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沐天雪神色一滯,隨即便恢復如初,繼續用膳,待用完早膳,便讓萊依送兒子回紫宸殿,她才凝聲道:「是他們?」
朝廷三大官員,一夜間被屠殺滿門,何等殘忍可怕,驚動滿城百姓不說,更是惶恐百官之心,這是鬧的人心惶恐不安啊!
龍辰亦從書案上拿起一封奏折遞給沐天雪,「這是大理寺卿今日呈上來的奏折,你看看。」
沐天雪面色凝重,接過奏折看了一眼,便丟在書案上,沉吟片刻,道:「都是死在劇毒砒霜之後被斬去頭顱,發生這麼大的事血案,慕容軒和秦前輩那邊可有察覺?」
據她所知,那些潛伏在暗處的叛賊人,都被慕容軒和秦紅素暗中派人盯著,如果那些人有動勁,慕容軒和秦紅素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察覺,不可能什麼都不做,除非……
「血案兇手,能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慘滅三大官員滿門,武功必是不凡,難道會是他?」除了那個人,她想不到,誰還有此等本事,可輕易甩了跟蹤他的人,在旁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血洗百數人命。
但,她猶豫了,這不像是他的殺人手法,他想要殺人,根本不必多此一舉……
「你認為是他?」龍辰亦仰靠在椅背上,唇角上揚,溢出一抹淺笑,這說明,她有那麼一絲的不信任那個人,他心裡不置可否的感到高興,但,他緩緩道:「這不是他的作風。」
「沒錯,這確實不他的作風,他不會做出多此一舉的蠢事來。」沐天雪仰靠在椅子上,雙臂交疊在胸前,凝視著龍辰亦道:「我懷疑慘殺三大官員的人,並不是潛伏在暗處的叛賊,而是,三大官員府裡人。」
「你根據什麼來推理?」龍辰亦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是被沐天雪先一步說了出來,他也想聽聽,沐天雪所想,是否和他所想的一樣。
「首先,這件血案排除是在京潛伏的人所為,其次,昨夜我與赫宣見面,赫宣並未提及屠殺官員一事,紅依自昨夜便跟蹤赫宣,若是赫宣所為,紅依必定及時來報。」頓了頓聲,沐天雪繼續道:「司馬珩同樣排除嫌疑,他殺人向來乾淨利落,擅用流星鏢,不喜用刀劍,絕不會給人下毒,待人死後,方斬下頭顱,而且,司馬珩沒有殺官員的動機。」
大埋寺少卿呈上來的奏折裡,還附帶了仵作對三大官員家中的屍檢報告,三大官員皆是死於砒霜,後被刀劍類的利器砍下頭,這等殺人手法,不是司馬珩的手筆。
「排除這些人,最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給三大官員下毒,斬殺滿門的人,就只有三大官員府裡的人。」見龍辰亦不語,只是靜靜的聽著,沐天雪繼續道:「我懷疑,有人在三大官員的府裡安插了殺手,亦或是買通了人,想要證明我的猜測是否對錯,只要盤查京都大大小小的醫館和藥鋪,就可以知曉。」
「嗯,很快就會有消息。」龍辰亦認同沐天雪的猜測,當他拿到折奏看了屍檢匯報後,就猜想到下殺手的人,很可能是三大官員府內的人,便讓傳達命令下去,讓人立刻盤查全城所有醫館和藥鋪。
「還有一個至關的重點存在。」沐天雪前傾身體,靠近對面的龍辰亦,鄭重道:「死的三人,都是六部各門的官員?敵人,似乎是針對六部而來。」
負責六部的六位尚書,都是龍辰亦的心腹,敵人這一擊,便除去龍辰亦三大心腹,短時間內也難以尋到合適的人,調去負責兵部和吏部。
「這確實是重點,兵部掌管兵士和軍事所需,不可一日無官,我已將兵部的一切事宜,交由寒宰相全權負責。」龍辰亦說這話時,面無表情,眼底的眸光卻顯得高深漠測,令人無法看透。
沐天雪眸光一凝,緊盯著龍辰亦想從他高深漠測的眼底看出些端倪,可卻在那比黑幽深邃的眼底,只看到寒霜磨礪成形的利刃,冷徹,犀利,令人駭然。
「啟稟皇上,王統領求見。」此時,紅芍進了內殿恭敬道。龍辰亦揚了下手,面無表情道:「宣。」
紅芍應聲退出內殿,不到數半分鐘,便領著王朝進了內殿,王朝單膝跪地,抱拳恭敬道:「卑職參見皇上。」
「說。」龍辰亦言簡意駭的一個字,透著股強捍的威嚴,沒有得到起身的命令,王朝不敢起身,只是抬起頭看向龍辰亦,道:「回皇上,近半年內確有尚書府上的下人,去華安藥鋪購買過砒霜。」
沐天雪睨著跪地的王朝,不疾不徐的問道:「那藥鋪的掌櫃的怎麼肯定,買砒霜的人就是尚書府的下人?」
王朝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砒霜是劇毒,皇朝有例,醫館和藥鋪禁止砒霜超過五克,醫館和藥鋪沒有大量的存貨,掌櫃的說三到四個月前,有位自稱是尚書府的護衛,到藥鋪一口氣訂購半斤的砒霜,掌櫃的便記下了那人,卑職已將那掌櫃子帶來了。」
話落,一個御林軍押著一個年僅五十多歲的人進了內殿,年過四十的男人,早已嚇的面無人色,跪在地上的瘦弱身體瑟瑟發抖,顫抖著聲音道:「草……草民,參見……參見皇上,皇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就是華安藥鋪的掌櫃的?」沐天雪問道:「你肯定去向你買砒霜的人,說他是尚書府的下人?那個人是男是女,長的什麼樣子?」
「回,回皇后娘娘,草民,草民也不太清楚。」顫抖的聲音伴隨著牙齒打顫的聲音從那男子嘴裡傳來,「皇上,皇后饒命,那砒霜不是草民賣出來的,是草民的老父親賣的,草民只是在那人去訂購砒霜時,無意間聽到那人,說是尚書府的人訂購,聽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其他的草民一概不知啊。」
沐天雪面色一沉,眸光冽冽的看向王朝,王朝一驚,忙道:「皇后娘娘息怒,此人的老父親,已經在賣出砒霜的當夜,死於砒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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