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在前面挑著燈籠,進了二門小城子便停住不能再往裡面去。二門的婆子見到宜宣趕忙見禮開門,滿臉帶笑地說道:「二爺回來的正是時候,老奴正想上鎖呢。」
「嗯,把門鎖好巡一圈再睡覺。晚上警醒些,有動靜別學懶勤起來看看。」難得宜宣心情好,破天荒的跟二門上夜的婆子說了兩句。
那婆子趕忙答應下,宜宣這才滿意的點頭走了。進二門就是園子,裡面種了不少花草樹木,夜晚被風一吹竟有些群魔亂舞的味道。青玉在前面開路,抬眼往遠處一瞧不由得唬得臉色大變。
她嚇得「媽呀」一聲,手中的燈籠登時掉在地上滅了。她驚慌失措的扭身死死攥住宜宣的袍子,「二爺,有鬼!」
「這世上哪裡來的鬼!」宜宣聞聽一皺眉,見燈籠熄滅身上又沒帶火折子,便一把拽起青玉,「跟在爺後面,不用怕。」說罷走在前面。
青玉隨在他身後不敢抬頭向四周瞧,小碎步緊跟著只看他的背影。宜宣穿著一襲白袍在暗夜中很明顯,轉過幾個彎便到了臨風居門口。
裡面燈火通明,青玉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頓住腳步的功夫就見宜宣已經進去,她扭頭瞧了一眼黑魆魆的園子忙快步跑了進去。
「二奶奶讓你去接二爺,你臉色發白的跑什麼?燈籠哪裡去了?」桂園打上房出來,見到她奇怪地問著。
「園子裡黑魆魆的嚇死人,我魂都嚇丟了還管什麼燈籠!要不是有二爺在,我都不敢動彈了。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可得多帶個小丫頭,我可不自己去了。」她抱怨著進了房間。
宜宣正在屋子裡跟若溪說張先生的事,若溪聽了笑著說道:「我可不敢奪黃霑先生的成就!」
「呃?這詞曲不是你做的?那日我見你寫在紙上,還以為是你所做。不過這黃霑先生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及呢?」宜宣聞言頓時怔住,語氣中帶著股酸溜溜的味道。
「撲哧~」看見他有些吃醋的樣子若溪忍不住笑起來,「跟一個作古的人叫什麼勁!我倒想見黃先生可惜生不逢時。」
「死了啊!」他坐下來嘴角帶著笑意。
「如此才華橫溢快意江湖的真男人六十四歲便撒手西去,真是音樂界的損失!」若溪想到黃霑曾經屹立樂壇四十年,創作了不少膾炙人口的粵語歌,年近六十還去港大進修。可就是這樣一個積極進取,用音樂向人們傳遞樂觀、豁達的男子後來經負債纍纍,最後死於癌症。可惜!可歎!
雖然聽見黃霑去世,而且死的時候已經六十四歲,可若溪說他是真男人,還是讓宜宣心裡不舒服。
宜宣摟住若溪的腰肢,皺著眉頭問道:「他是這男人,那我呢?」
「你啊,是個真……老男人!」若溪故意逗趣著回道,「又囉嗦又小氣,還愛亂吃醋!」
「老?我哪裡老了?今個兒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呵呵。」他壞笑了兩聲,嘴巴開始不安分起來。
若溪掙扎起來,一邊躲閃一邊輕笑道:「別鬧,我還有事要問你呢……唔唔……」
「若是不重要就等會兒再說!」他像個色狼一樣急不可耐起來。
「十一弟十多日沒寫信來,我有些擔心。哎……老實點聽我說……」韓晹走了小半年,從來都是三五日一封信,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因為他比原定計劃走得要遠,越往南越偏僻還沒有熟人,若溪自然是擔心。
宜宣聽了立馬認真起來,想了一下回道:「可能是地方太偏所以信來的不應時,你不用擔心再等幾日。明個兒我就寫信到崖縣的米鋪,那裡是十一弟停留的上一站,應該有消息。」
「從京都到崖縣騎快馬要走二十天,一來一往得一個多月。即便是有消息過來也已經不是最新,十一弟又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算了,別耗費不必要的人力,眼下只能替他向菩薩祈福等他的消息了。」若溪雖然擔心卻沒有失去冷靜,她心裡對韓晹有種莫名的信心。從他決定遊學開始,從他信中流露出來的點點滴滴開始,她便命自己學會放手。那個當年喜歡躲在無人角落裡偷偷哭泣的小男孩,如今已經是男子漢了!
過幾日,若溪便帶著丫頭、婆子去普濟寺上香祈福,希望韓晹一路風平浪靜能平安歸來。剛到山門附近,若溪便瞧見一輛馬車停在外面,瞧車伕的模樣似乎有些眼熟。
「這是馬府的馬車,應該是馬府的女眷在裡面拜佛。」桂園輕聲說著。
馬府的馬車,不知道茹茹是不是在裡面?若溪進了寺院,派桂園跟小和尚打聽,果然是茹茹過來進香還是一個人來的。
若溪聽見她在大殿,便朝著大殿去了,果見茹茹一身素衣跪在佛前。她輕聲吩咐丫頭、婆子在外面靜候,獨自一人輕輕進了大殿。見茹茹雙眼緊閉雙手合十一副虔誠的模樣,她不好打擾便上了三炷香在旁邊的蒲團上跪下。
「楊柳青青著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柳條折盡花飛盡,故人一去了無音。」只聽茹茹輕吟著,「祈求菩薩保佑他一路平安,能夠有消息傳來。」
若溪聽罷心下一驚,難道……
呃!此刻茹茹睜開眼睛,突然見到旁邊跪著的若溪一怔,隨即滿臉通紅一時之間無語。
「我是來給十一弟祈福的,最近沒接到他的信我有些擔心。」若溪盯著她的臉說著。
她驚慌的低下頭,連耳朵都變得通紅。不過茹茹到底不是一般小家子女子,片刻便抬起頭說道:「我也是來祈福!既然目的相同咱們不妨一起,等拜完菩薩咱們姐妹再到後面的香房說話。」
「好!」若溪點點頭。
二人從大殿到偏殿,挨個給眾菩薩上香叩拜,一圈下來最後去廂房歇息。和尚上茶退下,若溪又讓桂園等人退出去,屋子裡只剩下姐妹二人。
茹茹喝了一口茶,臉頰微紅地先開口道:「我今日是來給韓公子祈福,他十日沒來信,作為純粹的朋友自然會擔心。」
「茹茹,即便是十一弟來信我也不會再送到府上。」若溪聽了歎口氣說著,「所有的感情都是從好感開始,為了彼此不受傷害就到此為止!我在你面前從不說客套話,你也從不保留,所以咱們姐妹今日也推心置腹一番。」
「韓公子出去遊學,信中儘是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我生性熱愛自由,嚮往外面的大千世界,願意看他的信很正常。往常他都是三五日便一封信,這次十多日沒有信送回來,我豈能冷漠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這五六個月,我瞧著他文筆越來越流暢,遣詞造句皆是信手拈來似行雲流水。文間顯出凌雲之志,灑脫不羈常人不及。如此才華橫溢之人若是遭了不測,愛才之人誰能不唏噓感慨?何況他是你弟弟,我也當他……是弟弟一般。
所以我才到普濟寺拜佛祈禱,別無它意更無男女之情!可是世俗束縛禮教森嚴,我此舉在旁人眼中已經是壞了德行,因此剛剛在大殿有些失態,並不是有其他想法的緣故。」茹茹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
「若是你心裡真是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若溪聞言回著,「十一弟出身卑微,跟你是雲泥之別。雖說英雄不問出處,可他眼下不過是個小小書生。等到他功成名就,恐怕你早就嫁做人婦……算了,你沒什麼想法,我說這些話做什麼!多謝你提十一弟祈福,他很快會有消息傳來。」
茹茹聽了點點頭,二人一起在廟裡用了齋飯各自回府不提。
又過了幾日,韓晹仍舊是沒有消息傳來,這下若溪真是有些著急了。宜宣派人日夜兼程趕去崖縣打聽,可即便是有消息也不會這樣快傳回來。什麼辦法都沒有,若溪只能忍住心裡的忐忑不安等消息。
沒過幾日,馬府有消息傳來,說是茹茹病了。若溪過府看望,見到她清瘦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半點精神都沒有。
她見了若溪掙扎著坐起來,說道:「我不過是偶染風寒,倒把你勞動來了!」
「天氣越來越涼,早晚要注意加衣服。」若溪輕聲問著,「看得是哪位大夫?都吃的什麼藥?」
「祖父從宮裡請了劉御醫來,治風寒不過是黃芪、茯苓、蒼朮、甘草之類的藥。苦哈哈喝了好幾日,半點效果都沒有,照我說還不如靜養來得快。」茹茹眉頭微皺,見到丫頭端著熬好的藥進來說著。
藍鳶聽了忙勸起來,若溪也說道:「劉御醫的脈條在宮裡是數一數二,他開的方子必定有效。只是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要緊遵醫囑才能好的快!快把藥喝了,不然丫頭們難跟夫人交待。」
茹茹聞言只好把藥接過去喝下,藍鳶趕忙拿了一顆話梅過來。她皺著眉頭含了,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輕愁。
若溪見狀心下生疑,這功夫小丫頭竟帶著青玉進來。
「你怎麼突然來了?難道是府裡有什麼事?」若溪見了她頓時一驚。
青玉忙笑著回道:「沒發生什麼事,是十一爺來信了!二爺知道奶奶一直惦記著急,便吩咐奴婢趕忙送過來了。」
「快點拿過來!」茹茹一下子坐起來急切的說著。,說罷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忙又掩飾起來,「哦,快點給你家奶奶拿過來!」
旁人倒沒覺察出什麼,若溪的眼神一閃,接過青玉遞過來的信拆開看起來。
茹茹把丫頭、婆子都喝退,見若溪看信一言不發有些著急。她等了片刻還是不見她說話,似乎面色還有些凝重,便按奈不住問起來。
「他在信中說了什麼?一切可還順利?為什麼這二十天沒有書信送回來?」她一連串的問著。
若溪聞言長歎一口氣,回道:「沒事。他去的地方偏僻書信不好往出送,以後的書信會越來越少,告訴我不必擔心。」
「果然如此?」她盯著若溪的臉質疑地問道。
「嗯。」若溪的臉色似乎比剛才還凝重。
「不對,一定有什麼事,不然你不會這個臉色。」她察言觀色說著,「快把信拿過來讓我瞧瞧!」
若溪又歎口氣,看著她心急如焚的樣子回道:「十一弟真得沒事,我臉色難看是因為你!」
呃!茹茹聞言一怔,隨意明白其意面色通紅。
「咱們姐妹之間從來都是坦誠相見,上次在普濟寺你竟然騙我!」若溪指責地說著。
「沒有,我從來沒欺騙過你。」她急忙解釋,輕咬了一下嘴唇又說著,「只是那時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心底的真實想法。我為自己的焦慮不安找了個理由,並讓自己去相信,這就是所謂的自欺欺人了。」
若溪猜測是一回事,聽見她親口承認又是另一碼事。看來她是對韓晹上了心,這場病來得蹊蹺。
「難怪劉御醫也不能藥到病除,原是心病難醫。」二人都是聰慧之人,自然是一點就透。
茹茹咬著嘴唇不說話,若溪只覺得腦子有些混亂,一時之間難以梳理清楚。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平復了一下心情。
「上次我在普濟寺沒有多言,只因你對十一弟除了欣賞別無其他情愫。可是今日有些話我卻不得不問,因為咱們是姐妹!」若溪放下茶杯說著,「你確定對十一弟是男女之情?日後有何打算?」她始終不想相信茹茹對韓晹有愛意,畢竟他們從未見過面,而且韓晹比茹茹足足小了三歲!
茹茹聞言拋卻害羞,言之鑿鑿地回道:「失了他的消息我心急如焚,病倒了也想明白了一切。我想找個有共同愛好之人,他要有才華,有勇敢堅韌的性格,有遠大的志向抱負!出身家世,模樣年齡都不重要。
韓公子正是我一直想要找的那個人,我不想錯過!我想等他回來便表明心意,他若是嫌棄我不強求,若是……我自會說服祖父成全我們!」
「你就不怕十一弟認為你的做法輕浮,心裡對你會有不好的印象?」這個時代最講究禮法,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茹茹此舉離經叛道,傳揚出去為尋常百姓所不恥,何況是大戶人家。
「他若因為這壓迫人的禮教如此看我,倒是我錯看了他,此事也罷!」茹茹堅定的回著,「今個聽見他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不知道他到了哪裡?可又有什麼新鮮事?」
若溪見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勸,茹茹外表溫順實則叛逆,她可不是沒有想法,沒有主意的大家閨秀!希望她能願望成真,說心裡話,若是十一弟娶了她倒是高攀。無論學識、樣貌、家世,茹茹絕對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喏,你自己看!」若溪把信遞過去,看見她迫不及待的接過去翻看心底有些許的擔憂。
馬老爺子對茹茹可是疼到骨頭裡,不然也不會為了給她找婆家千挑萬選,一直把她留到現在。韓晹縱然有幾分才華,可離馬老爺子的要求還差很遠,即便是他們二人情投意合,怕是也難過馬老爺子那一關!
聽從祖父、父母雙親的安排,嫁到王侯之家做奶奶,娘家勢力雄厚茹茹才貌雙全,日子自然會順風順水。可她偏生選擇了這樣一條難走的路,可歎一個「情」字折磨人!
晚暇苦等孟闊,不過她們是有約在先,也過了父母這一關。只等孟闊把匪賊繳盡歸來,她們這一對有情人便能圓滿。可茹茹竟是一廂情願,韓晹那邊還在瀟灑的遊歷,連有她這個人都不知,若溪為茹茹擔心起來。
從古至今在這種事情上都是姑娘家吃虧,若是韓晹不情願或是馬老爺子阻撓,茹茹的傷害最大。流傳到外面被人說三道四,茹茹這一世的清譽就毀於一旦,她不僅嫁不得好人家,還會被流言蜚語逼死!
「茹茹,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啊!」若溪忍不住勸道,「我不是見不得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只是一想到後果就冒冷汗!」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惜我心早已不能自主。我待字閨中,受祖父教導認識幾個字讀了幾本書。可我有時候真想做個睜眼瞎,免得心高想法多!看得書越多,我這心就越發的空落落,看著富麗堂皇的屋子就像個牢籠。
心若不自由,住得再寬敞都會覺得堵得慌!聽從祖母、父母的安排嫁人,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罷了。我不甘心,不願意!韓公子能給我自由的感覺,為了這份難得的自由我願意努力!不管結果如何我不會後悔,人這一輩子最起碼要敢於追求一次自個想要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她是鐵了心腸,若溪聽了沉思起來。
她的靈魂來自於現代,可在這個異世卻從來沒主動追求過愛情。看著眼前的茹茹,再想到府裡的晚暇,她自愧不如!
「好!我會盡全力幫助你!」若溪突然說道,茹茹笑起來,緊緊攥住她的手。
離開馬府,若溪坐著馬車回侯府,到了鋪子附近問青玉,「二爺還在府裡嗎?」
「沒有,吩咐完奴婢就去了鋪子。」青玉忙回著。
「嗯。」若溪聽了便吩咐車伕駕著車去鋪子,到了門口吩咐青玉進去瞧瞧。
宜宣果然在裡頭,他聽見若溪在外面忙出來,把她接進去上了二樓。若溪還是第一次到總鋪,四下打量起來。
「你怎麼來了?可看見十一弟的信了?」他親手斟了一杯茶過來。
若溪笑著回道:「我已經看見了十一弟的信,這才能放心了。剛剛我從馬府回去,經過這附近便想你了。咱們成親這麼久,我還不知道自個夫君在什麼樣的地方幹活。」
「想我了?」他聽了心中一陣感動,攥住若溪的手不鬆開,「溪兒,我真高興!真幸福!」
「傻瓜!」若溪見狀笑起來,原來不止是女人喜歡聽甜言蜜語,男人似乎也很喜歡。
「走,咱們回府!」他拉著若溪就要往外面走。
若溪聞言瞪了他一眼,「我一來你就跟著跑回去,你是成心讓我挨罵!快點坐下,我喝了這杯茶就回去,可不敢耽擱你做正經事。」說罷甩開他的手,笑盈盈的坐到椅子上。
他聽罷只好也坐下,眼睛就沒離開過若溪。
「我聽說薩莉亞公主過幾日就要回去,想請她過府為其踐行。不知道能不能把她請出來,這事還得請侯爺出面。」若溪挺喜歡薩莉亞,覺得她這孩子與眾不同。雖然沉默寡言,不過心底不壞,打小就沒了親娘倒也可憐。
宜宣點頭答應著,「這件事我去跟父親說。」
夫妻二人又說了些家常,若溪這才離去。第二天,宜宣笑著告訴若溪,說是侯爺求了皇上,明個兒就放薩莉亞出宮到侯府來。
菲虹聽說薩莉亞要回回紇去,便張羅著要送件禮物給她做紀念。她把自己做的女紅都翻出來,可惜沒有一件滿意。她知道薩莉亞不喜歡娃娃,竟不知道該送什麼好了。若溪進她屋子的時候,她正坐在椅子上撅嘴,滿床堆得亂七八糟。
「怎麼了?誰惹我家的小寶貝生氣了?」若溪笑著問道。
「母親~」菲虹在若溪跟前撒嬌慣了,「我想送薩莉亞姐姐一件禮物做紀念,可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物件!母親來得正好,快幫我拿個主意。」她在若溪懷裡蹭著,小臉皺成一團,瞧著像一隻可憐的小狗。
若溪點著她的鼻子笑著回道:「平日裡讓你好好跟著黃師傅學紅女,你一聽便放賴,眼下挑不出滿意的物件才知道著急了。」
「母親還笑話我。」她滿臉通紅的跺著腳。
若溪最喜歡逗她,走到床前把香包、絲帕等物拿起來。
「這香囊上的馬蹄繡得不錯,絲帕上看不出種類的花也可以。反正薩莉亞也不會紅女,隨便拿一個送給她就成了。」
「撲哧~」青玉忍不住笑出聲來,屋子裡的其他人也都捂著嘴巴笑起來。
菲虹扭著腚把頭扎進若溪的懷裡,羞得不敢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