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蘇桐,冷冷推開了他,看著值班醫生走上前去查看我爸的病情。又看看我媽嚇得跌坐在座椅上,我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捏住了似的,暗暗祈禱季姜羽能順利的將那個主任給找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季姜羽和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一起推門走了進來,那個值班醫生立刻對瘦瘦高高的男人說道:「陳主任,這個病人腦梗,現在情況危急,需要趕緊搶救!」
他的話剛說完,我的身子又差點摔倒在地上,顧不得立刻又打算來攙扶我的蘇桐,急忙拽住陳主任的衣袖哀求。「陳主任。求求你,一定要將我爸給救過來,一定要救救我爸!」
「你放心,我們肯定會盡全力搶救你爸的!」陳主任查看了一下我爸的病情,簡單的回復了一句。立刻扭頭對那個值班醫生說道:「趕緊通知他們,立刻實施搶救!」
那個值班醫生不敢怠慢,快速朝門口跑去通知別的醫生搶救了。
我爸很快就被送進了急診室!
我們等在外面的時候,司慕寒和唐夢瑤一起進來了,唐夢瑤快步走到我和我媽的跟前,拉著我們的手,叮囑已經幾乎要呆住的我媽,「阿姨,你放心,現在科技都這麼發達了,叔叔肯定會沒事的。你現在千萬不能出事,要是你出事了,小咪就受不了了!」
「瑤瑤,你不是懷孕了嗎。大半夜的出來……」看到唐夢瑤出現,我有些意外。強撐著問唐夢瑤。
司慕寒接過我的話說,「你還是讓她呆在這裡吧,我剛才本來付費之後,她給我打了不下十個電話,非要過來,我只好出去接了她,所以才來晚了……她很擔心你們,根本在家坐不住!」
我媽終於緩過神來,看到唐夢瑤和司慕寒,勉強扯了一個笑容,「瑤瑤,你放心吧,阿姨挺的過去,不會讓小咪擔心的。你趕緊坐下,懷孕要千萬注意的,不要掉以輕心。」
唐夢瑤的臉微微一紅,司慕寒趕緊走上前來,讓唐夢瑤坐在我媽旁邊的凳子上,聲音雖然還依舊冰冷,卻柔情似水,「你好好照顧好你自己吧,現在這裡已經很亂了,你別再讓阿姨和小咪為你分心!」
我們三個人坐在長椅上,季姜羽、司慕寒和蘇桐都靠牆站著,每個人臉上表情各異,唐夢瑤看到蘇桐也在這裡,眼神怪異,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
我一顆心還是被什麼緊緊捏著一般,死死盯著急診室的門。團介大劃。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在我心裡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陳主任終於從急診室裡面出來了。
我們幾個人都趕緊圍了上去,尤其是我跟我媽,幾乎是撲倒陳主任面前一樣,我媽一把抓住陳主任的手,著急問,「醫生,我丈夫他現在怎麼樣了?」
陳主任卻沒有立刻回話,只是用眼光從季姜羽他們三個男人身上掃過,開口問,「你們誰是男家屬,有些事,還是讓男家屬做決定比較好。」
有片刻的沉默。
季姜羽看了看陳主任,沉聲說道:「我是病人的女婿,有什麼事,您可以跟我說。」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桐的眼神很受傷,飛快看了我一眼,又趕緊垂下頭去,唐夢瑤看了看蘇桐,眼神裡都是鄙夷和不屑,司慕寒還是一副千年冰塊臉,沒有什麼表情。
陳主任看了看我跟我媽,我還沒有開口說話,我媽就點頭說道:「對,他是我女婿,有什麼事您先跟他說。醫生,您快說吧,我丈夫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確定之後,陳主任終於開口,「病人經過搶救,現在情況算是穩定了,但是病人現在雙側頸總動脈粥樣硬化伴斑塊,右側頸內動脈流速減慢,右側大腦中動脈閉塞,隨時面臨著嚴重的腦梗塞和血栓脫落危及生命的狀況。」
陳主任說了一連串的專業名詞,我都聽懵了,想要張嘴問問,卻不知道該怎麼問起。
「不管什麼情況,請醫院盡量想辦法治療就好,我們是絕對支持的!」陳主任說完這一大堆專業名詞之後,眼神落在了季姜羽身上,季姜羽立刻開口說道。
陳主任點了點頭,但是面色卻十分為難,「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做頸動脈內膜剝脫術。可是,現在能掌握這項技術的,咱們國家的專家還很少。」
「那如果轉院呢?」我媽緊緊追問了一句。
「病人現在情況很不穩定,之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要是轉院的話,也有可能會發生這種危險。」陳主任搖了搖頭,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眼神有些絕望,一顆心車子墜入了谷底,卻不死心的追問,「醫生,總會有什麼辦法吧,不能眼睜睜就這麼看著我爸病情加重啊,這裡是醫院,你們要是做不到這點的話,豈不是成了笑話了嗎?」
我現在很著急,很焦躁,似乎恨不得能拉著醫生立刻就把剛才說的什麼脫膜術給做了,語氣也有些沖。
那陳主任有些不高興,看了我一眼,冷冷說道:「我們醫生本來就是治病救人的,要是能救的話,我們肯定會救的。只是現在覺得這個手術室最適合病人的,就算是有風險,病人活下來的幾率會很大。」
我媽徹底絕望了,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醫生,要是把能做這項手術的專家請過來做手術,你說可行不可行?」一直沉默的蘇桐,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說話了。
陳主任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臉色卻並沒有輕鬆多少,「你說的這個辦法倒是可行,只是有些不太現實。先不說專門請專家來做這個手術的費用很昂貴,單單說請專家這件事,如果以醫院的名義還好些,只是,我們醫院規定,這類事情都必須經過審批,要是審批下來,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
蘇桐沉默了。
他的能力,絕對沒有辦法做到這些。
「陳主任,那這些事情交給我來做吧,我正好認識一個這方面的專家,私交還不錯,我再在錢這方面努力一下,他應該肯幫這個忙的。」季姜羽忽然張口了。
陳主任滿臉都是詫異,上下打量了季姜羽很久,才終於點頭,「小伙子,要是方便的話,你能不能把那個專家的名字告訴我一下,我也好核對一下合適不合適?」
季姜羽也沒有猶豫,很快就說出了一個名字。
他說完之後,別說是陳主任了,就連我們這些外行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
季姜羽剛才說的,絕對是這方面的權威和專家,我經常可以在各種媒體和雜誌上看到他。
「好好好,你要是能請到他的話,可就太好了,不瞞你說小伙子,他就是這項脫膜術的創始人,要是由他親自來主刀,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陳主任猛點頭,語氣和表情都很激動。
我和我媽眼中終於迸射出希望來,連連沖陳主任道謝。
「你們不用謝我,要是謝的話,還是謝謝你女兒的老公,你的女婿吧,這個小伙子不簡單,年紀輕輕的,居然就認識這方面的權威和專家。我們平時想要見到他都很難,根本別說請他親自過來了!」陳主任看向季姜羽,滿眼都是驚奇。
我感激的看向季姜羽,卻見他衝我微微笑了笑,眸子一閃一閃的。
我的心裡頓時安定了很多。
無意間扭頭,卻看到了蘇桐看我們的眼神,我心中忍不住一顫,他的眼神很冷、很複雜,讓人忍不住心中一寒。
「醫生,那我叔叔現在怎麼辦?」唐夢瑤早就著急了,只是礙於她是外人,所以到現在才開口詢問。
「病人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還是要盡快請他老人家過來,越早越好。還有,病人這一段時間一直得住在重症監護室,你們家人也必須嚴格按照醫院安排的時間去探望,這樣對病人會有好處的。好了,我還有些事情,待會兒病人就會被送往重症監護室的!」陳主任特意交代了幾句,然後又急匆匆走開了。
我爸也很快被推了出來,我媽被唐夢瑤和司慕寒一起攙扶著走到窗口去看我爸去了,蘇桐滿臉陰沉走到了不遠處眺望著樓下,他很久都沒有挪動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跟季姜羽還留在原地。
我看著他。~
他也含笑看著我。
「好了,小咪,我要去打電話請那位專家了,咱爸肯定會沒事的,你放心好了!」季姜羽終於伸出大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語氣心疼,「你爸還沒好好考驗我呢,你不用擔心。」
我仰頭癡癡看著他好看到極致的臉龐。
終於,我撲進了他的懷裡,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呢喃道:「季姜羽,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這時,我沒有在意旁邊還時不時經過的病人和家屬,也沒有管還站在不遠處的蘇桐,我只是聽從內心的召喚,直接就撲進了季姜羽的懷裡。
他的懷抱,很溫暖,很踏實,給我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這個時候,我真的很慶幸,我經歷這麼可怕事情的時候,有季姜羽陪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