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到時候可要看你的了。」狄豹對聶紅纓的態度更加親切了,此刻聶紅纓無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看到當陽縣城整城居民給彭嘉惠過大壽的壯觀情形,狄豹顯然對彭家堡的勢力有了更新更清楚的認識,誰都不會想跟這樣一個勢力為敵,所以他希望能夠找到鞏彤華,雙方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才是唯一的出路。
「嘿嘿!狄兄要是願意聽小弟一句的話,最好親自登門給彭家堡送上一份壽禮。」寇芝芳笑嘻嘻的道。
寇芝芳在長江幫眾人面前稱自己為遊山玩水的一介書生,在他們面前也處處表現出了不諳武功的模樣來。狄豹眾人起先說話還避著寇芝芳,後來似乎確定了他非是江湖中人後,說話也就毫無顧忌起來,所以除了火狐之外其餘的寇芝芳已經聽他們說了不少,故而才會有此一提議。
當然,關於火狐的事情寇芝芳也是知曉的,他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靈,只是他裝作不知曉罷了。對於火狐這種和冰蟾差不多檔次的東西,寇芝芳顯然不會有什麼大興趣,她倒是對這艷名遠播的「竟陵三秀」更加感興趣一些。
「為什麼要給彭家堡送壽禮?」狄豹對寇芝芳的態度從來就沒有友善過:「我們可不是來喝壽酒的。」
「當陽縣城就在玉泉山腳下,鞏彤華和彭嘉惠是閨中密友,你認為彭嘉惠的壽辰鞏彤華會不到場嗎?」寇芝芳沒有理會狄豹惡劣的態度,依然笑瞇瞇的道:「說不定你們要的東西人家鞏彤華正好拿來給自己的姐妹做壽禮呢!」
其實寇芝芳本沒有必要提醒長江幫的這群人,但是他們確實還算對自己不錯,雖然沒幾個願意給自己好臉色看,但是至少有吃有喝還有馬騎,所以寇芝芳就稍稍廢話多了幾句。
「祝公子所言極是!」聶紅纓大聲贊同道:「我看咱們根本就不需要上玉泉山了,直接去彭家堡找鞏彤華便可。」
「這個……」狄豹皺起了眉頭,這個決定確實不好下,萬一鞏彤華不再彭家堡,豈不是浪費了錢財又耗了時間。
「大師兄,我也覺得寇公子說得很有道理,鞏彤華十有**應該在彭家堡。」沈虯龍出聲道。
「山河你認為呢?」狄豹將視線投向了陳山河。
「鞏彤華必在彭家堡。」陳山河淡淡的道,讓他多說一句話簡直比讓聶紅纓不要說話還難。
「好!咱們先去找個酒店定下客房,安置好馬匹,然後直接去彭家堡。」狄豹終於下定了決心道。
「祝願狄兄馬到功成!」寇芝芳抱拳笑道:「志方還有點私事要辦,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祝大哥以後要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來找我傅俊舒,長江水道都是我們長江幫的勢力範圍。」傅俊舒走到寇芝芳身旁低聲道,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跟寇芝芳關係已然很密切。
半日的相處,傅俊舒已經被寇芝芳那些匪夷所思的見識給完全吸引,繼而產生了奇妙的崇拜之情。在寇芝芳的面前,他覺得自己就是個一無所知的小屁孩,寇芝芳向他展現了一個無限精彩的世界,他甚至有種想要隨寇芝芳出去闖蕩一番的衝動。
「嘿嘿!」寇芝芳笑著拍了拍傅俊舒的肩膀調侃道:「以後少不了要跟你們長江幫打交道,誰叫你們把整條長江都搬回家了呢!」
「祝大哥一路走好!」傅俊舒的眼中居然有了些許的濕潤,幸好天黑,別人看不真切。
「別跟個大姑娘似的,說不定我們很快就又能夠見面了。」寇芝芳安慰道,因為他已經決定找到了怡之後去飛馬牧場一趟。
「真的?」傅俊舒驚喜道。
「記住,我的真名叫寇芝芳。」寇芝芳俯首在傅俊舒耳邊低聲道,說完轉身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傅俊舒。
「祝大哥……」聶紅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見寇芝芳轉身離去後揮手喊道。
寇芝芳轉過頭來看了聶紅纓一眼,卻沒有說話。
「如果以後到江南的話,別忘了紅纓在江都城長江幫總壇。」聶紅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一句話,她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但是她能感覺到兩行清淚沿著臉頰無聲滑落。
生命很多時候就像是一葉孤舟,想要飄過萬水千山,一次次停留,一次次復走,不願帶走一縷雲彩,卻留下滿江憂愁,沿途的水面漣漪如舊。
終於有一天,有個足夠寧靜的渡口,有人留下孤舟,套上永不腐朽的纜繩,再大的浪都推不走。
一見鍾情是美麗而夢幻的!但是它確實存在著,讓許多凡人為之沉淪,迷惘,歡欣,雀躍……
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對的人,一切都來得很突然,不會給你絲毫的準備,就像是宿命和天意的結合!
但是,當纜繩斷去,孤舟將繼續漂流,一次次停留,一次次復走,沿途有水的包容,風的輕撫,月的凝視,沿途漣漪如舊……
轉身而去的寇芝芳並沒有看見聶紅纓眼角的淚水,更沒有看見她緊緊拽在懷中的那盒靈芝珍珠霜,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給聶紅纓帶去了多少多少執著。
世上其實本沒有偶然和必然之分,人與人的相逢就像是沙漠裡的兩顆沙子,輕輕一陣風吹來便有可能相遇,又一陣風吹來,各奔天涯……
……
「師姐,祝大哥說很快會再與我們相見的。」傅俊舒上前輕輕握了握聶紅纓的手,眼中太多的東西別人看不明白。
聶紅纓沒有說話,只是偷偷的拭去了眼角的淚痕,心頭的那絲竊喜只有她自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從來沒有一刻,聶紅纓覺得世上有人對自己而言是這般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