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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六回 文 / 銀色月光

    過完二月二才算是徹底過完年,老太太見孫子、孫女團團圍坐,想到若溪馬上就要出嫁忍不住一陣唏噓。()

    若溪見狀笑著說道:「得了空我便常回來看祖母,反正也沒嫁多遠。」

    「嫁過去就是婆家的人,凡事都要以婆家為重。你看你出嫁的幾個姐姐,誰沒事就往回跑?」老太太笑著回著,她知道若溪不是沒有分寸的孩子,不過到底是惦記不放心。

    她拉住若溪的手叮囑著,若溪聽了心中一陣感動。自打聽見老太太跟大老爺等人的談話,若溪越發的對祖母感激,她是真心為自己考慮過了。只是緣分天注定,任誰都強求不得。

    「雖說你嫁過去就是正經的大奶奶,可當初卻為了家裡事好懸沒做了貴妾。因為你咱們家才渡過難關,以後不管這個家分不分,這份情誰都不能忘!」老太太瞥了一眼大老爺等人說著。

    若溪聽了趕忙回道:「孫女也是韓家的一員,試問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若是大哥等人處在我的位置也會毫不猶豫,我們都是韓家的子孫!」

    「好孩子,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老太太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又掃一眼下面的幾個孫子。

    韓昊已經被放了出來,正畏縮在角落裡不敢說話。等若溪婚事已過,他就要跟著父親去海州。他知道自己惹了大禍,全然沒了往日的風揚跋扈模樣。而一旁的韓昱剛剛高中進士,就等著上下打點謀個差事呢。自然是眉飛色舞意氣風發,整個人看著很精神。此刻二老爺眼裡只有這小兒子,一提便滿臉堆笑。

    大房只有韓暄一個男孩,端坐在一旁穩重瀟灑,是眾兄弟中最讓老太太放心的人。

    三房的韓暐和韓晹,一個身體不硬朗,一個尚年幼,最讓老太太放心不下。老人兒子一多自然會厚此薄彼,不是她們偏心,而是哪個兒子過得不如意便偏幫些誰罷了。

    二老爺是庶出,隔了一層肚皮自然差一層。大老爺是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韓暄做國子監司業,大奶奶又極有手段,自然不用老太太惦記。

    眼下三房在一起過還尚可,若是日後分了家,三房必定不由其他二房。好在若溪嫁進侯府做了大奶奶,有她幫襯著倒能借不少力,因此老太太才說出這番話來。

    若溪豈能猜不透她的想法?連韓晹都明白,女人嫁了人得依靠娘家的勢力在婆家才能挺胸抬頭。她姓韓,這是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情!即便老太太不暗示,她也會適當的照顧娘家。

    丫頭、婆子上菜,席間頓時悄然無聲。突然,一陣乾嘔讓眾人凝神看過去,卻見靈芝滿臉通紅的捂著嘴巴,眼中有一絲尷尬和驚恐。

    「這還沒吃怎麼就吐上了?莫不是白日裡吃壞了東西,得找個大夫瞧瞧。」二太太忙關切的說著,眼下她是誰都惹不起。韓昊惹出大禍,還欠了大老爺五萬兩銀子,大奶奶當家又說一不二。雖說靈芝不過是個姨娘,卻是大奶奶身邊最得臉信得過的人。

    大奶奶聽了吩咐丫頭把魚挪到一旁,又派人去取話梅,笑著對老太太說道:「恐怕老太太是要見曾孫了!因為正月裡不好請大夫,不能確定我也不敢說。只找了幾個有經驗的媽媽瞧了,估計八成是有喜了。」

    「啊,快請大夫來!」老太太聽了忙吩咐下去,「平日裡見你挺變通,怎麼這般死板起來?正月裡請大夫看病晦氣,可這喜脈就另當別論了。」

    「是我想得太多了,怕月份小確定不下來空惹老太太喜歡,心裡又惦記怕是連正月都過不安生。」大奶奶聞言趕緊笑著回著。

    靈芝只是一味的害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爺歡喜的坐立不安。

    眾人都吃不下去,半晌丫頭回稟大夫請來了。老太太忙吩咐靈芝去內室,放下幔帳該迴避的迴避,這才把大夫請進來。

    診脈過後大夫連聲恭喜,說是靈芝懷孕大約兩個月左右坐胎很穩。老太太喜得趕忙打賞,韓暄更是喜上眉梢。

    老太太叮囑了靈芝一番,吩咐丫頭把她攙扶回去好生侍候。眾人重新入席,氣氛越發的熱鬧起來。

    韓暄高興多喝了幾杯,大奶奶見了便告罪扶著他回去了。她親自侍候韓暄擦臉、擦手,餵他喝下醒酒湯。

    「你瞞得爺好苦,靈芝有了身孕也不告訴爺一聲!」折騰了一番他的酒勁過去一半,靠在榻上笑盈盈的瞧著大奶奶。

    「什麼叫瞞你?」她聽了頓時有些惱了,「她的小日子跟我差不多,年前我才突然想起來沒見到她嚷著腰腹疼。再見她煩葷腥等物,便有了懷疑。可是她不說,我也不好追問,畢竟人人心裡都有小六九!她因為上次滑胎一心提防我,我也只好假裝不知道!況且正月裡興師動眾的請大夫,若是懷孕倒算了,倘若不是豈不晦氣?

    我要是那小肚雞腸也不把她給大爺,她肚子裡懷的是大爺的種,我雖難受卻又高興!難受的是嫁給大爺快四年,肚子不爭氣一直沒動靜。大爺卻從未嫌棄,更沒說過半句責備的話,我心裡越發的愧疚難過。高興的是大爺有了孩子,若是男孩便後繼有人了,我雖不是生母卻是嫡母。

    可你們卻一個防賊似的不說實話,一個就審賊似的懷疑我。大爺還不如把我休了,反正我是個不能生養的黃臉婆!大爺把靈芝扶正,我就找個清靜寺廟了此殘生!」說罷雨打梨花般哭起來。()

    她在人前從來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就是在韓暄跟前也不曾做小伏低。眼下她哭成淚人,反倒讓韓暄覺得柔弱可人,更比往日勾人心神。

    「瞧瞧你牙尖嘴利的模樣,爺也沒說什麼啊。」他笑著起身把她摟在懷裡,手不安分的攬住她的腰肢。

    她見狀愈發哭得渾身無力,靠在他身上哽咽著說道:「我也想給爺生個孩子!」

    這一個月她都推說身上乏累,讓韓暄去靈芝屋裡歇著。靈芝有了身孕不敢太過放縱,他總是不能盡興。

    眼下抱著她軟香的身子,看著她哭過泛著紅暈的臉,聽她說要給自己生孩子,韓暄怎麼還能忍得住?他的手順著領口伸進去,只覺得懷裡的人顫抖了一下,身裡的火愈發不可收拾的叫囂起來。

    來不及挪到床上,二人便顛龍倒鳳起來。丫頭在外間聽見裡面的吟呻、喘氣聲羞紅了臉退出去。

    韓暄狠狠的馳騁,她在身下婉轉承歡,快要攀到高峰時媚著眼睛說道:「爺……奴家…。想要給爺……養孩子。」

    「好!」

    「爺答應把靈芝的孩子交給我養了?」她歡喜的問著。

    「好!啊~」他抑制不住喊起來。

    「爺說話要算數!」

    他翻身下去,閉著眼睛說道:「爺什麼時候扯過慌?這是爺的第一個孩子,交給你養畢竟要尊貴些。況且爺早就答應過祖母,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爺放心,這不僅僅是爺的孩子,還是我的孩子!」她聽了趕忙回著,「明個兒我會給靈芝抓些補藥,我陪嫁的上好人參要拿出來。等孩子過了三個月,就該準備小衣服小被子了。我看庫裡有些上好的棉布,剛好給孩子做被裡子。」她喋喋不休的說著,竟比自己懷了孩子想得還要周到。

    旁邊的韓暄哼哼兩聲,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大奶奶卻半點睡意全無,起身披上外衣發起呆來。雖說靈芝懷孕在她意料之中,可一旦被確定還是給了她莫大的打擊。看著老太太、大爺等人眼中的歡喜,她只覺得渾身像被炙烤般難受。上次靈芝流產,雖不是她做得,可心裡還是隱約有些痛快。她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大度!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唯有嚥下這口氣!她攥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陷入皮肉尚不知道疼痛。

    同樣難以入眠的還有若溪,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眼前全是大奶奶一閃而過的哀婉表情。

    「姑娘怎麼了?」桂園聽見她不時翻身的聲音,便進來瞧。

    若溪坐起來,「你倒杯水來吧。」

    桂園忙倒了一杯溫水,還在裡面加了一勺蜂蜜。

    「難怪姑娘睡不著,再過半個月就是姑娘的好日子了。」她輕聲說著,「姑娘不要胡思亂想,姑爺在外面的名聲很好,侯夫人對你印象頗佳。雖說姑娘過去是填房,可卻是正經的大奶奶。小少爺和小姐對姑娘喜歡的不得了,養育長了跟自己生的沒兩樣!」

    若溪聽了歎口氣,突然問道:「你說大奶奶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

    桂園聽了一怔,不知道若溪為何忽然提到大奶奶。

    她疑惑地回道:「靈芝趕在大奶奶前頭懷孕,她心裡自然是不舒服。可不舒服又能怎麼辦?少不得擺出大度的模樣,畢竟是大爺的孩子,還要叫她一聲嫡母。好在靈芝是大奶奶的陪嫁丫頭,即便生了男孩也越不到她頭裡去。奴婢想,大奶奶還是放寬心的。」

    「是嗎?」若溪若有所思的說著,「其他女人懷了自個夫君的孩子,還要大度放寬心。首先該考慮的是怎麼拿捏住妾室,怎麼才是對自己更有利!看來我還是不夠淡然,你去把《女論語》拿來,我要抄寫!」

    桂園聞言想要說什麼又忍住,少不得依吩咐準備好筆墨紙硯等物。

    「你下去歇著,我想一個人靜靜的抄寫。」若溪親手研磨,鋪開紙抄寫起來。

    桂園見狀只好下去,她怎麼能安睡?只見裡間的燭光一直亮到後半夜,後來她支撐不住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她便輕輕地,不敢驚動還在睡覺的若溪。她輕手輕腳的收拾筆墨等物,見到自個姑娘竟把整整一本《女論語》全都抄寫了下來。上面的墨跡還沒有乾透,估計是剛剛完成不久。

    到底是什麼事困擾了姑娘呢?桂園皺起眉頭,她可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姑娘。

    她怎麼能理解若溪那套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的想法呢?若溪見到靈芝懷孕,二奶奶那麼要強的人也要強顏歡笑,彷彿見到了以後的自己。

    若溪知道林宜宣已經有了兩個妾室,其中一個還是菲虹的生母。雖說林宜宣在前妻靈前發誓不再娶妾,可她們的存在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她真得準備好跟其他女人擁有同一個丈夫嗎?她真得準備好面對從其他女人那裡歸來的丈夫歡笑嗎?林宜宣的之前她沒有緣分參與,可之後她該用何種心態去參與?

    她這一覺一直睡到快晌午,若不是錦繡閣來量體裁衣,桂園也不會把她喊起來。本來若溪的嫁妝已經準備妥當,可是老太太聽說錦繡閣新來個裁縫手藝相當好,便非要再給若溪做幾套衣服。

    若溪簡單洗漱,穿著家常衣服頭上只插著一支釵子,素面朝天卻如出水芙蓉透著一股子出塵的味道。

    幫她量體的媳婦見了笑著說道:「奴婢沒少往大戶人家跑,那些姑娘、奶奶也都很漂亮,可都沒姑娘身上這股子勁。具體是什麼勁奴婢也說不清,只是喜歡瞧姑娘,看一眼還想要看第二眼。」

    「嫂子謬讚了,我哪裡有你說得那麼好。」若溪淡淡的笑了一下回著,見她量得差不多吩咐丫頭上茶點。

    那媳婦聽了回道:「姑娘不僅長得好看,就連這聲音都是極好聽的。聽見姑娘說話,奴婢這大嗓門就像池塘裡的青蛙般聒噪難以入耳了。再看姑娘這身量,標準的體形,不管什麼款式穿在身上都分毫不需要修改。」

    若溪聽了又淡然的笑了一下,常年出入大戶人家的買賣人嘴巴都巧,不需要太當真。你若是一味謙虛,她倒沒完沒了。

    果然,幾個媳婦見若溪不搭話,便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她們用了些茶點起身告辭,若溪少不得放賞。她們稍微推卻了一下便接了,說是趕在若溪成親之前一定把衣服做好送過來。

    若溪命綠萼送到二門,綠萼見幾個媳婦出去剛想要扭身回去,便瞧見王五躲在樹後面鬼鬼祟祟的朝著她擺手。

    她見了一皺眉,四下看看猶豫了一下才挪了過去。

    自打上次王五送了玉簪還說了一些曖昧的話,綠萼就有意無意的躲著他。可是有時候若溪吩咐她去找王五辦事,她只好硬著頭皮板著臉去,好在王五沒再說什麼出格的話。經過幾次,綠萼漸漸忘了那日的事,只當沒發生過。

    眼下她見了王五的神情,想起了那日他鬼祟的送玉簪的情形,心裡慌亂的跳了一下。

    「做什麼?這裡人來人往有事快說!」她瞪了王五一眼,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過。

    王五那日送玉簪就鼓了多少天的勇氣,今個更是喝了兩杯小酒才敢進來。他被綠萼一瞪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下去,一時間支吾起來。

    「你喝酒了?」綠萼眉頭緊鎖,「大白日的不好好做事喝什麼酒?我看你是發酒瘋了。還不快點出去,被大奶奶瞧見有你好受!」說罷扭身就要走。

    王五見了情急之下猛地抓住她的手,她嚇了一跳趕忙甩開罵道:「找打啊?跟誰動手動腳,拿我當成供你取樂的下賤女人了?」

    「不是,不是!」他趕忙解釋著,臉漲得通紅,「我是怕你走,一著急便失了分寸。我有些話憋了好久,今個兒喝酒壯膽才敢說出來。等我說完你再惱,是打是殺隨便你!」

    綠萼聽了心裡忽閃一下,頓覺心跳加速臉上微微漲起來。她瞥一眼王五,見他不僅臉通紅就連脖子都紅了,眼睛只看著地,腳緊張的前後蹭地。見他這般模樣,綠萼突然放鬆下來。

    「我今年十八,也到了該娶媳婦的時候。我打小就父母雙亡,流浪到這裡進了韓府,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日後你跟了我不用害怕挨餓,就是要飯我也讓你吃飽!」他說到這裡竟好像豁出去一般,猛地拽住她的手繼續說,「我知道自己是個粗人又沒什麼能耐,你看不上我!可是我就是稀罕你,晚上睡不著覺想著,見了面又不敢看你跟你說話。

    我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你嫁過去沒人給你氣受。工錢都交給你管著,給我零花錢就花,不給就不花。我沒有什麼能耐,可絕對會對你一心一意的好。

    你也知道我是粗人不會說話,想什麼就說了什麼。你好好考慮一下,不用著急拒絕。即便是拒絕也沒用,我就一直等著你,等到你嫁人就死心!」說罷鬆開手扭身走了。

    綠萼只覺得手腕子被他攥得火辣辣的疼,心裡罵他是個粗魯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可心裡卻不惱,王五說的話一直在她腦海中浮現,臉上竟露出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羞色。

    心不在焉的回了清風堂,若溪瞧出她不對勁卻沒有問。晚上,她侍候若溪洗澡,若溪笑著說道:「其實這梨花玉簪挺適合你的。」

    她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迎上若溪探究、打趣的目光越發的窘起來。片刻,她竟跪下來,「姑娘,奴婢有一事相求。」

    「快點起來說。」若溪見了一愣。

    她站起來遲疑了一下說道:「奴婢想要嫁給王五,請姑娘做主!」

    「為什麼這麼突然做決定?」雖說若溪有意撮合二人,不過她始終覺得綠萼的決定有些倉促。畢竟是婚姻大事,這麼短的時日能完全看透一個人嗎?若是成親之後才發現不投脾氣也就完了,這裡可沒有什麼離婚再嫁的規矩。

    「這個決定雖然突然,可卻是奴婢深思熟慮的結果。」她雖有些害羞,卻不忸怩,「奴婢嫁給王五不用侍候公婆、小姑子、小叔子,省去了不少麻煩。他是個忠厚老實的人,不會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眼下他在府裡做買辦,賺得銀子足夠我們二人生活,奴婢的月錢完全可以攢起來留著以後用。

    奴婢從來就不奢望大富大貴,沒那個命享受富貴!能過平靜的小日子,無風無浪便是福氣。王五能給奴婢想要的生活,奴婢不想白白的錯過。所以才不知廉恥跟姑娘請求,還請姑娘成全!」

    若溪聽了在心中暗自點頭,綠萼是個明白人,也是個懂得自己想要什麼的人。若是想要過平常小百姓的日子,王五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他的條件若是放到現代,那就是無父無母沒有囉嗦,在大公司做經理屬於白領,年輕有發展是潛力股,姑娘們恐怕要排成隊爭搶。

    「好!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就答應你。」若溪笑著說道,「不過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頭,不能白白的給了王五。他若是想要娶你,就拿出些誠意來!你別心疼我為難他,若是讓他得到的太過容易,他反而會覺得不珍貴以後會不知道珍惜。」

    「一切全憑姑娘做主!」綠萼想到這事成了,越發的害羞起來。

    第二天,綠萼便戴上王五送的玉簪,故意在他必經的地方晃蕩。果然瞧見他遠遠的過來,便裝出沒看見偶遇的模樣。

    王五一眼便瞧見她頭上的玉簪,頓時兩眼發光笑容堆滿了臉。

    「你戴上了?」他咧開嘴傻呵呵地笑了。

    綠萼瞧見他的傻樣忍不住淺笑了一下,王五立即閃了神。

    「你別高興的太早,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姑娘的丫頭。若是姑娘不吐口,我想嫁給你也是不可能的。」說完瞟了他一眼走了。

    王五怔了一下,隨即欣喜若狂,瞧見她遠去的背影忙追過去,「你放心,我就是磕破了頭也會央求姑娘答應!」說罷興沖沖回去洗澡換乾淨衣服。

    下午,他便去了清風堂。若溪早就料到他回來,命人把他帶進來,綠萼害羞的躲進裡面沒出來。

    他一進屋子就覺得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忙低頭不敢亂看,眼前紅紅綠綠閃過讓他越發的拘謹連動都不敢亂動。

    「聽說你有事要見我?」若溪眼中含著笑意盯著他問道。

    他立即跪下,緊張地回道:「奴才有一件事想請姑娘成全!」

    「哦?我能成全你什麼?」若溪的聲音裡多了些戲謔的味道。

    王五心裡忐忑難安,雖說他是若溪的人一心忠於若溪,可卻是第一次跟若溪面對面說話。他第一次見綠萼都緊張的說不好話,何況是到了若溪面前?他只覺得兩道目光盯著自己,後背像紮了刺般不舒服,大冬天竟覺得渾身發燙。

    可是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求娶綠萼,稍微給自己鼓了一下氣回道:「奴才想娶綠萼姑娘,還請姑娘成全!」

    「呵呵。」若溪聽了竟笑起來。

    他聽了心裡咯登一下,不敢抬頭又說道:「奴才自知粗鄙配不上綠萼姑娘,可是奴才會一心對她好,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還請姑娘成全。」說罷給若溪磕了三個響頭。

    「既然知道配不上又何必強求?你說會對她好,不讓她受委屈,可誰又能保證一輩子?你也知道綠萼是我身邊離不開的人,這麼多年雖是主僕卻情同姐妹。就憑你一兩句話,我就能把她交給你嗎?」若溪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王五卻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是啊,他怎麼保證以後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他憑什麼讓姑娘相信他的話是發自肺腑?

    他急得頭上冒汗,結巴了一陣說道:「奴才可以用祖宗發誓,今日說得話如果有半句違心就不是王家子孫!日後若是敢對綠萼姑娘不好,給她委屈受,就讓奴才天打五雷轟!」

    看見他急得臉紅脖子粗,因為著急忘記了害怕抬起頭對著自己起毒誓,若溪心裡暗自點頭。

    不過她卻沒有脫口答應,而是盯著他繼續逼問道:「起誓有什麼用?沒聽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話嗎?今個兒綠萼尚有幾分姿色,你自然對她讓著、寵著,來日她年老色衰,恐怕你就會喜歡上年輕貌美的小妾了。即便你不給她委屈受,她豈能不生閒氣?」

    「奴才可以答應姑娘,以後絕對不會娶妾室!」王五斬釘截鐵的說著。

    若溪聽罷臉色暖了很多,「好!你說話要算數!別說你現在是韓府的小買辦,就是以後有大出息,我依舊能決定你的命運。我這個人就是護短,斷不會讓身邊的人受委屈。你要記住今個在我面前說的話,若是敢出爾反爾就別怪我不客氣!」

    「奴才不敢!」王五自然是知道若溪的手段,況且她馬上就是侯府的二奶奶。想要捏死他,還不跟捏死一隻小臭蟲般輕鬆!

    「嗯。好!」若溪點點頭,臉上這才露出笑意,「你起來說話吧。」

    他聞言心中大喜,又給若溪磕了三個頭這才爬起來。

    「綠萼這麼多年盡心盡力侍候,如今她要嫁人我也不能委屈了她。這裡有二百兩銀子,你拿去在侯府附近置辦個房子,算是我給綠萼的陪嫁了。我看三天後就是好日子,等我回稟了祖母你們就成親吧!」

    王五聽了忙驚喜的謝過接了,綠萼在後面聽得真切出來跪下,眼淚汪汪地說道:「姑娘如此待奴婢,讓奴婢無以為報!」

    「傻丫頭,剛剛的話你都聽見了。日後王五敢欺負你,儘管跟我說,我給你做主!」若溪笑著把她扶起來,「千萬別掉眼淚,本是大喜的事情。」

    綠萼聽了生生忍住眼淚,卻也憋紅了眼圈。王五見了有些心疼,卻不敢有半點動作。

    「你還在這裡傻看什麼?等她嫁過去有你看的時候!還不快去置辦房子,難不成要在露天地裡拜堂成親?」若溪見到王五的眼睛盯著綠萼,忍不住打趣著說道。

    王五和綠萼的臉同時一紅,他這才告退出去了。

    那邊王五出府去侯府附近找房子,還真有個小小的獨門獨院讓他找著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用了一百五十兩買下來。另外五十兩他用來買傢俱,準備酒席等等。

    這邊若溪回稟老太太,老太太聽了自然是歡喜,又賞了綠萼二十兩銀子壓箱底。大太太等人聽見消息紛紛過來添箱,這一番下來倒也接了不少銀子、布料等物。

    三天很快就到了,綠萼穿上一聲紅衣裳,給老太太等人磕頭拜別。王五在二門候著,用轎子把她抬出韓府,吹吹打打去了新家。

    院子裡擺了兩桌酒席,都是韓府相識的下人。雖說排場不大卻很熱鬧,倒也沒委屈綠萼。

    眾人喝了喜酒離去,王五進了新房,喜婆照著規矩引著他揭了蓋頭。只見綠萼低頭含羞的端坐在床上,大紅的嫁衣襯得她越發嬌艷,侷促不安的樣子惹人憐愛。

    喜婆道聲恭喜,得了賞銀離去。門被關上,屋子裡只剩下二人,一時間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

    王五瞥了綠萼好幾眼,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一股好聞的香氣傳過去,他立即心猿意馬起來。

    坐了半晌他才咳嗽了一聲,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酒壺,斟了兩杯酒說道:「咱們還沒喝交杯酒呢。」說罷遞給綠萼一杯。

    綠萼剛想要舉杯,他卻拉住她的胳膊,把自己的胳膊繞了過去。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的更近,綠萼清晰的聽見他粗粗的呼吸聲,心慌亂的跳起來。

    紅著臉喝完交杯酒,卻見王五又倒了一杯喝下去。剛才在院子裡他已經喝了不少酒,眼下又喝了兩杯便有些多了。

    別看他平日裡是鋸了嘴的葫蘆,這一喝多卻大膽起來。他攥住綠萼的手,用炙熱的眼神瞧著她,「綠萼,你嫁給我了!你是我的媳婦兒了!」

    「你喝多了。」她輕咬著嘴唇。

    「沒有,我心裡明白著呢。」王五笑起來,「我會對你好的。」

    「嗯。」她輕聲答應著。

    看著她不同於以往的柔順,王五頓時覺得自己多了幾分男子氣概,再加上酒勁越發的放肆起來。

    他的手開始笨拙的解著綠萼的衣服扣。綠萼一把抓住他的手,害羞的問道:「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會!」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綠萼聽了咬著嘴唇,偏過頭解開衣服扣子,層層打開露出裡面大紅的肚兜。上面繡著兩隻交頸的鴛鴦,襯得肌膚越發雪白水嫩。

    王五把持不住,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伸手放下床前的幔帳。

    不一會兒,傳來女子痛苦的輕呼,隨即傳來男人低語安慰哄捧的話語,句句讓人臉紅心跳。

    半晌,大床咯吱咯吱的有規律的響起來,女子漸漸吟呻起來,男人喘息著,最後變成嘶吼。

    片刻,女人低聲嗚咽求饒起來,男人又是一番伏低做小,俯在女人耳邊說著甜蜜蜜的情話。

    大床再次咯吱咯吱響起來,一夜無眠!

    三日後,綠萼回清風堂見若溪,權當是回門了。若溪見她已經把頭髮綰了起來,梳成夫人髮式,滿臉的光彩照人比之前漂亮了許多。

    「看來王五對你還算不錯。」她笑著說道。

    綠萼聞言臉一紅,說道:「姑娘莫要打趣奴婢,等到姑娘嫁了人還不打嘴?」

    「你這丫頭有了仗勢,眼下敢頂嘴了!」她朝著青玉等人說著,「以後你們在她面前可要做小伏低,不然人家家裡人可不能願意!」

    「奴婢自然是知道,只是姑娘不明白,這不被人家擠兌了!」青玉笑著起哄,眾人聽了笑起來。

    綠萼臉臊得通紅,只能跺著腳說道:「你這蹄子最是嘴上不饒人,等以後有你嫁的時候,看到時候我怎麼數落你!」

    「我哪裡找那麼好的五哥哥嫁?不然就胡扯出一個人來,好誆騙姑娘的銀子和首飾?」青玉歪著頭笑著說,「姑娘一出手就是二百兩銀子,還有一套頭面和兩套衣服。這可讓丫頭們羨慕壞了,都說能在姑娘身邊侍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綠萼太聽罷一本正經的跪下,說道:「奴婢多謝姑娘賞賜,這份情誼銘記在心!往後奴婢會更加的一心一意侍候姑娘,若是異心天打五雷轟!」

    「快起來吧。你們夫妻倒是想像,都喜歡發什麼毒誓。」若溪笑著把她扶起來。

    她聽了咬著嘴唇,害臊地回道:「你們都笑話人,奴婢不幹了!」說罷扭身出去了。

    綠萼帶了些喜糖和花生、核桃等物進來,到下房分給小丫頭、婆子。

    若溪見她成了親,便同意張媽回家抱孫子享清福。綠萼就作為管事媳婦跟著她嫁到侯府去,大丫頭自然是青玉和桂園。另外又精心挑選了兩個二等丫頭和四個小丫頭。這些丫頭自然要反覆琢磨,首先要忠心,其次要穩妥機靈些。教引媽媽是老太太身邊調教出來的,不用若溪操心。

    老太太已經把若溪的嫁妝準備完事,整整七十二抬,超過了韓府嫡女出嫁的規格。可是眾人都明白若溪為什麼會嫁到侯府,況且以後還要依靠她照應,所以沒有人說什麼。

    她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屈指可數起來。若溪的心卻越發的忐忑不安,整日在屋子裡抄寫《女戒》、《婦德》等書籍,倒漸漸平靜下來直等著出嫁了。

    ------題外話------

    明天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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