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一片黑!到處都是黑!
突然,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出現了一點亮光,一點化作兩點,三點,四點……無數點。
寇芝芳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似乎在天穹中翱翔,週遭是點點繁星,無窮無盡,繁星繞著他不停旋轉,並變化出各種各樣的軌跡和形態,時而如一條巨大的星河,時而又呈漏斗狀……
寇芝芳似乎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無窮無盡的繁星之中隱隱的感受到了點什麼,那是一種非常玄奇的感覺,便如世界美好的東西擺著自己的面前,卻被一層輕紗掩蓋,怎麼也看不真切,一如申屠雪的臉。
寇芝芳很想把它看通看透,便如他想要看申屠雪的臉一般迫切,於是他選擇了伸手去掀開輕紗。
但是上天總是喜歡跟一些足夠幸運又微帶些許不幸的幸運兒開一些無關痛癢的玩笑,儘管對寇芝芳而言這並不是無關痛癢的。
就在寇芝芳的手將要觸及輕紗的剎那,點點繁星突然向他身上匯聚,黑暗被瞬間掩蓋,眼前一片光明……
原來,寇芝芳已經睜開了雙眼。
「該死的,怎麼不再多昏迷片刻!」寇芝芳輕聲罵了一句,而後坐起身來。天下間將昏迷當作有趣,清醒過來還要罵娘恐怕也只此一號了。
還是那個最大最豪華的廂房,只是此刻廂房中卻只有自己一個人。清河公主,流雲和飄絮二劍侍,慕容雨,黎曉露,申屠雪,鮮於霜和丫鬟們都不見了蹤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寇芝芳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他彷彿做了一個無限旖旎的夢,夢中有天上的仙子,有纏綿悱惻的愛情,有**澎湃的歡愛……
但是當他想要去把仙子看清時,卻怎麼也看不真切,甚至,他都不知道夢裡身邊圍繞著幾個仙子。
「該死的!」寇芝芳又輕罵了一聲。
已經許多許多年沒有做春夢了,沒想到這一做不但沒有落下以前的功夫,反而有著長足的進步,甚至可以說是質的飛躍。
以前總是在關鍵時刻恰到好處的轉醒過來,偉大的懸崖勒馬,寇芝芳為此沒少鬱悶。這一次不但將夢做完整了,而且真刀實槍的上了,還一下子上了好多個,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豐功偉績。
看來連夢境都是需要實踐支持的,過去錯就錯在自己只有理論知識,實踐知識卻等於零,現在自己經過莫婉茹、恭紹臻、蔡明空、李雪雁、司徒月涵和婠婠的練級後,已經完美升級為真正的男人,所以連周公都知道給自己的夢境加點好料。
可是不管夢境如何旖旎,夢就是夢,永遠都不可能變為現實,所以寇芝芳難免有些洩氣。
「難道真的只是夢?」寇芝芳將袖子伸到鼻前聞了聞,又前後左右的翻了翻自己的衣服,似乎想要找到夢中仙子的影子,但是很可惜,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廂房中和他進來時的擺設完全一致,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難道那無限優美的琴聲和簫聲,天下無雙的舞姿,一切都是夢中的情景?
不!絕對不是的!寇芝芳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跟清河公主一同進的這個廂房,可是此刻清河公主又身在何方?
窗外偷偷進入廂房的威風吹起落地的珠簾,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寇芝芳想要站起身來到那珠簾後一探究竟。所以他輕輕的撐了撐手,這一撐可不得了,他的身子居然騰空而起,接著是「彭——」一聲巨響,他居然用腦袋將廂房的天花板撞出了一個大洞。
「誰?」一聲爆喝自樓上傳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充滿威勢,出聲的顯然是個習武之人,寇芝芳這一撞似乎驚到了樓上的客人。
寇芝芳可沒有閒情逸致去管自己驚到了什麼人,此刻已經摔落在地的他正全神貫注於自己身體內部的世界,甚至都顧不得先站起身來,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這一探視,結果令寇芝芳大吃一驚,因為玉杵搗花徑心法完全亂了套,再也不復曾經的構造。令他感到安慰的是,似乎自己已經達到了第十三層淵通的境界,只是體內卻沒有他原先設想的十三潭湖水,只有一片廣袤的海洋。
難道玉杵搗花徑心法練到後來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寇芝芳這回可猜錯了,正如他最初設想的那樣,玉杵搗花徑心法前十四層便如十四個大湖,只有練到最高境界霄度時十四潭湖水才會合而為一,那時候玉杵搗花徑心法方算大成。
然而,寇芝芳體內的湖水卻提前匯聚,這是歷代神尊都沒有遇到過的事情,所以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完全不明所以的寇芝芳當然就更是雲裡霧裡了。
寇芝芳有個習慣,想不通的事情就暫時不要去想它,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或則自己恍然大悟的,所以想得腦袋發脹的他將心神從自己的身體內部抽了出來。
心神方重新回到週遭的世界,寇芝芳便見到兩個中年男人掀開門簾進入了廂房之中,並且都帶著氣勢洶洶的表情。
「你……」其中一個男子正想出聲發難,突然皺著眉頭疑惑道:「你是寇公子?」
「你們是?」寇芝芳的易容已經被申屠雪抹去,所以對於對方認得自己他難免會有些警惕。
「寇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另一個男子笑道:「在下東溟派尚萬年。」
「在下尚仁。」第一個出聲的男子亦自報家門道。
「原來是東溟派的兩位大將,失敬!失敬!」寇芝芳急忙報以微笑道。
雖然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但是那時候寇芝芳注意力盡在單婉晶這個美若天仙的姐姐身上,又豈會注意她的屬下長成怎樣一番模樣。
由於對單婉晶這個姐姐的印象相當好,愛屋及烏之下寇芝芳對東溟派的人自然也就極為客氣了。
「寇公子……」尚萬年指了指寇芝芳頭頂天花板上的破洞道:「剛才在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