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她知道他是怕再把孩子吵醒,所以也沒有管他。()
杜若緩緩地坐在了沙發上,一臉平靜地看著段暄:「你想談什麼?」
段暄沉默了一下,走到杜若的面前慢慢蹲下,抬頭看著她輕聲說道:「若若,你還記得嗎?你曾經在和風跟我賭酒賭輸了,你說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只要你能做到?」
杜若一呆,段暄盯著她的眼睛握住她的雙手接著說道:「那這個要求我現在提……杜若……我希望你能原諒我,跟我結婚,好不好?」
杜若的臉一僵,扭頭恨恨說道:「不好!」
她是說過那樣的話,可是她費了這麼多勁,要逼老爺子甘心情願承認自己的身份,怎麼能因為這句話就立馬妥協呢?那她之前做的工作不是都白費了?
一想到這一點,杜若接著說道:「你換別的事情……」
段暄坐到她的一旁,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只有這一個要求,若若,你要反悔嗎?」
杜若:「我……」
段暄沉默了一下:「你當初是故意哄我的……你只是為了騙我應那個賭……」
杜若的臉一沉:「我沒有騙你……」
段暄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那你答應我,我只有這一個要求,杜若,你說過的話,不能食言,你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吧?」
杜若一窒,她是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可是她更不想做一個沒有尊嚴的人!她想到這裡,惡狠狠地抽出手來:「你都答應老爺子會另娶他人了,要說言而無信也是你先開始的!」
段暄看著杜若,輕聲說道:「我把小敏當妹妹看,小敏的心裡也很清楚,她只是陪我演一場戲,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想過要和她結婚,在外公提出這件事情之後,我就找小敏深談了一下,小敏是很灑脫的人,她理解我和你的感情,所以二話不說決定幫我,杜若,我沒有那麼好,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的喜歡我……」
他開頭說得很正經很嚴肅,可是最後這一句卻突然拐到了杜若的身上,杜若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吭吭哧哧地說道:「誰……誰喜歡你了……」
她的目光躲閃著他的,饒是段暄對男女之情上的經驗再少,杜若這一臉被說中心事的樣子,段暄多多少少還是明白的,他說那句話,只是順嘴說了出來,並不是故意去戳她的心窩,可是誰曾想,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杜若竟然臉紅了起來。
女兒家的心思即便再難猜,段暄心中也頓時明白了**分,她的心中,定是有他的,不然的話,何以平日桀驁不馴的杜若竟然會臉紅?難不成她一直以來故意拒絕他是因為老爺了不肯接受她?並不是因為怪他一年沒有音信?
一想到這裡,段暄心狂跳起來,他盯著她的眼睛,她猶在無措間,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對上他的眼,沉聲問道:「杜若,你……難不成你是為了逼我回來才故意這樣說的?你故意說給楊阿姨聽讓她轉述給外公,又故意不讓他見孩子,所以,杜若,你實際上是用這一招逼外公同意我回來是嗎?」
他知道她很聰明,善於耍些小心機,可是如果事實真的像他猜的一樣,杜若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逼自己回來,那他真要感謝上天了。
原來不只是他一個人一直在努力,杜若竟然也從來沒放棄過他。
想到這裡,段暄不由得紅了眼圈,摒著呼吸等著杜若的回答。
事實被段暄一針見血地戳破,杜若臉上的表情一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地說道:「你別胡說,誰要逼你回來……」
段暄緊緊地盯著她的眼,強忍著內心的激動一字一句說道:「杜若,說實話……」
杜若張了張嘴,挫敗地想道,算了,說實話就說實話吧,一年多心心唸唸的人就在眼前,她剛剛已經在盡力控制自己不要撲上去,明明想他想得要瘋掉,可是再見他時為了爭一口氣卻要裝做一臉心死的樣子,剛剛看到他抱著寶寶那一幕的時候,她就已經要破功,現在她再也裝不下去。
如今他都逼著她問到她的臉上來了,她喜歡他,想抱抱他親親他,而他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的一切她怎麼還能忍心再拒絕?
她撇了撇嘴,然後輕輕點點頭,一個是字剛出口,段暄身體裡剛剛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錚地一聲斷掉,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往前一帶,身子猛然傾到了她的面前,照著她微微張開的紅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段暄久違的氣息撲天蓋地將她包圍了起來,她的手捏成拳在他胸前本能一擋,段暄看都不看地一把扯下反手扣住,唇舌卻更加瘋狂地與她糾纏起來。
一年的相思之苦在這一刻傾瀉而出,杜若的反抗漸漸無力起來,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小聲地嗚咽著:「你的心真狠……這麼久都不管我和寶寶……」
段暄聽到這一句,心疼得無以復加,他細細地吻著她,小聲地哄道:「別哭,別哭,都是我不好……求你別哭……」
杜若的聲音反而更大,段暄猛地抬起頭來,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背,輕聲哄著:「別哭……杜若……我錯了……你別哭了……」
許久以來的委屈和不甘化做洶湧的淚水,在這一刻傾盆而出,杜若哭著罵他:「你真是混蛋!明明是你說的要孩子,可是有了孩子你就再也不管我,自己跑到國外去養病,一絲音信也不給我,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你擔心得要死,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打聽你的一點點消息有多難……」
想到以往在老爺子那裡吃的苦頭,杜若頓時就將一腔的憤恨都化做了拳頭捶在了段暄的肩膀上。
段暄緊緊地抱著她,心痛地說道:「好了,好了,若若你別生氣了,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和寶寶了,我求求你別生氣了……」
段暄一味地道歉低哄,杜若的情緒才終於慢慢平復了下來。許久之後,她依偎在段暄的懷裡抽噎著說道:「你道歉有什麼用,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
段暄低頭看著她:「你知道?」
杜若擦了擦眼淚,慢慢抬起頭看著他:「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你的難處,所以才不能跟我聯繫,就像你所說的,我這次說要和蘇往結婚就是為了逼你回來……」
段暄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謝謝你,若若,謝謝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