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三輛馬車停在了宮門口,一輛是沐天雪和龍辰亦乘坐的馬車,一輛是沐婉夕乘坐的馬車,另一輛則是傳口諭的李文德,李公公。
藍依跳下馬車後,與林月兒一起,將輪椅取了下來,沐天雪拍了拍臉上的妝,由著龍辰亦抱下了馬車,坐在了輪椅上。
旁邊的沐婉夕則由彩蝶牽扶著下了馬車,抬頭看到沐天雪和龍辰亦時,她忙噙著淚上前幾步,屈膝行禮,聲音泫泣道:「民女參見六皇子,參見六皇妃。」
「咳……咳……」沐天雪靠在輪椅後背,蹙著眉頭痛苦的咳嗽兩聲,她臉色蒼白無血,一雙無神的雙眸,無力的半瞇著著向面前的沐婉夕,痛苦的聲音道:「妹……妹妹……不必多禮……姐姐……對……對不起你……讓……讓你受苦了……。」
沐婉夕用手捂著自己腫痛的臉,眼眶紅腫,溢滿淚水,泫然欲泣,道:「妹妹是民女,自當該受苦。」
沐婉夕露出一副楚楚可憐,委屈十足的模樣,令一旁的李公公不都忍看到沐婉夕再受傷害,上前恭敬道:「六皇子,六皇妃,沐二小姐,皇上可還等著呢?」
「不好意思!耽擱時間,讓李公公為難了」沐婉夕柔聲輕語,聲音中含著道不盡的悲楚。
「哪裡,哪裡,請……」李公公看著沐婉夕那委屈悲傷的神情,心裡只搖頭,如此貌美的臉,竟就被人打成了這般,哎……眸光落在醜陋如鬼,臉色慘白沐天雪臉上時,頓時滿目的嫌惡。
沐天雪雖然是半瞇著眼睛,可還是將李公公眼底的嫌惡看在眼裡,也將沐婉夕腫的駭人,紅的嚇人的巴掌印看的清清楚楚。
她可不相信,紫依打她會用了如此大的力氣,令她的臉從昨日到現在都沒有消腫,也沒有淡去巴掌印。
就算她相信紫依用了這般大的力度,她也不相信,紫依的巴掌會大的像男人的巴掌那麼大,沐婉夕臉上的巴掌印清晰紅腫,正因為那巴掌印太清晰了,這才讓她看出不對勁。
她眸光落在紫依的小巴掌上,心裡底咋舌,相差甚大啊,再看看紫依的表情,她相當錯愕的看著沐婉夕腫著的臉,又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一眼,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顯然她也是發現了那巴掌太不符合她的手掌了。
幾人在李公公的帶領下來到了皇上的御書房外,李公公走到御書房門前,敲了敲御書房的門,恭敬道:「皇上,六皇子,六皇妃,沐二小姐,到了。」
御書房內,皇上坐在龍椅上品著茶,太子龍辰允在一邊打量著擺好的一盤棋,聽到門外傳來李公公的聲音後,皇上和龍辰亦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龍辰亦上前幾步打開了御書房的門,皇上拂了拂袖子出了御書房,犀利的龍眸冷冷的睨著龍辰亦幾人,眸光落到沐天雪身上時,他臉上的憤怒雙添幾分。
「兒臣參見父皇,願父皇龍體安康!」
「民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辰亦,沐天雪,沐婉夕皆隨從跟的丫鬟,見了皇上連忙跪了一聲,叩首參見道。
「李德文,去太醫院,請御醫來」皇上並未讓跪地的幾人起身,而是睨了沐天雪了一眼,又看向沐婉夕,向著李德文吩咐道。
「是,奴才遵命」李德文陰陽怪氣的聲音回應後,迅速的向太醫院趕到去。
跪地的幾個人沒得到皇上的允許,個個都跪著一動不動,生怕觸怒了皇上。
皇上只是冷冷的看著幾人,即便是沉默不言,那股天子的威嚴之氣,卻也令人感到壓抑沉重,似乎連空氣都陰沉潮濕的很。
一旁的太監連忙給皇上挪了張龍椅出來,皇上坐在龍椅上看關沐婉夕紅腫的臉,瞳孔微縮,道:「夕兒抬起頭來。」
「皇上,民女不敢,民女這臉,怕驚到皇上」沐婉夕微微低著頭,神情苦楚,眼眶中噙著淚花,欲泫而不落,惹人憐惜。
「朕,命令你,抬起頭來」皇上蹙著眉頭,即使沐婉夕不抬頭,他也能看到沐婉夕那紅腫駭人的臉,和那哭紅的雙眸。
「是,民女遵命」沐婉夕聲音柔軟婉轉,緩緩的抬起自己腫的難看至極的臉,哭紅的雙眸膽怯的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皇上,見皇上劍眉深鎖,神情憤怒,她忙泣聲道:「讓皇上受驚,是民女的錯,請皇上降罪。」
「你何罪之有,你可是准太子妃,是皇家的兒媳,告訴朕,是誰將你的臉打成這樣」皇上說這話時,犀眸冷冷的看著龍辰亦和一臉慘白的沐天雪,心裡是怒火沖天。
沐婉夕的臉腫成那般,下手,可想而知,這重重的巴掌不僅是打在沐婉夕臉上,也是打在太子臉上,更是打在他臉上,沐婉夕這個太子妃,是他親自賜婚訂下的太子妃,打她這不是在挑戰他堂堂皇帝的權威。
太子龍辰允看著沐婉夕紅腫的臉,眉頭都擰到了一起,他知道辰王府的人下手重,卻也沒想到下手這般重,那深紅的十指印,像在打在他的臉上一般,令他憤怒難當,顏面百般不堪。
「回皇上的話,民女……民女不敢說」沐婉夕裝的像個受了驚的小白兔,眸光睨向一旁的沐天雪幾人,什麼都不說,卻已經將一切都言了出來。
裝……你就繼續裝……沐天雪低著頭,餘光瞟到沐婉夕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心裡冷笑連連,難得見她裝的這般可憐,這般令人心憐,看你還能裝多久。
「夕兒,你不妨直說,父皇自會替你做主」見沐婉夕那副害怕的神情,太子龍辰允恨恨的瞪眼看著龍辰亦,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龍辰亦早已經倒在血泊中。
「夕兒,大膽的說出來,你是朕的兒媳,朕定會給你做主」皇上語氣中是不容反抗的命令,冷眸掃視著跪在的沐天雪幾人,觀察著幾人的神色和表情。
「回皇上……民女臉上的巴掌,都是民女咎由自取得來的,不怪罪任何人,請皇上恕罪。」
沐婉夕泣訴說道,眼淚適時的落了下來,好似她口中說著不怪罪任何人,心裡卻是比任何人都要委屈,還是那種道不出的委屈,只能以淚水來告訴別人,她受了多大的屈辱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