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藥是上不了檯面的藥,多用烈性藥材強行破血,因此極其容易傷身。若要溫和又有效果,必須要用到一味少見的藥材。劉大夫親自上山去採,讓綠萼過三日再來取。
沒等藥配全,林宜宣竟日夜兼程趕了回來。他辦完事本就著急往回趕,遇見迎來送喜訊的小廝便越發的玩命趕路。
日夜不停歇的趕了兩日路,黃昏時分回到侯府。他直接把馬騎到二門,跳下來大步進去直奔臨風居。一路之上有丫頭、婆子見禮他顧不上理睬,回了臨風居「蹬蹬蹬」往上房走。
「溪兒!」他不管屋子裡有丫頭、婆子,直奔若溪一把就把她抱住。
若溪沒想到他回來的這樣快,驚訝害羞的掙脫著,丫頭、婆子不等吩咐便全部退了出去。他見狀就越發的不肯放手,小心翼翼的圈住她的腰,就像擁著全世界最寶貝的物件。
「你回來了。快去泡個澡,好解解乏!」若溪瞧著他一身的風塵,眼中帶著些許的血絲,便知他定是連日辛苦的趕路來著。
「不急,讓我好好看看你!」他細細打量若溪的臉色,又伸手撫上她的肚子,「咱們真的有孩子了嗎?我就要做父親了?我們馬上就要有屬於我們的孩子了?」他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一副恨不得歡呼的模樣。
若溪眼神一滯,他卻小心的問道:「怎麼了?孩子在肚子裡鬧你了?我知道懷孕初期都是這樣,等他出來我再打他的屁股,讓他在肚子裡便折磨母親!」
「宣……」
「別說話,讓我聽聽咱們孩子的動靜。」宜宣蹲下來,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靜靜地聽起來。
她見狀說道:「不過才兩個月能聽見什麼?現在他不過是一小塊肉,連思想和感覺都沒有。」
「他的心跳稍快!」宜宣固執地笑著回道,「我們的孩子很聰明,眼下咱們說的話他都會聽見。」
她聞言臉上的淺笑一僵,掙脫開宜宣的觸碰後退了一步。
「鋪子裡的事情我會交給三弟全權處理,這段時間我就在府裡陪著你。」宜宣知道懷孕初期的人比較敏感,而且喜怒無常最需要有人陪在身邊。他見到若溪的情緒低落,便以為是因為懷孕的緣故。
他走過去把若溪摟在懷裡,一邊輕撫著她的後背一邊溫柔地說道:「溪兒,謝謝你!我知道懷孕是件辛苦的事情,不能替你分擔只好盡我的力量疼惜你。你想吃什麼,想做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祖母那邊還有些山楂干,我去吩咐人要來。哎呦,我都高興的糊塗,祖母一定早早就打發人送來了。我打南邊帶回來了杏仁餅,拿給你吃!」說罷急叨叨喊丫頭。
他見是青玉進來,便命青玉去找小城子要杏仁餅,東西都是他收著呢。
一扭頭,他瞧見若溪站在地中央,便過去把她抱起來,「別讓自己太勞累,快點上床躺著。」說罷把她抱到床上輕輕放下。
他就坐在旁邊,攥著她的手輕聲地訴著離別之苦。不一會兒他便沒了動靜,若溪偏頭一瞧,他竟然睡著了。
不知道他趕了多久的路,竟然累到坐著都能睡著。若溪心疼的把他放倒在床上,下床洗了一塊乾淨毛巾把他的臉、手擦洗乾淨。又把他的鞋子脫下來,把他的腳擦乾淨。
青玉端著杏仁餅進來,她忙示意青玉輕點別吵醒了他。
「你去太太和老太君那邊回稟一聲,就說二爺累了明天再去請安。」若溪輕聲吩咐著,「晚飯讓孩子們各自在房間吃,不要過來打擾。()廚房的火別熄,二爺醒了隨時傳晚飯。」
青玉答應下出去了,若溪瞧著躺在床上睡著的宜宣心裡難受極了。他是這般期待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可她卻不能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她該怎麼跟他解釋這件事呢?他一定會很失望很傷心吧?
她心情複雜的坐在椅子上,就這樣盯著宜宣看了半晌。這功夫綠萼打外面進來,見到宜宣躺在床上頓時臉色一變。
「跟我來。」若溪知道她是打劉大夫那邊過來,忙輕聲說著走了出去。
主僕二人到了外間,若溪見跟前無人這才壓低聲音吩咐道:「把這個東西好生收起來,等機會再用!」
「嗯。」綠萼明白這包東西的厲害,絕不能讓二爺看見。這一包藥下去,二爺的骨血就會被打下來。她雖然不知道若溪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她相信若不是萬般無奈若溪不會做這樣的決定!她是若溪的丫頭一心向著若溪,相信若溪是迫不得已為之,可也明白此事的嚴重。
侯府打老太君開始,往下數到侯夫人,再到二爺,無一不是對這個孩子寄予太多的期望。這剛幾日的功夫,補品、吃食,成堆的往臨風居送,取消了若溪的請安不說,老太君和侯夫人還一天兩遍派人過來瞧。
原本該幾天之後回來的二爺愣是趕了回來,進府便直奔臨風居,累得連衣裳都沒換就躺下睡著了。可見是歸心似箭,指不定怎麼日夜兼程呢!
她們若是知道若溪打算把這個孩子流掉,不知是何反應!不過肯定不會是歡喜,綠萼一想到這個心就砰砰亂跳。
「奶奶……」綠萼還要再說什麼,就聽見裡面有動靜。
若溪忙朝著她使個眼色,抬腿進了內室,見到宜宣已經醒了。
「怎麼不多趟一會兒?」她笑得有些心虛。
「我總感覺像是在做夢,可一躺下倒睡不踏實了。」宜宣只盯著她的肚子,並未察覺她臉上的異色,「我真得要做父親了嗎?」他輕輕圈住若溪的腰肢,坐在床上把耳朵貼在若溪的肚子上。
「瞧你孟浪的樣子,好像從沒做過父親一般。」若溪見狀眼神一閃。
他卻笑著回道:「那怎麼能一樣?這可是咱們兩個人的骨血,是咱們愛情的見證!」
「宣……」
「噓,有動靜!」他不讓若溪說話,滿臉歡喜的細細聽著,似乎真聽見什麼響動了。他把若溪抱到床上,動作輕柔地像呵護世界上最易碎的瓷器。
看著他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一直沒有合攏的嘴,若溪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她怎麼能這樣殘忍,在他最高興的時候潑下一盆冷水?可這樣隱瞞不說,等到孩子真的沒了,他也會一樣受傷!
她矛盾猶豫了再三,最終開口說道:「宣,我心裡有些害怕!」
「別怕,你和孩子都會平平安安的!」宜宣以為她在害怕生產的事,忙輕聲安慰著,「我會請京都最好的接生嬤嬤,你實在是擔心就到宮裡面請。只要跟娘娘請旨,娘娘一定會派穩妥的接生嬤嬤來。」
「我不是擔心生產,而是擔心這孩子是否健康。那個胡大夫開得補藥裡有不少對胎兒有害的藥材,算起來我喝得時候已經懷上了。我害怕……」
感覺到她的害怕,宜宣忙摟住她,輕聲安慰道:「孩子不是在肚子裡好好的嗎?你別胡思亂想,明個兒我拿著上次的藥方去找御醫問問。常來的王大夫脈條好著呢,不比宮裡的御醫差。他不是說孩子很好嗎?」
若溪聞言卻知道問了也是白問,要怎麼解釋才能讓他明白這個孩子有畸形的可能呢?
「那個胡大夫舉家搬遷了!」她眉頭緊鎖,「走得很急,去向不明,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宜宣聽了一怔,隨即回道:「搬家是很正常的事情,京都醫館一家挨著一家生意不好做,或許人家回老家了。我會派人好好查查,省得你心裡不自在。眼下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遵從醫囑好生安胎,一切都交給我!相信我,我會保護你和孩子!」他攥住若溪有些發涼的手,頓時一皺眉。
「我不在的日子這些丫頭、婆子是怎麼侍候的?雖說天氣漸熱,可你這手也太陰涼了些。」說罷把若溪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裡。
「你別急著罵人,跟她們沒關係,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若溪忙回著,「倒是你又黑又瘦,不知道小城子怎麼服侍的!你快點去洗個澡,我吩咐廚房煲了湯,給你好好補一補。」
「眼下需要補的人是你,這可是兩張嘴吃東西呢。」宜宣聞言笑著回道,起身去了淨室。
看見他進去,若溪面色凝重起來。她本想好好跟宜宣溝通,希望他能夠明白這個孩子畸形的可能性很大,留不得!可眼下看來似乎行不通,他只會相信御醫的話,會認為自己是太過敏感胡思亂想。他不會同意自己流掉這個孩子,會認為自己瘋了吧!或許這個孩子福大命大,畢竟牛黃致使胎兒畸形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百。這一刻,若溪又一次矛盾糾結起來。
可是若溪賭不起,胡大夫的失蹤讓她片刻不能安心!這功夫逸浚和菲虹打外面進來,若溪見了心裡「咯登」一下。
她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堅決不能!宜宣不能再有第二個像逸浚一樣的孩子,她也承受不起。
宜宣很快打裡面出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外面奔波了這麼些天吃睡不安,他卻看起來神采奕奕。難得朝著閨女、兒子和藹慈祥地笑,不等他們請安便讓他們坐下。
「你在宮裡陪大皇子進學可還盡心?」他扭頭問著逸浚。
逸浚聽了忙站起來回話,言談舉止雖還是那般內斂,卻帶著一股不卑不亢。宜宣見了暗自點頭,心裡不免高興起來。他在逸浚身上傾注了不少心血,打小就親自教養,只希望逸浚能抬頭挺胸做人。眼下見到逸浚身上有了幾分自信,菲虹可愛乖巧,若溪又懷了身孕,自覺萬事順心如意人生真是美好啊!
今個的菲虹格外得乖巧,沒有像以前那般嘰嘰喳喳。
若溪夾了一箸子菜給她,笑著問道:「這幾日你挨黃師傅罵了?怎麼一回來便悶悶不樂?竟然連你最愛吃的桂花糕都不碰了!」
「沒有,可能是天熱沒有胃口。」菲虹最不善於扯謊,她快速的掃了一眼若溪的肚子,忙低下頭吃飯。
若溪捕捉到她眼中的落寞,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思。一家人吃罷晚飯,宜宣去老太君、侯夫人等處走了一趟,若溪沒有同行而是去了菲虹的房間。
她進去,瞧見菲虹正坐在椅子上發呆,似乎沒察覺有人進來。丫頭剛想要請安,若溪卻示意她先下去。
菲虹難得對桌子上的點心不感興趣,托著小腮幫滿臉的落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突然長歎了一口氣,若溪聞了輕笑起來,「我的小閨女也會有心事,真是長大了!」
菲虹好像嚇了一跳,扭身見到若溪笑盈盈的瞧著自個忙錯開眼神。
「母親怎麼來了?」她扯著自己的衣襟,沒像往日那般見了若溪便猴上去。
若溪坐下來,笑著說道:「剛剛你在想什麼,跟母親說說。」
「沒……什麼。」
「少撒謊!」若溪伸手點著她的小鼻子,「你一說假話便不敢看我的眼睛,還會臉紅扯衣角。」
她聽了鬆開衣襟,抬起頭眼裡已經蓄了淚水,「母親,你會一直喜歡菲虹嗎?」
「小傻瓜!」若溪憐愛地把她摟進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腦袋,「你是在擔心我生下弟弟妹妹就會冷落你?」
「母親……」
「放心,你永遠是我和你父親的掌上明珠!我的小閨女是貼心小棉襖,誰都比不得!即便往後有了弟弟妹妹,你也是長姐,要幫母親帶他們。」若溪用了個「以後」,心裡莫名的一酸。因為她知道,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注定不會見到這個世界,她們無緣!
菲虹畢竟還是個不甚懂事的孩子,知道嫡母懷孕生怕以後失了寵愛,便愁腸滿腹吃睡不寧。眼下聽了若溪的安撫,所有的擔憂煙消雲散,登時心裡就舒坦起來。
她趴在若溪的懷裡,突然想到什麼忙站起來,「母親懷了弟弟妹妹,我該多加注意,不能傷了他!」
「沒事,你不會傷害她!」若溪笑著回著,看著她的眼裡滿是慈祥。
菲虹心事了結突然覺得餓起來,她拿起桂花糕就往嘴裡塞,一邊吃一邊說道:「母親做的桂花糕真好吃,跟母……」說到一半她生生停住,咬著嘴唇瞟了若溪一眼。
「明個兒就是你亡母的生辰,我會吩咐人做些她愛吃的東西。晚上你們兄妹就給她上三炷香,再磕三個頭,她泉下有知也能欣慰了。」若溪還記得柳煙的生辰,自然想著讓兩個孩子祭拜一下。
菲虹聽了點點頭,門外立著的逸浚呆了一會兒,這才扭身回房間去了。
第二天,宜宣一早便拿著藥方去找御醫,回來時非常高興。御醫自然是說些無妨礙,牛黃會傷及胎兒不過是無稽之談等等的話。他把這些話跟若溪學了,囑咐她不要再胡思亂想要安心養胎。
「御醫還說了,女人懷孕的時候極容易敏感、喜怒無常。你若是心裡不舒坦便拿我撒氣,千萬別憋著,我抗得住!」他著實安撫了若溪一通,不過還要去跟宜浩交待鋪子裡的事只好依依不捨的出去了。
廚房那邊送了補品進來,若溪見了覺得膩得慌便吩咐丫頭先放著。剛好暢春進來回事,她聞到補品的味道一皺眉。
「奶奶,能不能讓奴婢瞧瞧那碗補品?」她本是臨風居的小丫頭,因為上次關院門的事件被若溪注意到。若溪吩咐桂園好生觀察了她一陣,覺得她倒能用起來便升了二等丫頭,偶爾喊進來回話。
她原先不過是個三等丫頭,常常被凌燕這樣的大丫頭欺負使喚。上次若溪並沒有偏聽偏信懲罰她,還讓她做二等丫頭進出上房,她便對若溪死心塌地起來。
這暢春不好言語有個常人不及的優點卻無人知,她祖父曾是郎中,打小她就跟草藥打交道。偏生她的鼻子最好使,湯藥裡放了哪些藥材一聞便能猜中七七八八。後來她祖父去世,她父親不走正路吃喝嫖賭這才把她賣進侯府做了丫頭。
她知道若溪有了身孕每日都喝不少補品,進來就瞧見桌子上放著的碗,可味道卻隱隱有些不對勁。她雖膽小懦弱些,卻滿是對若溪的忠心,所以才斗膽說出這句話。
若溪見她臉色凝重不對勁,便吩咐她近前看。只見她把那碗補品端起來,使勁聞了聞臉色大變,隨即又用手指蘸了一下放在嘴裡嘗了一口。
「奶奶,這東西千萬不能喝!」她臉色鐵青,似乎嚇得不輕。
「哦?為什麼喝不得?」若溪面色如常的問著,心裡卻湧上不好的念頭。
她「撲通」一聲跪下,瞧見旁邊只有青玉在,便回道:「這裡面加了土膝根、麝香,還有晾乾研碎的蜈蚣,只要喝下去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能把成型的胎兒打下來!奶奶剛剛懷孕兩個月,用了這樣的歹毒之物恐怕會傷及身子,以後想要再懷孕就難了!」
若溪聽了緊咬著嘴唇,拿著絲帕的手使勁捏著,到底是誰這般惡毒?不僅想要了她肚子裡孩子的命,還要讓她以後不能再生育!若是她估計的沒錯,這個人八成和香囊主人是同一夥,明顯是不知道胡大夫動手腳的事情。一計不成就再施一計,這是步步緊逼啊!
到底有多少人藏在暗中想要害她?若溪心裡發寒,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即便是她想要保住這個孩子都難。她自認為把臨風居上上下下都控制住,沒想到還能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鬧出香囊和墮胎藥的事。若是沒有內應這兩件事不可能成,到底是誰藏得這樣深呢?還有胡大夫背後那個高手,更是讓若溪忌憚。
看來她要好好清理一下臨風居的人,攘外必先安內!看著那碗補品她有了主意,命暢春下去莫要聲張,又喊了綠萼進來吩咐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臨風居裡傳來驚叫的聲音,一個丫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直奔瀲灩閣。不一會兒,侯夫人帶著丫頭、婆子急匆匆趕來。隨後,老太君等人也到了。臨風居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卻不敢有人大聲喘氣。
「王大夫,你可查看好了?」老太君咬著壓根問道。
「回老太君的話,我都查看仔細了。這補湯裡面確實被放入了土膝根、麝香和蜈蚣等物,是最歹毒的打胎藥。幸好二奶奶沒全喝光,不然就不僅僅是孩子沒了這樣簡單了。」王大夫心有餘悸的回著,「等一會兒我開一個藥方,二奶奶務必每天早晚服用,三個月之後便可恢復康健了。」
若溪聽了垂下眼簾,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她的肚子絞痛的厲害,只感覺一股股溫熱的液體從身體裡流出來。雖然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可沒了的畢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她親手葬送的!饒是她再淡定、想得開,也不免傷心難過的掉眼淚。
侯夫人正在為沒了孫子難過,見到弓著身子蜷縮成一團的若溪又心生憐憫疼惜。她坐在床邊攥住她的手,只覺得涼涼中帶著冷汗,再看她面色蒼白連嘴唇都無半點血色,忙勸慰道:「別哭,有老太君給你做主!你要放寬心將養身子,孩子以後總會有的,你還這樣年輕!」
老太君吩咐人把王大夫送出去,又朝著胡嬤嬤使了個眼色。胡嬤嬤見了心領神會,悄悄追出去囑咐王大夫不提。好好的孩子被生生打了下來,還是有人故意下藥所致,這事若是傳揚出去是侯府的恥辱!老太君怎麼能讓王大夫四處亂說?那個王大夫為侯府主子們看病多年,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自是半個字不敢洩露出去。
「你放心,害侯府骨肉之人必定會受到懲罰!」老太君對這個孩子是多麼的期盼,她滿腔的希翼變成憤恨,眼中有陰鷙在閃爍。
她叮囑若溪好好休息,把接觸到補湯的丫頭、婆子全部帶到安福居親自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