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冷不丁被阿若拉住手臂,臉色登時就變了,她一邊用力地往外抽著手,一邊尖叫著:「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快鬆手!」
阿若緊緊地抱著她的手臂,撕心裂肺地喊道:「媽,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吧!我都找了你好幾天了!」
那個女人一看阿若死也不放開她的架勢,立時嚇得幾乎就要呆掉,她的身子用力掙扎著想要往外走,可是無奈阿若使出了吃奶的勁死死地拖著她不放手。
女人急得臉都漲紅了,拖著阿若一直往後倒退,嘴裡大喊道:「救命啊!搶劫啦!」
她的話音剛落,阿若就用比她尖數倍的聲音淒厲地叫著:「媽!媽!我求求你了!求你跟我回家吧!我再也不敢了!媽!你跟我回家吧!」
那個女人急得要跳腳,伸起手來便要扯阿若的頭髮,想把她扯離自己,手剛剛舉起來,就有一個男人快步走了上來,一把鉗住她的手腕,高聲喝著:「媽!你要幹什麼!若若好心接你回家!你這樣要做什麼!一家人有什麼事說不開的!怎麼你還想動手打她嗎?」
這一翻話說出來,本來心中還有疑惑的眾人,一下子了然了。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阿若,明明我是應該很緊張,很激動,很解氣的,可是反而我心裡面更想笑。
阿若一看那個男人上來幫忙,這下更是扯著嗓子盡情地喊起來:「媽啊!求求你跟我回家吧,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後你怎麼打我我都不還手,我也不鬧著回娘家了,也不鬧著跟大山離婚了!求求你跟我回去吧!我知道錯了!」
那個女人一見男人和阿若把她鉗得死死得,動都動不得,嚇得肝膽俱裂,白著臉不住地尖叫:「我不認識你們!不認識你們!你們走開啊!不要攔著我!」
阿若還想再演,那個男人看著阿若厲聲喝道:「還幹什麼呢,還不把咱媽帶回去,這麼多人,你還沒丟夠人啊!真是蠢到家了!」
阿若一聽,眼一瞪,連忙嚎叫著:「媽呀!咱們回家吧!我們找了你這幾天了,你還忍心讓我們再找下去吧!快跟我們回家吧!」
阿若一邊說著,一邊和男人用力地拉著女人往車上走去。路過我時,阿若看著我眨了眨眼,嘴角掛上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周圍的人看了紛紛搖頭。
「這個婆婆也太過份了,兒媳婦都這樣了,她還想怎麼樣啊。」
「就是啊,一看就是個惡婆婆,我看她剛剛還想動手打兒媳婦呢。」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我看都不是家務事了,竟然敢動手打人了,要是我我就直接告她了。」
「老李,你對你兒媳婦可別這樣啊!」
「老東西,你胡說什麼呢,你才對你兒媳婦這樣呢。」
我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待到人群慢慢散去,才抬腳往車上走。
阿若早就已經在車上等著了,看著我,輕輕笑道:「剛剛怎麼樣?」
我掃了她一眼,一邊往外拿手機,一邊說道:「演技吊炸天。」
我撥通了小玉的電話,對她說道:「小玉,買完了菜你就直接回家吧,爺爺問起你就說我直接去了工廠,別的什麼都不要說。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害怕。」
掛了電話,我看著阿若說道:「我估計你剛剛那一出把她嚇壞了……」
阿若哈哈笑著說道:「我這還沒全發揮出來呢,這還是掌握著火候演的。」
我笑笑:「你稍微使點勁就夠了。」
上了車之後,我問道:「人呢?」
阿若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去了海邊,這個點估計那邊人不多,說話比較方便。」
我點點頭。
在車上瞇了一會就到了外灘,阿若把車速放慢,然後把我推醒,看著我輕聲說道:「到了,他們在前邊等著呢。」
我點點頭,伸了個懶腰慢慢解開了安全帶。
跟阿若一起來的三個男人看到阿若笑了笑。
阿若上去一拳打到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上:「剛剛你還敢罵我呢!」
那個男人笑嘻嘻地說道:「若姐,演戲要演全套,我一看你發揮得那麼好,我再演得不好,就丟臉了,結果沒想到演得太投入了……」
阿若笑著問道:「人怎麼樣?」
男人向車裡面努了努嘴,說道:「嚇傻了……」
阿若衝他豎豎大拇指:「一級棒!」
然後衝我一歪頭:「上來吧。」
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車門。
我彎腰上了車,往裡一看,卻見那個女人已經被綁了個結結實實,捂著嘴和眼扔到了後排坐椅上。
阿若伸頭看了看,直接拿起車裡的紙巾盒砸了過去:「還他媽睡著了!」
我低頭看了看:「估計是嚇得暈了。」
阿若笑笑,接著說道:「我有辦法。」
一邊說,一邊拿起車上的雜誌照著她的臉就狠狠地抽了一下子。
女人冷不丁被她這巴掌嚇得驚醒過來,唔唔直叫。
阿若一把撕掉她嘴上的膠帶,那個女人就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叫著:「別殺我!別殺我!」
阿若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有話問你,給我好好的說,說得不合我意,我一腳把你踹到海裡去。」
女人嚇得一下子呆住,顫抖著聲音說道:「我說,我全說,你問什麼我就說什麼,你們不要傷害我!」
我看著她的臉,低聲問道:「誰讓你教小玉做那些菜的?」
女人躺在後座上一邊發著抖一邊哭著說道:「我不知道,只是有個男人找到我,給了我五萬塊錢,然後又教了教我就走了,說我辦成了後面還有五萬……」
我一聽,眉頭皺了起來,和阿若對視了一眼,阿若厲聲問道:「你放得什麼屁!給我說實話,是不是華容指使的你!」
女人一連阿若的語氣,嚇得頓時縮成一團,哭著說道:「我不認識什麼華容,真的只是一個男人找的我,我真的不騙你們!」
我低頭想了一下,我知道她說的應該是真的,華容辦這種事不可能親自出面的,也就是說我竟然找不到對付她的證據,她做事做得滴水不漏,讓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我不得不承認,華容的心機之深,恐怕不是我能對付的了的。
我的心一沉,默默地關掉了手機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