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收藏精品,價值比黃金高幾十倍。」龍振飛鄭重拍拍民工肩膀,對「下圈套」很有把握。
這,這是什麼貴重東西?苟二根望著這串手鏈,一股沉重感,甚至有半斤,八大粒形狀相近的橢圓雪白石頭,彷彿塗了一層油,飽滿肥美,簇擁中央懸掛一塊方正吊件,皮面雕琢一條龍一隻鼠。
「朝右手邊看,長廊盡頭,兩位身穿黃黑橫條紋v領衫搭背帶褲的帥哥,向他們出示手鏈,這是通行證,引見老朋友認識……」龍振飛謙虛表態:「單憑我對付不了歐騰,他才有實力為你報仇!」
「……警察麼?是誰?」苟二根的心跳倏地加快,幾乎帶出哭腔:「飛哥,我,我還是……不對付他罷,我也不報仇罷,我是男,男人,如果被發現,被知道……哪有臉活下去?我只想回家。」
「根子,你別太天真了。」龍振飛捏了捏民工下巴,開始作淺顯易懂的誇張分析:「歐騰對你的興趣不是一次兩次,恐怕就像當年日本鬼子飢渴佔領弱小中國的私慾,猛烈而變態。難道你還不清楚歐騰是多大人物?權威媒體曾統計過,去年至今,保守估計,平均每一秒鐘,歐騰的個人淨資產增加兩千元人民幣,每一分鐘增加十二萬,每一小時增加七百二十萬,每天將近1.8億元人民幣進賬。」
「現在,是論錢為英雄的時代,不論政治或軍事。」龍振飛後退三步,激昂低吼:「歐騰一直在投資生化武器研究所,涉獵宇宙飛船工程,覬覦各種戰鬥機,我聽說,他還猖狂地想買航空母艦!」
「你指軍,軍事?」苟二根頓時懵了,難道那禽獸還打算佔領世界?民工顯然被龍振飛的奇怪形容嚇得不輕:「歐騰好變態……」簡直比想像中更變態,苟二根渾身顫抖,一陣陣危機感籠罩而來。
瞥見民工臉色慘白,三少爺很滿意這種效果:「所以,你可是歐騰想要的東西,就算我現在平安送你回家,他不費吹灰之力,馬上又抓你!到時候漆黑深夜,歐騰想怎麼折磨你,就怎麼折磨你。」
(2)
「我現在不能回家麼?」苟二根絕望衝上前,抱住龍振飛胳膊:「我只是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懂的鄉下粗人,歐騰真想要我?我還是男人啊……」卻浮憶起游泳池邊熱情的吻,苟二根又懵了。
早清楚這民工非常筆直,龍振飛故意煽風點火諷刺:「哼,可能在歐騰眼裡你是女人,說不定那變態想讓你做太監?」但不至於使民工徹底絕望,三少爺隨即勵志道:「八年抗日誰贏了?對付歐騰如同一場艱苦革命戰鬥,你必須維持原則,站准立場,只要我們團結合作,消除內訌,克服……」
「飛哥,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苟二根打斷龍振飛的話,焦急搖著男人胳膊:「求求你帶我去認識個大靠山罷?我絕對不敢殺人放火,我,我只想好好娶個媳婦兒,安安穩穩過日子……」
龍振飛一把推開民工,皺著眉瞪著眼,冷冷質問:「所以,你的原則是什麼,立場是什麼?」
苟二根一哆嗦:「原則是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立場是不想再受欺負……」
「錯!」三少爺嫌棄地拍拍民工側頰:「原則是,男人不能容忍恥辱,有仇必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根子,知道我為什麼幫助你麼?」龍振飛斬釘截鐵般承認:「我也被歐騰欺負過!」
「啊,天……」頓時,苟二根大睜雙眸,張口呆愣,左手摀住嘴巴……果然,歐騰是個非常霸道非常複雜非常風騷的色鬼,民工完全把三少爺的話理解歪,悲憤地想,那流氓連自己這種粗漢都特別樂意碰,何況是搞弄英俊瀟灑的大帥哥?除了他苟二根,除了飛哥,說不定還有一大群受害男人。
「歐騰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致其傾家蕩產不足惜,這才是基本立場。」龍振飛奸笑,無所謂民工猜測曖昧,他繼續教育:「根子,大丈夫必須做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懂麼?」
難得,苟二根聽得如此明白,點頭,他連續點點頭:「我不會改變,無論任何困難、誘惑……」
三少爺深深吸氣,終於將「毀滅歐騰,造福人類」的部分信念第一次對外渲染,給蠢民工洗腦簡直易如反掌,如何在社會上成功實踐計劃,才是難題!龍振飛扶住苟二根肩膀,往右扭轉:「絕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得以認識這位老朋友,尊稱海哥,盡量討好他。切記,照面核對暗號,飛天定洋。」
「我一個人去?」苟二根突然渾身起雞皮疙瘩,又轉頭抱住三少爺胳膊:「飛哥,你不陪……」
「時間急迫,我必須親自找歐騰算算賬,你現在要麼去見大靠山,要麼繼續跟飛哥走?」龍振飛激將打斷民工,狠狠往前聳人後背,邪惡宣告:「放心,乖乖跟海哥混,榮華、奢靡……少不了!」
「叮……」聲響,傻傻目睹三少爺衝進電梯,下一秒,消失在苟二根慌亂的視線中。
(3)
好不容易逃跑出來,怎能回頭?苟二根提著心臟,掉著膽子,托著沉重腿,逕直邁……
「站住!」長廊尾端拐角處,左右兩側的年輕小伙擋住民工:「竟敢擅闖春普預定地盤!誰?」
苟二根卻被這倆人的帥氣招得一晃,雖不及龍振飛刺目耀眼,他們也絕對是風華正茂,風度翩翩的亞洲型男,黃黑橫條紋v領針織衫,搭配牛仔背帶褲的t台時裝范兒,尤其與民工格格不入……
「滾!」倆人面無表情,一齊斜瞪苟二根……唯一相似點只剩民工身高和他們差不多,一米八二的個子,不算矮,苟二根腦袋裡翻滾亂七八糟的思緒,良久才緩過神,趕緊舉起左手,出示那串羊脂白玉手鏈……倆型男頓時臉色大變,從僵硬到震驚到敬畏,立正彎腰,九十度垂直朝苟二根鞠躬。
向民工作各種道歉:「剛才對先生的任何無禮,懇求原諒,否則我們長屈不起,永遠懺悔。」
「呃,起罷,快起罷……」苟二根做夢也料不到自己竟被「膜拜」奉承,嚇得立刻近前謙虛扶那倆年輕小伙,尷尬詢問:「我,我是龍振飛,龍先生的小弟,麻煩你們帶我認識認識,見見海哥?」
聽此姓氏,倆型男彼此凝視一眼,頓時顯露幾絲疑惑和恐懼,抬臂指引:「請先生這邊走。」
途經一條或熟悉或相似的人工草坪,雙龍戲珠的木雕門楣下,四位身穿青、藍、紫彩墨扎染棉衫的高大帥哥撞進視線,一番交接:「請先生這邊走。」苟二根又一晃,還沒來得及反應,磁卡「嘀」聲響三下,抵達金碧輝煌豪華客廳。玄關部位,兩位身穿粉色短袖線衣的英俊男人朝苟二根鞠躬。
「請先生出示堂主信物。」其中一位「碎步」至民工跟前,輕拉起他左腕,審查片刻,竟俯身吻了吻苟二根手背,興奮細語:「從未見識過晴豹爺邀約像先生這樣特殊、新鮮、奇形怪狀的朋友。」
其中另一位,正綻放出足以迷倒群芳的笑容,濃眉黑眼,尖挺鼻樑,豐厚嘴唇,整張容貌似乎透著股陰柔,這英俊男人卻比民工還高壯一些,被粉衣襯得儒雅,而剛毅:「請先生隨小藍去主臥。」
苟二根著實是又懵了個徹底,自己是陷入帥哥集中營麼?到處是帥哥,一個比一個更帥……
(4)
「祝先生好運。」五個字反覆流竄耳邊,不知兩位英俊男人的「忠告」已經消散多久?苟二根傻傻站在這偌大套間,目睹或熟悉或相似的巨窗、水晶燈、蕾絲帷幔……一座圓形蛋糕大床,眼前的裝潢結構簡直和歐騰的地盤一模一樣?卻空蕩蕩毫無人影,苟二根幾陣恍惚,該如何認識大靠山啊?
轟然,一組鋼琴絃樂協奏,打破了靜謐,渾厚濃郁,氣勢磅礡,舒緩到緊湊的流動韻律,彷彿令人置身於廣袤原野,苟二根慌亂地東張西望,空調舒適中仍舊手心冒汗。耳邊的音樂,逐漸從恢宏豪放變得純粹高昂,幽遠深處,竟伴隨傳來年輕男子靈磁、飄渺之聲:「朝陽已經等待兩個時辰……」
當下,一段小提琴獨奏,演繹得淒婉,而纏綿,苟二根渾身顫抖,這首曲好像在哪裡聽過?
「千里送君《梁祝》補償。」男子聲如鐘鳴:「去年,你缺席朝陽交響樂團海穹大廳盛典……」
雖然,苟二根理解不全,但也茅塞頓開地想,原來這首曲就是著名的梁祝。他便訕訕咧嘴,一邊鼓掌,一邊拍起馬屁:「好,好聽,太好聽了……」隨即,民工又提心吊膽道:「請問海哥在嗎?」
似乎不超過一秒,耳邊的音樂戛然停止,一位魁梧強士極速躍至苟二根背後,束縛其腰腹,擠壓其胛骨,伸臂橫穿,箍其膀,扣其項,彈出瑞士軍刀,戳在苟二根脖子上:「閒雜者,擅闖死。」
一股陰森森寒氣,竟是剛才男子曼妙之聲,苟二根連忙解釋:「不,不,我,我有通行證。」
強士牽起民工左手腕:「你是飛的朋友?」這男子的呼吸些微急促,原先清澈、優雅的嗓音,瞬間變得低沉恐怖,簡直堪比地獄之聲:「他為什麼還不肯見我?他為什麼把信物轉配給閒雜者?」
「飛,飛哥讓我來找……海哥?請問您知道海哥……」話未說完的苟二根被撞到牆壁上……
竟敢直呼名諱?強士再一猛推,輕易掐住民工喉嚨,似乎又不超過一秒,他雙手摀住眼睛,倏地憤怒大吼:「我的眼睛!」這男子連續後退哀悼:「居然讓我的眼睛近距離目睹你這種粗俗人類!」
「你至少離我二十米遠……」強士坐到床上,噁心得胸膛起伏,絕不瞥民工第二眼:「說個膽敢來找我的理由,簡明扼要,重點!否則我就把你剁碎,搾汁……」嘶啞,卻彷彿伴隨回聲的音調。
「先生……」苟二根摸摸被掐痛的脖子,又摸摸被撞痛的腦勺,正想開口,卻死死怔住了!面前爆發著無數刺目的陰寒劍光,一陣劇烈毛骨悚然,終於望清男子的臉,他渾身細胞脹熱,大驚愕。
氣氛卻非常冰冷,世上竟存在比龍振飛更帥更精緻的人類?那一頭烏黑微卷的長髮,那一副如利刃雕刻的五官,簡直駭聞。傾國傾城的輪廓,比星閃都耀眼,晶瑩剔透的皮膚,比霜露都潔淨,這位高壯挺拔的男子,身穿純白色桑蠶絲睡袍,如同一座雪峰,陽剛,而美艷?嚇得民工胃中沸騰……
「飛天……」他就是海哥?苟二根的心臟早已跳漏千萬拍:「定,定洋……飛天定洋?」
破天荒,民工切記住,龍振飛交代過,照面核對暗號。
(5)
「哈哈哈,理由真棒,爺准了!」一座雪峰大笑三聲,強忍著噁心,狠狠瞪向苟二根:「如果有人追殺你,老辦法……」下一刻,他竭力克服著障礙,一步步,逼近丑民工:「現在,立刻送你坐動車去深圳,從深圳坐快艇去香港,從香港坐貨輪去巴拿馬,從墨西哥坐貨櫃車去美國,爺負責。」
「啊?美國?」苟二根搖頭,又搖搖頭,不禁承認:「可我不會說英文……」便語塞,張口呆愣講不出一句話來,他再次被面前的絕倫美艷折服,這睫毛修長的男子,居然生著一雙天藍色眸子?
苟二根目不轉睛,直勾勾盯著春普堂堂主,朝陽晴豹!根本挪不開視線,他要被迷倒了……
「龍振飛是在報復我。」頓時,堂主握緊苟二根左手腕,指背輕拂過那串手鏈,音調仍舊嘶啞而恐怖:「如截脂的白度,毫無瑕疵……是不是細膩滋潤?是不是溫和清亮?你看,棗紅皮面上真實又活潑的騰龍,龍角飛天,龍鬚飄揚,龍眼炯靈……」他諷刺民工:「即使左下方盤踞一隻鼠輩,像你這種低賤粗俗者,也別癡心妄想代替龍振飛!上等精品,入土千萬年而不沁,出污泥而不染……」
「……先生,您什麼意思?」苟二根無數個疑惑,美艷雪峰是為自己解釋手鏈雕刻的涵義麼?
「我看男人精準,你配不上玉器。」堂主嫌棄審視苟二根,輕蔑道:「你只是廉價玻璃。」
作者有話要說:本小說任何幫派均為虛構原創。
文案上有更新個《梁祝》小提琴協奏曲。
和田玉手鏈第一次在46章提過,作為求見春普堂堂主的信物、通行證之一。
春普堂下劃八大團伙,均由犯罪高手領導,部分經濟來源類似搶劫盜墓,違法倒賣各國古董文物、稀世珍寶,禁止。
類似介紹和文案:苟二根本次新認識一位身材魁梧、容貌美艷的男人,春普堂堂主,朝(zhao)陽晴豹。之前他在42章和龍振飛視頻中出場過,是個集合各種瘋狂怪癖的強迫症者,酷愛收藏,例如收藏帥哥,早將龍振飛列入終極獵物目標庫。堂主的某類手下按帥度排列,以顏色統一服裝,粉代表最貼身……晴豹爺完全不同於歐騰的光明磊落,一切真正成形的恐怖原則、殘忍規矩,該被苟二根打破?
簡單資料:和田玉,中國名玉之一,被稱為國玉,主指新疆和田玉(也包括其他產地)種類:羊脂白玉、白玉、青白玉、青玉、黃玉、糖玉、碧玉、墨玉。羊脂白玉是最上乘級別,精品羊脂玉的透閃石含量達99%以上。劃分三大類:收藏級原料、優質加工料、普通加工料。每大類又根據結構、光澤度、滋潤度、白度、皮色、形狀等特徵分為3a、2a、1a三個等級標示。(待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