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爾維麥斯的海邊,夜風呼嘯,三人坐在一塊大岩石上,魏央屈膝抱著,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好一會兒。
「額,我們是在幹什麼?」安靜了有一會兒,魏央抿抿唇,幹幹地問了這一句,她現在還不想回紐約,因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洛離修和哈里斯了,她本還沒什麼感覺,但這時候看著兩人,她倒是想起來,自己似乎是有些想念的。
「想看星星嗎?」當哈里斯柔下聲線的時候,他的聲音便像是黑巧克力一般絲滑,很悅耳。
「可是沒有。」魏央癟嘴,指了指連月亮都看不見的黑夜。
「有。」哈里斯卻這樣回答,他那雙修長白皙的五指在魏央的眼前一滑,然後,一片璀璨的星空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魏央為這繁星佈滿夜空的景象而震撼,似乎有很久,她沒有看到這樣美麗的天空了,那一條銀色的長河橫穿整個天際,廣闊而壯麗。
「驅除天空的雲霧,就能看見遙遠的星空。」哈里斯難得的對於魏央的疑問沒有展現毒舌。
「好漂亮,如果每天都能看上幾分鐘,一切都會變得很美好吧。」魏央伸手,好像就能把它們摘下來似的,這個距離是那樣的近,就像當初的幸福一樣,觸手可及。
三個人安靜了半小時後,哈里斯突然站起了身。
「你要回去了?」魏央扭頭問道。
「或許,我等下可以來接你,你想要的消息,應該有了。」哈里斯低下頭看著魏央露出驚喜的神色,心中滑過一點滿足。他剛剛就是感應到了霍華德傳來的消息,估計就是找到了魏央想找的人,不過他還是要先去檢查一遍,確保這個消息並不是陷阱後,才能讓魏央知曉。
哈里斯離開後,洛離修才蹙了蹙眉,不過又馬上恢復了平靜,他淡聲問道:「未央想要什麼消息?」
「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找到的人。」魏央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看著頭頂的夜空,沒有轉頭。
「是……當初的越衛嗎?」洛離修猜測道,他知道魏央真正的身份,因為洛未棲告訴過他。
「你們果然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魏央這時候才轉過了頭,假裝生氣般地撅嘴皺眉,「嚇」得洛離修連連擺手,趕忙道歉。
「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是沒機會說,而且,是九弟告訴我的。」洛離修這只披著白兔皮的大灰狼再一次禍水東引。
「噗……」魏央看著這個樣子的洛離修,笑噴了出來,她不是沒有眼色的人,自然是知道洛離修其實不是表面的那樣軟弱可欺,但她喜歡看這個腹黑男將自己包裝成可隨意欺負的小白兔模樣,讓她覺得很好玩。
洛離修有些蒼白的臉頰因為魏央的笑聲而變得通紅,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女孩一眼,忙又低下了頭,閉緊了嘴巴不說話了。
見弱受變扭了,魏央趕忙用雙手摀住了嘴巴,湊近了正在裝鬱悶的美男身邊,說道:「離修,我發現你,長得好漂亮!」她絕對有調戲的意思。
「啊?」洛離修愣愣地抬頭,等聽清楚了魏央的話後,俊臉更是紅得令人垂涎欲滴,他吱吱唔唔了半天,只找到了一句:「魏央長得更好看。」
「嗯……?」魏央故意拖長了聲音,摸著下巴,看著在自己的注視下緊張不已的洛少爺,挑著細眉說道:「洛離修!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剛才是在調戲本小姐?」
「我、沒、沒有!」洛離修慌忙站起身,但因為是在石塊上,所以腳下一滑,狼狽地栽倒在地了,這一戲劇化的動作,讓魏央很無良地爆發出了陣陣笑聲。
洛離修七手八腳地站起身,然後滿臉通紅地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女孩,有些懊惱,有些幽怨又有些無奈的表情,讓魏央笑得更厲害了,她邊笑邊摸眼淚,然後又抽空摀住顫抖的小肚子,一抽一抽地說道:「誒呦,不行了,太好笑了,離修你的表情……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我的肚子……」
「慢點。」洛離修的眼眸中隱晦地滑過了縱容的神色,他坐回魏央的身邊,將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女孩輕輕摟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能讓魏央開懷地笑,只是出出醜而已,他覺得挺值得的。
海帝活不了多久了,他的其他八個兄弟,包括洛未棲都已經不是從前的蠢蠢欲動,他們開始真刀真槍地準備除掉對方,而他這個最「弱小」的繼承人之一,也受到了他們的關注,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暴風雨已經不遠了,但他期待著那天的來臨,因為他不會輸,為了自己,也為了魏央,他都不能輸。
洛離修知道自己擁有的東西很少,他沒有夏侯玄這些人能夠長期接近魏央的機會,也沒有洛未棲那樣執著的糾纏勁,更沒有冥王強悍的實力和掌控世界的權力,他有的,不過是一顆愛著魏央的心,但這是不夠的,他的情敵太多了,他甚至連看著魏央的時間都不多!
所以,他必須得到海帝的位置,他要站在海族的頂峰,然後盡自己所能,給予這個女孩最好的一切,這樣,他應該也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了吧,但願。
順了氣,魏央再咯咯地輕笑了幾下,見洛離修一副「著惱」的表情,然後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但沒一會兒,她就又笑道:「離修,你很好玩。」
洛離修想,要不是為了顧及自己在魏央心裡的形象,他一定會翻個白眼!
「離修,你想過要成為海帝嗎?」眼波流轉之間,魏央突然這樣問道。
洛離修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側過頭低聲問道:「那,未央希望我成為海帝嗎?」
魏央將腦袋擱在洛離修削瘦的肩膀上,她沉默了很久,才微微歎氣著說道:「我希望。但,我不想看到你和未棲之間,有一個人受傷,我承受不了你們的死亡,我,怕了。」她看著奄奄一息的洛未棲的時候,真的怕了,懊惱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的無力,也憤怒於傷害洛未棲的人,還想殺了他們。
「別怕,我保證,他會是安全的。」洛離修輕輕拍了拍魏央的臂膀,安慰著說道,他甚至沒有問為什麼魏央希望自己成為海帝,他只知道,魏央想,那麼他就做。
只要你要,哪怕我沒有,也會拼上性命去爭,然後雙手奉上。
星光下,女孩的臉頰泛著淡淡的柔光,美得好像再也抓不住,讓洛離修心中微微發緊,然後牢牢地將女孩圈在了懷裡,見她抬頭來看,他掩飾著輕輕一笑:「風大了,別著涼。」
又過了一會兒,洛離修的手下洛清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低下了一頭淺綠色的短髮,耳上的海螺耳釘閃閃發光,他喘氣得有些急促,上前就單膝跪地,道:「主子,大少爺幾人正用您擅自離開王宮的事情在海帝面前搬弄是非,請主子趕快回宮。」
洛離修蹙眉,恨透了那些總愛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找自己麻煩的幾個兄弟,但他又不得不為此警惕,因為海帝雖已將死,但強大的實力還在,對他們兄弟九個的影響依舊巨大,他甚至可以殺掉幾個兒子給自己陪葬。
「快去吧,我的司機就在海灘邊,我可以回車裡等哈里斯。」魏央指了指漆黑的背後,在幾百米遠處,她的車就在那裡。
「嗯,我送你過去。」洛離修點點頭,將魏央扶了起來。
「主子,屬下為您將小姐送過去吧。」忠誠的洛清怕自己主子去晚了會出事,硬著頭皮出了聲,他剛剛說完,就感覺到了全身的冰冷,那是主子對自己的警告,警告他僭越了。
魏央沒看出兩人的暗波來,但她知道洛離修有些生氣了,便拉住他的手臂,說道:「我自己回去,或者讓他送,你自己選啊。」
洛離修總是不願意違背魏央的期待的,他甚至沒有考慮就對著洛清抬了抬下巴,然後對魏央說道:「洛清跟著你,直到冥王來。」
「好,你路上小心。」魏央叮囑道。
洛離修溫暖地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就轉身走入了海中。他當然會小心,他還要守護女孩一生一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有事呢?
夜風吹得很猛烈,呼呼地,幾乎要將魏央的風衣給吹走,她緊了緊衣服,然後邊走邊對洛清說道:「你討厭我?」
「不敢。只是不喜歡。」洛清很誠實地回答,卻惹笑了魏央。
她輕輕笑,玉指勾下了耳側的秀髮,說道:「為什麼?」
「因為你讓主子的情緒波動太大,你會——」
「你以為我會阻礙了你主子前進的道路?」魏央打斷了洛清,頭也不轉地說道。
「……對。」洛清知道其實自己不能這樣回答,因為如果魏央和洛離修說了這件事情,他恐怕就不能活下去了。
「不會。」魏央快走了兩步,然後在洛清面前停下來,她背著雙手,仍由陸風呼嘯著從自己的背後吹拂上來,揚起美麗蓬鬆的秀髮,她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我不會是他的阻礙,他會帶著他的理想,一步步走下去,和洛未棲一樣,只是最後,只有一個人可以實現他們的理想罷了。」這就是為什麼她剛剛說她希望洛離修成為海帝的原因,她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話可以對洛離修產生多少作用,但她只是希望著。
從洛未棲那裡她已經知道了海族王室更替的殘忍,幾乎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活下來的那個會是下一任海帝。她不要洛離修死,那麼就只能鼓勵他去爭,去奪,她也不要洛未棲死,所以要洛離修去告訴洛未棲,她的想法。
「夏侯小姐,主子會成功的,只要夏侯小姐不要在六少爺和主子之間徘徊不定,您對六少爺的偏袒,將會是主子的致命傷。」車子在黑夜中已經漸漸有了輪廓,洛清突然站定,低下頭,行禮道。
「他們兩人,我自然不會偏袒。」魏央有些奇怪自己的偏袒怎麼會成了洛離修的致命傷,不過她也不準備多問,因為她並不怎麼喜歡洛清,相比他,她覺得同樣忠心耿耿的凌一更令她舒服。
「小姐回車裡吧,洛清就在附近。」洛清說完,就隱去了身形。
魏央挑眉,突然對於這樣的能力有些羨慕,她深吸了口氣,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要,要得到這樣的能力,以人類的身軀!她想,哈里斯或許會有辦法。
司機見魏央一個人走了過來,有些奇怪,但也馬上下車彎腰道:「小姐。那位小少爺呢?」
「回家了。」魏央隨意地說道,然後裹緊了風衣上了車。
「小姐現在走嗎?」司機問道。
「不,我等人。」魏央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不過並沒有睡著,沒有令她安心的人在身邊,她根本無法入睡,她警惕著身邊的每個不被自己信任的人,這種習慣好像已經深入骨髓,只是她依舊疑惑,她記得前十八年,她根本沒有這種奇怪的習慣!
話說那一邊,洛離修下了海以後,就直接回到了海帝的王宮,他們九兄弟就是住在那裡的,而海後則住在水晶宮,海帝的另外幾個妃子一起住在環翠宮。
剛剛進門,他就被領到了海帝的書房。
海帝坐在書桌之後的龍椅上,如今的他已經不復從前的年輕,他那一頭的及腰的黑髮變成了一片雪白,皮膚也變得有些暗淡,整個人看起來行將就木,只是那雙灰色的瞳孔依然犀利得少有人敢直視。
「修兒。」海帝這樣喊著,這是他第一次在洛離修的面前,喊他這樣親密的稱呼,他從來只會叫他的全名。
洛離修為此有些愣神,但還是很快恢復過來,柔順地低下了頭,說道:「父皇。」
「過來。」海帝的聲音變得從未有過的柔和,他招了招手,將自己一直假裝無視的兒子叫到了跟前,他見到兒子的臉上出現了微微的松愣,不覺臉上更加溫和。這是最像他的兒子,從容貌,到脾氣,但他一直選擇無視他,因為他想保護他,也想讓他自己成長。
「是。」洛離修的心跳有些快,他不知道為什麼海帝,自己的父親突然這樣和顏悅色,這是他從未得到過的,父親會對其他八個兒子稱讚,卻只會對著自己採用無視的態度,好像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似的。
「你不像她。」海帝伸出手,揉了揉洛離修的發頂,神情變得有些飄忽:「我快死了,可我很開心,因為我快要見到她了。」
洛離修站在台階下,雙手猛地握緊,他是不是可以猜測,這個「她」,是自己已經去世的母親?
「知道嗎?我愛你的母親,很愛,很愛,愛到有些恨你。因為是你的出生,帶走了她的性命。」海帝說著恨,卻滿眼都是愛意,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繼續道:「我曾一度想殺了你,可我知道,其實並不是你害了她,而是那些可惡的毒婦害了她!」
洛離修始終低著頭,只是心裡卻已經翻江倒海般不平靜,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在生自己的時候中了毒,不僅她難產而死了,連他自己都帶了一身的病,和殘破的身體。
「她們的性命,我留著,因為我要她們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個個地死去!」這時候,海帝突然拉住了洛離修的手臂,命令道:「等你將他們除掉後,也要殺了這些害死你母親的女人!一個都不要留!」
洛離修蹙眉,然後抬起了頭:「我不會殺洛未棲和海後。」他不願意見到魏央不高興,而洛未棲又絕對不可能讓他自己的母親有事。
「為什麼?洛未棲是嫡子,他現在就是眾矢之的,你不殺他,就是留下禍患!」海帝皺眉道。
「我能成為海帝,就不會讓洛未棲有可乘之機。」洛離修的面容是蒼白的,身形是瘦弱的,可那一根傲骨是挺拔的,他的自信來自於他十多年的臥薪嘗膽,來自他十多年每日每夜的辛苦修煉!
海帝瞭解自己的個性,自然也知道同樣個性的兒子會說這樣的話,就表示他真的有足夠的信心,只是他還是疑惑:「為什麼獨獨留下這兩人性命?」他不認為這是兒子的慈悲,海族王室,沒有一個人會有仁慈這種品質。
「因為我和他是同盟。」洛離修沒有說出真相,他依舊不能僅憑著海帝剛才的一番言語就相信他。
海帝有些累了,揮揮手讓洛離修退下。
洛離修轉身離開,到門口的時候,又開了口,只是他沒有回頭:「她們毒害了我的母親,是罪人,但你沒有保護好我的母親,也是罪人。」一個男人若是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還憑什麼說愛她?還活著幹什麼?他想,若自己讓魏央有了危險,並失去了生命,那麼他絕對不會獨活。
哈里斯出現的時候,司機都快睡著了,見到陌生人出現在車前,他嚇了一跳,忙要下車,卻被已經睜眼的魏央阻止:「是我等的人。你先回去,我和他有事情。」
司機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沒有開口阻止,他謹記著自己的職責,那就是聽令。
「哈里斯!」魏央跑出車子,一陣冷風就灌進了她的領口,讓她有些不舒服地抖了抖,然後跑進了哈里斯的懷抱裡。
「走吧。」哈里斯施了個幻術,讓司機以為他們兩人是越走越遠的,其實他摟住女孩的肩膀,就瞬移去了納赫。
今天的納赫下著綿綿陰雨,城市的上空佈滿了陰雲,壓抑得人喘不過起來,這是個死亡之城,魏央從不否認。
「他們真的在那裡嗎?」魏央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胸口有些悶痛,她有些害怕看到他們幾人在這樣一個陰暗沉悶的世界裡,那會讓她心疼。
本能想諷刺幾句的哈里斯感受到了魏央的心情,將話嚥了下去,他點頭道:「就在這裡。」其實之所以要找這麼久,是因為納赫真的太混亂了,而他從魏央這裡得到的人物的外表特徵也太少。
「可以、讓我一個人去嗎?」魏央緊緊地握著雙手,手指都要陷入了手掌之中,只是下一刻,雙手被另外兩隻手包裹了起來,不夠溫暖,卻令人覺得安穩。
「可以。」哈里斯掰開了她的雙手,斥責了一句:「自虐可不是夏侯未央該做的事情。」
魏央有些呆愣,她看著沒有什麼表情的男人,然後清淡地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她說道:「謝謝,哈里斯。」
哈里斯看著她慢慢走遠,然後靠在了路邊的牆壁上,等著女孩的歸來。
路上行人紛紛,在看清了哈里斯的樣子後,忙惶恐又驚訝地彎腰行禮,然後匆匆離去,他們不禁疑惑,這位不常出現的大人為什麼會停在路邊,不過沒有一個人有勇氣上前,他們可還想活命呢!
魏央現在穿的這一身很純潔,像個遊玩的貴族小姐,這樣的打扮讓路人更加關注起了她來,有的甚至不自量力地上前攔截。
在扔掉了幾個心懷不軌的大漢後,魏央傲立在髒亂的大街上,看著本還眼神露骨地看著她的路人倉皇遠離她,她慢吞吞地脫下了皮質的白色手套,將它們扔在了一邊鐵質的垃圾桶上,邁開腳繼續往前走。
陰暗的巷子裡,毆鬥的聲音不絕於耳,隱約夾雜著槍聲和慘叫,魏央在巷子口站定,她知道,他們就在這裡。
等不及這場戰鬥的停止,魏央踏著米色的皮鞋走進了泥濘的小巷。
巷子裡,有三個最顯眼的男人,他們穿著黑色的風衣,將腦袋牢牢地套在帽子裡,一手握槍,一手拿匕首,揮舞著,躲閃著,拚搏著,在骯髒的世界裡廝殺出他們自己的活路,他們知道,每一場戰鬥,不是敵死,就是己亡。
魏央捂著顫抖的雙唇,藍眸已經溢滿了淚水,這一刻的她恨透了自己,當初他們四個人離開的時候,她為什麼不阻止,她知道,只要自己懇求他們別走,他們一定會留下的!可為什麼該死的她沒有那樣做!她恨自己!
「央兒,要嗎?」記憶中的越堯總是會說著這句話,然後從背後拿出一個大蛋糕,誘惑著自己,只為了換她一個笑顏。
「央兒,舜帶你上山好不好?」每一次自己不開心的時候,越舜就會哄著自己上山,因為山上有許多可愛的草藥。
「小央兒可別嘟嘴了,這樣太可愛了,湯會忍不住撲到你的!」越湯是四人裡最活潑的一個,他總是口無遮攔地逗弄自己,也經常因此被越姨追著打。
她的記憶裡,還有一個總是默默無言的男人,他不會說好聽的話,也不會哄自己,可他會陪著自己笑,陪著自己難受,只是現在,她還找不到這個男人。
越堯開槍殺了一個躲在暗處的敵人,突然心身一震,猛地轉身看向了巷子口,一個依稀可見的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那樣熟悉,熟悉到讓他麻木了很久的心臟都開始跳動了。
「央兒……」越堯張嘴,愣愣地吐出這兩個字。
其他兩人聽到越堯的話後,紛紛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也因此忽視了背後的危險。
魏央心頭一跳,忙拿出了袖口中的鋼針,五指張開,虛空一揮,那些企圖乘機殺害越堯三個的人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無聲地倒在了濕答答的地上。
「央兒?!」越舜的瞳孔猛地縮進,他不敢相信這個明明已經葬身火海的女孩竟然會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就這樣活生生的,而不是在夢裡!
越湯已經再也抑制不住,他跑到了魏央的跟前,將她哭泣的臉蛋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猛地將她抱緊了懷裡,好像害怕她會是泡影一般,緊緊地,不敢鬆手。
「湯。」感覺到落在衣領中的液體,魏央心中酸楚極了,她反手抱住了越湯的腰部,一遍遍地安撫道:「我在,我在呢。」
男人的肩膀變得更加堅實,魏央想,他們一定在這裡受了許多的苦,她是個混蛋。
「央兒,再叫我一遍,好不好?」越湯的身體還在顫抖,他怎麼都無法相信一個人可以死而復生,但又那樣喜悅著這個奇跡!
「湯,湯,湯。」魏央一遍遍地叫著,安撫著,直到男人再也不顫抖了,她才微微離開他的胸膛,只是其中一隻手依然被握在手裡。
「過來啊,你們不要央兒了?」魏央看著還愣在原地不動一下的越堯和越舜,對著他們伸出了另一隻小手。
然後,這兩個男人像是被突然啟動了開關一樣,健步如飛地上前,來到了魏央的身邊。
越堯先了一步,將魏央扯了過來,也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他吸了好幾口氣,知道這還是他熟悉的月桂香,慢慢安定了那顆飄忽不定的心,他盡量冷靜地說道:「央兒……」他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到了嘴邊卻只化作了這兩個字,他的千言萬語,都在見到魏央的這一刻失去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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