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和玄北月都還沒有緩過神來呢,凌楓的身影便朝二樓掠去了,對獨孤嫣的擔心,毫不掩飾。
「多大的一對兒,小兩口還很配,怎麼就這麼耗著?」蝶兒無奈感慨著,搖了搖頭往二樓而去。
有穆子軒在,她可以放一百個心,保準這小公主不會有事情的。
凌楓那孩子,還真是笨。
「蝶兒,我們不好多管閒事,我畢竟有職責在身。」玄北月低聲開了口。
「嗯,湊湊熱鬧,然後就走,不停留了。」蝶兒急急說道。
「怎麼,不急著去找你爹娘了?」玄北月笑了。
「急呀,嘿嘿,咱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立馬走。」蝶兒樂呵呵笑到,回到了這裡,她可以安心了,現在反倒有些情怯,都不知道見到爹爹和娘親,他們能不能第一眼就認出她來。
穆子軒都認不出她了,也不知道紫萱,還有其他人,能不能認出她來。
「害怕見到你爹爹和娘親了?」玄北月問道,這近鄉情更怯的感受,他懂的,一如當初,她每次看到蝶院,都是緊張,都是害怕。
「不是啦,老想見他們了,也不知道爹爹長白頭髮了沒有。」蝶兒笑著說道。
認認真真算來,她今年應該是三十一了吧,穆紫萱大她五歲,而小公主十七了,爹爹和娘親,確實都老了。
「沒有,還很年輕,和你一樣,看不出歲數來,尤其是端木郡主,保養得極好,完全不像孩子都這麼大了的人。」玄北月說道,他見過寒王爺和端木郡主一面的。
那時候也真不相信他們就是蝶兒的父母,更不相信那座黃金陵墓會是他們親自設計建造的。
他們完全就是一對神仙眷侶,游離四方,時常為民除害,閒適不已,怎麼看都不似曾經有過這麼大一筆財富的人,一身上下不著一絲銅臭味。
「真的?」蝶兒急了。
「嗯。」玄北月卻是笑了,就知道她怯了,害怕了。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二樓,一塊椅子就這麼橫空朝蝶兒飛來。
蝶兒都還未動手,玄北月把一把將那椅子踹開,踹得粉碎!
然而,蝶兒怔了,徹徹底底地怔住了。
只見屋內,穆子軒雙手環胸,冷冷地旁觀,而獨孤嫣學著她舅舅的模樣,就站在穆子軒身旁,一樣是雙臂環胸,一份老大人模樣,還有模有樣地冷沉雙眸,看著前方二人的打鬥。
這刺客原本是衝著她而來的,舅舅根本不救她,她只得親自過招,只是,還不過三招呢,凌楓便來了,一把將她推開,還沒好氣地讓她一邊待著去。
屋內,打鬥的兩人,界是同樣的年紀,十七八歲出頭的男孩子,個頭也都很高,有些年輕人特有的清瘦。
一招一式,都互不相讓,凌楓會佔上風,卻也佔不了多少。
「這小子的身後不錯,有幾個招式很像是現代柔道!」玄北月低聲開了口,眉頭緊鎖,不清楚著刺客是什麼人。
蝶兒沒說話,愣著,看著,小手緊緊地握住,有好幾個招式都是她所熟悉的。
但年在槍林彈雨中,她一遍又一遍地看過的。
驟然,那少年身影一閃,憑空消失不見了。
凌楓驟然警覺,似乎這才真正察覺到對手的厲害。
而穆子軒眸中一絲狐疑掠過,也有了一絲警覺,只是,依舊雙臂環胸,不動聲色。
「忍術!」玄北月脫口而出。
「是他!」蝶兒同時出聲,喃喃而語。
「什麼?」玄北月沒聽明白。
「是他,一定是他。」蝶兒突然大喊起來。
話音一落,頓時猛地掙開了玄北月的保護,急急上前,冷不防將獨孤嫣推開。
而就在這時候,凌楓和穆子軒齊齊一劍朝她刺來。
「蝶兒!」
玄北月的聲音。
只是,還有一個異口同聲的聲音,陌生的!
「蝶兒!」
又一聲,蝶兒猛地被拉入懷中去,躲開了那兩把利劍,有驚無險。
凌楓眸中滿滿的認真,皆是怒意,又是一劍朝蝶兒刺去。
顯然是誤會了蝶兒同這刺客勾結在一起要刺殺獨孤嫣!
然而,穆子軒卻是利索一劍將他的劍擋開了,另一手往後一握。
這時候,身後那人才現出身影來,正是方纔的刺客,持劍的一手被穆子軒緊緊握住,並沒有給他任何掙扎的是機會,猛地便狠狠地將他甩了出去,原本被握緊的手就這麼斷了!
他沒有喊疼,也沒有理睬凌楓那再次朝他刺來的長劍,只是愣愣地站著,看著蝶兒。
是她嗎?
真的是她嗎?
穆婉蝶,蝶院的主人,千年之後的郡主!
「蝶兒?」玄北月蹙眉,推了推同樣是愣著的蝶兒。
「凌楓你幹嘛?」
突然,獨孤嫣的一身質問,打破了沉默,隨即一腳踹開了凌楓的長劍,一腳就給踹碎了。
「他找死!」凌楓怒聲,完全沒有先前那友善,那狹長的桃花眼微瞇,滿滿的都是危險。
「還沒問清楚呢,你急什麼?」獨孤嫣不悅說道。
「他想挾持你,他就得死!」凌楓一臉認真無比,從來都是嘻嘻嘻嘻的樣子,什麼玩笑都可以開,就只有一點,不許任何人傷害獨孤嫣。
這小丫頭是他從小跟到大,是他最寶貴的人,誰都不許碰的!
「我不是好好的嘛!」獨孤嫣很清楚凌楓的脾氣,攔在了他身前,不停地朝穆子軒使眼色,求救,只是,穆子軒卻是打量著蝶兒,眸中儘是複雜。
這丫頭,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曾經認識過的呢?
「蝶兒,怎麼了?你認識他?」玄北月急了,忍不住拉起了蝶兒的手。
「不知道。」蝶兒淡淡說到,看向那男子,認真問道:「你呢?認識我嗎?」
那男子沒說話,依舊只是靜靜地看著蝶兒,只是,那深邃的雙眸卻是紅了。
凌楓還在鬧騰,獨孤嫣索性一匕首抵著他的脖頸,警告道:「你給我閉嘴!」
這麼一聲妻管嚴的警告,凌楓這才安靜了下來。
頓時,整個空蕩蕩的屋子裡靜寂無比。
穆子軒原本微蹙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似乎想起了什麼來一樣。
而玄北月卻是不安著,腦海裡不斷回閃著方纔這男子的一招一式,確實是那麼的熟悉。
「北澤!」
終於,玄北月脫口而出了,想了起來。
這一聲熟悉的稱呼,引得蝶兒一直忍在眼眶裡的淚悄然落下。
是他,一定是他。
「是你嗎?阿澤?」蝶兒開了口,哽咽不已。
那男子卻是緩緩看向了玄北月,眸中掠過一絲狐疑,他是誰?他怎麼也知道他的名字?
「阿澤,是你,對不對不!」蝶兒激動了起來,快步上前,拉著了他的手。
北澤就這麼笑了,有些倉促,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也一定是夢。」他終於開了口,怎麼不敢相信,還會遇到她!
穿越到了這個朝代,穿越到了一個盜墓者的身上,他千萬百計地打聽,滿心的歡喜這裡是月國,卻是滿心地失落,這是蝶兒走後的月國。
「不是夢!我在,這便……不是夢!」蝶兒激動了起來,話都說不明白了!
北澤還是愣愣地看著她,沒說話了。
「真的,我不騙你,這是北月哥哥,他也來了!」蝶兒卻是急了,連忙將玄北月拉過去。
北澤驟然一驚,看向玄北月。
玄北月眸中滿是無奈,亦有歡喜,道:「阿澤,好久不見。」
北澤這才真真正正地驚了,不由得後退,蹙緊眉頭看著兩人。
就在這時候,一個輕輕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是別人正是穆子軒,「原來真的是一夥的……」
玄北月下意識將蝶兒拉了過來,他很清楚,這個男人,很危險。
一旁,獨孤嫣和凌楓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溜走了,屋內就只剩下蝶兒他們三人和穆子軒。
「雖然認識,但不是一夥的。」玄北月開了口。
「刺殺小公主,你可只後果?」穆子軒冷冷問道,並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一人,這幫人同黑森林有牽扯,這裡頭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他還蠻有興趣的。
「他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蝶兒卻是一把推開了玄北月,上前護住了北澤。
穆子軒是怎樣的一個狠角色,她比北月北澤都清楚。
「我沒有問你。」穆子軒還是那清冷的語氣。
「北澤,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玄北月開了口,不是他害怕,而是知道這事情可大可小。
「就想挾持個皇室的人帶路,入黑森林,毀了蝶院。」北澤終於開了口,他都打算好了,毀了蝶院,找到了藏寶圖,把這傳說淹沒在歷史中,不讓它流傳到千年之後。
那麼,這麼做了,是不是現代的一切就會改變,蝶兒就不會看到那個藏寶和,尋寶就不會發生,這幫夥伴就不會犧牲。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新的生活,沒有這麼多意外,沒有這麼多悲傷!
「你們不是黑森林的人!」穆子軒驟然厲聲,打斷了北澤的話,緩緩地舉起了長劍。
這些年來,多少人打蝶院的主意,可算是各種辦法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