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人耳中聽著她這話,氣得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他狠狠地瞪著他,臉色鐵青一句話也不說,傾身過來要給木婉系安全帶。
木婉側著身子往車門處一躲,低叫著:「你幹什麼呀!」
周俊人的動作一滯,咬牙切齒地看著她:「把安全帶繫上!」
木婉雙腳往腳墊上狠狠一跺,不耐煩地說道:「把車往前開一下,我到前面下車!你一身的香水味!我都快噁心死了!」
曾子珈看來對香奈爾五號香水是真愛,一用就用了這麼多年,再次聞到,還是熏得她難受。
不知怎地,她發自本能地就是極討厭這香水味。
周俊人瞪著眼睛看著她,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懷孕的原因生理上有反應,還是純粹是心理上的厭惡,忍了忍,按了按鈕把車窗輕輕降下,聲音也不由得放輕柔:「把安全帶繫上。」
木婉恨恨地繫上安全帶,周俊人一腳油門奔了出去。
一直駛出了公交車站,木婉指著前面的路口說道:「在前面把我放下吧,我還有事……」
周俊人深吸一口氣,把車緩緩停了下來,扭頭看著她:「你……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他那兩次都沒有做措施,即便是懷孕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一聽葉小紅那樣說,才急紅了眼衝了出來。
木婉斜了他一眼,一臉鄙夷地說道:「你真把我當白癡了?你以為我會做未婚先孕的事?我跟你是第一次,可是不代表我不懂那方面的知識,緊急避孕藥,我知道怎麼吃!我不是傻子!」
周俊人深吸一口氣,瞪著眼睛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木婉看著他漸漸變得陰沉下來的臉,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怎麼了?你什麼意思?你不想跟我結婚還想讓我給你生孩子?你這算盤打得也太好了?我憑什麼啊?」
周俊人臉色鐵青,他看著前方,用力握了握方向盤,沉著聲音又問了一次:「你真的沒懷孕嗎?」
木婉剛要說話,周俊人緩緩轉過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婉兒,跟我說實話,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害,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跟我這樣故意抬槓……」
「抬槓?」木婉惡狠狠地瞪著他,聲音一下子拔高,「我怎麼跟你抬槓了?啊?我說話就是這樣,我一直就是這樣,怎麼?你以前受得了,現在怎麼受不了了?是,那個曾子珈人美,溫柔,又會裝,我比不了她……她會說話,她說的話討你歡心,那她那麼好,你跟著我跑出來幹什麼,你去找她啊!你去找她啊!」
木婉說到最直接喊了起來。
周俊人越聽越火,最後聽到她猛然把話題拐到曾子珈的身上,更覺得她是無理取鬧,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剛要說話,心中一動,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劃過,周俊人驀然驚覺,她這是,在吃醋嗎?
他的眼神一下了變得審視起來。
他盯著木婉,看著她因為提起曾子珈而氣憤不平的樣子,緊皺的眉頭慢慢平復下來,他的眼中漸漸升起一種奇異的光彩,剛剛憤怒的情緒也出奇地平靜下來。
甚至,在那暗暗的平靜之下,竟然漸漸滲出一絲喜悅。
這喜悅漫過他的心頭,直漫上他的眉眼和唇邊。
木婉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明明那年就跟我說已經跟她分了,結果咧?現在不照樣打得火熱?我真不明白你們男人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喜歡那樣的女人,裝得跟朵白蓮花似的,一臉的算計!我真的不明白……」
周俊人眼睛晶晶亮地看著她,嗓音低沉,輕聲問道:「婉兒,你在吃她的醋嗎?」
他雖然沒經歷過這種感情,可是直覺告訴他,木婉的反常絕對跟曾子珈有很大關係,她此時的不滿很有可能就是在吃曾子珈的醋,而她之所以不滿,是不是說明,她開始有一點在乎他了?
周俊人的心裡頓時被狂喜所淹沒,失望得太久,她一點點的在意都能讓他像獲得重生一樣驚喜。
木婉一聽他這句話,一下子收了聲,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不自然,她看著他,目光躲閃,結結巴巴地說道:「誰,誰吃醋了!」
耳根處卻悄悄紅了起來。
周俊人盯著她的臉,微笑問道:「真的不是吃醋嗎?」
木婉好像做錯事被當場抓包,雖然她的嘴上死不承認,可是心底卻震驚地想道,她竟然真的在吃曾子珈的醋!
她的臉一下子憋得通紅,被人戳中心事,惱羞成怒起來:「你!你別瞎說!誰稀罕吃你的醋!」
她坐在那裡,身上好像爬了無數只螞蟻,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她推著門:「你打開車鎖,我要下車!」
長長的頭髮垂在腮邊,把臉擋了個結結實實。長髮結成的那一小片空間裡,空氣異常灼熱。
周俊人心中甜蜜,緩緩傾身過去,俯在木婉的耳邊低聲說道:「婉兒,你真不誠實……」
木婉猛地回頭,周俊人期待已久的吻堪堪落下。
屬於他的氣息撲天蓋地而來,木婉的身子一僵,胸口處忽然就微微疼了起來。
她瞪著眼睛看著他,睫毛輕輕地顫著。
周俊人輕輕撕咬著她的唇,眼神晶亮地對著她的眼睛,低低笑著,似指控又似埋怨:「你真的很不誠實……」
熟悉的感覺再次傳遍她的身體,木婉忽然間有一點小小的恐懼,很莫名的恐懼,那就是,她竟然,好像,真的有一點喜歡他了。
因為,她竟然十分期待他的吻。
而且更讓她心驚的是,那種喜歡,不同於以往親人之間的喜歡,而是完全出自於身體本能的,一種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木婉瞪著眼睛,下意識地往後一躲,周俊人的眼神微黯,一隻手伸到了木婉的腦後,另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窗戶上,身子猛然欺近,舌尖兒霸道地鑽進了她的口中。
鑽進去的一霎那,兩人的心中俱是重重歎息了一聲。
如此久違的契合,再次體會時,竟然讓人如此的意亂神迷。
周俊人嘗到了木婉口中甜甜的滋味,呼吸一下子重了起來。
他另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將她狠狠地貼進自己,他用力吻著她,幾乎像要把她碾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喘息地低叫著:「婉兒……婉兒……」
聲音裡帶著一點點激動,又帶了一點點莫名其妙地心酸。
這情緒竟將木婉也傳染,她的心一軟,一隻手就悄悄地環在了他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