的精神打動了這些不明真相的人。
為首警察輕輕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對巴巴等候著的蘇桐說道:「好,我們答應你,把她給抓起來,這下你滿意了沒有,可以下來了吧?」
「哼,你們休想騙我。」蘇桐卻警惕的看著幾個警察,冷笑,「你們就是這麼抓人的?你們警察什麼時候抓人連手銬都不帶了?」
幾個警察無奈的相互笑了笑,趕緊掏出手銬來給艾依琳帶上,又揚聲問蘇桐,「這下你放心了吧,下來吧,上面危險的很!」
「哼,下來?你們只抓了一個兇手就想把我給騙下去嗎?」蘇桐依舊不為所動,用手指了指季姜羽,又指了指我,冷笑,「還有他,她,都是兇手,你們把他們都給抓起來送到監獄去,最好是關一輩子,永遠都不要讓他們出來!」
我和季姜羽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誰都沒有想到,蘇桐會得寸進尺,先是讓抓艾依琳,接著竟然要抓我和季姜羽。
為首警察拿著手銬朝我跟季姜羽走來,無奈的衝我們賠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低聲說道:「辛苦你們一次好不好,我看他的這裡不太對勁,你們就當陪他玩玩好不好?」
我和季姜羽沒有辦法拒絕,只得假裝帶上手銬,好在那個警察並沒有鎖上,只是虛虛套在了我們的手上,以便我們能隨時自己打開手銬。
將我和季姜羽也「拷上」之後,警察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靠近蘇桐,朝他伸出手,「好了,你要做的我們都替你做好了,你現在可以下來了!」
蘇桐卻沒有伸手,反而用一雙眼神略微呆滯的眼睛看著那個警察朝他伸過去的手,半天都沒有反應。
那個警察等了片刻見蘇桐沒有任何反應,他不再猶豫,放在背後的手悄悄打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緩緩從兩邊向前,一下子將蘇桐牢牢拉住,阻止他可能發生的任何危險。
誰知,蘇桐看似像在沉思,卻密切的注視著周圍發生的一切,見兩邊有人慢慢朝他靠近,他猛然又站直了身子,指著左右兩邊朝他靠過來的警察威脅,「你們不要再走了,再走一步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好好好,我們不動,我們不動,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為首警察趕緊用手勢制止其他的人,又柔聲對蘇桐耐心說道:「我們不動,你自己下來好不好?」
蘇桐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周圍的環境,像是在衡量各種事情的利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本來已經是冬天了,這頂樓上又沒遮沒攔的,每個人都快被凍的全身僵硬了,卻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生怕驚擾刺激到蘇桐。
「好了,我想好我該怎麼做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以為我會凍成冰雕的時候,蘇桐終於開口說話了。
眾人精神一振,都趕緊看向蘇桐。
蘇桐卻搖搖晃晃又站起身來,掃視了一下所有人,又掃視了一下警察,唇邊綻放出一個我不理解的笑容來,「我有罪,我已經想到了懲罰我自己的辦法,你們不用管我了!」
我的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頂樓水泥牆上的蘇桐,緩緩朝前邁了一步,又低頭看了看樓下,就在眾人還來不及發出尖叫的時候,他一縱身跳了下去!
「天啊,他跳下去了,他真的跳下去了,你們看到了沒有?」一個護士再次尖叫起來,就好像剛才蘇桐跳下去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似的。
「趕緊救人了,快些救人,要不然真的會死人的!」
我目瞪口呆看著蘇桐剛才跳下去的地方,很長時間腦子都反應不過來,蘇桐居然就這麼跳樓了?
「小咪,你不用太擔心,消防隊應該早就過來了,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蘇桐就算跳下去,也不一定會有事的,你不要嚇自己。」季姜羽看我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趕緊柔聲安慰我。
我這才醒了過來,直直看向季姜羽好看的眸子,「你的意思是說,蘇桐可能不會死?」
季姜羽才剛剛點了點頭,我立刻就朝樓下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