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園用話敲打青玉,見她不言語頓時皺眉,弄不清她心裡是怎樣想的。
「你在奶奶身邊比我長久,應該知道奶奶的性子。她對忠心的丫頭好的沒話說,可以把心都掏出來。我後到奶奶身邊,看到她如何待身邊的人,所以才打心眼裡認這個主子!不過奶奶也有不能碰觸的底線,一是對她的忠心,二來就是二爺!」
說到這裡桂園停了一下,她瞧見青玉臉色大變接著說,「咱們做奴婢的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能因為主子寵愛便不知道深淺!綠萼姐姐由奶奶做主嫁給了王五,兩個人在外面置了房子,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
雖說王五隻是個買辦,可人老實本分知道心疼人。他上無父母雙親,旁無兄弟姐妹。綠萼姐姐過去沒有操心的地方,真真是掉進福窩裡。
奶奶說過不會讓身邊的大丫頭給人做妾,會給咱們找個好人家。二爺也發誓再不娶妾,後院的兩位一個死了,一個就跟不存在一般,你不是不知道!有些事能想想,有些卻是做夢都夢不得的!」
她說得這些道理青玉豈能不明白?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青玉緊咬著嘴唇說道:「昨晚上的事我都解釋過了,不過是摔了一跤,才……你不用多想,我知道自己只是個丫頭!你何必左一遍右一遍的強調,我心裡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我不過是怕你一時鬼迷心竅傷了主僕多年的情分,到時候後悔可來不及。」桂園聽見她這樣說並未放心,只因昨晚她看著二爺的表情太不對勁。還有上次晚上她跟二爺回來,她的表現也失常。
桂園心思縝密,把這種種跡象串聯在一起,自然會得出讓她心驚肉跳的結論。一直以來她都冷眼旁觀,知道宜宣對若溪是情有獨鍾,旁的女人連一眼都懶得看,更別提是看上了。她們之間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誰都無法插上一腳!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青玉不知輕重硬要摻和進去,只能讓多年的主僕情分了斷。她把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講了,只希望青玉能聽進去,斷了非分之想。
「你出去吧,我要睡一下。」青玉下了逐客令,桂園聽了扭身走了。
過了晌午,青玉到上房來侍候,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開朗,桂園見狀暗自鬆了一口氣決定把那晚的事忘記。
沒過兩日,宜宣私底下跟若溪要人,說是小城子看上了青玉打算娶回家去。
「小城子家裡都有什麼人?我瞧著那小子鬼頭鬼腦,老實肯定是不老實,就怕不本分!」若溪聽了詳細的詢問起來,她對小城子似乎不太滿意。
宜宣笑著回道:「那小子是滑頭了些,不過從不做壞事,大不了去茶樓聽個小曲。我看他有些俱青玉,那丫頭指定能治住他。小城子是家生子,父親沒了,母親是漿洗的頭。他還有個妹妹在老太君那做丫頭,喚作鶯歌,你應該有印象。」
「鶯歌?」若溪重複了一遍,想起一個圓圓臉的二等丫頭,應該就是她。
小城子是宜宣的貼身長隨,眼裡心裡只有宜宣一個人。他母親管著全府的漿洗,每天跟各個院子裡的丫頭、婆子打交道,消息可不是一般的靈通。那鶯歌又在老太君跟前做二等丫頭,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就知道。雖說宜宣對內院之事不大管,可並不代表他完全放手。
「你進府時日尚斷,除了臨風居在其他院子裡沒有耳目,所以才讓她們鑽了空子。我正打算把鶯歌和她母親這兩條線交給你,沒想到小城子又看上青玉了。這下倒好,不用我廢話,她們一家自然對你忠心耿耿了。」宜宣笑呵呵的說著,在他看來這親事結得過。
小城子雖說一家子都是侯府的奴才,可在外面置了房子和田地,都放了租,日子過的還算殷實。而且她們若是成親,宜宣和若溪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少不得出銀子貼補。可以想像出她們往後的日子,應該是紅紅火火的。
若溪聽了一愣,驚訝於宜宣在內院的經營。她想了一下回道:「事是好事,不過也要青玉願意才行。那丫頭跟綠萼不同,她……我心裡總覺得虧欠了她,想著脫了她的奴籍找戶好人家嫁出去。」她想起那年在韓府的事,青玉被韓昊猥褻差點強暴。若不是她從中開導,青玉恐怕早就自盡了。
雖然那件事跟若溪無關,可若是當時若溪警醒些就會發現韓昊的心思,或許就能避免那場禍事。青玉是她身邊的丫頭,當年在田莊之上跟著她吃苦遭罪不離不棄。光是這份情誼就足以讓若溪一輩子忘不了,她曾發誓等到自個享福一定不會虧待青玉和綠萼。
她們主僕回到韓府過上了舒服日子,可偏生那樣禍事又臨到青玉頭上。若溪豈能不自責?豈能不愧疚?所以在若溪心裡,對青玉更縱容、偏愛些。
宜宣聽見若溪話裡有話便追問起來,若溪這才把當年之事說了出來。
「女孩子經過這樣可怕的事一輩子都會有陰影。你別看她平日裡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心底裡卻也有揭不過去的傷疤。」若溪心疼地回著,「去年她做夢偶爾還喊出來,都是『別碰我』之類的話。跟著我這個主子,沒讓她享福,竟跟著我遭罪了!人家都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事關她下半輩子的幸福,我自然要慎重又慎重。」
「那件事只怨韓昊一個人!當年他大考作弊,連累韓家差點身敗名裂,還差點委屈你做妾室。我只當他是個勢利好走捷徑的窩囊廢,沒想到還是個禽獸不如的玩意。韓家有這樣的子孫真是悲哀啊!」宜宣搖著頭回道。
她聽了心中有些許的不自在,韓府畢竟是她的娘家,出了韓昊這樣豬狗不如的玩意兒臉上無光。
「希望他經過那次能吸取教訓,二嫂子到處找關係走人情,估計年前就把他從海縣弄回來。若是他從此改了,倒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雖說若溪不喜二太太和韓昊等人,可畢竟是她的娘家人。若溪可不敢奢望能借他們的光,只盼著他們本分做人守住祖上的那點兒產業。到時候不至於累贅她,也就阿彌陀佛了。
宜宣見到皺眉,趕忙又笑著說道:「我沒有瞧不起你娘家人的意思,你別生氣。十一弟就是頂好的苗子,我瞧著他不是池中物,後年開春入考場,保準能蟾宮折桂。進士是跑不掉的,或許我這小舅子中了前三甲也說不定。到時候我這個姐夫跟著沾光,韓府自然是光耀門楣了!」
「我哪有那麼小氣?事實道理擺在那裡,我封住你的嘴,還能堵住侯府眾人悠悠之口?還能堵住京都所有人之口?二哥哥渾身是毛病,我頭一個看不上眼。可十一弟卻沒你說得那樣好,有才華的青年俊傑數都數不過來,哪裡就輪得到他中前三甲?說到十一弟我還有些鬧心,唉……」
她話到嘴邊嚥下去,茹茹愛慕韓晹旁人都不知曉,此事關乎姑娘家的名節自然是要保密。雖說若溪在宜宣面前鮮少有私密,可茹茹不會願意宜宣知道,所以她便忍住沒說。免得日後事情不成,茹茹沒臉見宜宣等人。()
宜宣以為她在擔心韓晹遊學在外書信漸少的事,便勸慰道:「十一弟出去一晃快半年,想來他已經習慣了在外面奔波的日子。昨日他寫了一篇文章寄給張先生,剛好我和馬伯父也在張先生家裡。張先生讀了大加讚賞,還讓我跟馬伯父讀,真是妙語連珠的好文章。馬伯父出身書香門第,祖上出過文狀元,歷任的太子太傅、少傅大都出自馬府。他讀了拍案而起,只說了一個『絕』字,可見評價之高啊!
所以我說下次大考十一弟必中是有緣由的,你就等著瞧吧。但凡是有大才華之人,都是天上的星宿轉世,遇難成祥必定會平安無事!」
「你若是掛個牌子就能給人算命賺銀子了。」若溪聞言笑了,「你少甜言蜜語哄我,青玉的事我不能痛快答應。即便是青玉點頭,我還要再考驗考驗小城子。」
「成!」宜宣痛快的答應。
晚間,宜宣在小書房裡對賬,若溪吩咐桂園在旁邊侍候。她則命青玉找些碎布頭,打算對個小墊。
「奶奶何必用這些碎布頭做活?箱子裡成匹的布有好多,不用就干放著,夏天怕發霉又怕生蟲子。」青玉一邊找一邊說著,「上次做鞋面子倒是剩下些邊角,不知道扔了沒有。」
「你先別急著找,過來坐下。」若溪笑著說道。
她聽了關上箱子蓋,滿臉疑惑地過去坐下,看見若溪笑呵呵的瞧著自己心裡有些忐忑。
「再過年你就十六了吧?」若溪故意問著,想借此切入正題。
青玉點點頭,臉色微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不敢看若溪的眼睛,低著頭手不自然的扯著衣角。
難得見到她害羞,若溪輕笑起來,「沒想到你也有吃癟的一天!這裡只有咱們主僕二人,你不用不好意思。常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一轉眼你就十六是大姑娘了,我這個做主子的不能耽誤你的青春。」
「奶奶,奴婢願意一輩子侍候您!」青玉咬著嘴唇回著,頭低的越發往下。
「當初綠萼也是這般說,眼下連孩子都有了。」若溪輕笑起來,「你性子一向爽利,這樣扭捏倒是讓我不適應。我索性就直說了,你的事是二爺提起來的!」
「呃!」青玉聽了立即抬起頭,怔怔地瞧著若溪,滿臉的不能置信還有一絲驚喜在裡面。
瞧見她這副表情,若溪便越發的肯定她說不嫁人的話是言不由衷。能讓宜宣開口提親的人除了小城子還能有誰?青玉不是笨人,或許已經猜到了。看來這事有門,她似乎不是那般反感。
「既然你已然猜到我就更不瞞著,二爺跟我要人,我說要問過你的意見才行。你知道,在我心裡從來沒當你是奴婢。我本想把賣身契還給你脫了奴籍,然後找個體面的人家把你嫁出去,不枉咱們主僕一場的情分!
這事我瞧著是委屈了你,可男女之事誰能說得清?你們日日見面,若是有了好感也未可知。如果你真心願意,我保證日後必定不會虧待於你;如果你不情願,不必理會二爺的情面,這事我說了算!」
青玉的臉越發的紅起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她怎麼都沒想過事情會這般發展。二爺曾在亡妻靈前發誓不再娶妾室,如今討了自己不過就是個通房丫頭,沒名沒分沒地位!不過能留在二爺身邊,她倒是心甘情願。難得奶奶如此開通,還說不會虧待自己。
一時之間,她的心思是百轉千回,緊咬著嘴唇不說話。
「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倒是給我句話啊!我瞧著小……」若溪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青玉捂著臉跑出去,丟下一句「全憑奶奶做主」的話。
「我還沒說完呢!」若溪朝著她的背影輕呼著,「你這蹄子什麼時候看上小城子的?在我眼皮底下竟敢暗度陳倉,你們討打!」
青玉整個人都飄飄悠悠,心神早已經離了身體,哪裡聽得見若溪的話?她跑了出去,到了外間門口一頭撞進一個人懷裡。
站定一瞧,竟然是宜宣,她頓時臊得要鑽進地縫裡去。她眼角一挑,眼中泛著春意,又垂頭輕咬嘴唇一扭腚跑了。
呃?這是怎麼了?宜宣見到她的反應嚇了一跳,滿臉納悶的進了內室,見到若溪正笑著喝茶。
「怎麼?青玉那丫頭答應了?」他見狀笑著問道,「我瞧見她奇怪的跑出去了,那神態、舉動真是瘆人!」
「明明是姑娘家害羞的小女兒狀,到了你嘴裡就成了瘆人!」若溪聽了嘴裡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覺得他的審美真是奇怪。
「害羞?」宜宣誇張的抖抖胳膊,抱住若溪的腰在她耳邊吹著熱氣,「她那叫什麼害羞,頂多是僑情做作罷了。你害羞的模樣才叫美,總是讓我丟了魂,每每想要停住卻丟不下……」後面不知又說了什麼,聲音低得聽不清楚。
若溪卻聽得仔細,不由得紅霞滿腮,伸出拳頭輕輕捶著他的胸膛。
「壞人,說話越來越沒有禁制。」她嬌羞的模樣宛若含苞欲放的艷桃,任誰瞧了都忍不住動心。
宜宣耐不得,輕啄她的耳垂,一貓腰抱起她就往雕花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不見青玉進來侍候,若溪以為她是害羞便沒言語。宜宣給侯夫人請安出二門,小城子正在二門附近候著。他滿臉的焦急,不同於往日。
宜宣故意想要逗逗他,板著臉不言語,邁開大步就往外面走。他忙跟上去,有心問問卻又不敢開口。他覷覷宜宣的臉,到了嘴邊的話生生憋回去,可心裡又急又煩難受的不得了。
不知道二爺跟奶奶提沒提,青玉可願意?不管怎麼樣總該有個話啊,難不成是二爺忘了沒說?二爺一天到晚有的是事,忘了也在情理之中。他是不是該提醒一下,省得二爺徹底忘了這碼事。若是奶奶給青玉找了婆家,他怕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他詐著膽子說道:「二爺,昨個兒奴才求您的事奶奶可答應下了?」
「什麼事?」宜宣皺著眉頭問道。
果然是忘記了!他忙回道:「就是奴才想娶青玉姑娘的事啊!」
「哦,那件事啊。你家二奶奶……」宜宣背著手拉著長音,似乎有些為難地樣子。
他見了覺得不妙,他就知道這事得奶奶做主,二爺是當不起家的。早知道不如直接去求奶奶,或許還會多幾分勝算。
「奴才求二爺再跟奶奶說說,奴才對青玉姑娘是真心的。」既然求了二爺就不能再求奶奶,他只好再次央求起來。
「這事已經定了下來,不需要再說!」
「啊?」他聽見宜宣說得斬釘截鐵頓時蔫了,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那張臉皺成一團要多沮喪就有多沮喪。
瞧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宜宣忍不住笑起來,「混小子,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不然為何你家奶奶跟青玉一說便答應下,還一副你情我願的模樣?」
小城子聞言怔住,長大了嘴巴露出吃驚的表情。
「傻樣!不就是要娶媳婦了嗎?」宜宣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頭。
他也不知道疼,反而怔過神呵呵的笑起來,「奶奶答應,青玉也同意了?」
「你小子先別張揚,等二奶奶找了你老子娘再說!」宜宣提醒他道。
他傻笑著點頭,「奴才都聽二爺的!從今往後奴才一家人都是二爺和奶奶的人,這輩子,不,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得了,少給爺耍嘴!」宜宣又敲了一下他的頭,「快去備馬,爺要出去。」
小城子笑著一溜煙跑了,宜宣見了笑著搖搖頭。說到小城子,他父親原是侯爺身邊的長隨,深得侯爺信任。後來他父親得了急病去世,扔下她們孤兒寡母一家三口,侯爺便吩咐侯夫人照顧。
侯爺見小城子機靈嘴甜,倒是跟宜宣沉悶寡言的性子做了互補,就讓他在宜宣身邊侍候。一開始宜宣嫌他聒噪,可礙於是父親賞賜不便打發。不過這小城子很有分寸,倒知道關鍵時候閉嘴,宜宣也就慢慢習慣了。有時候拿著他逗趣,竟能解解悶。
時間一長,宜宣看出他本性不壞心底純良,只是愛耍寶嘴巴有些油罷了。他曾說過要給小城子說個媳婦兒,沒想到小城子相中了青玉。不過這樣也好,兩邊都知根知底,應該是美事一樁。
他們主僕出了侯府往鋪子裡去,快到晌午來了客戶,宜宣便吩咐小城子回去稟告若溪一聲。
小城子巴不得這時候回去呢,得了吩咐便屁顛屁顛的走了。他回了侯府,仗著有宜宣的吩咐進了二門,見了若溪回完了事卻沒瞧見青玉。
他失望的出了臨風居,走到園子裡卻見青玉打對面過來了。原來,若溪吩咐青玉去黃師傅那裡送點心。
「你……我……」他破天荒磕巴起來,沒見到青玉一肚子的話,可見到了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青玉瞪了他一眼,罵道:「有話就說沒有就讓路,結結巴巴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說罷錯身就要離開。
「我有話說!」他一想到青玉馬上就是自個媳婦,突然間膽子就大起來,一下子攔在青玉前面。
青玉一皺眉,退後一步冷著臉說道:「有話說話,別挨我這麼近!」
「好,都聽你的。」他嬉皮笑臉的回著,「反正以後有的是親近的時候!」
「呸!你說得是什麼話?小心我告訴二……爺打你板子!」青玉的臉微紅了一下,比平日更多了幾分嬌媚的味道。
他眼睛看直了,瞧瞧四下無人猛地攥住青玉的手。青玉嚇了一跳,甩開他的手,掄圓了就是一個嘴巴。
「啪!」一聲正打在他臉蛋子上,立馬瞧見紅腫,這下手可是不輕。
「你幹嘛打我?」他捂著臉委屈的問著,「反正咱們就要成親,碰碰手怕什麼?」
「誰跟你成親?」青玉本想回去告狀,聽了他的話頓時停住腳步。
「不過是沒人的時候拉拉手,你也犯不著生氣悔婚。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還不成!」他有些急了,後悔自己的衝動,「我好不容易才求了二爺,眼下二爺和奶奶都答應下。小姑奶奶你可別反悔,我這心受不了這般刺激啊!」
青玉頓時如醍醐灌頂,把那晚若溪的話細細想了一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一切都是她會錯了意!怎麼會這樣,她還興沖沖等著二爺眷顧呢?一時間她感覺天旋地轉,跌跌撞撞往臨風居跑。
小城子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等到他緩過神想要追,青玉早已經進了臨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