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說了逛街了,那就逛唄!正巧本人的確是缺幾件新衣服呢!」古玉月咧嘴一笑,白燦燦的牙齒,看得濛濛小心肝猛然一顫。
報復啊,紅果果的報復啊!明顯就是回報她之前拿她當擋箭牌的事兒。
「你真是我死黨?」濛濛哀怨地瞅瞅某女。
某女吃冰吃得暢快,「嗯,當然,不然咱們能互相參詳作業那麼久嗎?」
濛濛:「……」
君家宅邸的泳池邊,君傲城看著正在太陽傘下擺弄著一堆高仿手槍的君靜天,嘴角浮現出一絲說不清意味的淺笑。
「你還是這麼喜歡玩這些東西。」他道。
君靜天眉眼抬了抬,「要一起玩嗎?」
「不了,我對這些可沒興趣。」君傲城淡淡地道,雙手閒適地插在褲袋中,抬步走上前。從小,自己的這個堂弟便對軍械出奇地感興趣。在君家的家族教育中,有對軍械這一塊進行過培訓。那時候他覺得難學的東西,靜天卻是易如反掌。各種槍械到了他的手中,都能被拆開再組裝,而那時,他不過還是個6、7歲的孩子。
也是那時候,君傲城才明白,原來有些是天分,是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去超越的。正如同他在其他方面都可以與靜天比肩,可唯獨軍械這一塊,他沒辦法去贏他。
然後,在他滿心不甘的時候,他第一次看到了這個被二伯二嬸和君家其他人寵到心坎上的堂弟在滿月的時候,痛到整張面龐都扭曲掉了。
也是那時候,他才從母親的口中聽到了關於君家血咒的事,母親抱著他,一遍遍地說道,「小城,幸好,君家這一代中,你沒有遺傳到那種奇怪的血脈,你不知道,媽咪以前一直好擔心你有一天,也會這樣疼痛發作。」
君家的血咒,一代人中,只會遺傳一個。那時候,他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麼君家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會那麼寵堂弟。也許是懷著一份私心,又或者是懷著一種愧疚——因為靜天繼承了這份血咒,所以君家其他同輩的人,都平安了。
「好像再過幾天,又該到滿月了吧。」走到太陽傘下,君傲城並沒有坐下,而是依舊站著,像是調侃般的說道。
「嗯。」君靜天輕應了一聲,手中的那原本零散的部件,已經逐漸組合出了短槍的模樣。
「你的命依真的可以讓你身上的那種疼痛消失嗎?」君傲城道。
「嗯。」君靜天繼續低低地應著。
君傲城沒再說什麼,只是輕垂下眼眸,似在想著什麼。而君靜天依然低著頭,拼裝著手中的槍。灼熱的陽光,即使有傘的遮擋,既然沒辦法擋去太多的熱量。
直到手中的槍拼裝完整,君靜天摸著槍身,突兀地開口道,「那天,你和濛濛一起在遊戲裡下副本的時候,究竟對她說了什麼?」
君傲城微微一愣,隨即撇撇嘴道,「你特意把我叫到你家,就是為了問我這事兒?」
「是啊,的確就是這麼點事兒。」可愛的娃娃臉上揚起著淺淺的笑意,君靜天仰起脖頸,抬頭盯著站立在身旁的人,「因為,我很想知道。」
「可是如果我不想說呢?」君傲城揚揚眉。
「是麼。」君靜天淡淡道。
喀!
槍支上膛的聲音猛然響起在君傲城的耳邊,下一刻,一隻手臂已經狠狠地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整個人壓在了桌上,冰涼的槍口,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猶如天使般的少年,此刻臉上沒有了那淺淺的微笑,剩下的,只是狠厲的陰霾。
君傲城沒有任何反抗,任由自己被對方壓制著,臉上,卻是一種快意的笑,「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吧,真該讓君家的那些長輩過來看看,他們一直以為品學兼優的孩子,發起狠來是什麼模樣!」
「無所謂。」漂亮的鳳眼中,是一片冰冷的涼意,
君傲城靜靜地睨看著君靜天,在那可愛無害的表象下,卻有著狠厲的絕決,「就算是高仿槍,這麼近距離射出子彈的話,也會致命吧。」他淡淡道,壓根不像是生命受到威脅的人。
「對,我現在,的確是可以輕易地要了你的命。」君靜天眼底的冰寂更甚,「你呢,是說還是不說?
聲音,清冷得如同惡魔的呢喃。君傲城的脊背泛起一陣冷意。此刻,他毫不懷疑,如果他回答「不說「的話,自己的這個堂弟,真的會動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君傲城道,「你就這麼在意嗎?」
睫毛顫了顫,君靜天壓著君傲城的力道不覺加重,「我在意,我的確是在意,她是我的命依,我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在意和她相關的一切,又有什麼不對的!」她這幾天的躲避,他並不是好無所覺。甚至連電話裡的聲音,都帶著一種敷衍。彷彿她是膩了,倦了,又彷彿是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她就像是有著重重心事一般,而他卻沒辦法去明白這份心事究竟是什麼。他越急,她卻越躲。
而所有一切的端倪,該是從下副本的那一晚開始。他不會忘了,傲城曾經親口當著濛濛的面,說喜歡她。
而濛濛呢,會喜歡傲城嗎?所以這些天,用著各種理由避開他。
濛濛……濛濛……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他的胸口就會像被什麼壓著似的,成了一種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疼痛。
「你在意的究竟是濛濛,還是你的命依?」君傲城的聲音透過耳膜,一點點地刺進了他的腦海中。
「有區別嗎?」君靜天抿唇道。
「如果郝濛濛不是你的命依,你會愛上她嗎?又或者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會!」君傲城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
君靜天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顫著,日光灑在他的頭上、身上,明亮地炫目,可是他的劉海處形成的陰影,卻落在了他的雙眸處,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眸中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