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老闆似乎很詫異我居然能或者回來。
我總覺得他那不爽的表情似乎在暗示:「你如果死掉,你的馬就歸我了。」
齊耳短髮的盜賊小姑娘看到我倒是很開心。
她很好奇我怎麼會背著一個精靈美女姐姐回來,纏著我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我傲然宣稱救人於危難乃真男兒本色。
她追問了一句:「你是留著自用,還是先把她xx,然後拿到奴隸交易所賣個好價錢?」
我瀑布汗。
按我的吩咐,旅館老闆動作麻利地將一大碟牛肉打包,並將我的水囊灌滿,然後朝我伸手要錢。
「承惠十七個銀幣。」
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竟然忘記了,我根本一文不名。
齊耳短髮小美女看出了我的囧境,笑吟吟地走過來,朝我伸過來的纖手手心裡放著一枚精緻小胸針。
「謝謝你……」
「再見咯,人口販子。」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我終於上路了。
我用一隻手將絕色精靈女抱在我胸膛前,另一隻手操控著韁繩。
我的馬兒吃飽喝足,跑得飛快。
「唔!」
我懷中的絕色佳人幽幽醒轉。
我一喜,剛要說話。
突然她猛地從我懷中竄出來,輕輕巧巧地落在我的背後,一柄獵刀快如閃電的擱在了我的脖子上。
「饒饒饒饒命女俠!」
我想不到她這樣跟我打招呼,我想到她射人如割草,我語無倫次。
「你是什麼人?」
「我我我我是一個見義勇為的魔法學徒。」
如果現在是在平地上,我想我搞不好磕頭如搗蒜了,哎,真tm丟臉。
「別裝了,黑暗巫師!」
她呵氣如蘭,在我的耳邊。
我突然很希望她這樣一直和我說話下去。
不過,她話裡的內容,對我來說就有一點驚心動魄。
「說吧,你為什麼救我?對我有什麼企圖?是不是想用我的身體完成你邪惡的魔法儀式?」
我不是想用,而是想享用你的身體、你的小臉蛋和俏嘴巴,我恨恨地想。
不過在獵刀的威脅下,我的身軀有些發冷。
我勉強定了下心神,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我能有什麼企圖?我冒死從五個傭兵手裡把你給搶出來!要不是我,你要麼淹死,要麼落在他們手中了!」
她有點沉默。
然後她幽幽說道:「他們不是傭兵。」
我正在想不是傭兵還能是什麼,難道是,正規……
我突然感到脖子一輕,獵刀被收了起來。
「我相信你,黑暗巫師。」
廢話,你當然相信我了,我要是對你有所圖謀,早把你綁得像粽子一樣。你到哪去找獵刀來欺負我的脖子!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黑暗巫師!」我義正詞嚴地解釋,但是我無法掩飾我內心的心虛。
咳咳,我真不是黑暗巫師,我是黑暗魔法學徒!
「你不承認就算,你為什麼好心救我?」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居然答不上來。
「你救了我,為什麼?你是人類,而我是一名精靈。」
她說。
「你很美麗,也很勇敢,我佩服你。」我歎了歎氣,岔開話題:「那些人,為什麼要追殺你?」
「他們是鐵托的正規士兵,受命於鐵托的一名將軍。我族內一個有勢力的仇敵,派了一名精於追蹤的精靈族獵人和那個將軍聯繫。他們勾結起來想要置我於死地。」
「不過你殺死了那個獵人。」
「嗯,是的,現在安全多了。」
「你為什麼到黑色墓碑來?」
「我來找我的妹妹,她參加了一個冒險小隊,但是在這裡失蹤了……」她絕美的容顏裡,有說不出的憂傷,「大長老占卜的結果顯示,她已經死了。我這次前來,是為了將她的屍骨帶回故鄉。」
「黑色墓碑,是一個騙局。」我搖頭說。
我把我的遭遇跟她講了一遍。
我回頭看到,她美麗的眼睛因為憤怒而散發出凌厲的光芒。
真的,她太美了,就像天上星辰。
我這樣對自己說。
她似乎下了某種決心,突然勒住馬,翻身而下,將長弓背在背上。
「你要走了嗎?」
我有一些依依不捨,我不奢望她會跟我發生什麼,我只想稍微多跟她在一起。
「是的,我要去消滅黑色墓碑!」
「恐怕會很危險的。」我搖搖頭。
我替她分析:
第一,聖光騎士大漢那幫人很可能會以為救走她的我,其實就是黑色墓碑那臭名昭著的壞魔法師,他們要給自己的隊員報仇,還要完成將軍的任務,恐怕會冒險闖進黑色墓碑。
第二,壞魔法師顯然還活著,並且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機關來坑害冒險者。
第三,你的傷勢只是暫時抑制住,我不是牧師,無力將你的傷復原。
「但是我們也有一個優勢,」她說,「就是你。」
我嚇了一跳,差點從馬上滾下來。
「我把馬送給你,你回故鄉去吧。實在要來的話,養好傷,多叫點人。」我擠出一副求求你別害我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是否缺錢,也許是我多嘴,黑暗巫師怎麼會缺錢呢?」她自顧自的歎道,「我有一些金幣,如果你感興趣,我希望能夠用這些金幣僱用你。」
「借助你的黑暗魔法,也許我們可以渾水摸魚。」
聽到金幣二字我就兩眼發光,而且不是幾枚是一些,搞不好是一小堆。
但我最終答應她,不完全是金幣的誘惑。
即使隔了一個宇宙世紀,我依然清楚地記得,她當時用手,捧著我的臉龐,很認真地對我說:
「我以精靈女神艾露恩的名義向你起誓,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如果你萬一不幸身亡,我也一定不會獨活。」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魔法。
如果是,我希望這個魔法的持續效力是……一萬年。
她的語聲是那樣清越,她的誓言是那樣的有力,以至於在她日後成為我的妻子之後很久很久的歲月裡,我都始終清晰地記得——
我們將駿馬藏在黑色墓碑附近的一處小山崗內,然後一前一後的朝著不遠處的黑色墓碑步行前進。
不知怎麼的,我一點也不覺得累,雖然一直都沒有休息,但是就是感到精力充沛。
我本來在喋喋不休地向她問這問那。
但是她很柔和地對我說,「如果你能去到我的故鄉作客,我一定讓你問個夠。但是這個時候,你能稍微安靜一點嗎?」
我很想說你能讓我吻個夠我就閉嘴。
但是當時的我,覺得這是奢望,其實也沒怎麼往那方面想。
她其實不是那種讓男人一見就犯罪的女人。
或許是另一種類型。
讓男人一見就犯傻的類型。
拋開金幣的誘惑,我想這才是我跟在她身後的真正原因——
黑色墓碑彷彿永遠都是沉寂在夜色裡,即使白天,看上去也像是黃昏。
我說:「你等等,我先派小弟去探探路。」
然後一名殭屍戰士憑空出現,動作麻利地跑向黑色墓碑那空空如也的街頭。
「你還說你不是黑暗巫師。」她不滿地說。
「我真不是!」
我努力地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