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赫宣王子,你冷靜一點,我知道公主暴露身份被抓,你很擔心。」龍辰皓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向腳底下懸空的萬丈深淵,狂風似野獸的怒吼聲在耳邊叫囂,淺紫衣衫被風吹的獵獵作響,那翩然風逸的身姿似乎隨時都會被寒風襲捲至深淵,他懸空在懸崖上的身體不敢動半分,「赫宣王子,我們,我們可以去救公主。」
「憑你?你有什麼能力去救人?」赫宣掐龍辰皓脖子的手緊了幾分,龍辰皓的脹紅的臉已是豬肝色,雙手拚命的去扳鉗住他脖子的手,艱難的從即將被掐斷的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我可以救,你放開,放開我……」
「你真打算掐死他?」平靜無波,清冷如霜的聲音響起,司馬珩自始自終都沒有看兩人一眼,只是佇立崖邊的一塊露石上,凝定眺望著遠處那座富麗輝煌的皇宮。
那裡輝煌的宮殿在日光照耀下像是渡了一層銀光,遠望,似乎能看見琉璃瓦片折射出的光芒,像她的雙明一般亮璀璨的眼眸,她的雙眼,總是平波無瀾,堅強不屈,坦然不失風骨,又如同無垠的蒼穹,浩瀚的星河,那滿眸星光,卻只為一人蕩漾出漣漪的光彩。
可,那個幸運之人,不是他……
「他毫無用處,留著又有何用?」赫宣眼底和渾身都散發著凌厲的殺氣,大有要將龍辰皓的脖子生生掐斷,丟進萬丈深淵,龍辰皓大腦一陣窒息,眼前一黑,死亡的氣息籠罩著他,求生的本能,讓他在昏倒前,看向司馬珩艱難道:「我可以,我朝廷有人,宰相是我的人,兵部也是我的人,入夜,就會有兵攻入城門,你,你相不能殺我……」
「他現在,還不能死。」司馬珩依舊神情冷漠,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龍辰皓和赫宣,只是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折身向殿宇走去,進殿前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今夜,不是個太平夜。」
今夜將會發生什麼,在場的三個人都很清楚,不管他們主不主動發攻,皇宮裡的那位,也不坐以待斃,只會先發制人,他們面臨兩個選擇,一是搶佔先機,二是準備迎戰大批官兵湧上山。
「閣主說的對,我們應該共聚一心對付外敵,而不是自相殘殺。」龍辰皓哀求的眼神看著赫宣,眼淚嘩嘩直流,一副貪生怕死的窩囊樣子,看著就讓赫宣厭惡。
赫宣滿眸厭惡,大掌一揮,龍辰皓的像似斷了線的風箏,飛向身後的三丈遠,赫宣力度沒有用大,好在地面又有厚厚的積雪,這一飛一摔,龍辰皓倒也沒有摔到重傷,只是脖子劇痛,躺在地上,像一條死狗一樣拚命的喘息。
夜幕低垂,天空呈現出幽深的灰藍,將山巒之顛籠罩出一層壓抑人心的陰霾,樹木花草,在雪白的覆蓋下,沉重的夜色,劃出一道劈開夜幕的弧線,那是一條白皚皚的銀色線,從山峰的這頭延伸至山巒的另一峰。()
然而,懸崖山下,遠方的那一處宮殿裡,燈火輝煌,華燈交錯,一副歌舞昇平之象,文武百官早各自攜帶家中女眷進宮赴宴。
皇宮內熱鬧喜慶,宮外京都大街,人潮湧動,川流不息,好一番熱鬧,皇城上高綁的女子,雖吸引過往的百姓眼球,可在入夜後,卻也沒有百姓敢靠近皇城。
夜蕭瑟陰霾,夜漸深時,街上百姓越來越少,禁軍越來越多,空氣中似乎瀰漫著腥風血雨的氣味,在暴風雨還沒有來前,百姓們就在禁軍的執令下回家。
大街上的喧囂頓時消失,只有大批禁軍肅重莊嚴的行走在大街小巷,皇城防備森嚴,加強戒備,宮外一時的肅重,與宮裡歡樂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今夜無雨無雪,雖沒弦月星子,可宮裡的上空卻浮飄著上百至千的懸盞,將御花園的宴會場地照的亮如白晝,四周梅花盛開,空氣中幽幽清香,雪花點綴著嬌艷的梅花,像是少女嬌俏艷美的紅唇,在燈棧的照映下更加美艷迷璃。
「眾愛卿們可知,寒宰相為何遲遲未到?」宴會開始已有片刻,一國宰相卻終始沒能赴宴,龍辰亦掃視了一眼右下的空位,向百官們詢問。
「回皇上的話,微臣們自早朝之後,都未見過寒宰相。」百官齊聲,聲勢浩蕩,宰相一直未出現,這也正是百官心中的疑惑。
當然,疑惑的人占一半,驚惶惴惴不安的人,也佔了一半,比如六部尚書,自早朝之後,緊繃的神經和惶恐就一直沒有放下,發現寒宰相未出席時,便派人去宰相府探個究竟。
可結果是,寒宰相不見了,府裡的人四處都尋遍,也沒尋到寒宰相的身影,只看到書房裡的火盆殘餘著灰燼,有信件和未燒完的衣服。
六部官員說不出是興奮多些,還是驚恐多些,寒宰相不見了,就意味著寒宰相此時正在四皇子身邊,調兵兵符在手,四皇子又有玉璽,想來大軍攻城是沒有問題。
可是,他們的皇上,真的會什麼都不知嗎?
「朕半領兵沙場半年,朝中大事都由宰相和各位愛卿監國,今夜宴會乃是慶祝我皇朝江山正在不斷的開拓疆土,寒宰相斷不會無顧缺席宴會。」龍辰亦放下手中的杯盞,向海杞吩咐道:「海杞,派人去宰相府走一趟。」
海杞領命退了下去,底下宴會足有一半的官員,開始冒起冷汗,臉色難看,神色不安起來,另一半官員,舉懷推盞,紛紛向龍椅上的龍辰亦敬酒祝賀,三句話不離恭維,收復山河,開劈疆土,一統天下之語。
龍辰亦難得沒有以往的冷情,但凡敬酒,舉懷飲盡,肆意不失威嚴的笑聲時不時傳來,百官震驚之餘更多的是興奮。
這麼多年來,百官還從未見龍顏這般大悅,可想而知,此次收復連雲,皇上有多高興……
不多時,宮殿上空滑過無數條光芒,那無數條光芒在空中綻放出炫麗流光的煙花,辟里啪啦的陣陣響聲後,煙花像是流星,在天空一滑而過,有的像降落傘,在高空五彩繽紛的散落下來,似滿天星光灑花,美的驚心。
而此時,已是亥時一刻,京都的大街小巷,遊走著無數條黑影,就如同暗夜中的鬼魂悄無聲息的在禁衛軍的身後尾隨,直到一隊禁衛軍巡視至一處巷口,一陣寒風吹來,夾著著一股不知明的氣味。
「大家小心,有埋伏。」禁軍副統領第一時間察覺出來,立刻掩住口鼻,高度戒備起來,在這時一股濃霧泛黃的迷煙在禁軍頭頂瀰漫,瞬間掩了所有人的視線。
黃色迷霧中,禁軍還沒來得及反抗,便盡數倒在地上,禁軍副統領簡易之,戒備四周,在迷煙出現的時候,第一時間將藏於袖內的信號發射出。
可就這樣的及時,簡易之仍然是沒有來得及將信號傳出去,正要打開信號筒的時候,被一股掌力打飛出去,繼而被煙迷倒。
「動作快點,換下禁軍的衣服。」從巷裡的另一頭湧出幾十個黑衣人,立刻將昏倒的禁軍衣服脫下來穿到自己身上,留下幾個人,處理昏迷過去的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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