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穩地降落,北澤和玄北月都準備下機了,蝶兒卻還在睡覺。
昨夜她就蜷縮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怎麼著就給睡著了。
北澤止步在她身旁,看了玄北月一眼,明顯她身上的毯子是玄北月半夜來披上的。
見玄北月不動,笑了笑,還是雙手插著口袋,吹著口哨,逕自先下機。
玄北月面無表情,小心翼翼將蝶兒裹著毯子抱了起來。
蝶兒一下子便抓緊了那玄鐵盒,見是玄北月,惺忪的雙眸這才又安心地閉上,習慣地埋頭在他懷裡,似乎沒有完全清醒,又似乎放心下來了。
北澤的vip區等著,玄北月卻似乎沒有打算帶著他,抱著蝶兒不緊不慢往另一條路走。
北澤很快就跟過來了,也不作聲,沒有機票,他是出不去的,除非大鬧機場,這是國家機場,可不是他這麼毫無準備說鬧就可以鬧的。
很快,迎面走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工作人員。
玄北月往一旁路標看了一眼,俊朗的眉頭微蹙,似乎這才發現這是工作人員的專屬通道。
正合他的意!
北澤止步,似乎打算看戲了,因為不遠處亦是來了不少工作人員。
玄北月卻是沒有止步,彷彿沒有看見那些人一樣,繼續往前走。
已經迎上面了,甚至錯身而過了。
那些工作人員竟然沒有阻擋!
玄北月幾乎是一路綠燈!
北澤頓時大驚,一下子明白了怎麼回事,這顯然是都被玄北月收買好了!
他的動作怎麼可以這麼快!
玄北月已經到了通道盡頭,仍舊沒有回頭看北澤一眼,而北澤卻是被迎面而來的工作人員攔住了。()
並沒有多刁難,只讓他按照正常程序,走旅客通道。
「他究竟怎麼辦到的!」北澤冷聲,他知道,怎麼追都追不上的。
身後空姐一一走過,只留了一人,笑了笑,道:「北澤少爺,北月少主是我們的常客了。」
「他去哪裡?」北澤驟然轉身,仰頭看那高挑的空姐,清澈的雙眸裡一絲陰鷙掠過,依舊雙手插在口袋裡。
「這個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呢?」空姐已經是把標準的微笑,拉著行李箱同北澤錯身而過。
北澤沒有多問,現在才知道,這一切都在玄北月的控制中,他根本就是故意引他來南非的!
把他引來了,卻在機場甩了他,那傢伙心裡打什麼算盤呢?
而此時,玄北月正在高速路上疾馳,蝶兒已經清醒了,就坐在副駕低著頭,滿腹狐疑,又不想多問。
頂級的跑車,速度是唯一,幾百公里的路,兩個小時就跑完了。
在山頂停了下來,蝶兒還有些緩不過來,不太適應這速度。
「下車,到了。」玄北月淡淡說罷,打開車馬,一退跨了下來。
蝶兒不動,只靜靜地看著他。
「下車!」玄北月蹙眉,又重複了一次。
「這是哪裡?」蝶兒這才開了口。
「不下來今夜你就在車上過夜。」玄北月說著,狠狠甩了車馬,逕自離去。
蝶兒撅起嘴,沉了小臉,小大人模樣雙臂環胸,低頭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週遭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玄北月去哪裡了。
蝶兒只覺得脖子酸楚地受不住,緩緩抬起頭來。
藉著車燈,看得見前面還是山林,更遠處便是漆黑一片了。
蝶兒摁下車窗,這才聽到了海浪拍岸的聲音,什麼都顧不上急急下了車,往左側望去,只見一片昏暗的大海,不遠處有兩處明亮的燈塔。
蝶兒有些迷茫,急急四下觀望,便見身後是一座美輪美奐的琉璃房。
同孤島密林裡那座琉璃房不一樣,這座琉璃房並不是透明的,而是單面玻璃,從外頭看出,只見一片片巨大的茶色玻璃透出了白光,精緻而漂亮。
蝶兒完全被吸引了,不覺得往前走,到了門邊,這才清醒,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山風海風一併吹來,涼颼颼的,吹得她縮起了脖子。
還是不讓步,不上前敲門。
吸了吸鼻子,又看了那兩跑車一眼,很想直接開走。
只是……
低頭、轉身,小手也都縮到衣袖裡去,學著北澤的樣子,插入在褲兜裡,竟然就這麼往山下而去,不見身後琉璃房驟然大量,所有的單面玻璃瞬間變成透明的,熾白的燈火映著整座琉璃房美輪美奐。
玄北月那頎長的身軀就站在一閃巨大的落地窗前,手臂抱胸,冷冷地看著蝶兒漸漸遠去的背影。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終於轉身,將手中玄色鐵盒隨意往沙發上丟去。
很快,透明的落地玻璃又開始漸漸變成深顏色的了,直至將屋內的一切都掩去。
蝶兒走著走著,此時已經是蹦蹦跳跳的,雖然是夏天,這麼三更半夜的,天卻是涼如冰。
驟然,止步!
隨即開始渾身上下摸索,玄鐵盒呢!
車上?
什麼都不顧上,就這麼轉身,小小的身影一掠,須臾而已就落在車旁。
只是,怎麼都沒尋到!
終於是抬頭朝琉璃房看去了。
清秀的小眉頭蹙得不能再緊,就這麼拾起地上一塊大石頭,走到了門前,狠狠地砸下去!
「鏗……」
尾音拉的老長,聲落,玻璃還是沒碎!
「開門!」蝶兒隨即重重敲門,大喊。
一聲而已,門就開了,玄北月就站在門口,不悅全寫在臉上。
蝶兒吸了吸鼻子,道:「東西還給我!」
「憑什麼?」玄北月淡淡問道。
「你不是真的要幫我,無非是利用,你是有意引北澤來的,我不想牽扯到你家族裡的事情。」蝶兒認真說道。
「你今年幾歲了?」玄北月突然問道。
「八歲。」蝶兒答道。
玄北月沒說話,將她拉進門,指了指沙發上的玄鐵盒子,便逕自往房間裡去了。
這裡的一切擺設佈局同孤島的上一摸一樣,只是玻璃都是單面的。
蝶兒追了進去,終於是忍不住了,大聲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你不是不講信用的人!」
「去睡吧,明天帶你去找能工巧匠,如果他們也開不了這盒子,你只能自己想辦法了。」玄北月淡淡說道。
「你讓北澤來南非,你要讓他做什麼,雜誌上那個女人又是什麼人?她也在南非,你要見她嗎?」蝶兒繼續問道,滿腹的狐疑。
「你今天表現不錯,就差沒殺了北澤,記住了,不管對誰,只要你的槍抵到了他的腦袋,就不要手軟。」玄北月說著,伸手揉揉她額前的劉海,眸子裡掠過一絲複雜。
正轉身要關門,蝶兒卻是一把將他拉住,認真道:「你沒想殺北澤,所以你讓我動手!你知道我下不了手!我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玄北月一怔,還是沒說話,不著痕跡地掙開了蝶兒的手,隨後關了房門。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