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兄身上帶銀票沒有?」李治突然向寇芝芳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怎麼?你想問我借銀子?」寇芝芳可不認為這個晉王殿下會缺銀子花,皇子不比公主,公主在嫁人之前除了每個月內務府分派下來的例銀幾乎沒有別的收入來源,但是皇子卻擁有著屬於自己的產業。
「嘿嘿!當然不是!李治雖然不算富裕,可也不至於窮到要問人借銀子的地步。」李治笑得越發神秘了。
「那你幹嘛問我有沒有帶銀票?」寇芝芳更迷糊了:「想讓我請你喝茶?聽小曲?」
「不!不!不!」李治急忙搖著手道:「都不是。我之所以問寇兄有沒有帶銀票,只是因為等會兒寇兄恐怕得花大把大把的銀子,要是寇兄沒有帶足的話,趁早先籌備籌備。」
「我為什麼要花大把大把的銀子啊?好像我怎麼花銀子你比我自己還要清楚似的。」寇芝芳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嘿嘿!反正該提醒的李治已經提醒過了,寇兄怎麼辦那是寇兄自己的事情,只要到時候別怪李治事先沒有提醒你就好。」李治此刻的表情很有點寇芝芳的風範,極度猥瑣,極度可惡,極度無恥,不愧是師兄弟兩啊。
「快!快!要開始了!」金山公主突然出聲叫了起來,一張無限精緻的小臉興奮得通紅,望向廣場中木台的眼睛裡滿是翹首企盼之色。
眾人循著金山公主的視線望去,只見水仙坊的老闆娘池水仙正站在木台正中央,看著週遭爆滿的座位笑逐顏開。她的確該激動,光這三百張椅子便讓她一下子有十五萬兩銀子的入賬,這可是一般家庭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財富。並且勁裝大漢還在添加著椅子的數量,看來參與花魁大賽第三輪的富翁們還在增加之中,大唐的富豪果然是多如繁星啊!
「小治啊,趁著還有點空隙,跟我詳細說說這花魁大賽第三輪的情況吧。」寇芝芳為了更好的體會這花魁大賽第三輪的魅力,虛心向李治求教道。
四個金枝玉葉亦立即豎起耳朵並將腦袋探了過來,她們對這個問題的興趣顯然並不亞於寇芝芳,只有單婉晶依然一臉微笑安坐不動,她似乎對此早就心知肚明。
「呃!寇兄似乎問錯人了吧?」李治愛莫能助道:「我可不是程兄,這花魁大賽我也僅僅是在他嘴裡聽說過而已,真的身臨其境這還是第一遭啊。」
「那你怎麼不先去瞭解清楚再來啊?」金山公主一句話說得李治啞口無言,這小妞比較擅長強詞奪理,這點寇芝芳早就看出來了。
「十八妹,別鬧了!」汝南公主出聲道,也只有她鎮得住金山公主這個很有點明空風範的小魔星。
「眾位老闆、大人和公子們,晚上好!」池水仙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來了個開場白。
所有人均停下了竊竊私語,將目光匯聚到了這個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名妓身上,雖然已經韶華不再,但是無情的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印記,身材雖說不上火辣,卻豐腴而飽滿,容顏不再青春靚麗,卻尚未完全褪去,依舊有著吸引眼球的魅力。
在四周燭光的映照下,寇芝芳突然覺得她很美,像聖母一樣的美!這種美沒有令人心潮澎湃的誘惑力,只有一種使人心平氣和的感染力,如果一定要找個詞來形容,寇芝芳覺得這該叫做母性美。
「現在,我宣佈,花魁大賽進入最後一輪角逐。」池水仙的話尚未落下,潮水般的掌聲已經驟然響起,那種山呼海嘯般的氣勢不但淹沒了池水仙後面的話語,也淹沒了許多人的正常思維能力,這個夜晚,注定要讓整個長安城為了美人們而瘋狂。
掌聲久久在廣場和天空中迴盪,不絕於耳,直到池水仙第五次作出請大家安靜的手勢,現場才逐漸平息下來,但是零零碎碎的掌聲卻依然時有入耳。
其實除了廣場中的富豪巨賈們,那些勁裝大漢包圍圈外的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廣場之中的情景,但是他們的熱情卻依然高漲,可見美人的號召力在任何朝代都是無與倫比的。
「為什麼這些男人會願意為了青樓的姑娘們一擲千金呢?」汝南公主有時候會有點多愁善感:「其實他們明明家裡都有著嬌妻美妾,或許比這些姑娘還要美麗,還要動人。」
「因為家裡的永遠都屬於自己,不會輕易跑掉。但是這裡的姑娘不一樣,你只要一時沒把握住,她就是別人的了。」寇芝芳對這個問題看得很透徹,分析入情入理。
「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混賬東西!」單婉晶突然瞪了寇芝芳一眼道,搞得寇芝芳很是莫名其妙。
「她們像貨物一樣被這些臭男人爭相購買,真是可憐!」晉陽公主對事物的見解總是那麼與眾不同。
「是啊!雖然她們的臉上天天都帶著動人的微笑,但是在人後她們不曉得掉了多少淚呢。」寇芝芳歎了口氣道:「如果可以選擇,誰家姑娘願意做這迎來送往的皮肉生意,夜夜新娘,這是多麼悲慟的自嘲啊!」
「如果沒有你們這些臭男人的追捧,或許就不會有青樓了,也就不會有這些姑娘的淚水了。」汝南公主有著美好的幻想:「要是世間沒有一座青樓,那麼豈非一切都會很美好!」
「自古以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或明或暗的青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存在即是真理。」寇芝芳可不像汝南公主那樣天真:「就如我剛才說的,她們很多都沒得選擇,因為她們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或許,就在某個小巷子深處,有等著饅頭的年幼弟妹,有等著續命良藥的老邁父母。如果沒有這些願意出錢買笑的男人,那麼弟弟妹妹的饅頭從哪裡來?重病父母親的藥從哪裡來?天上沒有餡餅掉,也沒有人願意一輩子被人施捨,世上更沒有那麼多的大善人,她們靠自己掙錢,靠自己養活自己,這其實也沒什麼錯,至少比許多蛀蟲要高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