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左顏把左慕蓉帶到商場,而李果則負責在商場等待余芳芳,李果一大早就來到約定地點,余芳芳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精神也格外好,但是李果能看得出來她的緊張。
「你今天很漂亮啦,放鬆就好了。」李果給余芳芳買了一杯咖啡,安慰道。
余芳芳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坐在原地靜靜出神,正在這時,李果電話響了,一看是左顏打來的,李果知道左顏已經把左慕蓉帶來了,於是掛了電話,對余芳芳說:「她們來了。」
余芳芳愣了愣,說:「真的嗎?」
李果點點頭:「我們走吧。」
余芳芳站起來,李果挽起她的手說:「只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見面,你別緊張,我和左顏會在不遠處等著,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就打手勢告訴我,我來救你。」
余芳芳沉默不語,只隨著李果走,沒多會兒就看到左顏帶著一位打扮得體的婦人由遠及近,李果鬆開余芳芳的手,說:「我先閃了,記得見面要裝作不經意碰見哦。」
余芳芳還來不及點頭,左顏已經引著左慕蓉來到了靠近余芳芳的位置,左顏看到余芳芳已經就位,裝作不經意掉了手包,余芳芳彎腰拾起來遞給左顏,左顏裝作被櫥窗裡的衣服吸引撇開視線,左慕蓉替左顏接過手包,說:「謝謝。」
余芳芳微笑:「不客氣。」
左慕蓉忽然愣住,隨即脫口而出:「芳芳?」
余芳芳定神回應:「你是……慕容?」
左慕蓉眼神閃爍:「好巧,我今天陪女兒來逛街,你是……?」
余芳芳說:「我女兒在美國,我在國內自己住。」
左慕蓉看了看在店裡逛衣服的左顏,收回視線對余芳芳說:「我……」
余芳芳微笑著替左慕蓉解圍:「難得遇上,一起喝杯東西怎麼樣?」
正說著,左顏忽然湊了過來,左慕蓉介紹了兩個人認識,左顏大方地說:「媽你和朋友去吧,我正好自己逛逛。」
左慕蓉問:「自己沒問題嗎?要是無聊的話就……」
「就找李果小姐,」左顏很快替左慕蓉補充剩餘的話,說,「我知道了啦。」
左慕蓉這才和余芳芳離開。
兩人剛沒影,李果就閃了出來,看到左顏就說:「還順利嗎?」
左顏說:「至少沒有懷疑,應該沒問題。」
李果說:「不知道會談成什麼樣。」
左顏說:「看她們的緣分深淺了。」
李果說:「就算有緣分,不好好把握,不努力爭取,也是不行的。」
左顏說:「我能看得出來她們很在乎對方,但是能到哪一步就不知道了。」
李果挽起左顏的手說:「順其自然吧,我們把該做的都做了,問心無愧就好了。()」
左顏點點頭。
李果和左顏回到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做飯,一直等到晚飯時間,左慕蓉也沒有回來,左顏有點擔心,想要電話左慕蓉,被李果攔下來了:「人家說不定濃情蜜意早把你忘了,你打什麼岔呢。」
左顏想想也對,於是安下心和李果吃了炒麵和番茄湯,又坐在沙發上看晚間檔,直到晚上十點,左慕蓉才開門回來了。
左顏迎上去:「玩得很開心嗎?」
左慕蓉臉上有淡淡笑意:「還好,因為一起看了電影,所以回來晚了。」
左顏看著左慕蓉,想努力從左慕蓉臉上看出些什麼,但是左慕蓉的臉色始終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左顏對李果使了個眼色,李果會意,顧自躲進房間給余芳芳打電話。
余芳芳的聲音聽起來也淡淡地:「今天見面很愉快。」
「那以後呢?」李果繼續問。
余芳芳說:「我和她都避免提到這個問題。」
李果不解:「為什麼,你現在單身,左阿姨也是單身。」
余芳芳歎了口氣:「雖然我們現在單身,但是還有親戚,有朋友,有孩子,有……我們不能這麼自私,能夠見面已經……啊……」
余芳芳話來沒說完就叫了一聲,李果隨即聽到急剎車,隨後就是砰一聲。
李果說了聲不好就跑出屋外,急急忙忙地說:「余阿姨好像出車禍了。」
「什麼?」左慕蓉一下站起來,滿臉驚愕。
李果說:「來不及解釋了,左阿姨,你們在哪裡分開的。」
左慕蓉站起身就往樓下去了:「她送我到樓下的。」
李果和左顏隨即跟著左慕蓉跑到樓下,在小區的不遠處,果然看到一輛出租車撞翻在電線桿旁,左慕蓉很快跑到車跟前,焦急地蹲下來看著後座的位置:「芳芳,芳芳,你沒事嗎?」
車裡一片黑暗,也沒有回應。
左顏陪在左慕蓉身邊,左慕蓉急得渾身都在抖,李果安慰道:「會沒事的,我去看看。」
李果說著就來到側翻的車門處,嘗試打開車門,但是車門從裡面反鎖,李果狠了狠心,找了塊石頭把車窗砸開,把門打開之後,摸索到余芳芳的位置,似乎摸到了一點溫熱,李果嘗試夠了幾次,然而只能摸到余芳芳的身體。
李果再抽手出來,手掌都是血。
左慕蓉看到就流淚出來了,左顏心一緊,然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陪著左慕蓉,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交警和120急救很快趕到,余芳芳被救出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
左慕蓉跟到擔架前表示要隨去醫院,醫生問:「你是傷者家屬?」
左慕蓉愣了愣,隨即點點頭:「是的。」
醫生說:「傷者現在沒有失去意識,你要保持和她對話,喚起她求生的意志。」
左慕蓉忍住淚:「我知道。」
一直陪在左慕蓉身邊的左顏也是滿臉愁雲慘霧,李果悄聲安慰道:「別著急,一切都會沒事的。」
經過檢查,余芳芳頭部受到創傷,腦部並沒有受損,但是不知什麼原因,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甦醒,醫生嘗試了各種方法也沒有效果,最後只好說:「你們看看能不能用喚起記憶的辦
法讓她醒過來,要是48小時還醒不過來就危險了。」
「危險是什麼意思?」左慕蓉問。
醫生頓了頓說:「會成植物人。」
左慕蓉驚愕地說不出話,再看看余芳芳,躺在病床上安詳靜謐,眼眶中的淚水更是止不住,只看一眼,便淚流成河了。
「醫生說我們還有機會啊,」左顏勸道,「不是可以嘗試喚起患者的記憶,媽媽,你們有沒有好玩的事,你一件件講給余阿姨聽,這樣說不定有用喔。」
左慕蓉忍住淚,說:「我試試。」
「我和李果在外面等,如果有事就叫我。」左顏說。
關上門,李果看了看門那邊的左慕蓉和余芳芳,說:「接下來會怎樣呢?」
左顏吁了一口氣,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