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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回 文 / 銀色月光

    侯夫人心中不喜若溪對孫子的嚴厲和另類教導,當著林宜宣的面發難,見到兒子幫襯媳婦越發的氣憤。()倒是若溪使眼色讓宜宣離去,然後親自奉了一杯茶過去。

    「你到底是沒生養過孩子,不知道小孩子總是要哄的。」侯夫人見她低眉順眼的受教語氣好了很多,「唉,逸浚……他到底是有些不同。雖然沒人敢在他面前說什麼,可是他心裡明白著呢。聰明對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我滿心想要偏疼卻又不敢做的太明顯,怕他心裡不舒服。」

    一提到逸浚那孩子的隱疾,若溪也覺得惋惜心疼。不過她打定主意要試試自己的方法,所以眼下重要的是先說服侯夫人。

    「逸浚很可憐,我看著既著急又心疼。」她滿臉坦誠地說著,「姐姐臨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逸浚這孩子,把他托付給我照顧。說到照顧,他身邊的丫頭、婆子無一不盡心盡力,照顧的無微不至。尤其是黎媽媽,更是把他放在心坎上疼著。所以逸浚缺的不是生活上的照顧,而是心理上的治癒。

    他嚴重的自卑,不敢也不想跟身邊的人接觸,唯恐看見聽見讓他難以接受的話。眼下他年紀一天比一天大,連學裡都沒去整日的關在屋子裡,即便是太太和老太君那邊也不常去。媳婦嫁過來這些天,一共沒聽見他說上十句話。這樣下去好好的孩子都成了啞巴,我這心裡著急啊!

    逸浚總要長大,總要跟外面的人接觸,以後他要怎麼去生活?咱們家別說是一個他,即便是十個、百個也是養活的起。可吃好穿好他就高興了?太太也說他心思重,長期這樣封閉會得心病!我是他的繼母,總不能看著他把自己毀了!」

    侯夫人聽了動容,眼中已經盛滿了淚水。她何嘗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不想強迫一個本就自卑可憐的孩子去做他不願意的事。他已經夠悲慘,非要讓他去面對這個血淋淋的現實嗎?

    若溪見自己的話起了一些作用,接著說道:「逸浚已經七歲,他的腿常年不走路,腿上的肉多少都有些萎縮,情況怕是越來越嚴重。我認為要讓他堅持走路鍛煉,即便不能好轉也不至於惡化。平日裡我翻看了不少醫術,逸浚的毛病下生的時候不算重,就是不知道這些年惡化成什麼樣子。應該找個大夫瞧瞧,然後想辦法治治,不能讓他的腿徹底廢了啊!」

    「這些年也陸陸續續看過一些大夫,說得都是要堅持鍛煉、按摩之類的話。可是沒什麼太大的效果,而且逸浚不喜歡人碰他的腿。大夫按摩他不讓,有時候疼得哭喊也著實讓人心疼,後來索性就不治了。」侯夫人黯然的說著。

    若溪聞言「撲通」一聲跪下,嚴肅的說道:「太太,我知道眼下多少雙眼睛盯著臨風居,恨不得見到我的笑話。正如您所言,我這個繼母做出十二分還有人下蛆!既然如此我索性就賭一把,贏了,還您一個不一樣的孫子;輸了,我情願背上苛待逸浚的罪名!到時候我願意跪在太太跟前受罰,不會有半點怨言!」

    侯夫人聽了看著她,眼中有猶豫、掙扎,還有一絲期待。

    半晌,她方問道:「你進門這幾日,深得我和老太君的喜歡,宜宣對你呵護有加,你為什麼非要冒險?」

    「我曾是那孩子的姨母,現在是他的嫡母!」若溪眼中也轉著淚水,腦子裡浮現出逸浚倔強中帶著受傷的表情,柳煙托孤時的殷殷乞求。

    侯夫人聽罷臉上動容,她扶起若溪說道:「好!你放手去做吧!老太君那裡有我去周全,只要別傷了逸浚就成!」

    「多謝太太的信任!您放心,一定會讓大家看見不一樣的逸浚!」若溪信心滿滿的說著。

    侯夫人見狀心中暗自點頭,看樣子柳湮沒有選錯人,若溪倒是把兩個孩子當成己出一般看待。逸浚生下來就殘疾,小小年紀又沒了母親,不過能有若溪這樣的繼母疼愛也算是有些福氣。雖說她這個祖母和老太君都疼惜他,可她們能護他到幾時?有朝一日駕鶴西遊,還是要落到繼母手裡。父親和繼母又能護他到何時,最後還要靠他自己!這也是她答應若溪的原因,雖然希望不大總比眼下沒有希望的好!

    若溪見婆婆答應自己,心裡十分高興,去老太君那邊請安也一直在琢磨這件事。老太君並沒有問起逸浚的事,這倒讓若溪心中納罕不已。

    離了安福居,若溪迫不及待回了臨風居,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開始制定逸浚的康復計劃,包括心理和生理兩方面。首先要從生理下手,只有讓他能自如行走才能幫助他剋夫自卑的心理。

    「寫什麼呢?」林宜宣突然進來嚇了她一跳。

    她瞧瞧時辰問道:「這還沒到晌午你怎麼回來了?」

    「我走了之後母親沒再說你吧?」他覷著若溪的臉色問著,語氣中有隱藏不住的擔憂。

    她聞言心中一暖,原來他是擔心自己特意回來瞧瞧的。

    「太太不是個不通情理之人。」她看著宜宣笑著,「婆媳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即便是再和睦也怕你在中間摻和。今個兒得虧你反應快閃了,若是再幫襯我一句,太太就會真惱了。往後太太再罵我,你只罵得更歡就算是解圍了!」

    宜宣聽罷深深的瞧了她一眼,眉眼間全是疼惜的味道。若溪是個很獨立,很有主見的女人,她處理婆媳關係這般得心應手讓宜宣感覺有些驚訝,又有些心疼。她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才學會了揣度人心,小小年紀才有如此胸襟。

    他把若溪寫得紙拿起來瞧,「治療計劃」這個標題很醒目。下面詳細寫出了治療計劃的目的、過程、預期達到的效果,還附帶一個表格,裡面是逸浚的作息時間表。他生平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不由得細細看了幾遍,心中暗自叫好。若是把這個計劃借鑒到做生意中會怎麼樣呢?尤其是下面的表格清晰明瞭,更適合統計和記賬!

    看著他看得出神,若溪解釋道:「太太已經同意把逸浚交給我教導,這是我為他量身打造的計劃。你有什麼信得過的好大夫請進來一位,先要給他瞧瞧腿才行。」

    「母親剛為你讓逸浚挨餓的事發火,怎麼會痛快的答應把他交給你?」宜宣聽了怔過神來,「你該不會在母親面前立了軍令狀吧?」

    「這又不是行軍打仗,立什麼軍令狀?」她眉眼帶笑,可以看出心情很好,「太太是明眼人,真心假意一眼便能看出來,也能聽出怎麼樣是真正的對逸浚好!你看這計劃怎麼樣?可還可行?」

    「既然母親都鬆了口你便放手去做,我會給你支持。宮裡面的劉御醫是骨科高手,明個兒我便把他請進府。」

    「我能不能在旁邊看著?」若溪滿眼期待的問著,她知道逸浚的腿要以按摩和拉筋為主,人家御醫怎麼可能天天過來,她得把這個手法學到手才行。她自問看了不少醫書,依葫蘆畫瓢還比丫頭、婆子強,況且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旁人她也不能放心。

    宜宣心裡有些不情願,雖說這劉御醫年近六十是個老頭子,可畢竟也是個男人。他不喜歡若溪在旁的男人面前露面,不喜歡其他男人見到她的嬌媚。

    「我要把按摩和拉筋的手法學下來,到時候每天給逸浚治療。雖然丫頭、婆子也能學,可我終究是不放心想要親自做。」若溪見他猶豫忙拉住他的胳膊央求著,「反正你會陪在旁邊,就答應我吧!」

    胳膊被她輕輕搖晃,迎上她略帶祈求的眼神,聽著她有些撒嬌的話語,宜宣想要不答應都忍不住。

    看著他點頭,若溪高興的鬆開胳膊笑起來,他反而有些失落隱隱後悔答應早了。若是自己再挺一會兒,不知道她要怎樣撒嬌呢!

    若溪沒空理睬他,埋頭研究自己制定的計劃,他便回鋪子裡去了。

    當天下去,宜宣便親自去劉御醫府上相請。第二天一大早,劉御醫便進府來了。逸浚小時候便請他給看過,斷斷續續治了兩三年,後來逸浚懂事便極其不配合每次都是又哭又鬧,柳煙心疼又見沒效果便停了。

    宜宣引著他去了逸浚房間,若溪正在裡面候著,見了他不敢輕慢趕忙見禮。劉御醫聽說宜宣娶了繼室,便知是眼前這位,呼了聲二奶奶。他不由得在心裡暗暗比較,先前那位身子柔弱眉眼帶著犀利自帶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眼前這位瞧著健康雖一臉柔順的笑,卻帶著不容小覷的高貴氣質。

    逸浚坐在床上見了劉御醫眼神一閃,咬著嘴唇不吱聲。

    「還不叫人?」宜宣嚴厲的說著。

    他低垂著眼簾喊了人,小手緊攥著衣角看出心裡在緊張。再怎麼外表強硬也只是個孩子,若溪心裡一陣疼惜。她走過去,輕輕攥住他的手,朝著他溫柔的笑了一下。

    逸浚沒有掙脫,他抬眼瞧了若溪一下,見到熟悉的笑心裡的恐懼莫名的少了幾分。劉御醫上前來,笑著說道:「要把小少爺的兩條腿露出來。」

    黎媽媽上前想要擼逸浚的褲子,卻見他明顯的躲閃起來。

    若溪見狀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外面候著。」

    丫頭、婆子魚貫著出去,屋子裡只剩宜宣和若溪還有劉御醫、逸浚四個人。若溪這才動手脫他的褲子,他稍微掙扎了一下最後扭過頭去任憑若溪動手。

    等到褲子脫下去,若溪心裡一沉。他的兩條腿因為常年不走路,稍微短的那一條明顯比另一條細,已經有萎縮的情況發生了。

    劉御醫見狀也是一皺眉,捏了半晌之後方說道:「小少爺的腿若是打小便堅持治療,斷不會這般嚴重。若是一味的任由它發展,別說是右腿,就連左腿的功能也會衰退,到時候小少爺就真得無法走路了!」

    「可有醫治的辦法?」宜宣聞言頓時皺眉,他沒想到情況會這般嚴重,心裡立即懊惱自責起來。他這個做父親的害了兒子,只一味認為他不願意做的事不要強求,卻沒想到這天生的骨頭上的毛病還能嚴重到這種地步!

    「老身只能盡力試試,不過卻需要時間和耐心,還要小少爺不怕疼!」劉御醫聽了回著。

    逸浚聽見這話緊張的用小手使勁捏住若溪的手,一定是小時候治療時疼怕了,在心裡留下了陰影。

    若溪安撫的摟住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宜宣忙請劉御醫治療。

    只見王御醫把袖子擼起來,先是輕柔的在逸浚腿上按,漸漸的加大力度,在幾個穴道上格外的用力。

    逸浚卻沒有半點反應,直到王御醫滿頭大汗,他才微微皺眉。

    「感覺疼了?」若溪輕聲問著,她知道這個時候有感覺是好現象。

    逸浚卻搖搖頭,回道:「有些麻。」

    王御醫停住擦擦汗,說道:「第一次能感覺麻就已經不錯了,比我預期的藥好很多。我會開些活血化瘀的中藥,每日熬水給小少爺泡腿三次。晚上配上按摩,至少要半個時辰,他能感覺出疼就是好轉了。到時候二爺派人告訴我一聲,我再過來瞧瞧,給小少爺換些藥。不過這從麻到疼的過程要有耐心,或許一個月,或許半年,要看手法和堅持的程度。」

    若溪聽了請他再把腿上需要重按的穴位又演示了一邊,細細記在心中不敢有半點馬虎。

    「王御醫,若是晚間按摩完睡覺,把這只腿拉直綁起來可有些幫助?」若溪詢問著。

    「倒是有些作用,不過會很不舒服。」王御醫回著,「小少爺還小,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只要有用就成!」若溪瞟了逸浚一眼,如今只能忍住不去心疼他了。

    宜宣請王御醫外面寫方子,少不得重金感謝派車送回去,又讓小廝去抓藥。藥抓回來馬上就熬,讓逸浚把腳、腿泡在裡面直到藥水變涼。

    晚間,若溪親自給他按摩,並不讓丫頭在一旁侍候,唯恐逸浚自尊心受挫。她足足按摩了半個時辰,只覺得雙手無力,十個手指頭都僵硬不能靈活伸縮了。按摩完她顧不上擦汗,又吩咐丫頭拿過來繩子,把逸浚綁在床上。然後又拿來一根繩子綁在他兩條腿上,抻直繩子把另一頭綁在床尾。

    左腿還算比較舒服,右腿卻難受起來,尤其是胯骨處竟有些疼痛。本來右腿的筋就比左腿短一小節,眼下一找齊能好受嗎?

    他咧著嘴皺著眉頭,緊咬著嘴唇似乎在使勁忍耐,「母親,我好疼!」

    若溪聽了心一疼,別過臉不去瞧他的眼睛,狠下心冷冷的吩咐丫頭、婆子,誰都不許擅自把繩子解開,大小便都讓他在床上解決。

    宜宣就在門外等著,若溪執意不讓他幫忙還把他推到外面,唯恐他心軟看不下去。

    看著她的手指在微顫,他忙把她的雙手攥住,心疼地說道:「明天我來幫逸浚按摩,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什麼事都不做。」

    「請御醫之類的事還得你出面,怎麼能說什麼事都沒做?你白日裡在鋪子裡忙活了一整日,回來還是好好歇著吧。況且這正是我和逸浚聯絡感情的好機會,你就別插進來了。」若溪笑著回道。

    他聽了默不作聲,看著若溪的眼神越發的深情起來。他輕輕揉搓若溪的手,幫助她活動,又吩咐丫頭準備熱水給她泡手。

    到了睡覺的時候,宜宣上了床把被子揭開召喚若溪進去。

    看見她害羞不動彈,他笑著說道:「我不過是想給你按摩一下手指,免得明天你使不上力氣。你為了逸浚這般辛苦,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再說咱們也不是沒在一個被窩睡過,還矯情做什麼?我保證很規矩!」

    若溪聽了這才慢吞吞挪過去,他果然只攥著她的手,一邊按摩一邊聊著白日裡鋪子裡的事。

    還沒等他說上幾句,若溪已經把眼睛閉上了。今個兒她累壞了,給逸浚按摩半個時辰讓她渾身無力,眼下身子沾了床邊迷迷糊糊起來。見到她沉沉的睡去,宜宣憐愛的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若溪仍舊是在宜宣的懷裡醒過來,兩個人似乎沒有想像的那般尷尬。丫頭們進來侍候她們起床、洗漱,若溪惦記逸浚忙過去瞧。

    沒有她的吩咐丫頭們不敢解開繩子,逸浚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覺,看他眼睛有些紅腫似乎是哭過了。

    「把繩子解開,把熬好的藥水端進來。」若溪吩咐著走過去,對著床上的逸浚狠下心冷冷的說,「我不想說什麼為你好之類的話,只是想告訴你,哭沒用!不管你能不能挺住,晚上都要堅持抻筋!」

    他用恐懼、怨恨的眼神瞧著若溪,緊抿著嘴唇不說話。昨晚上他一個人被綁在床上,大胯骨疼得難以入眠。丫頭們都不敢解開繩子,他罵了丫頭也沒人照他的吩咐行事。那一刻他想到了母親,只要他一皺眉或者喊疼便一副心碎的樣子。若是母親還在,斷不會讓他遭這樣的罪!

    在他眼裡,若溪比灰姑娘的後母還要狠毒一千倍,比白雪公主裡的壞皇后還要陰險一萬倍!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臨風居沒有人聽自己的話,連父親都不心疼自個了!眼下他只能乖乖聽話,或許還能少受些罪。等他長大以後,一定會報今日之仇!

    若溪並不理睬他的眼神,吩咐丫頭等他泡完帶過去用早飯。眼下逸浚接受治療,營養必須跟上,她親自去廚房做了個水果蔬菜沙拉,又讓廚娘煲了湯。

    菲虹見到盤子裡紅紅綠綠,上面還有像牛奶一樣的東西覺得很新鮮。夾了一塊吃到嘴裡酸酸甜甜,味道真好!

    她吃得很高興,可旁邊的逸浚卻半點食慾都沒有。被綁了一晚上渾身酸痛,尤其是大胯骨更是像脫臼了般疼。

    若溪卻一個勁給他布菜,一副不吃不行的表情,「多吃些,這樣才能盡快長大!」說罷盯著他瞧。

    他聽了眼神一閃,低頭猛扒飯菜,心裡越發覺得若溪可怕,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也有魔鏡,不然為何會看穿自己的心事?

    若溪知道他沒有睡好,吃完便吩咐黎媽媽把他帶回房歇息。

    逸浚回房倒頭便睡,這一覺一直睡到快晌午,還是讓尿憋醒的。他睜開眼睛,見到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便喊起來。

    半晌還是不見一個人影,他憋得難受便又大喊起來。眼見快要尿褲子,他來了少爺脾氣,罵道:「一個個都死到哪裡去了?等一會兒看我不收拾你們!」

    饒是他這樣大喊大叫還是沒有人進來,他猶豫了片刻覺得快要尿出來,只好自己蹭到床邊下床。他的腳剛一沾地便覺得無力,一個沒站穩重重摔在地上。

    外面的黎媽媽見狀眼睛一熱,剛想要進去卻被若溪一把拉住。她朝著黎媽媽輕輕搖頭,示意著不能進去。

    只見逸浚在地上爬著,若溪一皺眉,推開門並不進去只是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他。黎媽媽眼中含著熱淚,胳膊卻被若溪牢牢抓住。

    逸浚聽見動靜以為是丫頭,剛想要罵人卻瞧見若溪的眼神。他眼中的怒火快要冒出來,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他不是笨小孩,這會兒知道是若溪在戲耍自己,不然為何丫頭、婆子一個不見?就連黎媽媽都不敢上前,只能紅著眼圈看著自己。

    她就是想看自己出洋相嗎?偏不能讓她如意!想到這裡,他掙扎著站起來,雙腿無力的倒下,再爬起來,倒下,再爬起來!他終於站穩了!

    他滿頭大汗,並未留意到若溪眼中一閃而過的狂喜。等到他朝前邁了一步昂起頭看向若溪的時候,她眼中卻是看好戲的表情。

    「既然小少爺能自己走路,以後你們就不用再抱著他了!整日抱來抱去,弄得跟癱瘓一樣。」若溪立起眼睛吩咐身旁的丫頭、婆子,然後扭身走了。

    黎媽媽立即跑進去,攙扶住逸浚,他卻甩開黎媽媽的手,硬生生丟下兩個字,「我行!」

    已經走出幾步的若溪聞言,身子明顯一怔,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她忙緊走了兩步,轉角過去才讓眼淚掉下來,不過臉上卻帶著喜悅的笑容。

    「你去偷偷囑咐黎媽媽,這是小少爺第一天下地走路,不要讓他累著。」她輕聲吩咐青玉。

    青玉聽了一溜煙去了,這句話自然是不能讓逸浚聽見。

    晚間若溪又去給他按摩,雖然他沒有躲閃、吵鬧,卻一直忿恨的盯著若溪。

    宜宣知道了心疼地說道:「你每天這樣累,那臭小子還不領情。這哪裡能聯絡感情,我看你們是越來越生分了!」

    「眼下對我的憎恨就是他的動力,就由著他去。」若溪倒是不介意,「他藏在心裡多年的被殘疾扭曲的性格全部暴露出來,發洩也是治療的過程。他的進步超出我的想像,是個能忍、敢恨的小子,以後必然有大出息!」

    「哼,以後他若是敢不孝敬你,我打折那臭小子的腿!」他摟著她說著。

    若溪舒服的靠在他懷裡,笑了一下回道:「我教導出來的兒子怎麼能不孝敬?我等著他給我掙誥命呢。」

    「等他得什麼時候?你給我生個大兒子,馬上就有誥命做了。」宜宣手裡攥著她的一縷頭髮,放在鼻子跟前使勁嗅著。

    若溪臉一紅卻不似之前那般窘迫,她和宜宣似乎已經找到相處的方式,偶爾開這樣的玩笑也能接受。

    「誰給你生兒子誰就是誥命了?」她的聲音裡有些發悶,「女人對你來說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雖然她清楚的知道侯府的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不過從宜宣嘴裡聽見這樣的話還是讓她心中隱隱不痛快。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她開始在乎宜宣的想法,對他說的話也開始計較起來。

    感覺出她的不快,宜宣低頭瞧了她一眼,笑著說道:「你以為誰都有資格給我生兒子?不過若是你不想生兒子,我也能給你掙個誥命回來做!」

    「誥命不誥命的還不是一天三頓飯,一個倒,我可沒那麼大的貪心,不過是想讓逸浚出息!」若溪閉上眼睛睡覺,這兩日她可不輕巧。

    宜宣體貼的把被子蓋嚴實,肩胛處還掖嚴實唯恐漏風。他瞧著若溪恬淡的臉,輕聲說道:「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弄來,可惜你什麼都不要。」他想要討好若溪,想要盡快走進若溪的心裡。可是若溪不喜歡珠寶,不看重名利,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她驚喜。

    「嗯。」若溪迷迷糊糊聽見他說話,只輕哼著答應一下。

    「睡吧。」他見了輕輕摟住她,滿足的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又是個煎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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