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17
趙白偶爾會慶幸在這場遊戲裡,他是懂規則並喜歡撿漏洞的那個人。歡喜的是,和他組隊的人也是這樣一個喜歡打擦邊球的傢伙。
溫文儒雅的少年看著人群自信又霸氣的講話,那聲音變成渾厚的鼓聲砸進趙白的耳膜,小趙爺捏著自己的耳垂笑得靦腆。
人是最多元化的生物,而小趙爺最喜歡的要麼是性格和自己一樣複雜多變到扭曲的變態,要麼就是單純一根筋走牛角夾走到死的萌貨。
組裡面,剛剛好聚集齊了小趙爺喜歡的因素。
三個人跟在夕樹瞳後面走出了攝影棚,四月末的東京,夜涼如水。
「組長,我們要怎麼回去?」吉川稍站在黑暗的夜色裡抬頭看著深藍色的夜幕中點綴著或明或暗的星子出了神。
如果可以一整晚都看見這樣的星星,那麼在空曠中呆一個晚上也沒有關係。
姑娘只會對著迷人的夜幕文藝,其他時候她還是那個野性又有些迷糊的美少女。
四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並排站在一起以同樣的姿勢仰望頭頂的那片夜空。
「真美!」
最上恭子的女王氣場慢慢地散掉,好像每個少女面對燦亮亮的星星的時候都會變得浪漫又迷人。
可是小趙爺卻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其實不能說不好,那還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如果後面沒有發生那些事情的話。
想起了方邵彤抱著他看星星的場景。
高一暑假的時候,他們四個一起去爬山,中午出發,到了晚上才爬上山頂。夏夜北緯三十度,海拔兩千多米的高山上,他裹著軍大衣還是被凍的哆嗦,後來,就被方邵彤攬到了懷裡。那個時候他記得少年的表情,要多嫌棄有多嫌棄,可是少年的懷抱真的很溫暖……
回不去的時光,會被慢慢的遺忘掉。
就像趙小白現在,想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也只是唏噓一下,時間超前,生活超前,我們只能抬腳往前走,而被甩在時光背後的人,只能靠著回憶過一輩子。
「再等一會兒,有車來接我們。」夕樹瞳低下頭說到,無限的星空總給人美好的遐想。
趙白扭頭看著把手插在自己褲兜的少年,甜甜一笑:「瞳哥哥可以回去睡覺了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要張不開了,星星很漂亮,可是爺想睡覺了。
夕樹瞳伸手揉了揉趙白的頭髮,趙白想著少年會說出什麼樣溫柔的小情話,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
「小玲奈好好說話。」少年王子范兒十足,高貴又知禮,這讓趙小白覺得自己就是空氣裡一粒小的不能再小的塵埃,於是扁扁嘴回道:「瞳哥哥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嗎?」說完抬著自己的小眼神很無辜地看著夕樹瞳。
「我喜歡小玲奈原來的樣子。」夕樹瞳笑容迷人,可是小趙爺的臉卻有點掛不住了,因為旁邊有一隻捂著嘴偷樂的吉川稍,還有一隻光明正大咧著嘴嘲笑他的最上恭子。
撇撇嘴不屑道:「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我,人偶爾也要精分一下哈咩?不然一個樣子多無趣啊!」說完他就發現夕樹瞳的笑容比之前柔和了好多。
為毛,爺總會碰見,m體質的人?
等車的時間,四隻除了抬頭看星星之外,還談了點關於之後賽事走向的些許問題。
新手訓練營的上位方式是團隊競爭,一共分了四項進行考核,最後會有一個綜合考評。因此,每一次參評,小組的積分從二十分到五分遞減,考核第一的小組會拿到二十分,而最末兩組積分為五。
四次考核,總分八十分,加上最後一次的舞台秀一共一百分,而1組,因為夕樹瞳大組長放得狠話,第一次考核積分為零。
這樣,1組就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之後的三次考核和最後的秀都必須拿到優秀才能踏上超級舞台。
「組長,你話放得太狠了,我好有壓力怎麼辦?」趙白抬頭仰視比他高兩個頭的夕樹瞳頗為惆悵的說,鼓著臉的嫩包子裝模作樣的小表情愉悅旁邊三隻妖孽。
夕樹瞳逗著趙白:「那就全部拜託小玲奈了。」說完還衝著小趙爺認真鞠了一躬。
趙白果斷扭臉,不想搭理這只明顯已經進入演戲狀態的兩人。
「我現在很犯愁,得罪了莉莉子的我們在其他評委老師眼中,會是什麼形象?然後他們會不會給我們小鞋穿啊?」趙白踢著腳下的小石子,走在眾人前面的小孩聲音裡還帶著稚氣,但是確不會有人再拿他當小孩子看了。
「我也擔心這個。」吉川稍接著趙白的話說道:「不過我還是支持恭子那樣做,挑釁莉莉子女王的事情我早就想幹了。」
趙白扭頭對著吉川稍翻了個白眼,夜色昏暗,只有星星閃閃的小星子,於是小趙爺開口:「姑娘你悠著點,咱們組不能有兩個瘋子。」
「你才是瘋子!」
不用想,回擊小趙爺的肯定是最上恭子,想來姑娘現在的心情也是十分複雜,那麼他還是不要惹她了。
其實小趙爺也不是真的擔心,組裡有夕樹瞳這樣的大後台,還有他自己這樣的作弊利器,想拿個優秀還不跟玩兒一樣,就算有哪個評委看他們不順眼不給他們二十分,趙白估計也會像今天的最上恭子一樣朝評委開炮。
1組從一開始就把自己推上了輿論的最前沿,所以他們現在不是怕跟評委起爭執,反而會擔心沒有話題。
而且,劇情任務裡也沒標明,最上恭子就一定得上超級舞台不是。
只要這次,他們表現優異突出,那麼出名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雖然靠話題靠緋聞炒作不是趙白想要的,但是小趙爺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打臉啊,在你們認為我平庸無能又做作虛偽的時候,我事業有成混的風生水起豈不是狠狠地扇了你們一個耳光?再說又不是小趙爺主動要求炒作,這麼亮眼的八卦肯定有人報道的。
車子在夕樹瞳打過電話二十分鐘就開到了場地中央,四人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也沒跟節目組打招呼,就被載著離開了攝影棚。
有時候覺得頂奇怪,第一次做壞事總會心驚膽戰到睡不著覺,可是越到後來便越嫻熟,以至於現在要是不犯點事兒,不挑戰一下權威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所以自己是混蛋透頂了嗎?
趙白在車子裡睡得迷迷糊糊的,每天例行的自省環節也安排在夢中進行,四隻少年都在安靜地睡眠,至於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已經沒有人會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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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白一行四人清醒的時間是早上八點鐘,地點是組長夕樹瞳家的大別墅。
四個少年眼對眼看了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收拾起自己,順便在吃了個早點。
距離井上先生規定的起床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而今天是什麼樣的安排1組也完全不清楚。
用叉子叉著盤子裡的小塊麵包,趙白嫌棄地把放在自己左手邊的一大杯牛奶推向最上恭子,隨後就抹了抹嘴巴,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嚴肅認真。
「組長,我們是不是囂張地有點過了啊?」
跟評委對峙,提前離場,還玩失蹤……這種情況擱在任何地方都是被開除的命啊。
夕樹瞳吃完自己的早點才回答趙白:「嗯,是很囂張。待會兒我們直接去錄音棚。」
「組長你知道接下來的流程啊?」趙白有點吃驚。
「剛跟井上先生通過電話。」夕樹瞳握著自己的手機笑道,輕輕淺淺卻又很容易讓人著迷,少年時刻都不忘記散發自己魅力。
趙白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心裡想著夕樹瞳這貨的背景果然強硬啊,哪像他們家美美,把他和最上恭子往這裡一扔就不管事了,全憑他們自生自滅。
「所以今天考核的是唱功嗎?」趙白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小趙爺極度討厭牛奶這種東西,因此決定即使自己不長個子也不碰這玩意兒。
「對,今天考核的是唱功,評委老師是,不破尚太郎先生。」夕樹瞳盡職盡責地介紹,結果卻發現自己的兩名組員同時被嗆到了。
趙白彎著腰不停地咳嗽,好吧,他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所以老天能不能不這麼玩他了。
「你說,誰?」快要僵硬掉的女聲傳來,趙白眨著咳嗽出淚花的眼睛看向完全僵掉的某個女生再次哀歎,自作孽不可活。
兩人反常的行為引起了夕樹瞳的好奇,少年勾著嘴角笑得有點,嗯,邪魅,「評委老師是不破尚太郎先生,怎麼小玲奈認識他?」
「鬼才認識!」趙白連忙擺手否定,,他現在申請換組還來得及嗎,小爺他不想跟最上恭子呆在一起了,會被殃及到的。
「我總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吉川稍用叉子叉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裡,細吞慢咽地咀嚼完之後,看著眾人很神棍地說道。
結果就被竄到他跟前的小趙爺摀住了嘴巴,「拜託,大清早的不要咒人倒霉啊,姑娘你說點吉利話吧,求求你了。」
吉川稍眨著眼睛,很無辜地看著趙白,意思是你捂著我的嘴巴我怎麼給咱們組祈福啊?
趙白於是又悻悻地鬆了手。
「組長,我能問為什麼回去錄音棚而不是直接把評委老師逮到我們的沙灘小公寓?」吉川稍舉著爪子看著夕樹瞳問,姑娘開始覺得這是一檔不太靠譜的節目。
夕樹瞳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略顯尖銳的問題,節目組這次請的評委,真說不上好,莉莉子任性囂張,不破尚太郎則資歷太淺,而且也是一個非常高傲的人。
吉川稍盯著夕樹瞳半天沒等到答案,就又拋出了一個問題,「組長,我們是合唱一首歌,還是每個人都得亮亮嗓子?」
姑娘問完這句話,站在趙白旁邊的最上恭子就打了一個哆嗦。
小趙爺捏了捏最上恭子的小拇指,等最上妞視線停在他身上後,趙白才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聲的嘲諷最上恭子。
最上恭子今天的氣場相當弱,在聽到不破尚太郎是評委之後姑娘就整個人蔫掉了。
考什麼不好靠唱歌,她真的討厭唱歌啊,讓五音不全抓不住節拍的人去做這件事是不是太殘忍了。
「報告!」趙白舉手看著夕樹瞳,「組長大人,最上恭子姑娘不會唱歌,她會成為我們這一組的拖累,申請把她剔除出隊伍。」
小趙爺說的認真嚴肅,可完全不是那碼子事。
「恭子唱功不好?」夕樹瞳略微驚訝。
「豈止不好,簡直渣透了,而且還不思進取,組長我們拋棄她吧,她真的是個拖累。」趙白嫌棄的站遠一點,他得和最上恭子起碼保持兩米的距離。
最上恭子垂著腦袋,平日裡冷靜沉著的姑娘現在看著蔫不嗒嗒地一一點精神也沒有,連小趙爺各種毒舌諷刺姑娘都不反駁了,可見是真的心情憂傷啊。
「這真是個問題。」夕樹瞳也變得嚴肅起來,客廳裡的氣氛也隨之沉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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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訓練營的第二場考核已經開始,評委也早早的來到現場。
不破尚太郎坐在舞台下面看著台上的選手一個接一個的上去清唱,陪坐的還有星娛的老闆。
之前通知是去錄音棚錄音,然後拿給自己聽小樣,可是不破尚太郎卻否定這種做法,自己硬是拼了好幾個通宵,才挪出今天的空閒時間。
答應的事情就認真做,這是他的原則。
扯了扯嘴角,昨天的事情他也聽說了,莉莉子和選手對峙到最後被氣走的消息本來應該是今天娛樂版的頭版頭條,結果卻被人壓了下來,想來出手的就是旁邊這個男人了。
反正不關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來當一場考核的評委,他可和莉莉子那個瘋女人不一樣。
「尚太郎覺得可還行?」旁邊坐著男人瞇著狐狸眼問他,不破尚認真地看著手裡的選手資料,接著抽出幾張遞給男人,「這幾個,唱功不錯,好好培養的話將來會是很優秀的歌手。」
確實是唱的不錯,前途也不可限量,可是等到他們走到那一步的時候,自己應該已經站在音樂王國的頂端俯視天下了吧。
四組選手輪番上場,時間僅僅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結果就只剩下一組選手。
不破尚太郎翻著選手的履歷資料,發現在場的選手和他手裡的對不上號。
「籐原先生,我們的選手只有十六位?」
狐狸眼男人轉頭,不破尚太郎觀察他的表情發現男人有點不悅,隨即便皺了眉頭。
「不,還有四個小傢伙,他們在來的路上,麻煩尚太郎再等等。」姓籐原的狐狸眼男人看著不破尚太郎突然換上了燦爛的微笑,這讓才進娛樂圈沒混多久不破尚異常驚奇。
用筆頓了頓桌子,不破尚太郎開口:「為什麼他們不跟大家一起來,這樣的選手,籐原先生還會這麼包容,真是……」不破尚鬆了鬆自己的領帶,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放鬆自己。
「小孩子嘛,都會有犯錯誤的時候,我們要給他們改正的機會。」狐狸男依舊看著舞台笑得溫和。
不破尚太郎沒答話,在他這裡,任何人都沒有犯錯誤的機會。
所以等待小趙爺他們的將是一片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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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夕樹瞳打頭,小趙爺排第二,只不過一直走在第三位置的最上恭子已經離大部隊好遠,姑娘跟這三隻保持五米以上的距離,非常不情願地向前挪著步子。
趙白停下腳步,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麼估計就真的會被這姑娘給拖累了,「最上恭子,過來!」勾勾手指,趙白示意兩隻先走,他要等最上恭子。
「我說,你在怕什麼?」趙白嗤笑道,「這麼點小陣仗就把你嚇著了?」
最上恭子抱臂不說話,妞在玩深沉。
「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或者你想一想你是為什麼才會踏進娛樂圈,我又是為什麼陪著你在這裡瞎折騰。」小趙爺不習慣安慰別人,如果非要安慰的話,他只能一條條的掰扯自己認為正確的理由。
「我記得啊。」最上恭子低聲說道,聲音不大,卻很有力度。
「那你現在什麼態度?」趙白瞇眼挑眉,「難道你想趴在我懷裡讓我安慰你,告訴你你唱歌很好聽,不破尚太郎就是個渣渣一點水平也沒有,這次我們一定拿優秀嗎?」
最上恭子撇撇嘴,不客氣地回道:「我不是你,別拿你的思維去衡定我。」
「……!我真想糊你一臉尿不濕啊!」小趙爺終於發飆,「你都知道你還這個樣子是想怎麼樣啊?」
「我在想怎麼能矇混過關啊?」最上恭子看著趙白很無語的表情。
小趙爺瞪著最上恭子三秒鐘然後轉身離開。
爺真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擔心這貨!
1組進去的時間剛剛好,五組的最後一名組員在台上清唱,他請唱完就輪到他們了。
夕樹瞳對著坐在不破尚太郎旁邊的狐狸男微微點頭,然後進了後台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