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通道三排所有警衛鞠躬行禮,尾隨眾保鏢都秩序退立在貴賓大廳門邊,迅速直行的陣陣腳步,摩擦出規律窸窣聲,歐騰邁進去,一眼就望見坐在對面,正滿臉無奈著,與waiter爭執,拒絕服務的苟二根。從頭往下審視,實在太不搭調,西裝革履打扮絲毫掩蓋不了民工的粗俗鄉土氣,歐騰冷哼一聲,把手中的黑色方盒遞給侍者,隨即指示道:「他跟我用同樣套餐。」
座椅上,苟二根侷促不安望見歐騰的時候並無多大意外,在恐懼中腦袋更遲鈍呆滯,在這帷幔旖旎,散發精緻,充滿異國情調的高檔地方,更彰顯出高峻威冷的男人主宰般強大權勢。
彷彿突然反應出什麼,苟二根嚇得分秒不敢也不願再留下去,倏地站起身正欲抬腳逃跑,馬上被秦邱鵬按住肩膀的民工便挪不動腿了,他整個身子像洩氣一樣絕望地摔坐回去,之前受傷的屁股瞬間傳來撕痛,苟二根緊皺眉頭,望見侍者向他送過來一隻黑色方盒,手掌大小,外圍一圈交叉綁成玫瑰花式的紅帶子,侍者禮貌地沖民工解釋:「先生,這是董事長為您精心準備的……」
「打開。」歐騰截斷了侍者誇張的慇勤話,雖沒計較苟二根想離開的舉動,但他看到民工坐回後的複雜表情,還是故意勾起嘴角諷刺:「屁股的傷還沒好麼?晚上再讓醫生幫你看看罷。」
為什麼禽獸如此討厭可惡啊?非要說這般穢污的話來刺激自己?憤惱得用力攥拳頭,苟二根仇恨的目光狠狠瞪向歐騰,即使民工再愚蠢,見識再短淺,他也能看出男人正流氓般嗤笑。
成功激怒了苟二根,歐騰惡劣地覺得很滿意,眼神一掃,重複命令:「把禮物打開。」
從小就屬於下層階級的民工,性格肯定有種與生俱來的自卑懦弱,即使眼前的禽獸三番四次侵犯侮辱自己,苟二根骨子裡仍舊害怕更多,甚至深刻認清惹不起歐騰的現實,抖著手,遵照指示打開黑色方盒,他從沒拆過昂貴精緻的東西,裡面是個鑲嵌鑽石的千足金邊薄塊,苟二根看不懂。
「區安地產最新項目的模型定制限量版手機。」歐騰優雅地喝了口香檳:「喜歡麼?」
現代社會中,有人注定走在最前沿,時刻接觸科技新產品……但相對到苟二根,生活品質直接就可以倒退百年,小靈通盛行時民工配過,也算是他剛開始和趙秀玉好上的時候,每月得交幾十塊話費。數碼行業飛速發展,直到無線電話逐漸退市,苟二根和趙秀玉已經相互認定彼此,開始談婚論嫁,為了擺脫農村,在城市裡扎根立足的夢想,民工各處節儉省錢,至今沒買手機,他摳著……
雖然ios系統、android系統之類的具體涵義,以苟二根僅有的知識智商還無法理解參透,但民工知道智能機,他目前最眼紅工友頭子李板用的超大山寨機,屏保是張爆乳高跟鞋美女,幹活兒那時經常在工棚裡供大伙圍一起瀏覽色圖小說,半夜竟還能看那種片子,絕對夠讓苟二根崇拜了。
然而此刻,面對歐騰的奢侈品禮物,在民工眼裡奇形怪狀的薄塊,居然是手機?哪怕苟二根再震驚,卻根本無法體會其中的價值,何況又是禽獸的東西,潛意識裡顯然全都是排斥和厭惡。
「先生,我幫您放在旁邊。」苟二根沒來得及反應,侍者近前挪走剛拆開的黑色方盒,隨即,高級服務員端著餐盤開始上前菜,說了大段食物介紹詞,民工只聽懂……醬煎鵝肝這四個字?
白葡萄酒倒進最前一隻高腳杯裡,苟二根同時陷入更深的慌亂,脫口而出:「我不餓……我想回家……我要交房租了……」望見禽獸恐怖的臉面立即陰沉,苟二根趕緊挖了塊鵝肝吞進去。
第二道是精緻白色瓷碗裡佈滿五顏六色漂亮花式的黃色湯,一股濃重的奶油香立刻飄進苟二根鼻子,服務員貼心地開始指導苟二根:「先生,您右手邊是湯匙,餐具請從外往內使用……」
熱流湧入頭頂,怎麼會這麼好吃啊?法國菜本就是三大美食之一,烹調細膩,汁料絕佳……讓習慣了蘿蔔青菜甚至啃幾個饅頭就能湊合一餐的民工表達不出內心複雜。看來那禽獸雖然變態,但果然是所謂「有錢有勢有權」的大人物,即使早有覺悟,苟二根心底的悲哀擔憂卻愈發深重。
如此成功的強大男人怎麼會找上自己來做那種齷蹉事?苟二根清楚自己根本不算什麼東西,只是個農村鄉下進城打工,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粗漢子,民工心知肚明自己怎麼可能身處這種高級地方?可讓他這樣坐在禽獸對面,無窮巨大的壓力抑迫神經,苟二根彷彿覺得空氣都要凝固。
「味道如何?」歐騰的目光始終沒移開,他一直望著完全用拙笨的粗俗方法,從吃過第一口開始就再沒動作過,久久低頭面露痛苦的男人,歐騰有些煩了:「現在不是你埋頭苦幹的時候。」
但此時任何山珍海味,世界級特色美味佳餚也止不住苟二根心底的不堪難過,情緒沒法穩定下來,導致他胃裡沸騰翻滾,禽獸卻連進食吃飯都在緊逼他啊?那一盤只有七小片的鵝肝,不知道苟二根啃了多久才艱難吃完,又望見服務員接連上新菜的蠢民工渾身惡寒,難耐得皮膚豎起疙瘩。
苟二根不想跟男人吃飯,不想跟禽獸共處一室,更不想看到歐騰,民工到底還要熬多久?
棕色大波浪邊的獨特餐盤上有五個環形排列的凹洞,是道焗田螺,帶著精緻紋路的殼,一眼能看出內肉新鮮而飽滿,華美的擺設足以令人垂涎三尺,苟二根只會吃爆炒小螺絲,從未見過這麼大的東西,剛準備抬手抓起時,服務員拿起夾子提醒道:「菜不能直接沾手,請先生用工具品嚐。」
因為抖著手,苟二根怎麼都固定不住田螺殼,正當服務員想上前幫助民工操作的時候,歐騰突然站起身,高聲命令道:「全部都退下去。」他指的不僅是旁邊服務的高級waiter,是所有職員。
從頭到尾,苟二根的每一個錯誤歐騰都看在眼裡,多少年沒遇過毫無禮儀教養的人?但民工的文化程度他心裡早已經很有數,跟這種貨色就算心血來潮幾欲發洩,本該沒有單獨交流的必要。向來要求嚴格的歐騰卻依舊為男人安排晚餐,甚至是及時必須的決定,難道因為民工受了傷麼?
周圍所有人迅速退離出貴賓大廳,歐騰情緒複雜,快步走到苟二根身邊,張開胳膊一把摟住民工,示威般緊抱了好幾下,手便往前繞,他整條臂都貼著苟二根的頸子,宣告:「我教你吃。」
拿著工具的兩手忽然全部被握住,苟二根感覺整個後腦勺完全倚靠在男人的胸腹上,歐騰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激發了民工所有憋忍著的憤惱情緒,近距離又碰觸到禽獸,他實在是受不了啊!厭惡憎恨令苟二根慌亂地四處環顧,抬眼能望見對面不遠處,往右拐的通道,他決定逃跑。
「砰……呯……」頓時陣陣聲響,餐盤,工具,玻璃杯,在瞬間接連滾砸到地上,趁著歐騰並無太大施力,苟二根先掙脫掉禽獸的手,撐起身,整個人猛彈立起來,揮掉桌上一大堆東西,試圖阻擋後面的追擊,湯菜酒噴濺得民工和歐騰滿身都是,苟二根隨即發狂似地朝通道衝過去……
當下,歐騰有些怔愣,確實沒料到民工還敢有這個膽子,瞥了眼衣服,髒污汁水正往腿上流著,臉色剎那變得非常難看了。凶狠的眼神怒射向發狂逃跑的苟二根,由於過度緊張「崩」地撞到巨型落地燈,慌不擇路的民工沒站穩,重重摔坐在地,愚蠢極致,苟二根怎麼可能逃跑得掉啊?
歐騰按下警報,眾保鏢迅速從通道衝了進來,立身在遠處便先鞠躬請示:「董事長?」
然而這一狠摔,牽引到民工之前受傷的屁股傳來更劇烈的撕痛,苟二根牟足力氣卻沒能站起來,直到那群身著黑軍制服的男人出現在眼前,瞬間嚇軟了他的腿腳。民工馬上被架押著站起來,望到歐騰從餐桌邊移動,正朝自己邁步逼近,苟二根的腦袋整大片淒涼,驚惶打著抖,渾身蔫掉。
「把男人銬住。」禽獸的高聲命令響徹大廳,民工的雙手臂立刻被禁錮在背後。
「全部退下。」繼續高聲命令,眾保鏢服從指示迅速離開,歐騰說罷便一把抓住苟二根的胳膊,大力往前拖拽,猛勁一聳,男人整個後背摔撞到牆壁上,他凶狠地瞪著民工:「你敢再跑?」然而苟二根卻低垂著頭,整個人都在哆嗦,彷彿是見了鬼的德行,歐騰怒喘粗氣:「你看著我。」
此時的苟二根是再不敢反抗了,被逼無奈只能抬眼,顫抖的視線接觸到那個魁梧的恐怖男人,面目稜角鋒利,鋼黑眸子迸發著禽獸般凶狠怒火,他要吃了自己啊?苟二根倏地被嚇哭了。
凝視著民工煞白煞紅的容貌,交雜著各種淤紫結疤或摩擦的傷口,一些隱約青黑的鬍渣掛在嘴唇邊,歐騰的內心升起一陣熱潮,直衝到頭頂,民工是個完完全全的俗鄙下檔男人,然而就是這種貨色流淚的樣子,竟讓自己感到相當不暢快,歐騰立刻抬手抹著苟二根的臉:「你敢再哭?」
「坐回去乖乖吃飯?」竟是商量的語氣,歐騰居然還有耐心跟民工用餐?反常得恐怖了。
「你……嗚嗚啊……難道你永遠不讓我回家麼?」禽獸的面目就在咫尺,連鼻尖都能抵住自己的額頭,苟二根就是不願意卻還是要來逼他,眼前這流氓簡直要變態到什麼程度啊?雙手被銬在背後,完全劣勢的蠢民工又開始低聲哀嚎了:「你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我是個男人啊……你抓錯人了……」苟二根怎能猜想明白歐騰的節奏涵義,不懂察言觀色的他無措地垂死掙扎。
這麼多年來,普通情況下,歐騰根本沒有在飯點洩慾的嗜好,但剛聽到男人這影射曖昧的傻話,大股亢奮直接湧到頭頂,原來蠢民工始終惦記著那事啊?歐騰突然又嗤笑起來,張開臂膀,把苟二根緊緊按在牆壁,由上往下開始摸男人身體,從脖頸、胸膛、腰肌、屁股……狠重地揉搓著。
「別這樣……」一副啞地快斷了氣的嗓音:「嘔……」苟二根噁心地吐了一地。
向來乾淨整潔的歐騰被熏到也毫無顧及,瞪著民工再次緊閉的雙眼,看似痛苦地開始忍受折磨,歐騰索性把手伸進男人的褲子裡,準確抓住垂軟在苟二根腿間的肉,擼動起來。雖然用過很多男人,但歐騰還從來沒摸過別人的那根東西,長條的柔韌觸覺,竟比女人豐滿的胸脯還要性感?
轟然間,歐騰驚愕住,心臟劇烈跳動起伏,這他媽絕對是搞錯了。
「不,你……」民工被男人的舉動嚇得睜大雙眼,禽獸居然在摸他的……天啊……嗚咽的哀求哽在喉嚨,屈辱憤怒令眼睛都要燒起火來,苟二根發瘋似地吼罵道:「你這個死變態!」
猙獰扭曲的粗俗臉漲紅暴起青筋,破碎叫喊著……男人的如此反應,歐騰早就不稀奇了,民工越反抗,他的**反而攀升到失控,可這種窩囊的貨色根本不具有一點征服性啊?歐騰的神色逐漸冰冷,加重手上抓住苟二根那根東西的力道,他幾乎已經開始狠重捏擠男人的那塊肉……
「不……」苟二根感覺身下連續掐疼,不爭氣的眼淚又湧出:「你快放開,會斷的……」
歐騰知道,前段時期因為金融危機導致奧凱集團董事局的大規模更替事件,煩,事業擴展的風險壓力,衍生出這兩年來他並無絕對安全感,總是用高速忙碌的工作任務來麻痺危機意識,煩。
這一刻,歐騰不可抑止地想起穆瑟嫣,如果沒讓她回英國,是否一切都能換種節奏?
然而歐騰也深刻明白,無論如何,跟民工發生關係,本就屬於衝動的謬誤,自己絕對不該被這種東西如此影響。既然是沒法擺在檯面的荒唐事,為避免不必要麻煩,徹底清除後患方便快捷,歐騰抽出手槍,猛摔在男人的頭頂上,即使在當今法制社會,抹殺一條人命,照樣易如反掌。
「不……」苟二根兩顆眸子都要掉出來,腦袋被手槍頭敲擊得劇烈鈍痛,僵硬全身,民工裂肺般嘶嚎:「救命啊……」眼淚都翻滾不動了,苟二根肚子裡的脾臟腸器全部都糾起來,毛骨悚然。
歐騰當即鬆開手,撤掉對苟二根的所有壓制,他往後退了好幾步,瞥見民工滿身嘔吐的酸澀污物,骯髒不堪,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竟會離這種東西那麼近的歐騰,憤怒脫掉外套,甩到地上。
徹底嚇癱的苟二根喪失支撐直接滑倒跪地,雙手被銬在背後的民工,彷彿真是死刑罪犯。
恐怕,就注定該做個了斷罷?對準男人腦袋,鋒利眸光冰冷至極……
頓時,歐騰扣下扳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