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上下命令杖斃的紫依,沐婉夕垂著的雙眸裡,閃過一絲得意,心裡深感寬慰,她說過絕對不會饒過打過她,辱過她的任何一個人,不管是奴才還是主子,讓她受辱受打她必會百倍豐還。
那個賤奴才打了她兩巴掌,皇上就命人杖斃她,這可不是百倍豐還嗎?果然,還是裝的嬌弱無助,才能夠博得到同情心人,姑姑以前教導她的話,她從未放在心上,如今想來,到真是那麼回事。
「請父皇息怒」見皇上下達杖斃的命令,沐天雪一心急,挪動著身體想走下輪椅,就在快要下了輪椅時,她身體一倒佯裝摔倒在地,好顯示她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病態十足的樣子,就在她快要摔在地上時,一雙手迅速的拉住她的肩,避免她一頭栽到地上。
龍辰亦本想開口阻止,卻被沐天雪搶先一步,眼見沐天雪身體就要摔倒在地,他心中一驚,快速的拉住了她,不忘恨恨的瞪她一眼,若是他沒有及時阻止,她鐵定一頭栽地,摔的頭破血流。
「六皇妃,你這是做什麼?朕的命令以下,來人,立刻執行」皇上厲聲命令道,按住紫依的幾個太監將紫依按趴在地上,開始執行命令。
「請父皇息怒,兒臣只想在紫依執行杖斃前,請教父皇一個問題」沐天雪由龍辰亦扶著跪在了地上,微弱的聲音,恭敬道:「父皇既已下命杖斃,也不急於一時,可否,待兒臣請教完問題再執行。」
皇上冷眸微瞇厭惡的看著沐天雪,厲聲道:「六皇妃你是想給這膽大包天的奴才求情?你可知道,她犯的是死罪,敢對皇室兒媳辱打,就是不將皇室放在眼裡,難道,你這個做主的沒有責任嗎?待朕處置了這賤奴才,再好問問,你六皇妃和六皇子是如何管教府中奴才的。」
龍辰允和沐婉夕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心中暗暗竊喜,皇上的意思是杖斃了紫依,再向龍辰亦和沐天雪問罪,這正是兩人想看到的,此次事件,若是真的能搬到六皇子在皇上心中份量,能讓皇上對沐天雪更恨一層,那就達到兩人心底各自預計的結果。
當然,沐婉夕可是盼著沐天雪馬上死去,可她也清楚,皇上就算再幫著她,也不會因為這事而降沐天雪死罪,除非有更大的傷人事件,或是謀反事件,才能讓皇上有正當的理由處死沐天雪。
「請父皇息怒,兒臣管教奴才無德,還請父皇降罪,兒臣只是想向父皇請教一個問題,兒臣並非是要向父皇求情」沐天雪擰緊眉頭,露出一臉痛苦之色,說話時的神情痛苦吃力,似乎每說一句話,她所承受的痛苦便會多一份。
「並非求情,那你想要請教什麼?」皇上冷視著沐天雪蒼白無力臉,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想來,她也弄不出什麼花招,就算能弄出什麼花招,那又能如何,也改變不了他下達的命令。
「兒臣想請教父皇,兒臣是不是皇室的兒媳?」沐天雪吃力的詢問道。
「當然,縱然整個皇室都不接受你,可史冊上已經記載,你就是皇室兒媳,是六皇子的六皇妃」皇上心底雖然不認她為皇室人,可敕封已下,就算再不承認,也無法改變她是六皇妃的事實。
「兒臣再請教父皇,若是有辱罵皇室兒媳,該犯何罪,如何處置?」沐天雪仍是聲音弱若無力,可說的話卻讓有些人心驚膽顫起來。
沐婉夕聽了沐天雪的話,心中猛顫,臉色剎那間變的慘白無血,辰王府的奴才辱打她這個准太子妃,都要執杖斃酷刑,對於奴才來說,她身份位高。
可對於沐天雪的六皇妃身份,她這個還不是太子妃的人,身份就低上一等,那麼她辱罵沐天雪就是辱罵皇室兒媳,皇上會不會,也用杖斃來處置她。
如此一想,她身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好在,所有人的眸光都不在她身上,否則,定會看到她此時驚恐的神情。
「辱罵皇室人,這是以下犯上,蔑視皇室,輕者,重懲,重者,賜死」皇上不知沐天雪為何會這般問,他可不相信沐天雪會不知皇朝的條律。
「兒臣抖膽詢問父皇,若是有人辱罵兒臣,辱罵者,該當何罪」沐天雪抬頭瞇著眼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吃力的問道:「辱罵兒臣之人,是否,該受到重懲或是死罪?」
沐婉夕連連嚥著唾沫,斂下的雙眸佈滿了恐懼,雙手也不由的緊握起來,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緊張感和恐懼感。
龍辰允聽了沐天雪的話,下意識的看向沐婉夕,見她小臉恐懼神色緊張,身體微微顫抖,可見她此刻有多害怕恐懼。
皇上瞳孔微縮冷冷的直視著沐天雪,他已經知道沐天雪接下來想說什麼,沐婉夕挨打一事,必然是有原因的,定是沐婉夕對沐天雪出言不敬,才被奴才辱打。
現在,沐天雪明知以下犯上的條律該如何處置,卻這般堂而皇之請教他,無非是想讓他間接給沐婉夕定罪。
沐婉夕的罪一旦成立,那麼紫依侍衛的罪便不會成立,想要杖斃她也沒有罪可加,可惡的沐天雪竟用這招來反敗為勝,即不用開口為紫依求情,又可利用他的來定沐婉夕的罪。
他若是回答,必然是落入了沐天雪的圈套,若是不回答,也顯然說不過去,這以下犯上的罪,就連奴才都知道,他堂堂帝王親自立下的條律又怎麼會不知。
沉默幾秒,他不直接回答,也沒有回答,反而冷聲質問道:「六皇妃你身為皇朝子民,身為皇室人,難道不懂朝律法嗎?你還敢來詢問朕!你居心何在」
「請父皇怒息,天雪和兒臣不敢有任何居心,只是天雪和兒臣不知該將所遇之事,歸納於哪種罪責,這才抖膽請教父皇,請父皇恕罪。」
龍辰亦趕忙出聲接過皇帝的質問,他知道,皇上本就是小題大做,要給他一個警告,這才藉著沐婉夕被打一事來挫挫他的銳氣,怎麼可能目地未達到,卻要反治沐婉夕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