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2
星期一早上。
趙白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時不時地用腦門磕一下桌子。同桌崛尾無數次看向趙白,而後在趙白一臉「老子很煩別找茬」的表情中欲言又止。
坐在前排的越前龍馬同學也沒有跟往常一樣手托腮發呆,而是隔一會兒轉頭看看趙白嗎,並且和崛尾做一下眼神交流。
綜上,這個星期一的早上有點詭異。
趙小白的思緒一直落在昨天,如果在咖啡館裡「褻瀆」王子讓趙白覺得有點委屈的話,那麼之後發生的事情就稍微觸動了這個一直以二貨形象自居的男生的粗神經。
他醒來的地方是醫院,一片白刷刷的環境裡站著三個很是耀眼的生物。除了中午見過的那個藏藍色頭髮過來搭訕他的富二代外,還有一個留著紅色妹妹頭很活潑很可愛,但是看外表完全分不清男女的傢伙,而另外一個有著淺灰色短髮,面容精緻,右眼角還有一顆完美淚痣的生物,卻是讓趙白這等相貌開了外掛的傢伙也自慚形穢的主兒。
趙白倒沒想到人能好心把他送到醫院還呆在病房中等他醒過來,他剛想從床上坐起來表示一下感謝,結果那個妹妹頭就蹦到了他面前。
「切,把自己餓暈了來勾搭侑士的傢伙就是你啊?還真是,」妹妹頭伸手戳著趙白的腦袋一字一句的說到:「很—丟—男—人—的—臉!」
趙白感謝的話噎在嗓子眼裡,想開口反駁,卻又被妹妹頭搶了話,「忍足侑士很花心,但是他不喜歡男人呢,所以你這種男扮女裝的傢伙是沒有機會的,不僅沒有機會反而讓人很討厭!」妹妹頭說完話很孩子氣的一扭頭,做出一副永遠也不想看見趙白的樣子。
「向日岳人,」淺灰色頭髮的男生開口,「你的教養哪裡去了?」
「對這種人哪裡需要什麼教養?」妹妹頭反駁道,「而且侑士都沒有反對我這麼講,對吧,搭檔?」妹妹頭蹦到了藏藍色頭髮的富二代身邊,那明顯賣萌撒嬌的語氣讓趙白打了一個寒顫。
我去哦,到底誰想勾搭富二代,丫長眼睛的這會都能看清楚!再說小趙爺我樂意男扮女裝招誰惹誰了?!
「我說……」
「別說話,好好休息。醫生說你營養不良,以後要好好吃飯。」忍足侑士語氣溫柔的截斷趙白要出口的話,「那麼,我們就先走了,有什麼不舒服,記得給我打電話。」說完便撕了一張便簽填上自己的號碼黏在趙白的床頭上。
自始至終,趙白都沒有開口的機會。
小趙爺生平第一次覺得如此憋屈,富二代們骨子裡的高傲輕視踐踏了小趙爺平日裡都在狗嘴裡叼著的自尊心。
淺灰色頭髮的耀眼生物可是把小趙爺無視的徹底,而紅色妹妹頭一如印象裡的富二代們一樣囂張跋扈,藏藍色頭髮的傢伙看似溫柔,可一句話就堵住自己的嘴,然後帶著他的朋友輕飄飄的閃人,最後窩在病床上氣的腰桿子疼的人只能是小趙爺。
趙小白,這個有著一顆比女人拿捏的繡花針眼還小的心的二貨,他是個標準的天蠍,記仇且十年不晚的耐心潛伏等待報復的機會。
心眼小的趙白到了星期一早上還蔫蔫的,即使他昨天遇見的三個傢伙都是系統定義的「王子」,但是梁子結了哪裡還挑人了?而且他這種往上追述八代祖上都是p民的人跟富二代們能有什麼共同語言,所以他還是在青學一畝三分地上慢慢混,牢牢把住龍馬小王子得了。
這樣想著,趙白就發現了同桌崛尾和前排越前龍馬的不正常。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趙白開口打斷了龍馬和崛尾的「眉目傳情」。
「啊,啊,龍馬救命!」同桌崛尾突然瘋掉一樣地拚命從座位上逃開,趙白表情從淡定到抽搐。老實說,他一直想知道崛尾腦袋有木有長草,裡面有木有住十萬頭草泥馬,不然老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實在不科學。
龍馬忽視發瘋的崛尾,看著趙白「啪」的一下壓低帽簷開口,「部長讓我通知你,以後不用去部活了,你被開除了。」
趙白忽閃著大眼睛努力消化龍馬透出來的消息,之後有點不相信的張嘴詢問:「為什麼,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對不住網球社的事情,為毛要開除我?!」
龍馬悶著聲不講話,崛尾從龍馬背後探出頭來,弱弱地答道,「阿白翹部活的次數太多了,所以……」
「我不是讓龍馬幫忙請假了嗎?!」趙白對著崛尾問道,這次聲音裡真帶上了委屈。
龍馬將帽簷壓得更低,「我忘了。」聲音平平,隔了半天又補了一句,「切,madamadadana。」
「你忘記幫我請假了?」趙白聲音陰測測的,握了握爪子終究沒忍住一把掐上龍馬的脖子,「臥槽,越前龍馬你這個小屁孩怎麼這麼不靠譜啊,啊啊!!」
教室裡人仰馬翻,而最終的結果就是三人被教國語的老師很客氣的請出了教室。崛尾貌似是第一次被老師這樣對待,一臉的惶恐站在教室門口一動不動。而趙白和越前龍馬這兩個慣犯出了教室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四月陽光正好,氣溫回升,趙白找了個能曬到太陽的草地,把校服往地上一鋪,隨後便大大咧咧地躺在上面閉起眼睛養神。
光幕剛才又自動彈出來了,在他掐上龍馬脖子的瞬間,屏幕上標示著他和龍馬親密度的屬性條「噌噌」地從十漲到了二十五,漲得趙白的小心臟砰砰直跳。
系統給出的解釋是第一次肢體接觸,親密度加十五。
之前趙白還在為親密度的事情憂愁,即使查閱遊戲指南也只得到一個「自行探索」的答案後,趙白就有點愛咋地咋地的心態。不想今天死系統冷不丁地冒了出來告訴他掐脖子就能漲親密度,可想而知,小趙爺的心情大概已經好到爆表了吧。
原來掐脖子這樣的肢體接觸就能漲親密度啊,尼瑪太不科學了,但是小爺我真是很喜歡啊!
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邊有人躺了下來,趙白努力張了張眼睛發現是小龍馬後,就很無恥地把手搭在人家的腰上了,耳邊響起悅耳的提示音,他和龍馬的親密度從二十五一點一點地往上竄,直到三十才堪堪而停。
歐超,看在親密度上漲的份上,越前龍馬,小爺我原諒你忘記幫我請假這件事了!
進入夢鄉的時候,趙白腦子裡是這個還算美好的念頭,所以小臉上的表情比較溫和,小動物的睡顏,美好而溫暖。
越前龍馬和趙白兩隻在暮春的暖陽裡睡過了頭,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有了下沉的趨勢,而部活的時間也到了。
趙白揉了揉眼睛,推了推還在迷糊的龍馬,「小龍馬,該去部活了。」
「……一起。」龍馬戴上帽子從地上蹦起把手遞給趙白,「一起去。」小孩大大的貓眼裡有著難得一見的歉意。
趙白笑了笑,從地上蹦起來,勾住龍馬的脖子,「好吧,小龍馬到時記得幫我跟部長求情,我非常想留在網球部呢。」他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眼睛裡卻帶著一絲執拗。
為什麼非得留在網球部,趙白自己也找不見答案。不過從他接觸到的被系統定義為「王子」的小孩們來看,好像全是打網球的,昨天碰見的那三隻更加肯定了趙白的某些想法。
趙白玩遊戲能玩成精很多時候靠得並不是理智的分析,而是他的直覺。小趙爺的直覺詭異沒有道理可言,可卻為他帶來了一次又一次的驚喜與勝利。而留在網球部就是玩這個渣渣遊戲時心底裡唯一的聲音。
兩隻小動物勾肩搭背地往網球場走著,越前龍馬的表情很不耐煩,可是也沒有甩開賴在他身上沒長骨頭的銀髮小孩。
一路上趙白都在打聽網球部的情況,雖然之前對要去的地方有所瞭解,但是學校裡小女生們嘴裡的話都是在事實的基礎上往上浮動了好幾層,離真相,有點遠。
龍馬拉著帽簷不想講話,他拖著趙白往前走步子明顯快了好多,部活已經遲到了五分鐘,受處罰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是罰跑圈還是罰喝乾汁?這兩樣對掛在他身上這個體弱的傢伙來說都是災難吧。
趙白斜著臉跟龍馬說話,龍馬小孩的表情慢慢地焦躁起來,再注意到他的腳步開始邁的很大,趙白終於覺悟到自己成了拖後腿的那個。
鬆開龍馬的肩膀,趙白半蹲著身子有點喘氣,「小龍馬,要不你先走吧,我過一會就到。」說完對著龍馬小孩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
「笑得很傻!」龍馬看著他說到,然後背著手往前走,走一段停下來等會趙白,於是等兩隻晃蕩到網球場的時候,部活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越前,遲到十分鐘,繞網球場一百圈。」聲音清冷而自持,趙白抬頭便看見的說話的人,他穿著藍白相間的隊服,整個人看上去高而瘦,抱著臂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下來,表情嚴肅而認真。
趙白有一瞬間腦袋是空白的,直到龍馬大聲的答:「是」並開始繞著網球場跑圈後,他才從自己地意識裡回神。
這個人的名字是手塚國光,他無數次從別人口裡聽過的字眼。
老成,穩重,嚴肅,認真。
這是沒有見到人之前,手塚在趙白心裡的形象。而後,這個想像中的人轟然倒塌。
帝王。
趙白手指虛蓋著眼睛抬頭看太陽,他第一次從人身上看見「威壓」這種飄忽不定的東西,如果之前趙白還覺得自己心裡的小計劃能讓他重新返回網球社的話,那麼見到手塚之後,趙白便知道他想再進來的希望幾乎為零。
自律主義者,甚至帶點禁慾的味道,這是趙白對手塚的第二感官。這樣的人從來都是嚴格執行著已有的規定,對自己也對別人。
趙白站在網球場的角落裡看著龍馬他們認真的比賽打練習,安靜地讓人幾乎忽略他的存在。
軟塌塌的銀髮貼在額上,大大的眼睛裡盛著迷茫,趙白兀自走著神,這個遊戲,好像越來越難玩了。
似乎過了很久。
「來,給你。」
趙白被悅耳的聲音喚回神,面前是張笑得很溫柔的臉,這張臉龐蛋讓他慢慢地燒紅了臉頰。
臥槽,我遇見個超級漂亮的妹子,她要請我喝飲料!臥槽!
這句話在趙白心中做單曲循環,而好看的妹子已經笑出了聲音。
趙白瞇著眼睛紅著臉把妹子上上下下掃了個遍,可惜了,妹子是個貧乳啊怎麼辦?不過看見長得這麼正的妹子已經很難得,貧乳就貧乳吧,妹子還在長身體,以後就會長大的。這樣安慰著自己,趙白紅著臉接過妹子遞過來的飲料並很有禮貌的道了謝。
「你是過來等越前的吧,來,跟我來,坐在這兒。」妹子牽起趙白的手領著他往球場邊上的椅子方向走去。
趙白的眼睛一直盯著妹子的手,一眨不眨的。
「啊,對不起,忘記你是女生了。不過你還這麼小,應該沒有關係吧,龍馬也不會介意,對吧?」妹子轉頭看著趙白,兩隻眼睛笑彎彎。
趙白呆愣地搖頭,隨後又狠狠地點頭。
歐超,我聽見妹子說什麼了,快回神啊趙小白!
面前的笑容恍惚了趙白本來就粗的神經,直到被妹子牽著坐在椅子上,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妹子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部長,越前的小女朋友,幫忙照看一下。」妹子依然笑得很溫柔,可趙白再聽見妹子說什麼後「唰」的黑了臉。
臥槽,我說妹子,不能因為你是妹子就亂揣測別人的性別好咩,爺是活生生響噹噹的漢子一枚啊!
「啊。」
而應答的人更是讓趙白嚇了一跳,他略微僵硬地轉了轉脖子,然後便發現椅子的那頭,坐著青學網球社最大的boss,手塚國光。
妹子你要害死小爺了,小爺還木有做好被**oss虐的準備啊,怎麼辦,怎麼辦?
趙白腿不聽使喚的直了起了,然後慢慢挪到手塚跟前,對著他鞠了小趙爺此生中最發自內心的恭敬的一躬,「手塚部長好。」
「啊,你好。」
**oss的答語異常的簡潔,趙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了,想了想,便慢慢地退了回去。而他退回去的時候,眼睛正好掃見妹子在笑,妹子笑得很秀氣也很,幸災樂禍。
這就是個妖孽啊,這樣的妹子你就只能看著啊!趙白縮在椅子的一頭,看著妹子站在手塚**oss後面心裡略微泛酸,果然,這樣的妹子也只有boss收得起。
練習還在繼續,貌似玩出了新花樣。
妹子和手塚**oss都下場去了,趙白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當觀眾當的無知又無聊。捏了捏口袋裡還略有剩餘的硬幣,便起身去找自動販賣機去了。
如果撇開任務不談的話,青學給趙白的感覺是美好而溫暖的存在,但是作為任務場景,青學帶給趙白的感受相當複雜。
大部分時候,看著講台上的老師或者聽到課間的鈴聲,趙白總會很容易的陷入回憶,回想他曾經的青蔥年少。
老實說這並不是個太好的信號,沉溺於昔日的美好往往會使人喪失鬥志,但直覺詭異的趙白放縱自己情緒的流露,他總感覺,時間越往後,這樣平靜的有點散漫的生活應該很少會有了。
給龍馬抱了他喜歡喝的葡萄味ponta,給妹子買了一瓶蘋果汁,趙白摸了摸兜裡剩下的硬幣,隨後一股腦塞進了販賣機。等他用衣兜兜著飲料出現在網球場的時候就看見七八個正選圍著水龍頭在狂漱口,而球場中間,妹子拿著顏色詭異的液體笑得異常溫柔。
趙白一手揪著衣服下擺,一手從飲料堆中翻出ponta,遞給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龍馬,開口詢問,「你這是怎麼了?」
龍馬擺擺手,接過ponta打開,捏起來就往嘴裡灌,可能喝的太快,這傢伙被嗆到了,趙白伸手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小龍馬慢一點,沒人跟你搶的。」
像是為了印證趙白的話是錯的,他耳邊突然刮起一陣風,「小不點給我留一點!」然後龍馬手裡的ponta就沒了。
趙白錯愕之後立馬抱緊了緊懷裡的飲料,臥槽,這是什麼速度啊。
拿著龍馬果汁正喝的痛快的是個紅頭髮發尾略往上翹的男孩,他臉上黏著一塊ok繃,看上去很可愛。
臥槽,小爺這是腫麼了,怎麼用「可愛」這種娘兮兮的詞來形容男孩子了?!
最後走出球場的是妹子,boss和刺蝟頭。
「沒有我的嗎?」妹子開口詢問,聲音柔緩清和,像是微風拂過。
趙白紅著臉遞出了懷裡捂得溫熱的蘋果汁,「學姐,給你。」
現場開始詭異的安靜,所有人的視線一瞬間掃向趙白,打鬧中的龍馬看著趙白罵了一句「笨蛋」後就撤離了圈子。
「怎麼了,我,我說錯什麼了嗎?」趙白有點忐忑,他貌似應該沒有說錯話,沒有得罪人啊!
「你,剛才叫我什麼?」妹子捏著蘋果汁笑著問趙白,可趙白總感覺妹子的笑容裡帶著殺氣,還有妹子那微微睜開,泛著藍色幽光的眼睛。
臥槽,妹子好可怕啊!
趙白嚥了口唾沫,怯怯地開口,「學,學姐。我叫錯了嗎?」
「笨蛋,是學長不是學姐!」龍馬不知什麼時候移到了趙白後面,聲音涼涼地說到,「這是不二學長。」
隨著龍馬話音的消散,周圍開始傳出低沉的笑聲,繼而越來越大,越來越廣。
可趙白腦子裡卻像劈進了一道閃電,他直愣愣的看著不二周助,對方還是在笑,笑得傾國傾城。
趙白兜裡的飲料散落一地,繼而扁著嘴衝出了網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